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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不经意间乍离别(1 / 1)

世界上有的人就是如此特别,让人见了一面之后想忘都忘不了。

陆丹婷慢悠悠的走在热闹喧哗的街上,心里却还在想着今天早晨出门时撞到的那个戴面具的男子。不知怎么,他的那一抹微笑一直停留在她的脑海中,以至于原本逛街市的心思都淡了许多。

骆南枫见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发呆了,不免心中有些郁闷,但是面上却不显,只继续给丹婷指些个有趣的玩意儿让她分心。

“骆大哥,你说那人为什么要戴一个面具?”

虽然和喜欢的姑娘谈论另一个男人的确让人不太舒服,但是骆南枫显然还是比较大度的答了句:“许是长的太难看吧。”

“我感觉不像。”陆丹婷对这个观点不太赞同,通过那一抹如暖阳般的笑容延伸出来的相貌,怎么想也不像是个丑八怪的样子。

“要么就是这个人身份见不得光,不得已才掩了面目,不让别人认出他来。”骆南枫撇嘴道,“总归这类奇怪的人你还是别去招惹为好,江湖险恶,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

陆丹婷听他的语气很是奇怪,却也想不出是哪里惹他不对劲儿了,便也没有理会他,只继续一边想着那个人一边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在外面有意思,能见到各种各样特别的人,看来以后还得多和哥哥出来见识才好。”

陆丹婷尚不知被自己惦记着的夜枭,此时正靠在回廊的雕柱旁打着寻机会探一探陆少白房间的主意。

适才在门外廊上,上官飞并没有直接将鸽讯递给陆少白,而是一直审视的盯着身旁的陌生人。此人在公子门外停留甚久,却不知是什么目的来路。陆少白却也不认识此人,见他一身贵气打扮,身上熏了暖香。细细闻来,那暖香之下隐隐藏着一丝药味。一身绛红的锦袍,腰间佩了一个墨玉坠子。脸上戴着乌金面具,一直笑呵呵的看着自己,便礼貌问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在陆某门前可是有事?”

来人面具下的嘴角一笑,“在下姓萧,单名一个夜字。如今就住在陆公子隔壁。方才听到公子的琴声袅袅,甚为心醉,故效古人临壁窃音,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就在夜枭刚一开口之际,藏在内室闭目调息的叶梅笙眼睛倏地睁开,紧接着浑身便是一凛,握刀的手兀的捏紧,暗道一声:‘终于来了’。他认得这个声音,这是修罗殿药庐的夜枭。自己此番受伤,就是不小心中了麻神散之故。麻神散的出处自不必说,只是没想到这夜枭原来也是和童翎一路的。不知自己是何时得罪了他,竟也帮着童翎要自己的命。紧接着便又想,罢了,修罗殿的人杀人从来不乏理由,此番猜想也是无益。只是如今夜枭出现在这里,若是来取他性命的话却是徒劳。这几日经砚溪的调养,自己身子已然好了大半,对付夜枭不是问题。只是他这番接近砚溪却又是为何?难道是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前来试探的?

廊上的三人在刚刚的一瞬间都感到了突如其来的杀气。虽然说那杀气只是一瞬,可是任是哪个习武之人都不可能将之忽略。上官飞神情戒备,欲上前和陆少白说些什么。却被陆少白一个眼神制止了。夜枭暗自握紧了拳头,又不着痕迹的看了看陆少白,因为他发现刚才的杀气是从陆少白房间传出来的。

陆少白倒是显得若无其事,她先是取下上官飞手中的鸽讯看了看,之后便将鸽讯收入袖中,随即打发了上官飞下楼去,这才回身对夜枭说道:“随手弹的曲子,叫阁下见笑了。”陆少白虽不知叶梅笙为何突然产生如此强烈的杀意,此时也只能按下心中疑惑,想着先把之前的话题进行下去,在叶梅笙被发现之前先将此人打发了。却不料那姓萧的却不打算放过刚才的不寻常。

“公子刚才可感受到一股杀气?”夜枭心中疑惑并不低于陆少白,刚才那股杀气霸道而凌厉,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却不知这小小的客栈中,竟还隐藏着高手。

“杀气?”陆少白佯装糊涂,“却是不曾觉得。阁下是说刚才的冷意?许是内室窗子未关好的缘故吧。”

夜枭见陆少白并不准备多说什么,也只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呵,或许吧。”说罢又对陆少白道,“阁下曲子精妙绝伦,不知萧某是否有幸再聆听一曲?”

