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狼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山峰,跌跌撞撞走在山路间的白一生也听到了这凄厉的哀嚎,但此时的他对这叫声充耳不闻,他的意识被婴灵封存了起来,能够活动的**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揜日剑。??? ? w1w1w1.?8?18z?w?.?c?om
此时的白一生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就连身上的生人气味都在逐渐的消散。碧落正在生杀大帐外看热闹看的不亦乐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类似行尸的白一生的靠近。白一生悄无声息的摸进了他的生杀大帐,一双眼睛不带任何感情的在屋中巡视一番。
婴灵眼中的世界与人不同,它们看不到那么多的花红柳绿,引起它们注意的只有活着或死去的人,以及久久徘徊于世不会泯灭的力量。揜日自是有这种力量,不过这生杀大帐却没有它的痕迹。
‘白一生’摇了摇头,心急如焚。刚刚从碧落身旁溜过的时候它也并未看到揜日放在碧落身上,这手臂长的一把剑还能被藏在哪里?左右这里是找不到东西了,婴灵眉头一皱转身欲走,却突然瞥见了一团隐约的光火从生杀大帐外的地下室闯入它的视线。
那里有东西!
婴灵心中纠结了一会儿,那里的东西并非是白一生要寻的揜日,虽然它也不知是什么却也能感觉到是极不得了的。婴灵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深一步浅一步的控制着白一生朝那边儿走去。白一生残损的手指艰难的破开了地下室的封禁,走了没几步,便看到一个硕大的血池,以及被泡在血池里的八个血引子。
这血引子里浮动着无数破碎的魂魄,八个血引子更是被折磨的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将死未死之际魂魄早已浮在身上,一张张狰狞的面孔若不是被躯壳所累,早就扑出去活撕了碧落。
这些怨灵的煞气极重,若非凶残如碧落之辈实在是不能克制的了它们,婴灵被这八个人一冲,竟有些把持不稳自己的魂魄。
“白一生,白一生!”婴灵自知撑不住了,急忙将白一生的魂魄唤醒。白一生恍惚中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这样一番不堪入目的景象,随即而来的是一股剧痛,全身的每一块儿皮肤都像是被绞碎了一样酸痛。
虽然**痛苦但白一生的精神还是清醒的,他愣了一秒便意识到这应该是那八个血引子,然而却不见惑月。
“吼——”地狼的又一声怒吼惊的白一生心中一颤,形势所迫他没有时间再想别的。白一生两只手颤颤巍巍的捧着林潼的那把剑,吃力的想要去刺其中一个血引子,但因右手残损所以握剑不稳,那把剑刚刚悬在空中就滑落到了血池中。
剑一离手,白一生心中一凛,但那剑身上有林潼刻下的血符,那原本静止的血池一接触到剑锋就立即以剑锋为中心荡起一圈波澜!紧接着,血池池面如同沸腾的水一样剧烈的晃动了起来,本来奄奄一息的泡在血池里的血引子也在此时出声声哀嚎。
那剑就直直的竖在一池血水之中,一动不动的滞留在原点。白一生提了一口气,握住那把剑,用尽全身的力气朝那八个血引子挥去。剑身锋利无比,顷刻之间将离剑锋最近的三只血引子拦腰折断!
血引子肉身一灭,早就挣脱出大半的灵魂登时不再受约束,只见那三具亡灵猛的一震,伴着一声嘶吼疯狂的冲出了血池,朝着碧落扑去!而它们还困在血池中的尸骸则迅融化成了一汪污血,溶在了赤红了池水之中。
五只血引子见同伴已死,或是出于羡慕或是出于恐惧,都不断的挣动着,整个血池都被搅的支离破碎,就连地面都在微微震颤。碧落感觉到了不对劲,转身就往血池那里赶,可他刚站起身来,却感到一个凉冰冰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白一生呢?”秦无忧的声音从碧落身后响起。他的手指紧贴在碧落脖颈一侧,只消稍微用力就能让碧落的脊椎移位。碧落倒不在乎自己的死穴被人拿捏在手,漫不经心的说:“你没有来赴约,已经死在悬崖下了,他的剑都被我拾来了。你看那儿。”
碧落抬手朝秦无忧身后一指,秦无忧本能的回过头去,却见碧落手指之处并没有东西。他顿时反应过来是被骗了,但碧落早已经使了个巧劲儿从他手下逃出来,那只沾染着孩子气的手指头一弯,从指尖儿弹出了一团赤色的碎肉。
秦无忧带着那块儿玉佩,自然不会被碧落的蛊拿捏住,可这一分神碧落早已经躲在了无数傀儡身后。他一甩袖子,便有数不过来的傀儡呼啸着朝秦无忧飞去。秦无忧反应很快,奈何尸群数量众多很快他就被淹没在了无数傀儡之中。
乌鸦厉声叫着在秦无忧头顶盘旋着,不断俯身冲向僵尸,乌鸦体型虽然比一般的鸟儿大些,可终究是飞鸟,这样不顾自己死活的冲法不到一会儿就将自身折磨的筋断骨折,新生的稀疏羽毛洒落了一地。
只是秦无忧的耳朵里已经被傀儡的嘶吼和他自己的喘息声填满,根本注意不到乌鸦,在这种生死关头更谈不上去帮一只飞鸟。自顾不暇间,秦无忧没有看到乌鸦被一只傀儡挥起的手打落在地,也没有注意到蜂拥而上的傀儡将乌鸦踩住,它的羽翼凋零,它的半个身子几乎被碾碎成泥。
傀儡身上的蛊虫无法伤害到秦无忧,但它们的手爪和尖牙却能够切切实实的在秦无忧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他不知自己挣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抵抗多久。血流的太多,就连简单的举起手都变得很难了。
突然间,团团围着秦无忧的傀儡们被硬生生撕出一个口子,林潼一把将他从傀儡丛里拖了出来。林潼单手拉着秦无忧,另一只手飞快的结印。两人身上都是一身的伤,血和汗早已经将衣裳浸透。
这个手印林潼早就结过不止一次,之前手指翻飞灵活如同风中的飞鸟,可现如今却生涩困难。林潼一笑,想着或许是天亡我也。他在上山之前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没想到死在一群傀儡手里,也太不体面。
结印讲求的是一气呵成心无杂念,林潼脑子里念头闪过的那一瞬间这印就算是结不成了,他认命一般的叹了口气,就在这时,两人突然看到眼前白光闪过,一柄沾着血水的剑刺在了两人面前的土地中。
和这把剑一同飞来的,还有三颗血粼粼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