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急迫,刘妃倒觉得有些好笑,连忙让宫女将她安抚下来,珍妃哪里肯,连忙走到了她身侧便坐下了,她二人身份本就不相上下,自然也没有这么多礼数,刘妃看天气凉了,反正也闲着无事便想替翼王亲自做一件披风,这会儿正坐在榻上绣着乌雀呢,她一落坐,刘妃也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一眼罢了,“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来做什么呢?”
“听说了么?陛下留在含元殿了。”
刘妃的手顿了顿,随后又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穿针引线着:“江嫔用什么办法把他留下的。”
“说是病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这也不重要,我们也病过几次,怎么没见陛下留下的,由此可见这江嫔倒还是有些本事的。”
刘妃觉得好笑不已,也就她珍妃才会觉得人家江嫔没什么本事还将其当做是宫女罢了,“陛下留在她那里又不是留在你宫中,你高兴什么呢?”
“我反正是年老色衰比不上人家江嫔了,但看到孙嫔吃瘪的模样我就觉开心不已,刘妃姐姐难道不是这样想的么?”
被问话的人笑了,她自然是不愿看到孙嫔好受的,特别是这个云婉钥怀孕之事本在意料之外,却给这孙嫔开来极大的方便之门,承启帝爱屋及乌,因着疼爱孙子,对孙嫔也就更加宠爱了一些罢了,她倒好,未出世的孩子也利用得风生水起,也不怕将来遭报应的。
如今看到承启帝留在含元殿自然也能想象到孙嫔那一脸不甘心的模样,这画面光想想就足够让她赏心悦目的了。
“你说得也没错,只要孙嫔难受我们就开心了。”
由此也就可见她孙嫔在宫里是多么的不招人待见了。
珍妃听她附和着自己自然也是万分的开心,同刘妃说了几句话后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孙嫔面前看看她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了。
刘妃瞧出了她的心思倒也不揽着,大手一挥便随她去了,珍妃的脾气向来如此,承启帝也就习惯了,加上她没有皇子,倒不怕她有别的心思,因而让她去帮自己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自然也没什么不好。
珍妃便又急急忙忙领着宫女去往孙嫔的寝宫了,这厢听闻承启帝留在含元殿的孙嫔正在气头上呢,刚好这珍妃就碰上来了,孙嫔正愁没地撒气,便也痛快的让人将珍妃迎了进来。
大老远的便能听见珍妃铃铛般的笑声,孙嫔皱起了眉头,冷哼了一声,这个女人怕是要来找她晦气的,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手握小皇孙自然比她的底气要足一些的。
珍妃开心的走了来,见孙嫔倚靠在门口等着她便也笑着走了过去,“孙嫔今日看起来似乎有些闲了。”
“臣妾是难得清闲一日,不像姐姐好福气,每日都能如此闲散。”
珍妃还未发功,倒是先被孙嫔堵了这么一句,脸色当即便非常难看了,孙嫔扬着嘴角冷笑,就凭她也敢来找她麻烦?当初她闹事的时候这珍妃还不知在什么地方混呢。
“姐姐看来脸色不大好?莫不是做完没休息好?按说也不会啊,姐姐的殿里可清净了呢。”孙嫔火上浇油,气得珍妃是面色铁青,她连忙走近,差点就一巴掌扇了过去,孙嫔扬起头来看着她,她倒是想看看这珍妃敢不敢一巴掌拍到她脸上来,“臣妾说得不对吗?”
“哼,本宫知道今日陛下留在含元殿了你心情不好受,若是你委屈得不行了,也可以同本宫说说,兴许本宫心情好还可以去陛下面前提一提你。”
“这倒不必了,珍妃娘娘还是多提提自己吧,否则这已经大半年了,陛下也未曾到娘娘宫里,着实是有些可怜呢。”
珍妃双拳紧握,好半天才将自己稳了下来,“本宫是未曾品尝过那山珍海,自然也就不惦记,倒是孙嫔你啊,这一会儿天一会儿地的可要当心身子。”
“多谢珍妃娘娘关心,臣妾好得很,陛下如今虽不在臣妾宫中了,但来日方长,臣妾自然还有信心将陛下争夺回来,倒是珍妃娘娘你不去想想自己的未来,反倒是来关心臣妾,对娘娘来说未免有些残忍了。”
珍妃哪里会想到她即便是示意了还能如此嘴硬,这你来我往之前她显然没有占到什么好处,当然她也不能说真去赏给孙嫔一个耳光,毕竟她在承启帝心目中还尚存一席之地,若真这样做的,倒霉的也就是她了,何况现在的孙嫔还是又资格在承启帝面前说上几句话的。
她明明是来找茬的,想不到却在孙嫔面前栽了跟头,珍妃虽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认,孙嫔即便落魄也比她强了许多,这一发现让她感到有些沮丧,瞬间也就没了心情来同孙嫔吵了,她咬了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自来,“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哼,我们走。”说罢她一甩衣袖便将自己带来的宫女领走了。
珍妃一走,孙嫔倒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般没了力,小鞠连忙伸手来将她扶了过去,“娘娘你没事吧?”
她摆手,“没事扶我回去吧。”
小鞠只好将她扶进了房中,孙嫔坐在凳子上想起方才珍妃那落井下石的模样,便觉心中来气,再想想她最后那句话,无不带着极大的讽刺,她费尽心思借着小皇孙的由头才将承启帝留在宫中,这个江茹什么都没做,不过是一句病了就能将承启帝留在含元殿。
她果真是不如她了么?
孙嫔将镜子移到了跟前,仔细端详起了自己的脸,她不知在什么时候,她的眼睛竟平添了这么多条希望,颤抖着伸手去抚过脸颊,也再无往日的水嫩光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