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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雨师妾的知命女巫(上)(1 / 1)

一行人进入雨师妾城中,房屋布局之严密令人咋舌,整个中心城市像是一座围在牢笼之中的城中之城,屋顶黑瓦犹如漫天鬼鸦。从诡角牌门走进去两侧便被一道密不透风的青石高墙遮挡严闭,铜壁森森,如同步入死巷。此时街道上已有不少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穿着独特的乌蒙族服饰,在闹市之中穿梭,购买所需资品。众人经过一座用沥青瓦盖制而成的四角吞兽翘尖城楼,城楼下用灰砖堆积雕砌,形若方刻碉堡,城内地面皆是铺就成黄石窄道,黄石窄道仅仅宽数尺,两边皆为高大红墙,森严压抑。路途中多有身着五彩丽裳的乌蒙人奇怪地打量他们,窃窃私笑,似是在瞧怪物,也有向昂紫土司欠身问好,楠莎娘并不在意,只有阿尔萨南觉着不自在。他们走到黄石窄道的尽头向左转去,两侧皆为斜顶双檐瓦房,瓦房屋脊形成一个相当对称的翘尖,像牛的犄角。往前走上几步,右边有一座三层叠状红木花窗酒楼,有的窗户是开着的,从里面飘出来不少嬉笑闹语,那是乌蒙人在饮早茶,正前方是一座高耸的法界通灵金檐石塔,庄重虔肃。他们朝前走,来到一片绿树成荫的依兰花坛边,依兰花香阵阵,令人情迷,花坛中央有一座戏蛇裸女雕塑,她的头顶、脖子、胸前、四肢皆缠绕着凶恶毒蛇,两个外族人看得连连皱眉。他们继续向前,经过一排红砖修葺的居民住房,古尔曲比在前方沉闷不语,神情凛肃,接着是一片葱郁树林,昂紫土司放缓了脚步,朝前观望,楠莎娘发现那些树木的枝叶很奇特,呈垂吊状,像蛇腰一般。

“这种树叫做弥渡须,一代一代更谢,已有百年的历史,它的意思就是春蛇钻阴。”古尔曲比边观望边饶有趣味地解释道,后面的人渐渐赶了上来。

树林的前面呈现出一片巨大的湖泊,湖中停留了十几艘龙舟以及数艘大型龙船,对面是一座空幽小岛,隐约浮现金碧辉煌的景象。

“古候世代,乌蒙土司将抓来的奴隶送入对面的岛上,利用奴隶为他们修建行宫,建立军事要塞,现如今就成为我们家族的势力。”他指着对面说,

“成百上千的奴隶死于修建行宫的过程中,被悲惨地丢入湖中喂鱼。”

他呼唤来一个随从,对着他吩咐几句,那随从走到一处乱石引道上打了几声口哨,一艘龙船慢悠悠地从另一处地方开过来,待靠拢停稳,一行人都上到船上。

“我们要去哪儿?”楠莎娘问。

古尔曲比站在威武龙头的中间指了指前方说,

“喏,就是对面的昂紫岛。”

众人在一片愁云惨雾中再无更多言语。

大约过了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龙船就靠岸了。

他们往岛上走,从一座曲折的石梯走上去,岛上的建筑多为石头砌筑,外层能清晰看见规则不一石块中所显露的凝土缝隙。岛上有许多奇怪的黑白雕塑,相貌多丑陋,有咧开大嘴长着水牛犄角黑白半脸的大鬼主,他脑袋两侧的牛角象征着无上的权力;有瞪着大眼白鼻子黑下巴的小鬼主,他头顶竖起一绺冲天髻,样貌如逗猫一般滑稽;也有口露尖牙,吐出腥红长舌的信使鬼巫,如同花脸无常。石头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圆形白蝙蝠黑底红圈祭图,那蝙蝠口中的上下尖牙错落排列,样貌凶残,圆圈外修饰着飘逸的黑色须状物,像是白蝙蝠幻化成精怪所长出来的浓密毛发。传闻大鬼主下领小部落两百多聚众,其下小鬼主无数,皆披牛羊皮,祭拜太阳和月亮,将此作为白神与黑神的化身,他们认为日月交替实际上是黑白双神在轮流赐福,明与暗、阴与阳、生与死的轮回赐予他们无穷无尽的力量,甚至永生不灭。他们以为水是从月亮上流淌而来的,火是从太阳中盗取而得的,因此命令部族战士从外族抢夺奴隶,祈请信使鬼巫将奴隶当作祭品浸入水中淹葬或置入火中灼烤,以此来报答白神与黑神,此种传统已被禁止千年,但仍有少些狂热的乌蒙人在暗中去尝试这种禁忌之术,为族人所唾弃。尔雅释州还流传着一个传闻说方仙教中的阴阳观就是由此而产生的。

