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栎沉默，眸色凛然。
叶治心底不安渐浓，起身，一个箭步冲到他们面前，伸手摸了摸符老的鼻息，眼角一跳。
他急忙转手，摸了摸符老的脖颈。
经脉毫无反应。
“他这是……”
惊讶中，他的声音不由颤了几分。
荣栎抬手，轻轻抚上他的眼，仰眸看着符老的魂魄。
“您看到了什么吗？”
符老也有些惊讶，长叹一声。
对于死亡，他比较淡然，反正人都要死。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天，被吓死。
他摇头轻叹，将自己看到的东西告诉荣栎。
他在降魔杵上，看到了符擎稷的脸，扭曲的尖叫着。
符擎稷尖叫的口型，应该是在叫救命。
还有，他在上面，不单单只看到符擎稷的脸，他还看到一些不认识人的脸。
他们的脸，挂在了一颗树上。
不对，应该说，那是一颗掉光树叶的干树，挂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头颅。
他们的表情都差不多，惊恐的叫嚷着，脸部扭曲的有些狰狞。
他看到符擎稷的时候吓到了一点，但也不是特别的害怕。
可就是，那么莫名其妙的一口气没上来，就嗝屁了。
“哦，对了，我觉得，那棵树，有点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再哪见过。”
符老顿了一会，又补了一句。
荣栎眉心拧做一团，轻声喃喃：“是吗？”
而另一边。
叶治被他显得诡异的行为惊得有点坐立不安。
叶治看着荣栎的手一直悬在半空，嘴巴动作，说的一些叽里咕噜的话语。
他听不懂荣栎在说什么。
莫名的，他还觉得荣栎是在和人交谈。
他心口凉飕飕的，想要开口问问他在干嘛，但嘴巴像是被黏住了一般，不能动分毫。
他看着荣栎放手，接着动手合上符老的瞪圆的眼。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那个眼睛怎么都合不上。
荣栎动作了几次后，又抬头对着空气叽咕了一句，然后眼睛就合上了。
叶治心底骇然。
他很想尖叫，很想问问，这TM到底是什么情况。
荣栎没注意他的反应。
在等到鬼差来了时，他问了一下符老的宣判。
横死。
他蹙眉。
“其他情况呢？”
“剩下的只有冥主才能看。”
荣栎也明白规矩，便没多问，挥挥手让人将符老带走。
符老万分感慨的和鬼差离开。
他们走后没一会，鬼差又带着人回来了。
“我突然想起来了。”
符老有些着急的央求鬼差把他带了回来。
“那个树，就像符擎稷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上面的印记。只是那印记是干涸的树，没有头。”
荣栎眸光一闪，点点头同他道了一句谢谢。
符老依依不舍的离开，走时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荣栎明白他所想，眼神坚定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找到的凶手的。
处理完符老的事情，他便打电话给成萧，让他派人过来。
……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他挂断电话，一个转眸，就见叶治瞪大眼，一脸惊异的看着自己，嘴巴还微微张着。
样子，有点傻。
叶治一个激灵回神，刷地闭上嘴，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那个……你刚才在做什么？”
在和谁说话？
还是忍住了没问这个，总觉得，那个太荒唐了。
荣栎淡淡的看了他一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笑了。
叶治被他的笑的有些莫名，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
没发现任何异常。
荣栎走到他身旁坐下。
“你相信鬼神吗？”
“诶？”
叶治歪头。
他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眼神有点呆的，直勾勾的看着眼前人。
荣栎见状，眼底笑意深了深，又重复了一遍。
叶治怔住，觉得他更诡异了。
“为什么问这个？”
荣栎耸耸肩，没有回答，只是有些强调般，又问了一次。
叶治摇头。
“我不信。”
子不语怪力乱神。
作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他从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我的解释，你听了也没用。”
荣栎起身，朝外走去。
叶治一怔，“诶诶”叫了两声，起身“噔噔”的追了过去。
“这是什么意思？”
“你守着现场，我下楼去接来人。”
荣栎直接略过他的疑问。
叶治不由急了起来：“为什么不说？”
“说了你不信，有何必说呢？”
