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城的刀子插下去的一瞬间,这绑匪头目险些真的以为自己的手指被戳穿了,登时被吓出一身冷汗。
手指不住颤抖,想慢慢挪开远离那把刀,但被秦宴城活生生掰断的手腕一动就疼的他嗷嗷叫。
他怎么也没想到能阴沟里翻了船,简直令人震惊又恐怖,本来以为就秦宴城那副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样子,又总是病恹恹的,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狠的角色,和外表完全不沾边。
秦宴城记得这个人的声音。
虽然电话有变音,但人的语气是很难轻易改变的——他动手打过时舟。
秦宴城平时以淡漠的外表示人,看起来和正常人差不多,而此时完全暴露出阴鸷暴戾的本相了:“你哪只手打的他?”
那绑匪头目一阵毛骨悚然的恐惧,这一瞬间,他突然感觉秦宴城真的能当场杀了他似的。
或许秦宴城的确有这么想过,又或许只是为了吓住他们,让他们不要动时舟而已。
总之垂眸片刻,在这种寂静无声之中让歹徒十分恐惧,生怕他疯起来什么都敢做。
“秦宴城!秦宴城!我求你......放过我,是我有错......”
秦宴城表情依旧是淡漠而不落声色,刀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尖锐声音,吓得绑匪头目话都说不囫囵了。
血红色的朝阳染红了破旧而年久失修的地面,这穷凶极恶的歹徒被秦宴城抵在地上,除了脸朝下趴着什么都没办法。
秦宴城默不作声。
突然,这绑匪突然扭曲抽搐了起来,就像是什么瘾头犯了似的,涕泗横流,他开始疯狂用脑袋撞击地面,“咣咣咣!”撞得头破血流,但也依旧无法缓解,他一口啃在这破旧的水泥地上,直接崩飞了两颗门牙。
秦宴城抿唇,垂眸看着他这幅丑态百出的滑稽样子,却丝毫也笑不出来。
想到现在狼狈无比的人曾经一个个连着猛扇时舟的耳光,时舟吃不得苦又怕疼极了,秦宴城一直是捧在手心里仔细着不让他受委屈,此时熊熊燃烧的怒火几乎想做出更加十倍百倍让他们偿还的事情。
“秦宴城!求你......求你放开我......”
“喊大点声。”
无论心情如何,秦宴城语气一贯波澜不惊。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如秦宴城所需要的那般引出了其他绑匪时,看见这幅景象的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
几人想冲上来,但秦宴城已经把到架在他们头目的脖子上,几人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那恐怖的眼神,就算他们凭借人多势众能把他拿下,但谁也不敢第一个上,都说枪打出头鸟,碰上秦宴城这种不要命的人,估计谁第一个上谁就能第一个被他当场报废。
绑匪自知死了也是白死,此时显然是正当防卫。
秦宴城冷漠道:“其他人别靠近。去把时舟带出来——你们如果老实点别轻举妄动的话,就还有可能拿得到钱。”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遥遥看向车窗一角露出的如山似的令人心动的钞票,不由得极度懊恼这节外生枝。
或许他本来真的只是想来破钱消灾的而已,他们怎么就财迷心窍的听了郑启的忽悠,惹上这么个出人意料的狠角色,反而节外生枝?
尤其是那绑匪头目,这阵连惨叫的力气都没了,在痛苦中只觉得两眼一抹黑,唯一剩下的一点点理智只觉得肠子都悔青了,后悔的恨不得捶胸顿足。
去他奶奶的郑启,手都快要没了,还管什么郑启的丧心病狂安排?!
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痛苦又哆哆嗦嗦用漏风缺牙的嘴说:“快去......你们去把时舟带出来......”
