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还没有忘记木兰州的上一句话,他说这些是想要证明望舒楼是错的,可他为什么要证明这些?他与望舒楼有什么仇什么怨要费尽心思的去证明和拆穿?
“您为何要证明望舒楼是错的?您与望舒楼难不成还有什么仇怨不成?难不成您是想推翻望舒楼?!”许安疑惑三连的问到。
“我想要证明他们是错的不是因为我与他们有什么仇怨,而是他们本来就是错的。”
许安默默的对着木兰州竖了根大拇指,他本来以为以前的木兰州是个假装正经的高冷强者,回都后又觉着木兰州是个为老不尊的百岁老头,可在现在他却觉着木兰州竟也还是那般的了不起。
这个世界出现过太多了不起的人,无论是月神大人还是剑圣大人又或是渐渐淡出人们视野的炼灵阁阁主,这些人在世人的口中都能当的上一个了不起,可在许安的心中真正了不起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创建卫府的那名女子,另一个便是创建了灵学院的何三年。
可通过今天的这番谈话许安的心中又增加了一位,木兰州也是那般的了不起。
我要证明你是错的不是你惹到我了,而是因为你本来就是错的,不需要其他的任何理由。
望舒楼信奉月亮,更信奉月神。木兰州的这些理论已经严重触及到了望舒楼的根本问题,受世人尊崇,无比强大的望舒楼在木兰州的口中成了与死兆星一样的存在。
要知道这可不是在证明猫也是可以吃馒头的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对方是望舒楼,而木兰州的这些话是在动摇望舒楼存在的根本!
即便是有其他人明白了木兰州的这些理论也根本不敢说出来,更不用讲去证明了,只怕是装作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些事。
可木兰州却认为错的就是错的。
许安也认为那些人是错的,可他去证明的原因却不止于此,他还更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说的好!不过院长大人,对面可是望舒楼,您要怎么证明?”许安虽觉着木兰州的这话很是了不起,却也是觉着向望舒楼证明这些东西有些找死的感觉,不禁担忧的问到。
却不曾想木兰州听到许安的这话赶紧回过头来破口大骂说到:“臭小子,你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见?那可是望舒楼,谁敢去证明?你敢吗?”
呵,您刚才的气势呢?您不是要证明望舒楼是错的吗?我还敢说要向望舒楼证明那位月神大人当的还不如自己呢,我还可以说我要证明这些不是因为我瞧不起望舒楼,而是因为他真的不如我!
感情说谁不敢说?
许安忽然觉着头脑有些不清醒,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木兰州,就是个为老不尊的过百岁老人,自己为啥总是莫名其妙的非要把他想成这么了不起?
其实许安所不知道的是,木兰州是真的有这么了不起。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许安开始急了,挥舞着手臂嚷嚷说到:“不是,您刚才不是说要去向望舒楼证明他们是错的吗?”
木兰州看到许安的反应和动作吓了一跳,然后唾沫横飞的说到:“我说的是想要去证明,又不是说要去证明,我还说我想去望舒楼当两天月神呢,你能给我把他从月神殿里拉下来不成?”
“停停停…你让我缓会儿,我缓会儿,咱们换一个话题…换一个话题。”许安直感到自己被木兰州气的有些发蒙,扶着地面慢慢坐下晃了晃脑袋说到。
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不然许安是真的担心自己被自己面前的这个老头气出什么毛病来了。
“你今天问出了什么来了?”木兰州也是随意坐在地面上,随意问到。
“问出了是谁负责抓的人。”许安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说到,他总感觉这种事情应该很容易查出来,总不能城内那么多人,连谁抓的都不知道,这是很没有道理的事情。
“就这个?这个很难查?”
“就是因为不难查,所以我才感觉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这么容易查到的事情却始终无人去查。”
“不去查不是因为查不到,而是不敢去查,有人不敢查是怕真相被别人知道,有人不敢去查是怕自己知道真相,而有的人就比较有意思了,他们是不敢知道真相。”
怕知道,不敢知道,这两句话听起来有些冲突,但许安却知道木兰州的这两句话说的并不是一个意思。
所以那件事并无人敢彻查,所以钦天监不等立案就匆忙来到灵学院的门前谢罪为的就是避免事情的进一步恶化。无论那件事由谁所为,真相都不能被人知道。
因为灵学院为北昌帝国的根本,不能让人知道有人在幕后操纵这件事,若是真相大白公布于世便等于是断了北昌帝国的根本。到时的内乱只怕要比现在的还要严重上很多。
许安点了点头,然后微笑说到:“有些不巧的是,他们怕的这些我都不怕。”
“你确定要查?”木兰州微笑看着许安问到。
“确定要查。”
木兰州依旧是盯着许安,仿佛愈发觉着这个孩子很有意思,开口问到:“不管是你父王或是你大哥所为,这些结果你都能接受?”