他这厢打着去隔壁一探究竟的心思,却不想被陆少白拒绝了。“额,很抱歉,陆某现在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暂时却是不能请萧公子进来听曲了。这样,之后再有时间抚琴,定请公子过来小坐。”

听到此言,夜枭也只好作罢,拱手道:“既如此,便不打扰陆公子了,不过还望陆公子不要食言,如再抚琴,定不忘叫某。”

“一定一定。”陆少白还礼之后便先行进了屋,夜枭在门开的瞬间向里面快速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只是外间的小榻上却另有叠好的被褥放在一旁。夜枭的眼神深邃,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一挑,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心道‘里面藏着的,不会就是你吧’。

陆少白进得屋后,便轻了脚步,直奔内室。只见叶梅笙隐在帘帷之后,刀已出鞘过半,见是少白,这才慢慢的还刀入鞘。

“别紧张,是我。”陆少白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离那人远些。”叶梅笙蹙眉,“他很危险。”

陆少白皱眉,“是来找你的?”

叶梅笙点头。

“他是什么人?”

“修罗殿的人。”

陆少白手捏下巴,眼波流转了一番,“身上有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药味,戴着面具,无害的笑容……”陆少白心中一动,“他是笑阎罗夜枭?”

叶梅笙见她猜到,便点了点头,继而神情复杂的看了看陆少白。心道,夜枭之名除了在修罗殿闻者色变,在江湖上反而名声不显。看来砚溪见识之广博果然非常人,竟是连夜枭也知道。如今夜枭也追到这里了,清闲日子到今天为止了。为了不给她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今日怕是就要和她分别了。

陆少白读不懂他眼中的情绪,只当他单纯是对夜枭追来这件事而烦恼。便又问道:“我对夜枭了解不多,只知此人虽不在杀手之列,在修罗殿却也是个人物。虽是一副纯良恭俭的笑面孔,做起事来却是心思狠辣,攻于算计。听闻他药庐出身,最擅用毒,只是不知他功夫如何?你和他遇到可有胜算?”

“我从未与他交过手,并不清楚。”叶梅笙的手在刀鞘上摩挲了一番,蹙眉道,“他的身手如何不重要。因为夜枭若要杀人,从来用不到功夫。”

不知为何,陆少白听此反而松了一口气,轻松笑道,“如此,倒也不足畏惧,只是今日起所有入口的东西都要小心防范了。”

“不止是入口的东西。”叶梅笙见陆少白笑的轻松,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郁,“砚溪不要轻视,夜枭的毒从来不那么简单。”叶梅笙虽和夜枭接触不多,可也曾听人提起过,在修罗殿,招惹谁也不要招惹夜枭,就算惹怒了主上,大不了一招毙命,可若惹了夜枭,他便有数十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少白投给叶梅笙一个安心的眼神。她虽然没有接触过夜枭,但是她相信世上再难解之毒也一定有方可解、有迹可循。更何况她手里解过的毒也不算少,其中不乏‘入梦’、‘寒宵’之类的奇毒,所以她对自己还算有信心。

叶梅笙见陆少白并未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却也没再多说,只在心里想着应对的法子。他虽身为修罗殿第一杀手,可对于杀人,他至今仍然厌恶的很。所以除非必要,否则他不会轻易出手。他如今伤势已然好了许多,此番如果夜枭动手,自然不是自己的对手。只是如今旁边有砚溪,他却不得不考虑她的安危。想到因为自己的缘故,要将砚溪也置于危险之中,他心中便有些烦躁。

与寻梅坡的状况相同,回到听松阁的夜枭也在思考如何进入隔壁一探究竟的办法。他不想等到晚上,因为此时隔壁隐藏那人已经有所察觉,如果是他要找的人,万一他先一步又匿了呢?所以他要在白天动手。可此处不是修罗殿,他也不想把动静弄的那么大。所以做起事情来也有些束手束脚。不过,越是这样有困难,越是有趣不是吗?