“给你们三十秒,”秦宴城说,“不然我就点燃车里的钱。”
几人稍一犹豫,再次隔着玻璃看向那现金,在诱惑之下,果然是同时不约而同的决定放弃和郑启的计划。
且不说他们老大现在眼看着很可能就要被一刀割断脖子了,就说秦宴城按打火机再扔进车里的速度绝对比他们这么远距离冲过来的快,他们也不敢为了区区一个半路搭伙的郑启冒这种人财两失的风险。
既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了共同的主意。
正当他决定听从秦宴城的命令、回到厂房内将时舟带出来的时候,却见郑启突然出现,用胳膊勒住时舟的脖子,一步步走到厂房的内门门口。
时舟嘴角有伤口和血迹,脸颊上有红紫的手印,他本就是一碰就青紫的细皮嫩肉体质,此时身上满是淤青和伤痕,整个人意识不清、半闭着眼睛被郑启拎小猫崽一样拎着,手被反绑着,一动不动的微微垂着头。
在看到时舟的这一刻,秦宴城的心脏仿佛漏跳了几拍,耳边一瞬间就尖锐的鸣响起来——
郑启的手里拿着一把刀,离着时舟白皙的脖颈只有不到两厘米远。
他阴森森道:“秦宴城,你自己走进来。”
现场的警方总指挥见这情况,立即用对讲机问:“a点b点狙击手,射击条件能不能满足?”
对讲机那边回答:“不行,绑匪和人质距离太近,很可能会误伤。”
秦宴城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在过去的二十七年里,即使遭遇曾嫣那样的迫害,他都没有这么恐惧过,比自己受伤,自己出事更加恐惧。
两人僵持片刻,秦宴城明白警方八成是无法狙击了,郑启又吼道:“别磨蹭!把你手里的刀放下!”
这么走进去,那就彻底陷入被动了。
废旧的铁皮厂房,连小的可怜的窗户都已经被废报纸挡住了,警方甚至不知道郑启要退进哪个房间,人质又在他手中,贸然强行突围很可能导致人质死亡。
秦宴城抿唇,手中染血的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他心里很清楚郑启真正的目标是要他死,但还是面无表情的一步步走了进去,目光始终看着郑启那只在癫狂中颤抖的手和那尖锐的刀刃,刀尖不断在时舟的脖子周围移动,甚至几个瞬间蹭出血痕来。
不知过了多久,时舟的脑子昏昏沉沉,费力的睁开眼睛,浑身冷的发抖,就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一呼吸肋骨就钻心的疼。
郑启似乎在情绪激动的说些什么。
时舟仔细分辨,在混乱的意识中隐约听到他在说:“......我现在什么也没了!不就是找了这么个和你像的玩意儿来玩玩而已,我有罪吗!你他妈赶尽杀绝?!”
“秦宴城,从十年前你就没正眼看过我,总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凭什么瞧不起我出身低,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豪门少爷、是天之骄子,你知道我自己白手起家多难吗!你知道穷的滋味多可怕吗?!”
多年来的求而不得,最终因爱生恨,同时被毁了事业直接疯狂,郑启已经彻底疯了。
时舟依旧被郑启勒着,压到了气管,不由得痛苦的咳嗽起来,一咳肋骨就更疼了。
厂房里只有不算太亮的黄色灯光照明,他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不远处,表情冷肃的对峙着。
怎么没穷过,他在国外也是自己白手起家的。
时舟忍不住心里想起这句话,但他更想说的是秦宴城为什么明明听到了他的警告还要过来?!
郑启不是要钱,而是要他死!
郑启听到时舟咳嗽,随即恶劣的笑了起来:
“你醒了正好,来让秦宴城亲眼看看你死在他面前的画面吧,看看这么一个冷漠而没有同情心的人,能不能亲自尝尝绝望的滋味?”
秦宴城冷峻的沉声道:“只要你不伤害他,你要什么都可以。”
他在说话时,余光无声的瞥着时舟悄无声息反手解绳子的动作。
半晌后不动声色的继续拖延:
“我可以给你资金让启兴起死回生,或者债务由我清偿,给你一亿美元让你出国。”
“或者,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只要你放过他。”
“秦宴城,你他妈以为我是傻子吗?”郑启听到这句话之后的确将注意力从时舟身上转移了回来,他狂喊着,“如果是一个月之前,或者一个周以前,在强制清算之前、在我已经犯法之前!一切本来都来得及!你他妈本来可以的,你为什么现在才放过我!!!”