许安摇了摇头说到:“无论是谁所为我都不能接受,可我必须要接受,因为这件事我一定会查。”
“朝中一半的官员都曾在灵学院学习过,而灵学院中的这些学子有很多都可能是未来的朝中重臣,如果是你父王所为,那么他一定会被万世唾骂,而那些朝臣还可能会起异心,他们无法忍受王室的争夺却把灵学院无辜的学生给牵扯了进来,他们更害怕下一个无辜者会是自己。”
“如果是我大哥所为,那么他一定会面临被逼宫的境遇,甚至还有可能会自杀谢罪,可这些我都不在乎。因为我不会逼宫,也不会让他死,无论局面变成什么样我都可以保住我想保的人,至于其他的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许安点了点头说到,证明自己有仔细的考虑过这些事情。
“你的自信在哪里?”木兰州的双眼愈发明亮的说到。
“我也是灵学院的学生,这就是我最大的自信。”
“灵学院不会帮你。”
“可灵学院也无法抹除我灵学院学生的身份,这就够了。”
“若起叛乱必然会有领头者,你是惠安王,又有灵学院学生的这个身份,你想做这场叛乱的领头者?”
无论起什么叛乱都一定会有一个或者是一群人来领头,不然叛乱无法组织起来,推翻国主的统治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拥立谁为新王,没有人比许安这个惠安王最为合适,再加上许安从小便在灵学院内学习,自然就成了最为合适不过的人选。
可许安却好像并不看重这个国主的位置。
“叛乱由我起,那我也可以让它结束,这个国家我们许家统治的太久了,久到大家都早已忘记了亲情和理智,只有数不尽的掩饰,伪装和明争暗斗,还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辣。久到连我自己也都成为了自己口中的所说的那一类人。国主而已,换个姓也一样。”
“你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许安苦笑说到:“谁知道呢,可能是为了心中那莫名其妙的正义感,不过我也不是那种人,说这个可能有些装大义了。也许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也许是自己受够了这些争斗,还有可能是为了往日的那两只青梨,那样很好。”
“你有没有考虑过也许自己本就是错的,钦天监才是对的,如果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主使呢?”
许安猛然抬头看着木兰州问到:“您也知道了?”
“我就是这么一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看你这反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木兰州有些奇怪的问到。
许安紧皱了下眉头,陷入沉思之中,他无法去判断木兰州的那句话究竟算是无意的随便一说还是有意的提醒,可钦天监若真的是对的呢?
许安认为死兆星就是何三年,那么也相当于是在灵学院,难道钦天监真的是对的?这是许安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的问题,他一直认为钦天监是受人指使,可从现在的种种来看死兆星真的是在灵学院。
许安微微摇了摇头,这些很难分辨的问题对于许安来说并不难分辨,他分辨这些事情是对是错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究其本源,他先不去考虑死兆星在不在灵学院,他只考虑死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该死。
从某些方面来看钦天监并没有错,可从根本上来讲死的人还是无辜的,既然死的人不该死,那么就能重新证明那些人还是错的。
木兰州看着许安的反应和表情微微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的说到:“看来你已经有了答案。”
“这些事情我想过了太久,无时无刻都在想,如何去做对有些人来说或许很复杂。可我不是有些人,我是惠安王,我还是灵学院的学生,我是许世安。”
即便是在南境面临林平归的那一枪时,过后许安所想的还是这件事,由此可以看出他的执念如何。
“你的执念太重,这样对你很不好,如果我有你的这些执念,那么只怕我这辈子都无法入的了神游。”木兰州微微摇了摇头说到。
木兰州苦笑接着说到:“可我若有了你的这些执念,很多事又都会变得不一样了,我也许会安心很多。心里藏了太多的事,不能去说,也不敢去说,如果你有机会再见到月神,你就告诉他我说过的那些话。”说完话后饶有兴致的看着许安,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