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吴盐郡,正好是与大蜀交界的地盘。
是甘芷烟姑父家申屠氏管控,后来,被皇甫玥收服了申屠夫人,他们归顺了公冶卿。
后来,邵氏供给梁升张妙蓁的粮食,也都是因为盐郡开放通行,才能这么顺利的。
盐郡的状况,对大蜀来说非常重要!
如果南吴要起兵北上,也是一样必须从盐郡发兵。
即便现在南吴朝廷在跟南部对抗,但不代表有心之人浑水摸鱼,把控住申屠氏,好把池水搅得更浑浊一些!
要说理象部族反了南吴朝廷,没有孙清的人从中做了挑唆,柳拭眉是一万个不信的!
夫妻俩齐心协力,基本不会瞒着对方任何消息,所以皇甫令尧与柳拭眉看法一致。
他说道:“申屠氏还是忠诚的,只要他们没被控制。不过,还是听说,申屠夫人有心想把许赢给治好。”
许赢,就是甘芷烟同母异父的哥哥,先前被金爽给下毒弄傻了的那个。
申屠夫人还是相当重感情的,她的娘家没了,让她一度很被动。
后来,靠着强劲的手段稳住脚跟。
也因此,她当然想要把许赢治好,好让自己的娘家重新崛起。
不为自己,也为了自己所生的儿女,有更多的势力可以依靠。
否则,等她百年之后,她的子孙就有可能落到弱势,受人欺凌。
“真的是深谋远虑的一个女人。”柳拭眉称赞了一句。
皇甫令尧见缝插针地哄媳妇儿开心:“我感觉,还是我媳妇儿比较厉害!”
柳拭眉:“……”
谁被哄着不开心啊?
她笑问:“怎么又说到这上了?”
皇甫令尧理所当然地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而非谋长远。”
“未雨绸缪是对的,可是……”
“与其给儿女谋一个天下来,倒不如教他们自己谋天下?”
“在这一点上,申屠夫人可真比不上我媳妇儿,不是吗?”
“你看看你,对咱家俩娃娃的教导,哪一个不是让他们将来自立自强的?”
“有时候我都过头了,恨不能把他们的未来全部给他们算计好,都被你阻止了。”
柳拭眉噗呲笑了,问:“怎么感觉你不是在夸我,而是在抱怨?”
“哪儿能呢?”皇甫令尧当然是立即表态:“你是对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一万个庆幸,幸亏我娶了这么个媳妇儿,不然哪怕我坐稳江山,却稳不住三代!”
富不过三代,通常是因为教育的缺失。
这一点,是必然的。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无规矩不成方圆。
能够久盛不衰的世家,一定是家风严正。
好比阁老张家。
在教育后世子孙这一块上,家风说起来是刻板,却宛若定海神针、中流砥柱。
饶是张怀那样另类的张家子孙,首先他的骨子里,也是清正的。
柳拭眉太明白这些道理,被皇甫令尧这话哄得眉开眼笑:“你就是会哄我开心!”
真的是,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跟他这人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感觉无聊。
每当有种老夫老妻的沉寂感来了,他总能制造出来一些惊喜浪漫,为他们的爱情保鲜。
严格来说,在用情上,她真的不如他。
他的爱,比她更纯粹、更热烈一些。
“我不哄你开心,难道哄别人去吗?”皇甫令尧见她笑容动人,心情也是美美的。
这就是他在夫妻关系中最聪明的地方了。
但凡把自家媳妇儿哄得开开心心的,夫妻关系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
有些男人会认为,低声下气哄一个女人,是丢面子。
但实际上,女人才是一个家的灵魂。
女人才是一个家庭走向强盛、还是衰败的,起决定性作用的一环!
男人天生擅长打天下,但女人却擅长守天下。
二人互补,配合无间,这个家就能蒸蒸日上、和和美美。
因此,为何从古至今都说:娶妻娶贤!
两人笑闹一会儿,聊着国家大事,感情又升温了。
说着说着,柳拭眉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张怀是不是又要南下了?”
皇甫令尧点点头:“嗯,就这几天的事吧。”
他看了一眼门外,凑到了柳拭眉耳边低声说:“咱们要不……换个人去接他的活儿?你瞧瞧他老在外面跑,咱墨儿又是个不开窍的,怎么可能成呢?”
柳拭眉很是好奇:“你为何认定,墨儿跟张怀合适呢?你看看墨儿现在,对张怀是一点心思都没有。”
“媳妇儿你怎么糊涂上了?”皇甫令尧撇嘴:“肯定是因为关己则乱!”
他哼哼地解释道:“张家人多会做事啊,只要咱们不是暴君,他们又足够忠诚,那一定是长长久久的世家。”
“虽说,七舅母嫁过来,两家已经是同坐一条船,在咱们这一代,是拆不散的了。”
“但以后咱们儿子继位了呢?是不是还得下一代联姻?”
柳拭眉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是担心,将来太子继位后,张家老一辈退居二线之后,张惟做主张家以后,妙蓁的关系,就不够硬了?“
所以,以后需要考虑,跟张惟的儿女结亲。
但是!!!
与其等上十年二十年后,下一代还不知道能不能结成亲家,倒不如现在就把墨儿嫁进张家!
墨儿对柳拭眉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再重用张怀,让张怀始终跟张惟处于平起平坐的位置。
张家的势力便不会旁落,至少有一半,还是掌握在他们手里的。
将来,如果能够结亲,那更好不过!
如果不能,墨儿是自己人,张怀又对她极为喜欢,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都可以的,他又怎么可能不被妻子影响,而因此对柳拭眉忠贞不二呢?
皇甫令尧知道,他媳妇儿已经把自己的想法都想通了。
他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道:“我怕你生气,先前一直没说。不过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儿子还有闺女着想,不是吗?”
如果不是刚才谈到“父母之爱子”,他大概也不会戳破这一点。
柳拭眉看着他,十分佩服:“你这心计,藏得还挺深啊!”
“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是在出卖墨儿?”皇甫令尧就担心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