夜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如今快到晌午,隔壁的人怎么着也是要吃饭的。那便是最好的时机。

没让夜枭久等,他刚打定主意,门外便传来小二的吆喝声:“陆公子,您的酒菜来了!”说完便是一阵蹬蹬蹬的上楼声音。

夜枭先一步开了门,那小二刚刚走到寻梅坡的门前,正要敲,却被夜枭拦了下来。此时陆少白也开了门,见夜枭正拦着小二,便先一句说道:“怎么,萧公子也对在下的菜肴感兴趣?”

“哦,是这样。”夜枭笑道,“在下初到萧关,也不知此地有什么美味佳肴,见陆公子的菜色新奇,便想看看参考一下。”

陆少白心道,这般下毒的方法还真是没有新意。“既然萧公子对这菜色感兴趣,那这酒菜便送给萧公子了,就当是陆某交了萧公子这个朋友。”随即对小二道,“一会儿去厨房再端一份上来便是。”

没想到夜枭听到此言却也毫不客气,让小二直接将酒菜送到了自己的房间,上前一步离陆少白近了些,微笑道:“陆公子真是萧某的贵人,才初初见面,先是以琴音相赠,再是送以菜肴,倒叫萧某不知如何感谢才好。”说罢,又向前行了半步冲着少白抬手抱拳一揖。

面对夜枭的一揖,陆少白为防有诈并未搀扶,而是侧了身,并未受礼。刚刚夜枭靠的颇近,她嗅觉敏锐,忽然察觉到他此番身上隐约的药香和初次见面时所闻到的略有不同,便立时心生警惕。她暗自提了师门的化戾行元内功为御,并不着痕迹的向旁边让了一让道,“萧公子何须客气,出门在外,正应该多结交些朋友。”

陆少白说罢抬了抬眼,看着夜枭看不清情绪的眼睛,似随意又似了然的说道,“萧公子身上的熏香味道好奇特,乍闻上去,像是清凛的君子香,可其中竟有一丝南疆‘梦黄粱’的味道在里面。此番合香,虽是清凛不减,更添淡雅,却于人无益,再不是君子之香了。我劝公子还是少用为妙。”

夜枭没有料到陆少白竟能辨得出毒香‘梦黄粱’来,心中一奇。他这番用法,从来没有被人识破过,如今在这萧关边远之地,竟还能有人有这般见识,却是不凡。只是他这般和煦温和的笑面孔,不认识的人在他面前即便识得此香,却不会如此戒备机敏的一下子反应过来,更何况梦黄粱味淡,他此番加的分量又并不多。如此想来,自己身份怕是已被识破了。只是他不点破,自己也没必要多说。随即嘴角一翘暗想,自己虽在修罗殿有些地位,可江湖名声不显。此人既然能识别出自己的身份,十之八、九是有人告之,看来自己此次寻找的人就在隔壁。只不过这陆公子虽然能察觉出‘梦黄粱’来,却到底还是算漏了一层。

“公子说的是。”夜枭见他将‘梦黄粱’辨别了出来,再隐瞒却也没太大意思,便索性大方的承认了,倒是减了对方的戒心。于是顺着陆少白的话说道,“这香里的确加了南疆‘梦黄粱’。萧某自小便对这些奇香十分感兴趣,因此经常会调出一些新鲜的香料佩在身上。这‘梦黄粱’虽毒,可由于我精于此道,凡是用此香前都会对它做些处理;加之佩戴日久,渐渐也习惯了此香的霸道,反倒不觉得什么了。”说罢略带歉意的冲陆少白笑了笑,“不过却忘了陆公子怕是闻不习惯。”

夜枭这番话说的不疾不徐,陆少白看着他随着说话一闭一合的薄唇,却忽然感到一阵困倦之意袭来,心头暗道不妙。自己明明用了化戾行元内功护体,更何况这梦黄粱的毒性还被君子香冲淡了很多,道理上讲,自己完全不会中毒,可是为何……她心中闪念一过——不对!这不是君子香!自己太大意了!

