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玉烟听后也不禁被深深折服,起身握住纪琬凝的手,激动道:“琬美人,真是让我这个老婆子叹服,本以为皇宫里的妃子只知如何打扮的花枝招展去迎合皇上,亦或是勾心斗角离间关系,至少我见过的都是如此,万万没想到您却是独具一格。”
纪琬凝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表略出来,言词之间略有刻意溜须拍马之意,却适可而止,恰当其词,令听者不觉得她有阿谀奉承,巴结讨好之嫌。
纪琬凝反握住她的手,温婉道:“夫人,日后唤我琬儿便好,我已不再是皇宫里的琬美人了,如今的我,身份不复当初,与平民丫头无两样,司马老爷与夫人不嫌弃琬儿便好!在宫中时常听冯嬷嬷提起您,今日一见,确如冯嬷嬷所言,在您的脸上当真是看不出岁月侵蚀过的痕迹。”
司马夫人看向冯嬷嬷,眸色里尽是欣慰之意:“琬姑娘当真是乖巧灵俐,难怪皇上会那样宠爱,也不是全无道理的,琬儿,快坐!快坐!别站着了!”
如纪琬凝这般冰雪聪明,蕙质兰心之人,正是司马夫人心中儿媳人选,只是婉惜了,她曾是青楼女子、皇上的妃子,想必司马老爷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纪琬凝轻柔的坐下,拿起茶盏,深抿一口茶,她喉咙早已干渴至极,方才又说了好多话,只是障于面子,只能矜持下去,保持大家闺秀的风范,万万不能令司马夫妇轻瞧了她,暖茶入喉,缓解了她的喉焦唇干,一股暖流瞬间沁入心脾,流遍全身,顿时令她舒服了不少。
虞玉烟看着纪琬凝是由衷的喜爱,然,司马鹤对方才她那一席话却不买账,心道:“雕虫小技!”继续不冷不热道:“方才琬姑娘真是好眼力,一眼便能洞悉到老夫与鄙夫人的兴趣所在,不知,琬姑娘可否能看出你坐的椅子是用何所做?”
纪琬凝轻抿一口茶,此时茶已见底,湿渍的残茶聚拢在茶底,好似她现在的心一般,九死一生的心,早已被宫里的世态言凉所千疮百孔,她放下茶盏,盯着茶盏里面湿润的茶叶,心道:“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被哄骗住,不让本姑娘出糗,你是不甘心,但是恐怕要令你失望了,茶已喝完,要快些结束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行,我还要睡觉呢!本姑娘可没有你们古代的女子那样‘女子无才便是德。’”
她伸出纤纤素手轻轻抚摸着椅子扶手,不紧不慢,甚至带着些睥睨,道:“如果琬儿没有看错,这屋内的所有桌椅,应该是用紫檀木中的牛毛紫檀所制。”
“何以见得?”冯嬷嬷紧忙相问,她始终不相信她心中的琬美人能有如此过人才学。
纪琬凝不禁嗤笑道:“嬷嬷有所不知,这紫檀呢,往小了说分为花梨紫檀、牛毛紫檀、鸡血紫檀、金星紫檀。花梨紫檀,此种紫檀棕眼粗大似老花梨,略有绞曲,质重色浅,易褪色,质地较其他紫檀粗,不适合做精细雕刻,不如金星紫檀和鸡血紫檀名贵,制作年份也晚,多在晚清以后。牛毛紫檀,这种紫檀木棕眼极细且长,略带一些弯曲,很像牛毛状,就叫做‘牛毛紫檀’,名贵度仅次于金星紫檀,家具上用的也较多。鸡血紫檀,这种紫檀虽不具‘金星’,‘绞丝’及‘缎光’纹,但其色暗紫带红,饱满浓重。质地细腻有油性,尤其是临近边材部位,常有一块块长短不等的不规则暗朱红色斑马纹,奇趣可观,鸡血紫檀不常见,数量不太多。知名度不如金星紫檀那么大。其材径略大,多做面心等大料,是小中见大的大。金星紫檀是比较名贵的紫檀木品种,‘金星’指的是这种紫檀木破开后,经打磨每一个棕眼孔内都会闪烁金星金点。其实所谓的亮点,是树木导管纤维间的胶状结晶,其他木材都有,只不过此种木材名贵,被人神话,过分美誉了。金星紫檀的棕眼呈绞丝或‘S’纹。侧一角度观察,则呈起伏状的‘豆瓣’纹,阳光下似缎子的闪光,十分华美,其质地细腻光润,色泽紫黑,做成器物,使旧,出‘包浆’后,颜色呈暗灰色,古朴沉穆,尤其适用于精雕细刻,因其横竖纹理不明显,横丝‘穿枝过梗’,‘过桥’都站得住,故深受人们喜欢。另外,其质重色深也极适合做金玉古玩的托座,故被故宫廷大量使用。由于质细坚,还可以制成‘响板’等乐器,声清脆坚实,不似金玉胜似金玉,是其他木材代替不了的。还有,其木屑研粉可入药,治痰绝症,是名贵的药材。皇宫里皆用的是金星紫檀,想必,司马大人定懂得君臣之分,更不是觊觎皇位之人,自然不会用金星紫檀,但司马老爷定是懂生活情调,知风雅之人,自然会用仅次于金星紫檀的牛毛紫檀了。司马老爷,不知琬儿说的对与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