片刻后又变态的笑道:“哈哈哈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吧?秦宴城,你既然要我的命,那就和时舟这个贱货一起下地狱吧。”
郑启刚刚退回去的瞬间,其实已经亲眼看到在秦宴城的身后,荷枪实弹的特警把那群绑匪被牢牢按在了地上——他知道警察已经把外面包围了。
即使没看见,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绑架和故意伤害甚至杀人,他这辈子彻底毁了,因此现在就是铁了心想撕票了,想来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既然他什么都没了,那害他落到这境地的人干脆也一起陪葬!
“郑启,你别动他!”秦宴城一声怒喝,“和他无关,要寻仇就冲我来!”
“晚了!”郑启咆哮道,“我给过他机会,他活该!我落到这个地步,时舟也他妈的有罪!”
说着,他毫不犹豫的直接扬起手来,然后狠狠捅了下去!
电光石火之间,时舟被反绑的手瞬间从绳结中脱了出来,抬手挡了过去!
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咬牙挡住郑启的手,双手抓住郑启手腕,忍着肋骨处的疼痛反手试图直接掰断他手腕,但因为浑身无力,最终只勉强夺下刀扔了出去。
秦宴城不再因为时舟在郑启手中受制于人了,两步上前直接一脚踢翻了郑启。
但郑启立刻又爬了起来,作为这本“渣攻贱受”小说的主角攻,他的武力值实在是被默认的太高了,那一身腱子肉健硕魁梧,现在因为情节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而成了反派,简直棘手的不能更棘手了。一道金属的寒光闪过,时舟定睛一看,他的手里还有一把刀!
环顾四周,看到刚刚绑住自己的椅子,于是直接举起那椅子,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砸向郑启!
但时舟现在的状况砸也使不上劲,竟然完全没达到预期,而只是把他砸的一个趔趄。
郑启立刻回身要冲向时舟,手中的刀已经凶恶的捅刺了过来——
完了。
时舟在扔下椅子的瞬间就已经耗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摇晃着后退了两步,眼看着一屁股就要跌坐在地上了,更何况躲开这致命一击。
千钧一发之际,秦宴城闪身上前,生生替他挨了这一刀!
“秦宴城!”时舟顿时睁大眼睛,几乎破音,因为惯性跌坐在地上。
他的脑子彻底空白了。
只见秦宴城闷哼一声,继而反手握住刀柄,咬牙直接一拔,猛的带出一连串的血珠子!
他的动作干练而迅猛,丝毫不迟疑,猝不及防的一刀捅在郑启的胸口!
郑启想不到秦宴城疯起来真的不要命,敢这么干脆的直接拔刀,怔愣瞬间,秦宴城一拳把他掀翻在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就当胸挨了一刀!
刀刃从郑启的胸腔肋骨处被秦宴城有意的剜着肉打旋拔出,郑启疼的一阵疯狂的惨叫咒骂,却被掐着脖子抵在地上动弹不得。
郑启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凄惨叫声,不仅仅因为无与伦比的痛楚,更是因为滔天的恨和绝望。
他本以为进监狱已经是最黑暗的结果,甚至在刚刚看到警察的那一刻,他就盘算着假如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之后还有出狱的可能性的话,到了那个时候反正他这一辈子已经彻底毁了,那也要让秦宴城和时舟死!
郑启一声嘶吼,仿佛一头发了狂的牲畜似的,疯狂的反扑回去试图摆脱、他要和秦宴城同归于尽!
秦宴城也已经是强弓末弩,眼看着郑启掀翻他,拼死重新把他按在地上!
绝对不能让他伤害时舟......哪怕我死......
秦宴城改换为双手把郑启牢牢按在地上。
这整整一天一夜,这仿佛要把秦宴城急疯了的怒火一瞬间爆发而出,令他迸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坚韧和强悍的力量!
