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融说到做到,硬生生压制关离,又祸害了一回。等梁融尽兴,在床边慢条斯理穿衣服,关离就像一条脱水的鱼,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连手指头,都没了力气。
想着自己如此疲惫,梁融却还能精神抖擞,自己穿衣服,真是没天理。
明明他她没有做什么动作,全程都是梁融把控,为何最累的那个人反而是她?
关离心里泪流满面,只觉得这太不科学。
梁融系好腰带,再次撩开长袍,坐在床榻边。隔着被子,拍拍关离的屁股,温和笑道。“我让下人准备摆膳,一会儿填填肚子。毕竟”
梁融说到此处,暧昧的顿了顿。“消耗这么多,就该补补,否则,我怕你下次又晕过去!”
关离简直无言以对,最后恨恨瞪他一眼,骂一句禽兽。
梁融当然听到了,一点也不气,反而道“那禽兽的娘子,一会儿见。”
关离气得蒙头,盖上被子。三年的时间,她差点就忘了,眼前这男人有多么难缠。
自己这点把戏,在他那里讨不到多少好?
真真是作孽,一个男人怎么能凶残到如此地步?
想起之前的事,她就浑身燥热,又羞又气。自己逃了这么久,他不过一招,就把自己诓到陷阱里。
越想越觉得不甘心,明明是自己三年很努力,为什么到了他眼前依旧像个没长进的傻子?
不公平,老天爷造人的时候,真真是偏心。
下人的动作很快,仿佛早已等在门外,才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桌上便摆满了各类美食,关离虽然动弹不得,趴在床上,也闻到了食物诱人的香味。
嘴上说不想吃,关离的肚子却诚实无比,咕噜噜的响声,还有不断分泌的唾液告诉她,该进食了。
下人布好菜,安安静静退出去。没有一点响动,十分训练有素,走的时候还十分贴心,关了门。
关离在内室,看不见外面的动作,只是斑驳的人影消失不见,梁融又走进来,她难免浑身不自在。
“我的衣服呢?”关离想起身吃东西,可到处没找见自己的衣服。
梁融微微一笑,上前将她连人带被子,裹住抱起来。大步出了内室,坐下吃饭。
天气较热,被子都是四皇的蚕丝被,很薄,又因特殊的制法,有着阵阵凉意,十分消暑。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吃。”关离不习惯坐在他的腿上,挣扎想起身。
梁融暧昧拍拍她的臀,双手肆无忌惮,隔着被子揉捏。“这么快就恢复,想再来一次?嗯?”
关离抑制想要流鼻血的冲动,他这一个尾音实在过于骚气,关离心跳加速,沉浸在他俊美的容颜里,难以自拔。
见她不再反抗动弹,梁融十分满意,夹住一小块卤肉,递到她嘴边。
关离不敢反抗,只能张口开吃。她也的确饿了,便任由梁融服侍她吃了一顿饭。
菜色花样多,味道又很好,关离忍不住多吃小半碗。然后打个饱嗝,十分不好意思笑笑。
这吃饱喝足,关离才想起来自己浑身不太舒坦。刚才一阵纠缠,身上出了汗不说,还有她突然想起,刚才梁融好像全部留在身体里了。
吓得她赶紧掐指算日子,幸好幸好安全期!
第一次发生关系之后,她也曾担心自己是否会有身孕。好在第三天,月事准时报到。
如今她的身份,让她不得不谨慎行事,她并不适合怀孕。也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更没有信心能养大一个孩子。
“在想什么?”关离再次被梁融抱进内室,下人进来将东西收拾干净又出去。
“我出了很多汗,想洗个澡!”这是真话,她确实想要洗个澡,不然浑身黏黏的感觉太难受。
梁融听了这句话,拍拍手,一会儿,下人就抬着大桶的热水进到浴室。做好这一切,下人又安安静静的出去,一句话都没有。
关离心中惊叹,又忍不住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梁融再次抱起关离,硬生生扯了她的被子,将她塞进浴桶。这桶非常大,关离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大的浴桶洗澡。
不仅如此,下人还十分贴心的撒了很多花瓣。
真是难得的服务与享受。
当然,如果旁边没有这个,双眼冒绿光的男人就更好了。
关离习惯性捂着胸,“我要洗澡,你先出去!”