“想来公子闻不惯此香,感到有些倦意,身体不适。倒是萧某唐突了,不过这梦黄粱经过萧某处理,闻不惯的人只是会感到困倦而已,公子休息一下便好,对身体还是无害的。”夜枭见陆少白身体已然不稳,便上前扶住她的手腕,眼神闪过一丝情绪道,“姑……顾虑不周,是萧某的错。既然公子对香敏感,还是由我扶公子进屋吧。”

到底是在紫微山人门下学艺多年,陆少白此时虽感脚步虚浮,却还是暗自运功稳住心神,迅速将手腕从夜枭的手中抽了出来,淡淡说了句“不劳萧公子费心了,我自己回去。”说罢便转身回了房,顺手带上了房门。她怕在待下去,听到情况的叶梅笙会忍不住从内室出来。

陆少白料想不差,在她带上房门的瞬间,叶梅笙恰好从屏风处提刀闪了出来,只因角度隐蔽,所以门外的夜枭并没有看到他,可他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面具下面玩味的笑容。

陆少白见他出来,连忙提了气快步上前蒙了他刚要出声的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别出声,我没事,去里面。”说罢先从腰间取出一个一寸半长的袖珍白玉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细小如米一般的药丸吞下肚去,接着便倚着叶梅笙的身体由他搀扶着进了内室。

叶梅笙扶陆少白坐好,便转身欲走。

“你去哪里?”陆少白拉住他的手。

“去拿解药。”叶梅笙没有再动,任由陆少白拉着。

“我自己能解,别去。”陆少白道,“他只是在试探,并不确定里面的人是你。你要是出去,我这毒便白中了。我刚服了解百毒的琼华丹,相信过一阵子就没事了。”

叶梅笙见她虽服了药,强自打坐调息,却仍表情严肃,额头有大颗的汗水流下来。冷峻的眼中闪过一丝杀念,握刀的手的紧了一些,终是没有听从陆少白的话,留下一句“我叶梅笙,从不躲在后面,让女人来保护。”便大步出了内室。陆少白想要阻止却以来不及,更何况身上乏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叶梅笙离开,留下一个关门的声音。

也许外面的集市热闹非凡,客栈里竟没有一个人看到叶梅笙从陆少白房间中出来。夜枭正在房间里喝酒,等待药效发作的时间,却不想听到了敲门声。

“叩,叩,叩。”声音不疾不徐。

夜枭心念一闪,便察觉到一丝不寻常。敲门的不可能是那陆公子,那就一定是那藏着的人了。将手中酒樽放在一旁,起身向门口走去,故意挑了声音问了句,“谁啊?”

回答他的还是三声均匀的叩门声“叩,叩,叩。”

虽然屋里人被夜枭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可他却拿不准那人此时的态度。毕竟,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且拜童翎所赐,他之前所中之毒正是出自自己之手,现下又对收留他的人出了手。所以夜枭猜想,以自己对他的认识,他此番定是来取解药的,之后便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给自己一个教训。

在叶梅笙准备破门而入之前,一声轻笑传来的同时,门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了夜枭那张带着面具,笑容无害的脸。

夜枭刚一开门,还未待看清来人是如何出手,胸口处便传来一阵剧痛,再反应过来时,却是已被叶梅笙用刀鞘抵住胸膛,眼神凶狠凌厉,“解药。”

“呵呵。”尽管已经猜到他还活着,尽管猜到隔壁藏着的那个人就是他,尽管被他伤到嘴角渗出血来,可夜枭在看清是来人的确叶梅笙的那一刻还是笑了,笑的如释重负。“果然是你,你果然还活着。咳咳……”

“解药!”

感觉到抵着自己胸口的刀鞘又重了几分,夜枭却并不在意,尽管有些费力,他却依旧咧嘴笑了笑,并抬起了右手指了指叶梅笙的身后。见对方神情警惕,便出言道,“门还开着,你也不想被人这样看到吧。”

“解药!!!”叶梅笙抵着夜枭的手并没有放松,也没有去关门的意思。

夜枭见他竟是为了隔壁那人什么都不顾了的样子,笑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厌恶杀人又太重感情……你始终还是学不会当一个真正的杀手。”

叶梅笙闻言离夜枭近了一些,右手抽刀过半,“别以为你很了解我。快将解药交出来。”

“呵……”夜枭见他动怒,手在怀中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个淡黄色的小瓶,“给你。”

