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的石门被慢慢打开了,其中一个总旗率先走了出来,他也是一脸悲痛,这些女人当中有他治下的军户,他也会羞愧,但他也会无奈,只要他敢带着人出来,全是死。但被青瑶这样痛快的骂着,他只能开门出来,面对青瑶的指控。他也有不甘,也有不平,只是这里跟着自己的边军,他们都跟自己一样,迫于无奈,只能做缩头的乌龟。
随着这个总旗出来,不少边军也红着眼出来了,陆陆续续,墩里的边军都出来了。这些人有的喜极而泣,因为他们家人刚刚被救了,有的悲痛欲绝,因为他们妻女被当众糟蹋了。等着她们的只有死路一条,这些年来,这些被鞑子糟蹋过得到女人即使活着,不是疯了就是熬不到多少天,还是死,所以这些年来,这里的女人都知道,被鞑子糟蹋之后,不如尽早死去,还给自己留点尊严。也给家人留点尊严。
这些出来的边军脚步虚浮,脸色蜡黄,有的虚胖,有的清瘦的连风都可以吹走似的。他们手里还拿着锈迹斑斑的砍刀。青瑶看的眼红,这些就是大明的边军?我草你妈的狗内阁,狗皇帝!好好的人都饿成这样还给你守卫边疆?连个像样的砍刀都没有一把!要是我早给你造反了!还给你守个屁边疆!
青瑶眼看着他们走近自己身边,也看到有人上前看着刚刚被鞑子糟蹋过的女人,甚至看到他们给这些女人整理了衣服,但眼神却带着深深悲痛和决绝。
不好,青瑶忽然发出号令:“分开他们,不许任何人靠近这些女人!”随着青瑶的话,就已经有边军举起他们手里的刀要砍自己的妻女。
尽管青瑶发现的早,还是有女人被自己家人砍到了,可悲的是,这些女人被鞑子糟蹋的时候,他们家人躲在墩子看着,等鞑子死了,亲人倒是来了,却是来亲自送她们去死。
更叫青瑶悲愤的是,这样做的边军还是大多数人,而其他所有人看着都一脸的认同。连那些被杀的女人都一副应该去死的表情。让青瑶无语,也无力,青瑶现在已能理解,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否则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幸运的是,由于边军自己也无力,而钝口的砍刀也都锈迹斑斑,一刀下去,这些被砍的女人只是被砍破皮,皮破的也不深。
“都住手,你们这些男人,嫌弃她们了是吧?好,现在起,她们就算死了,全死了,不是死于鞑子,是死于你们低俗的眼睛,死于你们不负责任的态度,郭文,带着她们,跟我们走!你们这些男人,从现在起,就当这些女人都被鞑子抢走了,从此跟你们没关系了,要是后悔了,就好好练好身体,好好杀鞑子,等你们能保护自己妻女,也愿意要她们活着的时候,我会带着她们回来的!”
青瑶知道自己就是现在救下这些女人,等自己走了,这些女人一样是死,这些女人将近两百人,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们去死?
连那些土匪窝里被土匪都糟蹋过的女人都好好活了下来,半年来,她们跟自己人马早已熟悉,现在能过上吃饱的日子,也得到青瑶给的承诺,想回家的等过两年,都可以自行离开,叫青瑶高兴的是,她们当中已经有不少女人不再想回家,而是跟自己人结为夫妻。有的甚至有了身孕,而跟着自己的这些人马绝大部分都是光杆,能有一个妻子他们也知足了。
这样的乱世,能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还有妻子给自己生儿育女,他们早已不在意这些女人是否被糟蹋过,并且在青瑶杀无赦的前提下,没有人敢对这些女人再次侮辱,让这些女人渐渐活的抬起头来。
所以,青瑶想把这两百多个女人带回去,给她们一次机会,给她们接触那些被土匪也曾糟蹋过的女人,给她们一点点活着的希望,也给这些可怜的边军一点点后悔的机会。顺便刺激这些边军,活出男人的样来。
“恩人,我们不是孬种,可你看看,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拿不起兵器,也没有什么可以用的兵器,那些千户们吃好的,喝好的,百户们也能全家吃饱,可我们这些人都是贱骨头,活该被鞑子抢掠,也活该被世人看不起,我们,我们,呜呜呜!”这个五十多岁的总旗被青瑶这样一堵,忍不住替自己的边军申诉起来。也只身挡在青瑶的马前,拦住正准备要走的青瑶。
青瑶叹气,你都敢站我马前,说明这些边军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罢了,既然今日过来帮了他们一把,就彻底的帮了吧!
不过,就是要帮他们也要有章法,不是帮一时就算了,也不能根本改变他们的现状,他们这些边军被上级层层剥削,常年都这样羸弱,没有拿得出手的武器,亏得有这些墩保护他们,不然死绝了都可能。
还有这些高额的赋税,屯地所得根本就养不活一家人,这是根本不行的,想到这,青瑶一招手,将拦住自己的那个五十岁的总旗叫过来:“你们这次屯地收入如何?”
“恩人,今年的收成比往年都多两成,不过,我们这些军户不但要交赋税,还要还朝廷的往年收成不好时欠下的粮食,我们这些军户家家都欠,少的也有十几两银子的粮食,多的欠几十两的都有,就是像这一次的丰收,我们也只能留下很少,今天还被鞑子抢了大半,都被他们打包放在那边了,要是真的被鞑子这样抢走了,我们更是雪上加霜,每一年都会饿死一些人。”总旗说着还用手指着那群奴隶之后的地方,堆积的全是鞑子刚刚抢掠他们的丰收的粮食。
青瑶看到了,前面只顾着鞑子和这些被糟蹋的女人了,现在看到这么多的粮食,果然是很多,这要是被抢掠走了,这些边军少不得又要饿死不少家人。青瑶也是深深叹气,恨不得一脚踹了昏君,自己当皇帝得了!这些边军世世代代作为军户,子孙不替,不能离开屯地,否则就罪同造反。他们世世代代坚持到现在,也是不容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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