梁融上前,将手伸进水里,摸到一处柔软捏了捏,调笑一句“长大不少!”然后就迈着步子离开。
浴桶里的关离,只觉得自己被雷击中。这个人,一定不是她认识的梁融。
-----
连续两日,关离都没有离开房间半步。梁融就像无事可做一样,日日在屋子里陪她。这让她想起,两个人曾经在章平侯府,藏着那段时光。
可这两日比那时候,更羞羞的难以描述。
梁融的精力过分旺盛,她觉得自己难以招架,最后实在受不住,苦苦求饶。
梁融硬是又祸害她一回,才放过她。
沐浴之后,关离侧躺在床上,疲倦不堪。梁融没一会儿又贴上来,惊的关离又要逃。
“别动,让我抱抱。”梁融扣住她的腰,紧紧将她揽在怀里。
关离惊慌失措,真是一分睡意都没有。这两日她不是没有旁敲侧击打探此处住哪里,也不是没有想办法逃,可梁融早有防备。
也不知动了什么手脚,关离一运功,就觉得浑身难受。她知道梁融肯定是用了什么诡秘的法子,将她的功夫制住。
再加上他那些,花样百出的手段。关离羞愤难当,从早到晚被折腾的毫无一点力气。
所以两日了,她不仅没有打探出地方是哪里,连门都没出过。
“梁融”关离才叫了一个名字,就感觉到他的手勒紧几分,吓得她立刻换个称呼“子安”
“嗯”梁融侧躺在她身后,玉手揽住她的腰,用手撑着头,静静凝视她的侧脸。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关离大大方方问出来,梁融闻言一顿,睁开眼,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这里是利州城外的别庄,你总是刺探,这里又在想着该怎么走?”他的手按住关离的胸前,恰好在心脏位置。
关离一愣,侧身转过来,看着他的眼“你明知我要走,为什么非要强留?”
两人四目相对,深深望着彼此的眼,想要通过这扇窗,看透对方的心。
“阿离,你故意把詹家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又刻意让所有人以为,你意图不轨要造反。这所有的手段,不都是想让我脱离困境?”
“明知我来到南海,就迟早会与你们布衣社产生矛盾,甚至很有可能代表朝廷诛杀你们,为何还要这么做?”
关离看着他不说话,心里的想法转了又转。
梁融忍不住抬手,轻抚她的脸庞。相比于画像里的人,他更喜欢这样真实的触摸。温暖的肌肤,润滑的触感,让他感觉到真实。
他们都曾经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过了几年,心中的眷恋会消除干净,再相逢必是陌路人。
这世间没有什么天长地久的爱,远距离的恋爱尚且难以维持,更何况,他们整整三年没有联系。
可是三年过去,关离才意识到,那种刻入骨髓的情感,不会因为时间的冲刷而渐渐淡忘,相反,它会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难忘,越来越不舍。
一生太短,短到不够好好爱一个人。
再相逢,她也好,梁融也罢,心里没有丝毫的陌生尴尬。反而像是昨日才分开,今日终于又相见。
直到这一刻,关离才知道,自己爱的这样深。
“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南海这地方确实需要你。”关离嘴硬,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感情,或者说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
“那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得到这个消息,你分明可以先通知蒋腾,让他来救援,为何要一个人孤身去扎月口?”
“为什么,要为我孤身身犯险?”
关离噎住,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像怎么说都是掩饰。
梁融见她逃避的眼神,忍不住轻叹一声,抬手抚上她的胸口,在心脏那个位置按住。“你不肯说我也知道,我只想告诉你,我的心与你一样。”
一样的深情挚爱,不同的是,他的内心更坚定,更霸道。
“阿离如果再有下次,无论我有多危险,你都不要来。”这一次是因为他算计,若下一次真的被敌人算计呢?
他不敢想象,关离会遭遇什么样的惨痛。他宁可关离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安安稳稳活下去。
关离听到这话,沉默良久,才抬眼看他“如果是我被困,你会不会来?”
“会,我一定会来,哪怕明知是陷阱,哪怕再多危险,我都会来。但你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关离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他的脸,不再掩饰自己眼中的眷恋。“在这件事情上,我跟你没有什么不同。”
他愿意为她冒险,她又何尝不是。情到深处不分彼此,什么都愿意给对方,包括性命。
刻骨铭心的爱,是要用命去相交的。
关离觉得自己比很多人都幸运,遇到一个值得去爱的男人。哪怕,他们或许会走向不一样的路。
梁融内心动容,再也忍不住,俯身狠狠吻住她。关离也不逃避,反而主动勾住他的脖子,热情回应他。
一室缠绵,春色无边。
-------
黑青才推开门,一把剑就从门后伸过来。黑青立刻出招,跟对方打起来。
不过两三个回合,他看清楚来人,捏着对方握剑的手,调笑道“我一回来就这么热情,我怕招架不住啊!”
纱姑娘瞪他,呸一口“登徒子,这几年怕是没有在风月场少混,出口就是下流话。”
黑青一点不气恼,反而带着调情的味道,继续跟她打情骂俏。“我这话里,哪一句下流了?莫非是,姑娘希望我说些下流的话?”