他不敢想,不敢想如果时舟有一点闪失他该怎么办。
他从来不曾体验过这么痛彻心扉的恐惧,让他仅仅是想一想失去时舟的情状就浑身战栗,让他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绝不能让时舟再有一点点闪失。
脑子里只剩下时舟的一身伤痕,每一处都让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咬紧牙关,即使伤口剧痛,也牢牢压制着郑启绝不让他再起身。
不知过了多久,秦宴城的脑子几乎空白了,只剩下“不能让他伤害时舟”一个念头,耳边嗡嗡作响,秦宴城的心脏剧烈的绞痛,他不敢松手,生怕他一松手,郑启又会扑向时舟。
时舟挣扎着起身,上前抱住秦宴城:“别......秦宴城,你别动!”
郑启挣扎过后,已经闭上眼睛不知生死了,秦宴城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浑身的力量也瞬间消散殆尽,他回过头,时舟抱住他的腰,哆嗦着从背后伸过手来,死死按住他腹部的伤口,满脸的惊慌无措:“秦宴城,秦宴城你在流血——”
秦宴城看着时舟,浑身暴戾慢慢敛起,终于停下了完全失去理智几乎控制不住的动作。
时舟的上衣已经被郑启给撕的衣不蔽体,秦宴城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那外套很暖,带着让时舟瞬间安心的体温和熟悉的淡香。
他抬手摸了摸时舟淤伤的嘴角,然后紧紧把他抱在怀里,紧到仿佛松开手就会再次失去时舟,让他不敢松手。
即使是死,他也想死在时舟怀里。
其实......就这样也挺好的......
说不定我也可以成为时舟不能忘记的人了,永远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时舟已经快吓疯了,就算刚刚独自一人面对郑启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和穷凶极恶的歹徒,他也没这么害怕,而现在哭的几乎要崩溃了。
秦宴城的表情很平静,但腹部的伤口一直在往外冒血,他按都按不住,仿佛是温热的生命在流逝,让他无论如何都无力挽回,眼看着他的脸色愈发一片冰白,仿佛随时都可能离去。
“时舟......”秦宴城喃喃着,他知道时舟在害怕,因此即使眼前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心脏剧烈的绞痛,他也强撑着轻抚时舟的后颈安慰,“别怕,没事......我没事,我......”
在听到警察破门而入的声音后,他终于放下心来,精神一松,再也撑不住了,彻底失去意识倒在了时舟的怀里。
场面一片混乱,很多人在各司其职,时舟听到了枪声,然后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把他按在担架上,但他的心中只剩下本能的“我不想和秦宴城分开”一个念头。
“秦宴城在哪里?!”时舟上了救护车,过分紧绷过后的放松让他的意识重新昏沉,但还是拼命想坐起身。
“你快躺好,”那护士把时舟按回去,“你不觉得自己肋骨疼吗?”
时舟脑子迟钝,闷闷“哦”了一声,轻轻摸了摸,虽然很疼,似乎是完整的没断的。
“应该是骨裂了,你别乱动,他在另一辆车上。”
时舟不想睡,但实在是感觉眼皮灌了铅似的沉重,身上是秦宴城的外套和放心的气息,他迷迷糊糊说:“你们不能让他死......他不能死。”
似乎睡了很长时间。
时舟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他一直在逃跑,身后好像有什么在追他,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他只想拼命的逃。
跑着跑着,就看见秦宴城苍白冰冷的尸体,眼睛空洞的睁着,皮肤了无生气的泛着灰——
他怎么死了?
不!他不能死!
时舟一个激灵,惊恐的大喊一声“秦宴城!”继而猛的弹起来。
肋骨上绑着一层一层的厚绷带,时舟吃痛又躺了回去。
一个小护士正好在给他量体温,也被他诈尸似的举动吓了一大跳,险些摔了温度计。
“啊,你终于醒啦!轻微脑震荡,肋骨有点骨裂了,现在觉不觉得晕啊?”
“还好,”时舟觉得自己像个被翻过来了仰面朝天的乌龟,一使劲就觉得胸口在疼,翻身也翻不了,起也起不来,“这个绷带好紧,我要被勒死了——等等,秦宴城呢!”