叶治脑子转的很快，蓦地又是一怔，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的点头。
“我信我信，你告诉我。我真的相信。”
这话锋改的有点快。
荣栎不由惊讶了一下。
“真的？”
叶治忙不迭点头。
荣栎也不过是逗逗他，见状笑了一声，解释了一下刚才情况。
“你的意思是，符老见鬼了？”
荣栎摇头。
“不应当说是见鬼。我想，符擎稷的魂魄，应该被献祭了。”
长生不老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有着致命的youhuo，为了这，他们可以做出任何事。
以此为饵的人，可以钓的很多人为他卖命。
符擎稷，应该就属于这类。
叶治沉默。
荣栎拍拍他的肩头，大约是安慰他吧。
“你看着现场，我去楼下等成萧的人。”
叶治默默的点头。
刚才的信息量有点大，他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
……
楼下。
成萧在听了荣栎那边的情况，直接让自己的徒弟带着法医过去了。
两边见面。
荣栎将情况说了一下。
法医直接上楼看尸体。
小徒弟则是按照成萧的吩咐，将成萧那边的情况说了一下。
符擎稷别墅里的所有暗室都已经找到了，东西整理出来，有一些是国家一直在追查的失窃藏品。
看来，符擎稷手上接手了不少的在赃物，符家的位置，一下变得有些尴尬了。
“还有一个暗室里，放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师父看不出是什么，便没让人动。我带了照片过来。”
小徒弟说着，拿出手机调出照片递给他。
荣栎翻看，眸中神色翻腾汹涌。
暗室中的瓶子里，放的都是一些不该让人拥有的草药。
月亮草、金丝线、孩儿参、龙葵、水半夏……
太多了。
他眸光一暗。
“让成萧把这些东西打包好，我让人去取。”
小徒弟看着他肃然的脸色，心底生出几分惧意，连为什么都忘记问了，就点头应下了他的要求。
荣栎走到一旁打电话给白水，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
他说完，就听到听筒那边人长长吐了一口气，接着沉默了。
“你怎么不说话？”
白水幽幽开口反问：“你要我说什么？”
“那么多东西，你就不奇怪吗？”
“你都说有人在练长生术了，这些东西的出现，很奇怪吗？”
荣栎噎住。
“行行行，看你最近太忙，我就不和你计较。东西我让人寄给你，你再看看有什么吧。”
白水不冷不热的“嗯”了声，算作应下，不等他回应，就挂断了电话了。
荣栎忍不住嘟囔的骂了他两句，发泄了一下，这才打电话联系人安排剩下的事情。
楼上。
法医经过初步验尸后，确定人可能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而吓死的。至于具体的原因，需要进一步的检验。
他带着尸体下楼。
叶治跟着，看到荣栎后走过去，把法医的结论告诉他。
荣栎不在意的点点头。
“现在怎么办？”
叶治看着他们将尸体装车，开口问荣栎。
“让人仔细查查符擎稷最近半年的行踪。那三件藏品，究竟是怎么到他手上，又是怎么卖出去的，都要查。”
荣栎脸色冷沉如墨。
叶治不由侧目多看了一眼。
只觉这刻的荣栎，好似被踩到底线了一般，怒气已经不收敛了。始终挂在嘴角的微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瞬，叶治突然觉得，这样的荣栎，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
荣栎将自己这边的情况整理后，发给阎白。
阎白看完，直接递给了温朔。
温朔有点接不上他的节奏，接过手机的时候，愣了一会，才低头查看。
他看完不由思考了一下。
“这是不是说，我们这边的事情，和那边连起来，就是有人在弄什么可以长生不老的东西吗？”
阎白点头同意。
三小只被封印的玻璃球，被有心人炼化吞吃后，可以增加功力。
而当那人的境界突破一定的层次后，就会增加寿元。
符擎稷那边搜到的东西。
降魔杵上，应是人魂炼化的某种可以躲避天道算计的东西。
暗室的草药，应是用来炼化丹药的。
至于是增加功力，还是用来换阳魂的，暂时还不得知。
思及此，他阎白不由想到了袁莱。
袁莱的专业，正好与生物制药这一块有关。
他想，袁莱应该有参与这中间的研发。
金丝线应该就是由那人提供的。
“查袁莱的资金往来。”
阎白轻轻叩了叩桌面。
“嘚嘚”的声音落在众人的心上，莫名有了几分风雨欲来的感觉。
温朔面色一凝，将手机还给阎白，起身。
“我马上让人去查。”
他离开。
……
严虎办完事回来，办公室中只有阎白一人。
“郁宁回去后，便没有再出来了。”
他被阎白派去盯郁宁的梢。
他虽然去了，却很疑惑。
为什么要盯郁宁？
阎白当时没有解释。
但他盯上后，就发觉了不对劲。
郁宁明明被阎白派出去查东西了，可他离开警局后，就直接回家了。
那以后，再也没有出来过，入夜，连灯都没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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