叶梅笙还刀入鞘,接了药瓶,拿在手中看了看,抵着夜枭的手松了开来。“要是假的,便杀了你。”

夜枭因胸口少了压迫,站在那里暗自调息。闻言脸色微微一沉,冷笑道:“我夜枭手上药从来没有假的。给了你的,便是真的。只不过……”顿了顿继续说道,“‘杀了我’这种话,我劝你以后还是不要说,尤其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他本不想用这个词来形容陆少白,却在话到嘴边的时候改了主意。

叶梅笙并没有理会夜枭,拿了药瓶便转身向门口走去,却突然感觉到头脑有些昏沉,下盘也有些提不上力气来。心中暗自惊道,不好,忘记这厮身上的毒香了,还好解药已经到手。

夜枭看出他已中毒,嘴角噙出一笑,心道,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选择。

叶梅笙已经坚持着回到了寻梅坡,因此没有留意夜枭嘴角的笑。待到他走到内室,见陆少白已经倒在床上,不省人事。叶梅笙心中一惊,急忙打开瓶子,将解药倒了出来,却发现瓶子里的解药只有一颗。此时叶梅笙已经没什么力气再去找夜枭要另一颗解药,看着不省人事的陆少白,他没有犹豫的将解药放在她的口中,并以手顺喉,让她将药咽了下去。

“呵……没想到你竟选了他。”

尽管力气渐失,叶梅笙还是强自行气,右手抽刀转身对准了夜枭的喉咙。

“别激动,我来只是刚才忘了提醒你,因为没想到会用上,所以这解药目前我身上只带了一颗。”夜枭笑了笑拨开了面前的刀,“看来,这个人对你很重要。”

夜枭的药从来都很霸道,即便是叶梅笙,现在也丝毫提不上力气来。所以他只能挡在陆少白的前面对夜枭冷静道,“她与你不相干,不要伤她。我随你动手。”

夜枭笑笑,“我本来也没想将他怎么样,更没想杀你。”

叶梅笙一愣,严肃的神情昭显出他内心并不相信夜枭的话。

夜枭也不理会他的表情,上前一步,双手撑住了已然站立不稳的叶梅笙。“不管你相信与否,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杀你。”

叶梅笙没有陆少白的化戾行元内功,此时中毒颇深,已经再无力气挣脱夜枭的手,意识也开始恍惚,只能顺势让他撑着。

“我只是想找到你,安全的把你带回去。”这是叶梅笙失去意识之前,听到夜枭说的最后一句话。

等到陆少白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叶梅笙的影子。她心中一惊,急忙下了床来到隔壁,却见到小二正在听松阁里打扫,夜枭也不在了。那小二见到陆少白之后道,“不好意思陆公子,刚才我到您房间送饭,可是您没开,我以为您不在房间,等我打扫完这里,便……”

陆少白不待他说完,便急忙问道,“住在这里的那个人呢?”

“哦,您说那位戴面具的公子啊,他退了房走了。”小二挠了挠头,“这人真奇怪,就在店里呆了半天,一晚都没住就走了,亏的掌柜的还以为来了大金主,想狠赚一笔呢。”

“他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一个人走的?!往哪个方向走了?!”

“啊对了!”小二一拍脑门,“您不说我还忘了,这人奇怪的很,先是叫我去给他找了一辆最好的马车,然后叫我去后面马厩把他的坐骑牵过来,这人竟驾着马车然后让他的坐骑跟着马车在后面跑,一路冲着城门去了。已经离开了好一阵子了。”

“到底还是没能护住他……”陆少白喃喃一句,颓然坐下,懊恼的一拍桌子,心中满是愧疚。

“哦对了,那个面具怪人还给您留了话,说是感谢您救了他最重要的人,以后有机会在到府上听琴。他还让我将这个交给您。”说着,小二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墨玉坠子交给了陆少白,“说是以后遇到麻烦要他帮忙,便将此物送到京城的梦断春水楼交给红绡姑娘。”

陆少白疑惑的接过玉坠,只见那是一块墨玉雕成的玉箫,下面用黑色的络子编成一个奇怪的结,正是他白日里腰间佩戴的那个。“最重要的人……?”陆少白望着这个墨玉箫坠子,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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