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太子朔欢进宫晋见皇后,见一大群太监宫女们正在整理打扫辰月宫,而且还是吴江总管在监工。
“你们都手脚利索点,都给我长点心,打扫干净了。”吴江道。
“诺。”众太监宫女应道。
朔欢上前问道:“吴总管,你这是在干什么?”
吴江赶紧上前行礼道:“殿下,皇上令我赶紧先将辰月宫整理出来,回头还有许多物件要进呢。”
朔欢疑惑道:“宫里是有娘娘晋升贵妃了?”
吴江笑着摇摇头。
“不是?那这辰月殿是何人要住?”朔欢问道。
“此事告知殿下,还请殿下先不要声张。”吴江低声道,“再过几月,宫里怕是要来一位新娘娘了。”
“新娘娘?”朔欢不解道,“这辰月殿不是贵妃方能住的宫殿,难不成这新娘娘一入宫,便是贵妃?”
吴江点点头道:“皇上对这位新娘娘十分看重,要不怎能费这番心思。”
朔欢若有所思,点点头道:“知道了。本王先去给皇后请安了。”
吴江道:“殿下慢走。”
皇后见朔欢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欢儿,你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只是昨天夜里没睡好,今日精神有些不济。”朔欢道。
“公事固然重要,也莫伤了身子。”皇后道。
“对了,母后,您可知辰月宫是何人要住?”朔欢道。
“辰月宫?”皇后有些意外道,“辰月宫不是多年无人居住,并未听闻有何人要住啊,你是听何人所说?”
原来这事父皇还瞒着母后。朔欢心道。
“没有,只是路过辰月宫,见那里好似不像以前般破败,儿臣还以为是有人要住进去。”朔欢掩饰道。
皇后笑了笑,道:“若是有人要住那辰月宫,母后怎会不知。”
“也是,母后乃后宫之主,怎会不知。”朔欢苦笑道。
“你今日来了,便在这里用午膳吧。”皇后道。
“今日儿臣还有些事要处理,没法陪母后用膳了,待改日再来陪母后吧。”朔欢道。
“也罢,只是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莫要熬夜,知道了吗?”皇后殷殷交待道。
“知道了,母后。”朔欢道,“那儿臣便先告退了。”
“去吧。”皇后笑道。
山中别苑,太子朔欢匆匆而至,正撞见湘竹,问道:“你家公子呢?”
湘竹慌忙行礼道:“今日白姑娘亲自下厨,公子正在厨房帮她呢。”
朔欢到了客厅。
云澈正唤人把菜端上来时,看到朔欢,惊喜道:“殿下何时来的,怎么不叫人通传一声。”
朔欢道:“听闻你在忙,便不打扰你了。”
云澈笑笑道:“今日殿下可算是来得巧了,月儿亲自下厨,殿下留下一起用膳吧。”
朔欢想了想,道:“也好。”
席间。
朔欢突然道:“白姑娘,本王有一事请教。”
白弦月怔了怔,道:“殿下请讲。”
朔欢道:“白姑娘可是答应要嫁给我父皇?”
云澈看着朔欢道:“殿下!”
朔欢没有看他,继续道:“今日本王就是想问个清楚。”
白弦月问道:“殿下是从何得知?”
朔欢:“是本王亲耳听到的。本王今日来,就是想问一句,此事到底是父皇所逼,还是白姑娘自己贪慕富贵呢?”
云澈道:“月儿不是那种人。”
朔欢道:“你既已答应嫁给云澈,一女不嫁二夫,又为何答应我父皇?白姑娘,本王实在好奇,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白弦月道:“不知太子以何身份来问此事,此事与太子又有何相干?”
朔欢未料她竟会这般回答,一时语塞道:“你——”
云澈在旁摇摇头道:“月儿。”
白弦月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即便要质问,也不该是太子殿下来过问此事吧。”
朔欢道:“一个是我父皇,一个是我挚友,本王决不允许你欺瞒他们中一任何一个。”
白弦月道:“殿下也说了,这是你父皇与你挚友的事,并不是殿下的事。”
朔欢对云澈怒道:“你看看她的态度。”
白弦月道:“这饭我不想吃了。”
云澈道:“殿下,我相信月儿,她决不是这种人。”
朔欢怒道:“你就那么相信她?”
白弦月道:“弦月请问殿下,您的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
朔欢愣了一下,迟疑道:“自然是——”
还未等他说完,白弦月冷冷道:“想必皇后娘娘也曾与殿下提过一二吧。”
朔欢道:“你是想说,此事是父皇逼迫你答应的?”
白弦月不置可否道:“以我的身份,殿下觉得如若我断然拒绝,会是什么后果?”
云澈眼中有着隐隐忧虑。
显而易见,她不过一介民女,若她当面拒绝,不只是她,便是云澈也会受到牵连。
云澈道:“要不我还是带你离开吧。”
朔欢、白弦月同时道:“不行。”
云澈道:“难不成你真的要入宫为妃。”
白弦月摇摇头道:“这怎么可能。”
朔欢道:“你若是假意答应,那便欺君之罪!”
白弦月道:“若是皇上自己放弃,便不算欺君。”
云澈道:“上回你曾说,你有法子,到底是法子?”
白弦月道:“皇帝看中不过是我的皮相,若我皮相已毁,他总不见得还要纳我为妃吧。”
云澈急道:“月儿,你莫要伤了自个。”
白弦月笑道:“你忘了我爷爷是谁吗?之所以与皇帝有十月之约,不过是不想他这段时间再来打扰我们。待我的毒全解了,那么,我就可以——”
朔欢道:“就可以什么?”
白弦月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掩饰道:“我的毒未解之前不可与其他药同服,若毒全解,到时再问爷爷要一颗毒药,吃下去,准让那你们那个皇上看到我就想吐,自然打消了娶我的念头。”
朔欢道:“你就是这么背后算计我父皇的?”
云澈淡声道:“难道不是你父皇先算计的别人吗?”
朔欢无语。
白弦月忽然转向云澈道:“若是我服的毒没有解药,真的毁容了,你还愿意娶我吗?”
云澈毫不迟疑道:“愿意,不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要共渡一生的人。”
白弦月若有所思,道:“那行,既如此,到时我便不服解药,也省得被皇帝治个欺君之罪。”
云澈笑道:“好。”
白弦月看着云澈也笑了。
朔欢不语,举起酒杯闷头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