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别苑。
“殿下是说,那刑部大牢连殿下都进不得了。”云澈道,“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朔欢摇摇头道:“说是父皇亲下的旨意,此前本王去见过父皇,他也确实不让我插手此事,只是没料到,如今本王连刑部都进不去了。你说若是有人对那杜禧成严刑拷打,最后屈打成招,此事怕就真的要这样不了了之了。”
云澈道:“不会的,殿下忘了,我们手上还有一样东西。”
朔欢道:“你是想利用这个——”
云澈微微一笑,道:“既然对方已落子,我们便没有再等的道理。”
朔欢笑道:“好。”
云澈道:“不过此事,殿下与我都不适合出面,只有一人可以。”
朔欢会意道:“李邑风!”
云澈点点头,笑道:“正是。”
次日,李邑风向皇帝启奏,称山中别苑抓获刺杀云澈的数名刺客,经刺客供认,乃是是户部侍郎杜禧成指使的,因此次刺杀案与此前协查的贪腐案有关,李邑风请求一同审理杜禧成一案。
“你是说那刺客是杜禧成指派,可有证据?”皇帝问道。
“臣有刺客亲手画押的口供为证。”说完,李邑风将供词呈了上去。
“没想到区区一个户部侍郎竟如此胆大妄为,实在是罪大恶极。”皇帝看完怒道,“那些刺客如今在何处?”
“此事臣还要向皇上请罪,臣一时看守不慎,竟让那幕后之人将刺客灭口了。”李邑风回道。
“你是说那些人都死了?”皇帝道。
“臣本想将那些刺客送往刑部,却未料路上遭人袭击,刺客尽数被射杀。”李邑风道。
“你是说是那幕后之人杀人灭口吗?”皇帝问道。
“从目前情形来看,应该是的。”李邑风道。
“好个杜禧成,真是无法无天了。”皇帝怒道,“朕准了,便让你一同审理杜禧成一案,你定要给朕查清楚,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朕眼皮底下如此胡作非为。他区区一个户部侍郎断不可能单独行事,你好好查一下,他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是不是太子?”
李邑风一愣,回道:“皇上怀疑是太子所为?”
皇帝哼了一声,道:“这天底下有这等权势,还如此胆大妄为的怕也没有几个,那杜禧成若背后无人撑腰,他一个小小侍郎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再说了,听说那杜禧成与太子私交甚好,不是吗?”
李邑风道:“不知皇上是听何人所说,那杜禧成与太子私交甚好?”
皇帝道:“自是那户部尚书林瑞泽,他原本与杜禧成同为侍郎,二人共事多年,他最为清楚不过。”
山中别苑。
听李邑风说完,云澈道:“难怪皇上不让殿下插手此事,看来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说了殿下的坏话了。”
朔欢道:“竟然把脏水泼到本王这里来,手段果然毒辣!”
云澈道:“他们笃定账本已毁,一切无从查起,只要把所有罪责推到杜禧成身上,再给他找个指使之人,自己便可以撇个干净,的确是高招。”
李邑风皱眉道:“糟了,如今那杜禧成身在刑部,若是那幕后之人唆使他咬定就是殿下指使的,那该如何是好?”
云澈道:“这倒要看兄长的手段了,定然不能让他们得逞。”
李邑风看了看朔欢,故意道:“不过,殿下,贪腐之事真的不是您幕后指使的吗?”
朔欢瞪了他一眼道:“你竟然也怀疑我?你是觉得本王贪腐,然后还买凶刺杀云澈不成?”
李邑风道:“说您派人刺杀云澈,属下是不信,毕竟,在这世上,云澈也算是殿下最在乎的人之一了。”
云澈闻言笑了笑。
朔欢挑了挑眉道:“所以呢?”
李邑风道:“不过贪腐一案,如皇上所言,单杜禧成一个小小的侍郎断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所以他背后肯定有人。”
朔欢哼了一声,嘲笑道:“原来我们这位辅国大将军还是有脑子的,我原本一直以为你头里装的尽是些草呢。”
李邑风怒道:“殿下是在骂属下是草包吗?”
朔欢道:“难得啊,本王说得如此不明显,竟让你给听出来了。”
李邑风瞪眼道:“你——!”
云澈摇头笑道:“好了,你二人能不能不要吵了。还是说正事吧。”
李邑风道:“云澈你还是小心点吧,说不定殿下为了掩盖真相,最后连你也杀了。”
朔欢怒道:“好你个口无遮拦的李邑风,信不信本王今日便杀了你灭口。”说完便拿起桌上的砚台要向李邑风砸去。
云澈慌忙拦住他,拿下他手上的砚台道:“殿下,我这砚台可是孤品,摔碎了可再也买不到了。”
李邑风也怒道:“好你个云澈,你兄长都要被灭口了,你却只在乎你的砚台。”
朔欢拨出剑来,道:“本王不用那砚台,今日也能杀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李邑风站着不动,道:“我今日就站在这不动了,殿下倒是来杀了我啊。”
朔欢气坏了,拿剑指着李邑风道:“你!”
云澈过去按下朔欢的剑,笑道:“好了,你们能不能不闹了。”
“是他先闹的。”朔欢、李邑风异口同声道。
吵闹声实在太大,白弦月闻声走了过来,一脸迷惑道:“你们三人是在吵些什么?”
李邑风道:“月儿,你来得正好,今日你便帮我做个见证,若是我今日死了,定是太子殿下杀我灭口的。”
白弦月有些茫然的看向云澈,云澈冲她笑着摇摇头,道:“你莫听他胡说。”
白弦月笑了笑,道:“我说邑风,你都多大的人了,能否莫要这般吵闹了,我在房里都能听到你的声音了。”
李邑风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啊,月儿,是不是吵到你了。”
朔欢不满道:“好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辅国大将军,我这个太子摆在你面前,你都敢骂,白姑娘一来,你立马换了个脸色,真真是世风日下啊。”
云澈大笑道:“这世间能降住这李邑风的怕也只有月儿一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