他们穿越一片光叶珙桐与长蕊木兰共生的树林,眼前呈现一片为人惊叹的景象,其间坐落着一座华丽异彩的巨大宫殿,宫殿高数丈,左右伴有偏殿重楼无数,又有阶梯数道,鬼主塔楼、牛蛇神像、花脸圆鼓图腾随处矗立,威严神秘,往来昂紫大道,以青红方石铺就,形如轮回重生险途。正殿前方有一英雄蓝海石牌楼,上面雕刻着一个持弓猎龙的威风人物。宫殿前后左右皆有殿门,门上画红黄镇魔密咒,上有凹槽,雕刻细腻,殿檐下有五彩斗拱支撑,其上画有卷花瓣、祥云、圈纹、错落兽齿,红木檐柱依次排开,分隔格纹方窗,窗户上由外向里依次涂有红、黄、蓝、青四色漆料,如同美丽花草结。

“这座岛比想象中要大。”楠莎娘看着一重又一重的殿楼忍不住叹道。

“不必太过惊讶,”古尔曲比神色从容地走到牌楼下回应,

“小时候我就误以为这就是整个世界。”

楠莎娘紧跟上古尔曲比的脚步,走到高大牌楼前,带着稍显敬畏的心情四处瞧望一阵,一边小声惊叹,

“这在当时该动用了多少劳苦杂役?”

昂紫土司走在青红方石大道上,朝着宫殿大门缓缓迈进,他听到了楠莎娘的话语,将脚步放缓,转过头,

“乌蒙人有一句谚语,皇冠踩在尸体上铸就,所有的功成名就需要骨和血来慢慢堆砌。”

转眼间他就离殿门仅仅数丈之远,话语从他华丽的肩饰上飘至后方,

“荣耀像银杉的树顶,你所见到的不过是它光鲜亮丽的外表,所有的肮脏与腐朽被深埋在土里。”

言灵女愣愣地看了古尔曲比一眼,发现他的背影和他的话语一样冷酷无情,她显得相当警惕,对于前方这个异族男人,她从一开始就觉得他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人物。

他们从正门缓缓进入宫殿,正殿中央有一座巨大的香炉,上面刻满浮金铭文,周围金柱支撑起五彩斑斓的火焰穹顶,最里面供奉着牛鬼恶神,

“为什么带我们到这里来?”楠莎娘轻声问。

“你们是乌蒙族的客人,自然要接受我的一番款待。”古尔曲比边走边说,他来到恶神的面前,点燃几根供香祭拜几下,接着将香插入供台上的小香炉中,跪下去磕了几个头。

楠莎娘看着他站起来,内心还是放心不下,

“我们先是悄无声息地闯入你们的领地,接着又无意冒犯了你,我不知道这种行为能否会让你有耐心来将我们当做宾客。”

古尔曲比苦涩地皱了一下弯眉,嘴巴扯向一边微微一笑,他明白楠莎娘为什么会这样想,常人皆如此,但他知道她的担忧在他看来实在是可笑。

“我从来不和平庸的人打交道,那样只会让自己变得平庸,”

他又将目光移向阿尔萨南,睥睨尽显,两人的目光刚刚交汇在一起又像有千万把刀子在激烈地摩擦碰撞。

“我愿意将你们作为宾客来对待,那只能说明你们能提起我足够的兴趣。”他盯着阿尔萨南说道。

阿尔萨南回敬给他一个相当礼节的仇恶眼神。

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对视,面部放得舒缓起来,两人对视几秒,他接着又将头扭回楠莎娘,吐出心中的疑问,

“话又说回来,刚才在那破庙里我就想询问,你们来这里作甚么?”