这种惊心动魄之后他就容易瞎想自己吓唬自己,一句话没听到护士提秦宴城,生怕自己的梦成了现实,秦宴城没抢救的过来,所以大家都瞒着他。
“秦总在楼上观察,还没醒。舟舟老师不要担心,他刚刚脱离生命危险了,你也躺好不要乱动。”
时舟松了口气。
正观察着病房四周,同时努力吸气感受一下胸前的绷带到底有多紧的时候,卞帅助理推门进来,他一打眼看到时舟已经醒了,顿时振奋无比,无头苍蝇终于找到了头似的激动:“时哥,你终于醒了!我好不容易才从那多的可怕的娱记里挤过来啊!”
走漏风声是必然的,这件事声势太浩大了,这么恶劣的刑事案件,简直令人发指。
幸亏随着新经纪公司的成立,时舟现在的经纪人是业内最顶尖口碑最高的经纪人之一,宁秋。
宁秋的公关处理非常好了,歹徒之一是“疑似时舟前任金主”的郑启,各种八卦绯闻瞬间乱飞,三个人的关系某种意义上十分尴尬,各种捕风捉影的猜测瞬间喧嚣而上,把这恶劣而严肃的案件给非议成了各种莫名其妙的言论。
她首先确立了正面的舆论方向,控制着水军和舆论,有条不紊的控制着营销号一部分对时舟和郑启之间的关系进行辟谣和撇清,另一部分强调一切只是因为劫财,摆出各种启兴破产和清算困难、债务高昂的事实。
启兴的老板在破产之后要么是仇富要么是穷疯了,去绑架秦宴城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宝贝,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还丢了性命,这舆论上就正向多了。
只不过细节和是否接受采访的各种决定,就需要秦宴城和时舟亲自来定夺了。
“郑启呢?”
时舟终于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在知道幕后主谋是郑启的那一刻,他已经明白为什么绑匪有他的定位了:
穿书之后两人第一次极其不愉快的见面,郑启在咖啡厅找到时舟,怒气冲冲的质问说你为什么昨晚在高档别墅区,我有你的定位,你昨晚爬了谁的床?
郑启的控制欲很强,他一直可以定位,大概是原主心甘情愿。
而时舟穿书后忽略了这个问题,在两人彻底撇清关系之后他想起这个人渣就觉得晦气,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踪一直都在郑启的掌握之中,甚至留下了致命的把柄。
“您说凶手啊?”卞帅挠挠头,“这我不知道,好像被送去抢救了,但是不知道就没救过来......好像没有哎......”
时舟思忖片刻,他穿书之后完全改变了故事,到现在直接弄死了小说的渣攻主角?
还以为主角都金身不死,反倒是一直被死亡debuff加持的白月光秦宴城,总算是活了下来。
或许一开始郑启并没有表现出这么恐怖的一面,但这一面从最初就是烙印在他性格里的。
当生活一帆风顺、有钱有势的时候,那些劣根性都可能被暂时隐藏,可以和自己的爱人甜甜蜜蜜,整个人表现的也很正常,但一旦不如意,图穷匕见就会让他人渣的本性彻底暴露。
时舟叹了口气,所以说他从来都不相信“渣攻”有洗白的可能。一个人能做出渣男甚至人渣的各种正常人做不出的事情,只能说他的骨子里就注定了带着卑劣的本性,即使暂时改观、在书中的大结局中“改邪归正”,那也只是表象,但一旦生活有了不尽如人意的变化,一切就必将打回原形。
时舟隐约感觉自己当时听到了枪响,直到卞帅仔细讲了整件事他才发觉,那群绑匪真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他们没有杀过人,但却是一群正在逃亡的毒|品贩子,案底很多涉案量极大,被抓着就绝对是个死。
因此当警察试图制服他们的时候,几人暴力拒捕,最后其中两个人被当场击毙了。
卞帅和白然去警局办理了一部分手续,卞帅也是个八卦的人,因此才能了解的这么仔细,恰好亲眼看到了几个歹徒,于是绘声绘色讲述:
“那个绑匪头目真的超级滑稽哎,他在现场犯了瘾头,牙也掉了,满脸的伤和血!感觉傻了似的就知道瞎叫唤,屎尿横流了蹭的到处都是,恶心死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让他绑架我时哥,活该!”
