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根不是土豪,给出这笔佣金确实算得上是非常大方了,市场包小蜜的行情价也不过是几万块钱,质量好的撑死不过十万,而且还是一个月的时间,5o万确实不少了。?w=w≤w≤.≠8≤1≠z≠w≤.≈c≈o≈m
他这次回国跟陈破的一样带了一口密码箱,里头全是钞票,红通通的一片,足有2oo万现款,这是他在金三角工作十年累积起来的三分之一存款。
张有根在三角镇干的是卖命活,拿的就是血酬,不说他战功赫赫,也算得上兢兢业业,罗边生待他不薄,包吃包住还支付高额的工资,而且有根兄弟也不是有钱就乱花的主,最多在三角镇上生理需要找个女人玩玩,买几包烟抽,半数的钱都存下来,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回家孝敬父母,娶妻生儿,安度晚年。
以前没机会动这笔钱,现在有机会了,怎么会舍不得花钱,大大方方地花,他把这次回家看的非常重,所以不惜下了大价钱,就是希望苗家珍能好好配合,别处任何差池。
一次英雄救美,一夜体肤之亲,两人终于算是有了一点感情基础,相拥而眠。
第二天早,张有根带着苗家珍,搭出租车来到了二手车市场,他用12万淘了一辆跑了8万公里但成色还不错的汉兰达,二手车不用过户,给钱就可以开走,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家在农村,越野车总能轻松一点,而且空间大,能装的东西多,反正不差这几个钱。
把车开到去商场,买了一些食品和衣物,张有根就迫不及待地要回去了。
离家的孩子就算是二十年没回去,依然认得回去的路,汉兰达在泥路上颠簸地行驶,张有根叮嘱苗家珍一些注意事宜,比如他们已经认识五年了,比如张有根他个人常年在国外工作等等,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两老一个安慰。
“你……到底是什么人?”苗家珍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我以为你会一直忍下去呢。”张有根笑了笑,说道:“我跟你一样,都是出身农村的人,十几岁就当兵了,一混就是十年,最后退伍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就像昨晚一样惹了事,失手杀了人,当时太紧张,直接就逃亡国外,这是十年里,我第一次踏入国土。”
张有根接着说道:“你放心,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我出个什么问题,也牵连不了你。”
现在他也不担心自己被通缉的事情了,昨晚成州公安被虐了一把,见他估计都得绕着走,哪里还有闲情去触他的眉头,人家都说了,张有根是部队的特情人员,说不定十几年前那个通缉令还是根据需要伪造出来的障目文件,反正事情都十年了,领导都换了届,没谁吃饱撑着去揽这种事儿,民不举官不究,谁爱谁管去。
苗家珍沉默了一会,问道:“你在国外,是干什么的?”
“能做什么,用命换钱的活呗。”张有根有些自嘲,这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说道:“跟军队占了点关系,所以算不上大逆不道,但也称不上什么好事。”
“你……难道打算一辈子这样吗?”苗家珍问道,对这个跟自己有体肤之亲的土豪男人有了些许同情。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现在还是一个逃犯,见一步走一步吧。”张有根叹息道。
“你,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我带你回去,就是不想让父母担心我,毕竟二十年了第一次回家,也想风光一点,三十多岁的人也该有个女人了,事成之后,你就回到原先的生活,就当被我包.养几天吧。”张有根看着她笑着说道。
苗家珍也笑了,不知道心里想着些什么。
中部很多农村都铺上了水泥乡道,但西部某些贫困地区依然还是保留了9o年代时候的泥路,张有根的村子很偏远,汉兰达在高山盆地中穿行了大半天才寻见一屯子小泥屋,远远的就听见狗吠声。
这里很少有车子开进来,偶尔也就有泥土车经过,村民平时赶集都是以自行车为主,突然一块黑色的大块头驶入,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从未见过小车的孩子们趴在土坡上远远地看着,一双双乌黑的眸子里充满了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现在是农忙时间,壮力们都在田里务农,所以留在村里的大多都是孩子女人和老人,他们站在家门口看着这辆大家伙一直开到老张家门口停下,然后走下了两个穿的很好很漂亮的城里人,心想老张家啥时候有这么有钱的亲戚?都有车了!这可不得了!
