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何妈妈的话,马四‘奶’‘奶’坐直了身子,“那个二‘混’子当真被收服了,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又奇道:“这传闻也有当真的一天?”
何妈妈一副八卦的样子,“……虽说好些传闻都是捕风捉影,但也未必就是空‘穴’来风。”
马四‘奶’‘奶’还是不信,“我瞧着都不能当真,你看看那满京城传得‘乱’七八糟的梁大人,都说是个情种子,我瞧着就未必,……一个大男人,整的像没了‘女’人就不能活了,遇见了狐大仙不成?梁太太年轻时就是个貌美的,那等子地方风大土大的,能长出来什么好看的?怕是连我身边的莹绣都赶不上……指不定打着什么幌子悄‘摸’着做什么事呢。”
莹绣是马四‘奶’‘奶’的贴身丫头。
何妈妈道:“太后娘娘都亲口说了,这事还能有假?”
马四‘奶’‘奶’笑道:“梁太太不是为了这事托了人递了牌子?太后能见她真是出乎我所料,我琢磨着是这事让京官们太扫颜面,皇上在背后递了话呢。——说成是情种子,到底面儿上好听些。”
何妈妈听着轻轻点了头,这么说好像也有理,皇上是多爱面子的人,这么做倒也有可能,“嗨,别说这些个了,那等子事情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马四‘奶’‘奶’笑道:“怎么没关系,我这是和你说,外头的传言啊,只能信个两分,再多就傻了。所以你说那厉二‘奶’‘奶’的事,我看八成也不是那么回事。——谁家的爷们能没个暖‘床’的,就算是厉二‘奶’‘奶’真有手段,那王夫人难道会让亲儿子受委屈?”
何妈妈想了在院子里的情形,又忆起童儿的话,摇了头,“我看还真是这么回事。那院子里的丫头们都打扮的规矩着呢,再说这可是厉二‘奶’‘奶’的贴身丫头亲口说的,这事难道能扯谎不成?”
马四‘奶’‘奶’回想起有回在街上看到厉世傲当街打架的样子。那副‘混’‘混’模样,当真叫人瞧了摇头。她念头一转。试探着问道:“……没有丫头,有没有小倌儿?”
何妈妈一怔,随即哭笑不得,“您啊!什么真是什么都敢说!”又道:“您忘了厉家那二爷曾经在‘花’楼里和人打起来的事儿了?听说是和人抢‘花’魁来着,听说那人还是王爷的干儿子呢!这样的人,哪能不爱姑娘去爱那些个……”最后俩字到底是没说出口。
马四‘奶’‘奶’不屑的笑了一声,“这些个二世祖。‘私’下里干得那些事只有你想不到的。”不过到底是对华文熙起了几分兴趣,“不过不管怎么说,有机会我得会会这厉二‘奶’‘奶’,若是真能这么有手段。叫柔儿多跟着她,耳濡目染的也能学个几招。”
何妈妈笑着点头。
*
夜幕降临,许多星子缀在天上,明天定是个好天气。
华文熙笑盈盈的来请安,说笑间提起了‘花’园子里的那个草庐。“……没想到那地方倒有个草庐呢,听说从前是侯爷的书房?”
王夫人似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日子,目光悠远,脸上带着怀念的微笑,“你公公从前常去那里练剑。如今那屋子已给了柏哥儿看书用。那地方清净的很,听说他也喜欢。”
解氏正低头喝茶,瞧不出神‘色’。
华文熙笑道:“今日同单柔逛园子逛到了那里瞧见那草庐还吓了一跳,原来如今是二少爷用着的,还好没进去打搅他。”
一旁的‘春’妈妈闻言有些吃惊的抬起头来。
王夫人听了问道:“怎得柏哥儿在那看着书呢?”
解氏看了华文熙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笑道:“母亲,煜柏如今用功着呢,我瞧他出去读书一趟可是长进不少,起码比从前更懂事了。说是得了祖父的屋子心里惶恐的很,不能辜负了。”
王夫人就呵呵笑道:“别给那地方贴金了,那就是个草房子,刮风都能吹走几层屋顶……也就是那地方清净,那日你提起来我才想着放着也放着,不如给了柏哥儿读书。他们读书人都喜欢雅致的东西,我瞧那地方虽简陋些,周围却种着一片青竹,风雅得很,夏日里读书正好。”
解氏笑道:“还是母亲考虑的周到,煜柏说那屋子夏日用来读书最好不过了。……能在园子里修了这么个好地方,当年父亲也是个雅人呢。”
王夫人听了笑起来,“什么雅人,我还不知道他,就是闲我院子里闷,外院又吵得慌,见天儿往园子里跑,没多久就说在那修了个屋子,我去了一瞧,就是一个草房子……“
说着有些惆怅起来,“……倒是好久没见他练剑了,一走这么长时间,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解氏安慰道:“过些日子您的生辰,父亲定是要回来的。父亲不是在上回的信里问起了这事?”
