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醉老,顾老,今次多亏你们仗义执言,使我免遭责罚,弟子感激不尽。”
江上云站起身来,向三位师长深鞠一躬,略表谢忱。
男儿在世,须当恩怨分明。
江上云,对敌冷若冰霜,杀伐果断,而对善待自己的亲友师长,则是感铭在心,知恩图报。
感恩,不能只停留在口头上。如何切实回报师长的厚爱?江上云亦是早有准备。
“宗主,弟子在迷林试炼期间,偶然发现一处秘境,位于千丈深渊之下,内有一条灵脉,受峭壁环抱,丰沛的灵气不得发散,积年累月,浓郁如雪,受其滋养,深渊之中遍地奇花异草,乃是一处天然的修炼宝地,武者在这深渊药园中修行,吸收灵雪,服用灵药,修为进境十倍于外界,弟子愿为诸位师长带路,前往药渊实地勘探,妥善开发利用,为本宗造福。”
“小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方天豪闻言喜出望外。
醉老和顾老,亦是精神一震,惊喜地望着江上云。
微微一笑,江上云正色道:“弟子所言,字字属实!”
醉老狠狠灌了一口酒,大笑道:“一条藏在深渊之下的灵脉啊,千万年来无人开采,储量恐怕不下上亿斤,啧啧,真是一大笔横财,小云,你发现灵脉,乃是大功一件,为师请你喝酒,不醉不归!”
“老醉头,要说修为,我不如你,可要说眼界格局,哼哼……”顾老乜斜老友一眼,没好气道:“那灵脉埋藏在千丈深渊之下,开采难度有多大,你考虑过吗?就算开采出来矿石,运输出来要费多少人力物力?退一步说,就算顺利开采并且运输出来,这么兴师动众的折腾,深渊中的奇花异草还能保全多少?当地风水会不会受到破坏?”
醉老被他念得头疼,不耐烦道:“打住!老顾头你长话短说,难道我们就放着那座宝山,不加开采?那还有个屁用啊!”
顾老摇头苦笑:“说你鼠目寸光,你还不服气,为何总想着开矿?就算储量很大,总有开采完的那一天,矿石有价,那处风水宝地本身却是无价之宝,如小云所说,在那深渊中修行,功力提升速度比外界快十倍,倘若用来培养天赋出众的弟子,不出十年,本宗便会涌现出一大批天才弟子,到那时候,问鼎中洲最强宗派亦非空话。只要牢牢掌握这处修炼宝地,本宗前景一片光明,可谓受益无穷,不比费力开矿好处更大?”
醉老心里赞同老友的想法,嘴上还不服输,灌了口酒,悻悻道:“你想得倒是挺好,就怕事情传扬出去,横生枝节。”
方天豪正色道:“事关本宗命脉,自当严格保密。”
醉老摇头道:“保密是必须的,但是说老实话,我们能保密一时,却无法隐瞒一世,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迟早会传到薛天行一党耳朵里,到时候恐怕又将引来一场纷争。”
顾老淡然一笑:“话虽如此,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不全是坏事,关于药渊的风声传出去,那些摇摆不定的家伙,知道我们手中有这么一笔资源,必定垂涎三尺,蜂拥投奔,也就等于变相削弱了薛系。”
江上云旁听醉老和顾老的对话,深受启发。
薛家能够在宗门内不断壮大,成为盘根错节难以根除的毒瘤,就是因为他们手中掌握了城卫军系统。凭借这一资源,构筑鸿门体系,以军官名额为偶尔,人上人为宣传口号,诱惑宗门内的精英登上薛家的战车,从而达到分化瓦解宗主一系的目的。
如今宗主一系有了药渊这个集灵药产地与修炼圣地为一体的资源,完全可以作为吸引宗门精英和长老阶层的筹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分化瓦解薛系阵营。
至于保密和安全方面的顾虑,其实是自欺欺人。
正如醉老所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人进入药渊修炼,这件事迟早会传扬出去。
再则,传扬出去又如何?引人垂涎又如何?
天道宗如果连自家门口的资源都保不住,那也就算不上中洲域六大势力之一了。
醉老沉声道:“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竭尽所能保密,哪怕只能维持个一年半载也好,有这个缓冲期,药渊的开发利用足以走上正轨,培养出一批天才弟子,壮大本宗实力,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就算别人嫉妒我们独占药渊,也不敢轻举妄动。”
方天豪点了下头,肃然道:“师尊所言甚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药渊之事传扬出去,必将引起各大宗派的觊觎,难保他们不会动歪主意,在这种形势下,我们不光要壮大自身实力,还要多拉拢几个盟友,免得陷入孤军作战的窘境。”
“天豪,对外事务全靠你了,有什么打算,说来听听。”醉老问。
沉吟一声,方天豪徐徐道:“中洲六大宗派,我们天道宗与药王谷、灵剑宗关系最好,世代结盟,驭兽宗和万灵教,关系一般,至于皇极盟……本宗鲜少与之打交道,地理位置上相距甚远,倒也不必多虑。为今之计,还是要巩固本宗与药王谷、灵剑宗的盟友关系,我们三大宗派相距较近,真有个风吹草动,药王谷和灵剑宗的立场至关重要。药王谷且不说,灵剑宗那边,因为剑谷风波,秦夫人对我很是不满,明日我跟她见面之时,自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设法缓解矛盾。”
明天,就是秦夫人要求天道宗交出江上云的最后期限,想化干戈为玉帛,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这一点,方天豪心里有数。
“无论如何,维护小云的底线不能动摇,除此之外,我可以给秦夫人一些补偿,她这人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想来不会拒绝我的诚意。”
江上云回想前世,宗主与秦夫人那些错综复杂的恩怨,忍不住开口劝道:“宗主,您和秦夫人的事,按理说弟子不该多嘴,然而以我拙见,秦夫人其实很看重与您的友情,只不过她更看重自己的面子,如果您在私下里能够跟她说几句软话,给足她面子,她的怨气也就消了。要不,明天你们会面之时,带上弟子,我向她负荆请罪。”
方天豪摇头笑道:“那倒不必,再怎么说我跟秦柔也有十多年的交情了,多少了解她的脾气,不用你说也会设法劝她消气,有些话我对她私下说就好,你若出面,反而令她下不来台,还是给我乖乖面壁去吧!”
江上云闻言忍俊不禁,拱手笑道:“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