这种事情,时舟自然是喜闻乐见。
这群人既然身上有案底,那么都逃不过一个死刑,但这个头目是打过他的人,时舟确实没有这么宽广的胸怀,听到他这么惨简直高兴极了。
要不是胸前的绷带太紧了他没法跳起来鼓掌,他简直要鼓掌拍腿狂笑。
听说他醒了,警察很快就上门来做笔录了。
时舟脑震荡的后遗症还没完全好,人一多一乱他就晕乎了,这一个接一个的实在是应接不暇了。
好在警察同志十分通情达理:“没事,我们只是例行公事,做个笔录而已,你就随便说说。”
整个事件他也很难说得清,两人打的一片混乱,时舟当时意识并不太清醒,一场混乱之中,时舟此时一片混乱的脑子什么也说不清,好不容易才大概复述了一遍,警察同志都很怜惜他,让他好好养伤,现在已经安全了,如果有需要随时打电话寻求帮助。
秦宴城是第三天晚上才醒的,时舟正躺在床上一根一根的数着他的睫毛,同时用温热的手暖着他因为输液而冰凉的手臂。
他身上插着的管子和各种监测仪器今晚才刚刚拔掉,时舟这才有机会爬上床去和他挤在一起,但又因为怕压到他腹部的伤口而不敢靠太近。
时舟刚醒过来那一阵,所有人都骗他说秦宴城已经没事了,只要等他脑震荡之后的这阵晕乎过去了才能上去找人。
但其实那个时候秦宴城根本就没度过危险期,是一众人为了防止他担心而瞒着他的。
虽然幸运的是那一刀并没有捅在要害的位置,但急性失血加上心脏病再次发作,秦宴城在手术台上就心脏骤停了,险些没抢救过来。
后知后觉的时舟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秦宴城已经是真的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他还是坚持非要亲眼看着,不守在旁边他就不安心。
肋骨只是很轻微的骨裂,张姨坚信吃什么补什么,每天都托卞帅给时舟送排骨汤,大鱼大肉的滋补,总之今天已经能让时舟四处周游了,虽然大幅度动作还是有些疼,胸前的绷带不能拆,但总算被主治医师批准,可以串病房了,反正vip病房堪比五星酒店的房间,空间够大,干脆加床改换成双人房间。
秦宴城醒来后,第一个动作就是猛的起身想要去看时舟是否在身边,但随即又一阵眩晕栽倒了回去。
时舟......
时舟做了噩梦,他何尝不是,在梦中永远失去时舟的画面让他害怕到险些又让他犯了心脏病。
梦到他没能给时舟挡住那一刀,梦到时舟在他的怀里失去生命......还好梦都是梦而已,时舟还好好的活在他面前,一切都是假象。
时舟见他终于醒了,惊喜的差点跳起来,这是事发之后,他能够守在秦宴城身旁睡的第一晚,本来已经昏昏欲睡了,此时一激动,那点瞌睡虫都跑没了。
“醒了?哪里不舒服,心脏有没有难受?头晕吗?我给你倒点水?”时舟关心则乱,连珠炮一样一瞬间抛出好多问题也不知道要让他先回答哪个了。
秦宴城却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时舟,目光灼热而滚烫。
这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这是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的人。
万幸。
万幸没有失去时舟。
时舟见他不说话,顿时担心起来,急切问:
“怎么了?秦宴城你哪里不舒服?”
秦宴城出人意料的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冷着脸的,但其实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好看,仿佛春日中第一缕暖阳融化万里冰封的旷野,凉薄的中带着让人舒服的暖意。
但与此同时时舟却震惊的看到,竟然有一滴热泪从秦宴城的眼角滑落。
他竟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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