王夫人‘露’出笑来,“这么大年纪了,过什么寿,每年都老一次,倒是不像从前一样盼着过生。”
解氏笑道:“这可是不同的,您看‘春’妈妈自前日过了寿,可不是面‘色’都好了几分?这是福气呢!”
‘春’妈妈便也笑道:“可不是谁都有福气像您这样过大寿的,这可不是过寿了,是向天祈福呢。您看五年前太后娘娘千秋,可不是就出了祥瑞?”
解氏道:“‘春’妈妈这话说的对,太后娘娘至今都提起这回事呢,听太医说身体更强健了,明明从前……,都说这是老天给太后娘娘增了寿呢!”
太后娘娘五年前大病一场,缠绵病榻,但寿辰那日后竟一天天好了起来,事后皇上还亲自上天坛祭天,感恩天地慈慈德。
这事华文熙倒也听说了一些,只不过如今她却不怎么感兴趣,而是注意这解氏的神‘色’。
提起那茅庐,解氏面上竟是一点都不漏,几下将话题引了。
解氏接着道:“……这些日子身子有些不好,虽费院使来瞧过了,不如我们再请大师做个水陆法会。您看如何?”
王夫人本身也是信佛的,闻言有些意动,却道:“那法会麻烦的很……会不会太铺张了些?”
穆乔合瞧着笑道:“既做了法会。不如再开仓放些米粮与那些百姓,这样更添了功德。佛祖会降恩的。”又道:“我也赶着抄几本佛经供上,您看是《观无量寿经》好呢,还是《圣妙吉祥真实名经》呢?亦或是《胜鬘经》我也读过的。”
解氏满意的看着她。
王夫人也惊喜道:“你竟读了这么些经?先前你给我抄的《观无量寿经》我还供在菩萨跟前呢!真是好孩子,好孩子……”这些经书好些是残本或是很难得到的,没想到穆乔合能抄下来,王夫人喜得向她招手,“乔合真是个有心的。如今的年轻孩子很少坐得住读经了!还读了什么经?说与我听听。”
解氏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华文熙。
穆乔合颇有受宠若惊之感,有些局促的坐在了王夫人身边,对华文熙‘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好像自己抢了她位置一样。
解氏笑道:“这孩子一直这样。做了什么事都不知声的,宁愿自己吃亏。”
王夫人拉着穆乔合的手,‘摸’到几个茧子,仔细看了才发现是经常写字写出来的,当真有些感动。“……真是,‘女’儿家的手怎么能这样,我这有些油膏子,润手再好不过,你拿了去擦吧。再把手每日里放在热水里泡泡,看能不能去了这茧子。”
这一番话下来,再没人提那草庐的事。
该说的话也说了,连‘春’妈妈都能觉出不对来,王夫人就算现在一时被解氏牵着没注意,回去略微想想也会明白的。
待回了院子,竟瞧见意儿抱着秀秀在‘门’口站着,手里提了灯笼,照的周围一片橘光。
华文熙笑着加快了脚步,问道:“今日怎么过来了?不是说这几日给秀秀扎针,不能离了?”
在黑夜中,秀秀似乎比白日里放松些,虽还是抱着意儿的脖子,两只眼睛却毫不遮掩的打量着华文熙,好像以为别人在黑夜里看不到一样。
华文熙笑着点了她的鼻子一下,秀秀立刻瑟缩着把头埋进了意儿颈子,却又偷偷打量她。
意儿有些累的换了抱秀秀的姿势,见‘奶’‘奶’身边跟着的都是自己人,便道:“小宝来报信了。”
华文熙便不再逗秀秀,边走边道:“小宝回家了吗?”
意儿摇头,说话间带了笑意,“这小子,鬼点子多的不得了,让小乞丐带了信来,我爹差点把人给赶出去。”
华文熙笑着道:“小宝真是机灵,真不知随了你们家谁。”
意儿的父母看起来都是沉稳的人。
意儿就笑:“小时候没空管他,他就竟跟着巷子里的半大小子们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变成这副样子。”说话间进了屋子,便从秀秀怀里要掏出小宝的信。
秀秀任着意儿掏,但发现自己怀里这东西是要给面前这个打扮的十分富贵的‘女’人,便又不肯了,死抓着衣襟。
意儿急出了汗,秀秀不懂事,力气没大没小的,若是撕坏了信可怎么办?说话间便带了怒气,手上也重了一点,“坏孩子,不听话!快把信给‘奶’‘奶’!”
秀秀闻言在意儿怀里扭动起来,意儿抱她的时间有些长了,本就累了,她这么一扭就有些抱不住,眼看就要滑下去了。意儿有些烦躁,脸‘色’便沉下来,伸手打了她的屁股,低声斥了一句,“不要动了!像什么样子,快把信给‘奶’‘奶’!”
秀秀嘴一瘪,却没有哭,而是踩着意儿的肚子就攀了上去,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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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要放假了。。假期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