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澜却看出了他的意图,孙嫔今日即便是活着也翻身不了,可是她不愿给她苟活的机会,无论伽莲还是锦妃,甚至是红姨娘的死同这人都有着莫大的关系,她怎么可能轻易去原谅她呢!
“父皇,孙嫔娘娘方才所以已然承认了她同王家往来的事实,如此算来,到底谁才是包藏祸心想要谋取父皇的皇位一眼便明了,冥王殿下在猜到孙家这个野心后一心想要维护陛下才会着急想要将孙宅包围起来的,原本他是让何大人将证据带入宫中希望能拿到父皇的圣旨才好去将孙家抄家的,可是孙嫔却将何大人挡在了御书房的门外,这一点父皇可以去同寻问宫女及内侍,他们可以作证。”
云惊澜说着话又悄悄退了一把楚慕寒,“但是让冥王不受控制闯入孙家却是另有原因的。”
经她这么一提醒,楚慕寒才想起了放在自己怀中的那封信,虽是由宫女誊写过的,但如今这情况,反倒是显得孙嫔更加可疑了,“父皇,儿臣知道昨夜之事必然会给孙嫔带来极大的打击,孙家也很快便会得知这个消息,借用皇孙来上位的希望破灭后也不知这孙家人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事情,故儿臣才会特意在宫门口守护好将送信之人拦截下来,可没想到拦下来的却是这样一封信,事关母妃的荣誉,儿臣一时被激怒才会犯错,但待儿臣冷静下来才发觉,这件事本也没这么简单。”
说话间内侍已经将那封信取来递交给了承启帝,今日知道的消息已经足够让承启帝感到震撼的了,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孙嫔还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承启帝将那封信打开来,可信中的内容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些年来他一直所介怀的事情,他一直压制在心底的怀疑,现在却被这人白纸黑字的全数写了出来,承启帝顿时卸下了周身的力气瘫软在了椅子上,最为了解他的人是孙嫔不假,连这些他从未说出口的心事,她都猜得彻彻底底,但更让人气愤的事,锦妃许多的事儿都是被孙嫔所诬陷的,那个人从未辩解过,甚至从未知晓过这些事儿,她以为他的冷落是因君王无情的变心,她是中州最受宠爱的小郡主,她做不来那些苦苦哀求的事儿。
所以她一个人忍受了那些被人指指点点的怀疑,也忍受了那数不清冷清的夜。
太长公主见他这副神情却是急了,她虽来势汹汹,但毕竟也只是使臣罢了,承启帝没有给她看的信,她总不能直接冲过去将那信纸抢来吧,无奈之下她只好起身走到了云惊澜身边,小声问道:“这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云惊澜有些难以启齿的看着她,锦妃的事对太长公主造成的打击已经够大了,若是让她再知道孙嫔如此来污蔑锦妃,也只会让太长公主更加生气罢了。
“没什么……”
见她这般欲言又止,太长公主反而更加不高兴了,分明就是有什么的,她反正也活到这个年纪了,就算脸皮厚一些,旁人也不敢对她多说一个不在,她索性便扭头看向了承启帝说道,“陛下,臣可以看看这封信吗?”
“太长公主方才说……慕寒是你的外孙,那你是……”
所以到现在他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吗?
太长公主冷眼看着他道:“臣是锦妃的母亲。”
锦妃的母亲?承启帝惊讶的看着她,孙嫔也惊讶的看向了她,心里猜想是一回事,听她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现在最为尴尬的应是承启帝了,这么多年了,他认定了锦妃是个山野出生的孤儿,最初遇见的时候他甚至想过她难道是不小心堕入凡间的仙女,很久后他渐渐对她没了耐心,也就没有再过问锦妃的由来的,何况在她被孙嫔打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那人也从未想过去向娘家人求助,他以为锦妃是没有家人的。
但现在这位来之中州的贵人却自称是锦妃的母亲,承启帝有些茫然看着跪在地上的楚慕寒,“你母妃是太长公主的女儿?”
楚慕寒挺起了了腰板,“是。”
太长公主却趁他发愣的功夫上前两部将那信抢了过来,承启帝想要去拦却也晚了,看了心中内容的太长公主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这都是什么!”
她怒不可遏的朝着孙嫔走了过去,随后一巴掌用力扇在了她的脸上,啪的一声将众人都吓懵了,太长公主虽年纪大了,但力气却也是不小的,孙嫔一个不备便被她扇到在地,那人还不解气便想抬脚去踹,还是云惊澜先一步反应过来连忙扑过去抱住了她的腿,“外祖母您别生气。”
孙嫔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越是让承启帝觉得孙嫔可怜,这个人便越是能抱住性命,他们还不能冲动,她抬起头来看向了太长公主微微摇了摇头。
老太太叹了口气,要报仇也需得解决掉眼前的麻烦才行,楚慕寒和云惊澜可还是跪着的呢,锦妃的仇,楚慕寒的仇她都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将腿放下后太长公主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承启帝却还沉溺在那清脆的一巴掌中尚未清醒过来。
太长公主清了清嗓子,“现在看来,这位孙嫔娘娘便是故意将这封信泄露给冥王,激怒其闯入王家的,陛下,你可一定要看清楚,别在这么多证据摆放在眼前的时候还能被这人给骗了去。”
承启帝稳稳的抓住了骗这个字,孙嫔骗他的次数已经够多了,大公主的死,锦妃的死,这后宫中他叫不出名字的妃嫔,全都死在了她的手里,他装聋作哑了许久,是时候将这些事做一个了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