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杜禧成满脸恐惧的看着“鬼见愁”孙行手上的刑具,战战兢兢的说道:“下官该说的真的都说了,并没有半点隐瞒,为何还要对我用刑?”
孙行冷笑道:“可是,你说的,并不是我们想要的。”
杜禧成道:“下官不明白。”
“你不明白吗?那本官来提醒提醒你吧。”一旁的户部尚书林瑞泽道,“去年朝廷的赈灾款是由你负责发放的吧,可是地方府衙收到的款项与朝廷发放的数额完全不符,整整少了五万两,我且问你,这五万两你藏到哪去了?”
“不可能,户部拨出的十万两赈灾款,下官的确如数发放到了受灾最为严重的五个县衙,有各县县令亲笔签名的收据为证。”杜禧成辩解道。
“那本官问你,那收据何在?”林瑞泽问道。
“回来后,下官便交到户部档案库存档了。”杜禧成道。
“你说的是这些吗?”林瑞泽从身上掏出几张纸,拿在杜禧成面前晃了晃,“你且看清楚,收据上写的金额是多少?”
杜禧成仔细一看,那五张收据上竟都赫然写着“收到赈灾款合计白银壹万两”,他顿时惊慌失措道:“这不可能,明明是写的贰万两白银,怎么会变成壹万两,这收据是假的。”
“假的?”林瑞泽冷笑道,“这几张都是各县县令的亲笔,不信的话可以找人来验笔迹。”
“不可能,不可能!”杜禧成哭喊道,“下官真的没有贪污赈灾款,这一定是那些县令自己私吞了,再嫁祸于我的,还请大人明查!”
“瞧你那点出息,敢做还不敢当了。”林瑞泽从鼻孔哼了一声,不屑道,“如今人证、物主俱在,怕是你想抵赖也抵赖不了的。”
“下官冤枉啊,我真的没有贪污赈灾款,大人你救救我吧。”杜禧成已哭成泪人,“下官家中还有七十岁老母要照顾,还请大人发发慈悲,为属下洗清冤屈。”
“你不招是吧,不招那就别怪本官不念同僚之情了。”林瑞泽示意了下孙行。孙行会意,道:“上刑具!”
“慢着!”
李邑风此时正好赶到。
“李将军!”林瑞泽、孙行上前道。
“这人先别给我打死了,本将军还有事要问他呢?”李邑风道。
“将军这是?”林瑞泽问道。
“这厮还与一起刺杀案有关,皇上令我一同审理。”李邑风道。
“原来如此。”林瑞泽松了一口气道,“本官与他同僚多年,没想到他竟是如此贪婪狠毒之人。”
“不过这刺杀案是本将军负责的,”李邑风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道,“若是你们审得差不多了,那么就轮到本将军来审一审吧。”
“这——”林瑞泽与孙行面面相觑。
“怎么,难不成你们还怕本将军把他放跑了不成?”李邑风生硬说道。
“不敢,将军请便。”林瑞泽脸色微变,便示意了孙行,两人便先退下了。
孙行悄悄问林瑞泽道:“大人,这李将军会是咱们这边的吗?”
林瑞泽道:“既是丞相的爱子,应该不会坏我们的事。这杜禧成若再加上刺杀一案,这下怕是死罪难逃了。”
孙行笑道:“正是,倒也省下我们许多功夫。”
见林瑞泽与孙行二人走远,李邑风上前打量了下杜禧成,皱了皱眉头道:“原来倒霉相是这等模样啊。”
杜禧成颤抖着声音道:“方才将军说下官与一起刺杀案有关,下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邑风笑道:“本将军这都还没开始审问呢。”
杜禧成道:“下官知罪,只是将军说下官刺杀,不知被刺杀的到底是何人?”
李邑风道:“噢,对了,你刺杀何人本将军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刺杀的是名震天下的白衣客卿,也是太子最为看重的人——云澈。”
杜禧成受到了惊吓,道:“云公子?下官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刺杀于他?”
“我说你这人还真是榆木脑袋,这替死鬼不找你,找谁啊。”李邑风道,“既然赈灾款是你贪污的,太子与云澈还有本将军又是此前皇上亲命的贪腐案主理之人,你自然是怕我们查出什么,便想要杀人灭口了。”
杜禧成吓得两腿发软,道:“就是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来啊!”
李邑风看了看他,同情道:“而且,此前,户部无故失火,各府衙报上来的账本尽数被烧,此事怕是也是要算在你头上了。”
杜禧成顿时泪流满面道:“将军明查,这些事,下官真的是一件也没有做过啊。”
李邑风道:“没有做过,你又要如何证明?”
杜禧成怔住,喃喃道:“对啊,我要怎么证明?”
李邑风叹了口气,道:“还是让本将军来帮你吧。”
“将军肯帮我?”杜禧成不敢置信道,“这么说,将军是相信下官了?”
“你这么没出息,要说都是你做的,还真是很勉强。”李邑风看了看他,道,“本将军可以帮你洗清罪名,不过你得听我的。”
杜禧成感激涕零道:“下官都听将军的,将军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来世作牛做马——”
“得,得,得”李邑风打断他道,“别一个个动不动就要给我做牛做马的,再说了下辈子我都不知道在哪呢,你上哪找我做牛做马的。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就行。”
杜禧成道:“诺,一切都听将军安排。”
“什么?你说那杜禧成全都招了?”林瑞泽诧异道,“昨日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怎么这么快就招了?”
“属下也不知,昨日李将军走后,属下本是要再去对他动刑的,不过看他似乎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只说,不管是什么罪他都认了,属下便即刻让人写好口供,他便签字画押了。”孙行说完,从身上掏出一张纸递给林瑞泽。
林瑞泽接过看了一番,笑道:“看来他是知道自己这回罪责难逃,索性便招了,省得再受皮肉之苦了。”
孙行道:“如此一来,便可结案了。”
林瑞泽道:“本官即刻上奏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