楠莎娘认真地看着昂紫土司,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寻找毒蛇女巫。”

古尔曲比没有显露出诧异的眼神,但脸色也没见得多么好看,

“这其实让我料想到了,只是我比较担心。”他说。

“担心什么?”

他转过身盯着那敬拜的牛鬼恶神,愣愣地沉默几秒钟,方才袒露心声,

“外族观毒蛇,内庶心慌慌,连我们都惧怕她们不可思议的魔力。”

他扭回头,神情漠然地看着言灵女,

“有些事情说着说着就变成真的了,更何况她们是女娲之眼。”

他吩咐下属将他们安排进厢房,交代几句,然后独自离去。

带他们去厢房的下人长得格外俊秀,穿着修有花饰的棕色袍子,气质高扬,丝毫没有卑尊屈膝之感,楠莎娘发现乌蒙人无论男女,皆是高额高鼻,浓眉大眼,样貌深刻。

“你叫什么名字?”她走在中间问道。

“尼布阿姆。”那人不卑不亢地回应。

“你看起来倒是挺友善。”

尼布阿姆浅浅一笑,

“乌蒙无恶人。”

“那可不一定,就好像你的主人一样,我感觉他的弯刀随时会割掉别人的脑袋。”

尼布阿姆被逗得咯咯笑起来,

“眼睛有时候会说谎啊,土司大人可不是这样的人,他经常做善事,雨师妾里最有爱心的王侯应该就属他了。”

“这是一句玩笑话吗?”楠莎娘诙谐地问。

尼布阿姆收起笑容,引着他们从正殿侧门进入一个通道,一面提起手中的引灯为他们带路。

“我可没那闲心,”他回应,

“古尔曲比大人的慈悲心可是出了名的,他喜爱孩子的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母亲,对待外族人也十分尊敬。”

“这我倒是比较意外。”

“您不应感到意外,尊贵的客人,你会慢慢了解他这个人。”尼布阿姆告诉,

“甚至会为他的人格所倾倒。”

“我想恐怕会让你失望的。”楠莎娘回应。

“世事可难料。”尼布阿姆走在前面说。

他们在通道里小心行进。

“土司大人刚刚所说关于女巫的话是什么意思?”言灵女问。

“那些毒蛇茶雅吗?”

“是的。”

“大人说的可没有错啊!”尼布阿姆叹道,

“对于她们的担忧。”

“你们真怕她们?”楠莎娘难以相信。

“怕的,怕到尊敬的程度。”

“给我说说。”

尼布阿姆在通道中间停了下来,对着两人开口道,

“她们居住在弥觉山的九重神庙内,那是圣山之庙,据说久远年代古候为了修建庙宇,聘请四方名匠,九族杂役,备了千百头牲畜,象样大的牛,乌蒙浑酒,招待工匠。那些皆是能雕善刻之人,设计了九重天,一重接一重,由山而上,其中伐木的人三千,量木的八千,画墨的一万,尺子和墨斗堆得像座山,行修动静像雷鸣一样,声势大得不成体统。之所以如此大动干戈,是因为出于对茶雅尊敬的缘故,茶雅们就是乌蒙人的母亲,屡屡将族人从灾厄中挽救过来。”