“你!”纱姑娘气不打一出来,这小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后来再相见,就已经变成这副无赖模样。
从前纱姑娘在风月场上,都是她戏弄别人,如今遇到一个死皮赖脸,对她不断纠缠调戏的,却没了招架之力。
“懒得跟你废话,我问你,梁融在哪里?”那日她通知蒋腾之后,立刻赶往扎月口,却发现关离和梁融都没了踪迹。
找了几日都没有找到人,她又多方打探,发现梁融的确是来南海了,也确实到过扎月口,可现下人在哪里却毫无所知?
开始还以为他们遭人暗算,被谁绑架,但蒋腾跟黑青,根本就没有出去找人的意思。
这种不着急的态度,只能说明梁融没有危险,那关离失踪只有一个可能,被梁融带走。
遥想当年,关离是如何甩了梁融,纱姑娘知道,梁融不是个好惹的,有时候甚至有些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她在青楼许久,当然见过一些男子因为被女人骗了,做过多少龌龊,无比的报复行为。
她实在担心,梁融会对关离做出一些不好的行为。
“你难得来找我,就是为了问别的男人?”黑青不开心,醋意满满。“他心里有喜欢的人了,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纱姑娘瞪他一眼,拿起剑鞘,狠狠打一下他的手臂“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我问的是梁融把关离带到哪里去了?别说你不知道!”
黑青听了这话,嬉皮笑脸道“原来是问阿离呀,你早说嘛,我不知道!”
“你!”纱姑娘气不过,伸手又去捏他耳朵,奈何这小子的高度已经超出许多,再不是几年前,那个她能够伸手抓住耳朵的人。
“不要跟我打哈哈,老老实实把人给我交出来,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告诉我阿离在哪里,我就我就”
“就如何!”
“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黑龙船!”黑青对自己的战船还是十分得意,据说找了知名工匠们,重金打造,南海仅此一艘。
谁要是敢动他的船,无异于要他的命。
还以为他会着急,谁知他双手打开,做出欢迎的姿势。“随便烧,横竖等你嫁过来,都是你的。”
“我呸,谁要嫁给你!”纱姑娘傻眼,这个人已经没有下限了,以前虽然嘴巴上爱占一点便宜,但从没有如此肆无忌惮。
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瞧你这话说的,你我都同床共枕了,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黑青说的理所当然,完全一副丈夫姿态。
纱姑娘傻的下巴往下掉,“我什么时候跟你同床共枕了?”她怎么不记得还有这么一回事。
谁知黑青从怀里掏出一支簪子,提醒她“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不会忘了那一晚,你我二人”
这说的不就是黑青偷偷潜入章平侯,偷偷探查那天?
“这也算?你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同床共枕这四个字不是这么用的。
“这怎么不算?你我两人难道没有躺在一张床上?难道没有盖一床被子?”黑青说的,纱姑娘还真反驳不了。
“表面上看是那样,但不是那个意思,我们那是情势所逼,所以才不得已那样。你不能”
“那我管不着,我是老实人,既然跟你睡一张床,就一定要对你负责,媳妇咱俩今天要不把婚期定一定?”黑青赖皮笑笑,好像真的要跟她定的日子。
纱姑娘觉得再纠缠下去,自己只怕是扯不清,于是狠狠瞪他一眼,开门逃了出去。
跑出老远,还能听到黑青的叫嚷声。那一声又一声媳妇,简直不堪入耳。
等纱姑娘逃远,黑青才擦擦额头的汗,长长叹一口气。“梁融啊梁融,为了你,兄弟我可是把节操都丢了,你可要加把劲,搞定阿离那变扭的死丫头。”
-----
暗黑的隧道里,金色头发的佛朗机人,在下人的带领下到达一间密室。
下人把人送到之后便离开,不过一小会儿,另一侧的石墙被打开,走来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
“莫亚先生,怎么这么着急,非要见我一面?”
莫亚见到此人,略带颓丧跟气恼“章侯爷,我真应该听你的话,不该贸然去埋伏,没想不仅没杀了承王,还搭上手下好几条人命。”
章平侯微微一笑,十分温和可亲。“看来情况比我想的严重?否则区区几条人命怎么会让你亲自来!”
一句话点破莫亚的轻描淡写,莫亚心里一惊,很快又平静下来,不愧是章平侯,打交道数年,自己还是摸不透他的深浅。
而他,却能通过自己一句话,揣测到问题的关键。
“好吧,我承认,我的损失的确是严重的多,我的朋友,你快告诉我,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莫亚,全名莫亚·格瑞斯,可以说,说是弗朗机人当中,势力最大,手段最凶残的贼寇。
传闻他是北面一个极寒国度的王子,因为宫廷战斗失败,才被迫逃亡至此。
章平侯没有兴趣去打探,莫亚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章平侯只要确定这个人有足够的实力跟能力成为自己的合作伙伴,能为他所用就好。
章平侯微微一笑,示意他冷静坐下。“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着急,在这个地方杀人,不一定非要用自己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