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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四章 眉头不展(1 / 1)

第八四章眉头不展

起义军在攻陷占领云中平城后,兵力大盛,人数也从原先的不足六万,一夜间膨胀扩充到十万之多。

刚刚篡夺得头领位置的葛荣,意气风发骑着高头白马,在众多随从的簇拥下,志得意满地检阅着这支属于自己的,看似即将无敌于天下的军队。

全然忘记了询问,趁隐秘机动举行选拔,成功偷袭驻军大营、以少胜多的最大功臣在哪里。

对于这件事的忘恩负义,让现在跟在他身后的一个黑皮大汉心里,很不自在。

于是,黑皮大汉鼓起勇气,上前建议:“大帅,要不要找到那个墨袍小道,好好奖赏他一下?”

“什么墨袍小道?”葛荣对这样一个地位不高的将领上来打扰了自己雅兴很是不满,伙同左右一起嘲笑:“这平城城高池深,怎么可能是一个小道士带着百十人拿下的?啊对不对?哈哈哈哈哈……这分明就是我军天威浩荡,还未抵达,就已将尔朱荣那狗厮吓得胆破,他识相求命,主动退出的,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

话听到这里,仿佛说什么也没用了。黑皮大汉也很识趣,只是低头拨弄刀环,不再言语。

此人正是来自武人之乡,代郡武川的鲜卑族将领宇文泰。

昨天,原本应该是去接任云中城外粮草大营的总长职务,却因为罗小伍和杨影的突袭,变成一片火海。

今早,只好一路押解着罪将王定和官兵斥候罗小伍,返回云中。

直到刚才,都还没找到适合回报这个坏消息的好时机。

“叔父叔父!怎么还没下一步行动的指示?我军即将面临断粮!”一个白眉白发的少年,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的在老远咋咋唬唬,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沟里就冒出来的。

“萨保尔!越来越没规矩了!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东西!又想挨棍子了?”宇文泰赶紧打掩护。看似是在苛责自己的侄子,实际上是在保护他。

“大帅!这回我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昨夜一个官军斥候偷袭了城外粮营,烧毁了三军粮草!呶!就是他!”白眉白发的是宇文泰的侄子,步兵小校宇文护,正扭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被绳子五花大绑的小鬼上来,一把就将其从身后,扔到面前地上。

浑身烧伤的罗小伍经过一番折磨,已经濒临生死边缘。

“奸细……哪来的……”葛荣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似乎还在云里雾里。

“我军需要立即向东退却,获取补给,不然将难以为继!”直率的宇文护全然不顾叔父宇文泰的眼神。

“混账!我军现今兵势大盛,你竟然在此动摇军心!你是哪个部分的?来人啊啊!给我按住!拖出去砍了!”葛荣被搅了兴致,勃然大怒。

“你个昏庸的匹夫!我说的都是真的!城外逃回来的士兵都知道此事,断粮的事儿很快就会传开!”宇文护激动的面红耳赤,被押着罗小伍的几个护卫,就近转而压制住。

“奸细你母娘的脚后跟!我去你的!”可还没等葛荣开口,挣脱的罗小伍竟像一条弹跳的蠕虫,挣扎着一头撞向葛荣面门。“小爷我堂堂正正,晋阳斥候兵团罗小伍!”

被宇文泰眼疾手快,赶上来反手一记重拳,又打得转倒回地上。“还反了你了?”

罗小伍虽被揍得嘴角流血,在地面上放得展了,只听见出的气,没有了入的气,却反倒大笑出声来,像是对在场所有人的嘲讽:“我呸!一帮逆贼还敢说我反了?小爷我可是名正言顺的王师!”

“区区一个斥候还牛得不行嗯?我告诉你:所谓斥候,不过就是一枚弃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葛荣趁势下马,一脚踩在罗小伍脸上。“随用随扔的没用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你胡说八道!”罗小伍倔强得像头牛犊。“我是官兵!不是壮丁!我是我们全庄的骄傲!你给我嘴巴上尊敬点!我说了,斥候是只有最强的兵才能当的!”