老张家是一间快要塌了的土房子,黄泥砖头参合着土坯,屋顶盖着黑瓦,一个连篱笆都没有的院子里挂着干玉米和干辣椒,一个瘦骨如柴的老人蹲在在门口掰花生,正是老张。
他花生也不掰了,一双牛眼瞪得老大,想不明白这车怎么停在自己家门口了,车门打开,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高大男子带着墨镜,他远远地审视自己,过了好一会才走过来,然后摘下了墨镜。
老张看到那张面孔时,心里咯噔一下,慌了。
自己的儿子,哪怕二十年没见,也能第一眼就认出来,他颤颤地站起来,手脚哆嗦,但没敢率先认儿子,贫穷淳朴的农民胆子都很小。
张有根内心也很紧张,步伐很沉重,嘴唇也开始颤抖起来,家还是那个家,和二十年前一点都没变,唯一增添的是岁月洗刷的痕迹,他看着那个被晒的熏黑的白老头,从那张沧桑的老脸上看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辛沧桑。
“爸!”
张有根再也忍不住,一声被掩藏在内心二十年的呼唤从喉咙里喊了出来,他噗通一声跪在了老人面前,三十多岁的硬汉嚎啕大哭。
老张如遭雷击。
前来围观的全村人惊呼,原来这个就是老张家二十年前失踪了的儿子啊!这一别就是二十年,现在人家衣锦还乡,都开着小车回来了,风光啊,简直就是光宗耀祖,老张家有出息了!
远处看着的苗家珍看着这副场景,鼻子一酸,眼泪也跟着滑下来,她走过去,在张有根的身边跪下,哽咽喊道:“爸!”
再看老张,早已酣然泪下,嘴唇哆嗦,连话都说不清楚。
没有谁比他的心情更复杂。
屋里传来虚弱的喊声,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性,她问老张生什么事情了。
仅仅是这个相认的环节就进行了一个小时,父亲还算健康,唯有母亲身体不佳,已不能劳作,行动不便,不过儿子回来,有出息了,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这比什么都要重要。
进了屋,张有根心里止不住抽搐,什么叫家徒四壁?除了梁头上挂着那半截黑的干腊肉,家里就没别的东西了,连鸡鸭都养不起,除了两个马扎子,连把像样的凳子都没有,就别说沙了,床铺是木板和黄泥砖垒起来的,上面的被褥黑,卧着一个枯瘦的老妇,那是他的母亲。
就算是亲生儿子,二十年未曾回家,第一次回来也是客,老张把两个马扎子搬出来招呼张有根和苗家珍落座,可家里就这两把椅子,难道要老爸站着跟自己说话?张有根没脸去坐,其他人也没好意思坐。
闲叙一番后,张有根就要做饭孝敬二老,家里穷,都没养有鸡鸭,但所幸儿子在城里早就买够了菜食,鸡鸭鱼肉样样齐全,他和苗家珍从下午四点忙活到了晚上七点半,才摆满了丰盛的一桌,把堂兄弟叔伯都一起叫了过来,这宴席的香味,都把全村人勾搭的流口水了。
这些年,二老家中无子,女儿也嫁出去了,家里的农活重活基本都是托叔伯家里照料,张有根不含糊,这个恩得报,他二话不说,一一拜谢几位叔伯,然后又每户给了十万元当感谢。
在这个每户一年收支也就几千元的乡村里,十万,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啊,大家都觉得这钱太过沉重,接受不起,奈何张有根态度坚决,也就收下了。
大家都感慨有根出息了,是张家的扛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