“她们的预言太准了。”尼布阿姆忍不住叹息,

“她们的预言就是对未来既定的事实,无论是族内争斗还是与外族兵戎,她们的占卜成为战争成败的走向。但是这其中可有玄机,一个鲜为人知的真相,在最初没有引起谁注意。你要知道,两军交战,其中必有一败,那么双方的茶雅必有一方会预测到不好的结果。一旦战败的一方请了她们,你可以想象,后果是多么严重,古候们总会认为自己是称霸的一方,怀有如此雄心壮志却被茶雅们卜卦败象,在行兵之前就接受如此衰兆,会极大的影响士气甚至是动摇军心,毕竟军心如魂啊,那将是古侯们的噩梦。这种战事占卜在后来成为了一种忌讳,古侯们纷纷对茶雅们避而远之,甚至将她们悬尸以示以痛恨,曾经的神圣司职已变得凄凉悲惨,她们的预见也成为乌蒙人嘴边的虎色之谈。”

三人走上几步就来到了厢房门前,尼布阿姆推开房门做了一个礼节性的敬拜。

“你们在这里休息。”

厢房内略显单调,摆放有四张银床,分卧两侧,红漆雕刻的茶桌,几把兵器,三两个酒具、鼓钟。楠莎娘毫无倦意,在房内四处打量,阿尔萨南倚靠在一张银床上,轻轻拭擦伤口,

“我建议你还是算了吧。”阿尔萨南边弄边说。

“为什么?”楠莎娘把玩着那几个酒具问道。

“你刚才也听见他说的了,他们自己对此都如此恐慌,更何况你是一个外人。”

“我又不会杀了那些女人。”

“重点不是这个啊,”他焦急地解释道,

“预见太伤人。”

楠莎娘转过身看着他,眉头反感地皱起来,

“能有多伤人?我只是听听而已,不予多想,我已经说过,该怎么做我都是自己决定。”

“但或多或少会影响你的判断。”他说,

“当情况随着她们的预言而逐渐发展,你该怎么办?如果运气好的话尚可不必担心,万一是不好的预见呢?你会开始相信她们所说之语,会产生怀疑,渐渐恐慌,心志游离,否定自我,到最后会毁了你自己。”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她想表现的轻松一点,但实际看起来并不轻松,

“雌黄之言不足为惧。”

“现在走可还来得及。”阿尔萨南劝阻。

“既然来了就不会走了。”她根本对他的建议置之不理,

“我倒要看看她们究竟怎么说。”

阿尔萨南总算心灰意冷地叹口气,无奈地闭上眼睛,

“随你。”

午后便有人请他们赴宴,宴厅乃是乌木作为梁柱,刷了油亮的红漆,刻了如活物一般的游虫走兽,绫罗作遮帘,四角挂铃铛,穹顶吊上七重天,以暗红做底色,金黑相缀,画上鸿雁、老鹰、野鸡、啄木鸟的图形,虎豹、獐麂、狐狸作为野兽图,但凡行动迅捷的,一并画上。厅内摆有各式奇型兵器、叮当乐器、五彩绸缎、酒具、钟鼓等藏品,里桌摆放有一用黄金制成的签筒,乃是乌蒙祭祀布摩所使用的法器,中间摆放一四层漆红大圆桌,桌上刻有规则细腻的七彩图案,四层圆桌层层叠上,皆可转动,上面摆满鸡、鹿、牛、猪、岩羊、麂走兽肉、玉米饼、真鲜野蔬、丸子汤、野菜肉汤、糯米糖、野蜂蜜、乌蒙浑酒,羊角杯放在最底层。围席而坐的有堂客、布摩、大臣、谋士、武者,皆是古尔曲比云游四海结交的袍泽之谊,旁边站着女眷、男侍、客佣,皆穿五彩花衣。

阿尔萨南和楠莎娘坐在彼此紧邻的两个位置上,待到所有宾客全部入席,古尔曲比才缓缓走进来,他换了一件宽松舒适的棕色棉羊毛袍子,胡子好像稍稍修剪了一下,面容变得和蔼,他用眼神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就在靠中的位置坐下。

“我们抬一杯。”他说。

“土司敬上。”旁客纷纷举杯。

“你们得好好尝尝这一桌子的乌蒙食物,乌蒙人待客之道的精髓就在这红纹圆桌上。”