最后一句却引得一片哄堂大笑。

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经不起推敲。

“好啊!如果你真的是最强的士兵,怎么会被抓住躺在这里?”葛荣故意找他难看。

“放你娘的屁!没错!小爷我就是最强的战士怎么了?我就是最强的战士!有种你杀了我!早晚会有一个斥候,一个比燕不回将军都厉害的人,会来要了你的狗命!”每当想起杨影,罗小伍的眼中都闪烁着光芒。

“就凭你?”葛荣并没有理解他的语言,使劲用脚踩了踩他的脸,又故意抬头看看四周众人,再一次引来一阵笑声。“我看你是怕死想骗我放了你吧?可惜我不傻,没那么容易上当!”

“好了,押下去吧!还有王定将军,全都交给你们了,任由处置。”宇文泰有点看不下去了,只想快点让这个坚毅的战士解脱。其实他心里并不太在意军情是否泄露,也不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反而是葛荣的暴虐和小人得志,让自己心里很不舒服。

以及宇文护小小年纪,做事的单纯和鲁莽,更让人担心。

葛荣玩得高兴,也就摆手,让左右放了宇文护。

宇文护虽然心里不痛快,却捡回了一条命,也悄悄退去,不再说什么。

众人还在想怎么折磨和玩弄罗小伍的时候,才发现,小伍已经倒在尘土地上,紧闭双眼,没有了呼吸。

刚才的奋发,原来只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望着罗小伍的凄惨尸体,一干将领都兴趣寥寥。

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还有个王定,他失了军粮,应当军法处置!”

突然众人都又来了兴趣。

葛荣忙下令:“来人啊!把罪将王定给我拉上来!”

仿佛在玩弄人命面前,全军断粮算不上什么大事儿。

宇文泰叹口气摇摇头,领着宇文护,悄悄退出人堆,心中萌生了反意。

——

洛阳,金碧辉煌的皇城。

远远从天空中俯瞰,就像一座巨大的金丝鸟笼。

元如雪就和一群宫娥美女们一道,被囚禁其中。

百无聊赖的斜倚在窗前,她脑中全是杨影的身影。

自从昨天早晨进宫的时候,看到了一位和杨影背影酷似的将军后,她的思绪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钳住,无法挣脱,亦无法呼吸。

想象着,如果杨影带上面具,也应该帅气如同他一样。

帅气高大,愿意为守护她出生入死。

还得到了燕不回将军的赏识,习得一身好本领,能力超凡。

带兵轻松平定边镇叛乱,军功盖世。

将来一定大有前途。

元如雪陷入一片幻想之中,想着:如果自己不是皇族该多好。

一直都觉得,皇亲的身份对于自己而言,是个累赘。

却从没像今天这样,觉得如此心烦意乱。

如果自己能普通一点,再普通一点,就像冰儿姐一样,也许就能够自由的去追求杨影了。

或许自己无法劝说杨影放弃复仇,但至少能够在他成功之后,有机会和他永远在一起。

大仇得报之后的杨影,或许会重新看淡世间的是非胜负,和她一样开始向往,稳定而平静的生活。

我们可以从父王那里要一点钱,在终南山下开垦一块田地,修建一处小筑。

那时叛乱应该已经被平息,天下也恢复了往昔的模样。

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上男耕女织的生活。

这是她一直向往的田园生活,平静而安宁。

可以为他生两个小孩,最好是一儿一女。

呵呵呵呵,想到这里,元如雪不禁傻笑起来,又觉得怪不好意思,忙埋头在书卷画册中。

今天是父亲进宫看望她的日子,就算使劲撒娇,也一定要让他准备车马,接我出宫。

因为我已经不想继续再这一座黄金的鸟笼中浪费时间了。

却看见几个宫女,正急匆匆的从窗外簇拥而过。

她们的怀里,还掩藏着一个三岁的男童。

“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将要前往的,是胡皇太后所在的后宫中央大殿。

忙唤来身边老嬷嬷,她和自己不同,是久在宫中的老人了,一定知道些什么。

“哦……她们啊……”老嬷嬷趴在窗台上眯着眼认真端详,皱纹爬得更深了。“她们是胡皇太后的贴身大丫鬟们……”

只是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并不能够推测出行为的目的。

“不过啊,她们出马做事,一准儿没好事……”老嬷嬷离开时,站在门口,背朝着元如雪,补充了最后一句。

算了不想了,父王马上就会进宫看我,到时一定要拜托他准备马车,送我出去。

哪怕需要躺在地上耍赖,也一定要成功。

现在新皇也已经继位了,政局也没什么大的震荡嘛!

快憋死的我早已迫不及待,与杨影哥哥见面了。

想到这里,元如雪又拿起了卧榻矮桌上的纸笔,想再写一封给杨影的信。

第十二封信。

笔墨行走,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一个人影悄悄站在桌边。

“父王?”元如雪虽然不知道如何与自己的父亲相处,可抬眼时还是脱口而出。

“雪儿在写什么?”也不知元颢已经站了多久。

“没没没什么……”元如雪忙把写了一半的信件,藏在身后。

“今天宫里好像又什么事情,又一次召集皇亲集体前来……”元颢也不细追究,只是远走几步,返回了桌边坐下。

乖巧的下人丫鬟低眉顺眼的奉上煮茶。

“父王,人家想回家了嘛……”如雪开始按照计划进行。

“……”元颢没有接话,只是轻轻抿一口茶汤,一股香浓的花椒味,在口中炸开。

“宫中太无聊了啦……”如雪抛弃了干练的风格,扭扭捏捏像一个小姑娘,跳下榻面,直扭过来拽住元颢的袖子,依偎在藤椅一边。“反正大局已定,我又没什么用,不如让我回家吧,这里住的不习惯……”

“嗯……快结束了,要不再等等……”元颢打马虎眼。

一听父亲和稀泥,如雪立刻开始娇气发作:“不嘛不嘛!这里太无聊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让干,规矩又多,礼节又重……”

“您是了解我的……再继续呆下去,女儿真的是要憋疯掉了……难道你忍心看着自己刚刚回家的宝贝女儿,被关在这个毫无生气的地方?那些政治方面的问题,我一个女孩家家的,又听不懂,又学不会,又帮不上忙,又无用处……”如雪荡起父亲的袖子,如同一只剧烈的钟摆。

“嗯……”元颢还在犹豫思考……

“回家以后,我保证挺好,乖乖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不再乱跑了……”如雪察觉到父王的犹豫,忙扔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真的?”元颢似乎被说动了。

“千真万确!”一看有戏,元如雪瞪着圆眼睛,信誓旦旦。

元颢低下头,似乎还在纠结。

“父~~~~王~~~~~”最后一招。

“好……吧……”元颢终于还是点了头。“可是你也知道,出入宫里,不像外面那般自由,你稍微耐心等待几天,父王给疏通疏通门道……”

“太好了!”元如雪雀跃像只即将出笼的小鸟,忘记掩饰刚才伪装出来的忧愁。“那我等着呢!你可要快点,千万别忘记了。”

“嗯,我不会忘记的……”元颢有一丝唯唯诺诺,眼神中透露着一点犹豫。

如雪当然察觉,可别无他法,唯有相信。

其实任凭任何人仔细思考,不过世间所有的轻信,皆为悲伤的源头。

直到后来,冰凉的事实,将其抛进永恒而无声的暗夜里。

如同那一封封,未见回应的去信。

消失如同沉没海中的一颗一颗宝石,无踪无影。

——

尔朱天光的行动很顺利。

在孟津港,他面见了当朝驸马,韩轨。

韩轨答应了,如若尔朱荣大军渡过黄河,他将开放孟津港口,允许大军登陆。

这是距离洛阳城最近的黄河渡口。

只要在想办法说动一个洛阳城外城门的守卫,就算是打通了尔朱荣进京上洛的所有通道。

而他的心中,早已有了一个合适人选。

北门都校尉,胡斯椿。

听说这个人爱财如命,又识时务,真是最合适不过。

这就是上天赐予尔朱家族的礼物啊!

现在,只需要在等待一个借口,所有行动的条件,就凑齐了。

“还要找什么借口啊?面前不就摆着一个么?”韩轨一边往煮茶里撒胡椒,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

韩轨将煮好的茶汤均匀的分到粗陶茶碗里:“你还没听说么?胡皇太后扶持上台的小傀儡,是个女孩儿。”

“嗯?”

“京洛一带民间都传遍了。”

尔朱天光听完这句,仿佛看到了胜利女神,正向他撩起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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