昂紫土司的身边出现一位身材妖娆、穿着透薄轻纱的舞妓,她蒙着丝质口屏,浑身散发着阵阵茉莉清香,纤纤细手提着一把酒壶,为古尔曲比小心翼翼地斟满酒。古尔曲比贴近女佣,凑到她的头发上,闭眼深吸一口气,体香比醇酒迷醉。他又顺势将手抚上她的背部,自上而下,感受着薄纱的柔软丝滑,滑到殿部停留几秒,方才满意,舞女并不在意,可是阿尔萨南好像挺在意的,他的眼睛像是被刺痛了一样。

古尔曲比发现了这有趣的一幕,心有满足的微微一笑,提起手中的酒杯,

“你应该多向我学学。”

阿尔萨南挂出一副鄙弃的模样。

“我可不愿把手用在这种地方。”

“千万不要这么早下定论,梅勒佐领,在你回答我的时候请务必三思,我一向不爱伤人面子,我说出此话,必有它的道理,凡人之所以为凡人,是因为他懂得七情六欲,但你一言就将自己彻底的否定了,万一将来犯了忌该如何面对?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对你感到忧虑,人总要给自己留个台阶下,话说早了未必是好事,何况你也不是那些所谓百毒不侵的神圣教徒。”

“我想在这方面你完全用不着担心,我和你的的确确存在着本质的区别。”

古尔曲比扫了他一眼,坏坏一笑,

“你是与众不同,从头到脚都能看得出来,包括你的脚印,”他想了一下,

“当然还有那扑朔迷离的身世。”

阿尔萨南流露出一个威胁性的眼神。

“我战刀上的鲜血应该还没让你吃个够吧。”

昂紫土司生动地大笑起来,

“这么多好酒好肉摆在这儿,犯得上嚼你那一块哽人的骨头?”

他抿了一口浑酒,

“我年幼便喜好与形色多诡的人打交道,所见所闻不在少数,我在尔雅释州参与过轩辕人的政斗,那里有我见过最为残酷的权诈谲谋。我从九黎人的手中解救过夫多奴隶,深深感受到人心上的奴役是多么沉痛可怕。上一次在安多拉大草原差一点被巨兽咬断了腿,那畜生比狮子还要强壮,比狼要凶狠,幸好有瓦剌人相助,我才免遭厄难。这世界就好比我杯中的酒,我们皆是这酒汤中的黍子,魑魅魍魉遍地隐藏,阴险小人在暗中作祟,仁人志士自诩清高,空有一腔热血,却不融入这个世界,他们不知道其实自己也是这浑浊中的一部分,只懂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试问一下,那些一昧强调高风亮节明哲保身,以此来维持自己晶莹剔透饱满外形的伪君子们,他们该凭借什么来保家卫国?他们又有何能力来完成所谓的宏图大志?”

“想来可笑!”

他猛酌一口浑酒,接着将羊角杯微微高过头顶,继续说道,

“有些人在怀揣理想的同时仍然在努力地放纵着自己,于是在希望成为某种想成为的人与已成为某种不想成为的人之间死性不改地煎熬着,总有那么一瞬间他会发现,他在享受着当下美好时光的同时深深地痛恶着自己,然后就这么活了一辈子,这是何必呢?”

“你是在为你自己的经历而举杯叹息吗?”楠莎娘漫不经心地问道。

昂紫土司将酒杯指向言灵女,

“我并非酒食征逐之徒,道德善恶、处世律理心中自然有一个评判,一个人的伟大不在于他在一个混浊的世界里可以免受侵染,而在于他身处酒乐之中却能够素眼审视,泰然合变,混迹流离野市,行世人之理。”古尔曲比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认真。

“我不介意你把你风流的举止说得如此伟大。”楠莎娘回应,

“可是既然如此还为何要与我们酒食相待。”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对世俗千见素无好感,也难为了你,专注于自己执着的信念之中,与酒食之流无意瓜葛,我得敬你一杯。”昂紫土司站起了身,

“我钦佩执着的人,所以决定帮助你。”他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要觐见麻迷尼依,需换上乌蒙族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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