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早该有心理准备的,若非他是这样的性格,伽莲又怎么会舍得离开故土,客死异乡呢?好了好了,你不想再看到他,那我们就回天月吧,就算没有他,以后你还有我,我们还有会孩子孙子,你会拥有很多很多的亲人,我们不缺他一个。”
她吸了吸鼻子,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你不会和他一个样的吧?”这样的话她可不敢生孩子了,那多受罪啊,她受罪,孩子也受罪。
楚慕寒哭笑不得,“到现在你还怀疑我的心吗?”
“谁知道呢?当初他也对我娘说尽甜言蜜语么?感情在的时候什么话都是真的,感情不在了过往的种种是都狗屁而已。”他现在是喜欢的她的,但谁又能保证以后呢?
“我保证。”他举手做发誓状,云惊澜一手擦着眼睛一手将他竖起的手掌拉扯下来,“走吧,这是别人的皇宫,呆在这里怪膈应的。”
楚慕寒点了点头,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转身便要走,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听见后来传来了一声不阴不阳的呼唤。
“二位留步!”
云锦就扭头看了来人一眼,没见过,看打扮应该是内侍,怎么?楚景铄已经未雨绸缪到这个地步,提前将人送进中州皇宫来了么?感觉到握住自己的那只有些用力,楚慕寒已经先一步当在了她面前,云惊澜抬起头里看着他菱角分明的侧脸。
“二位不要紧张,奴才奉陛下之命特来请二位回去的。”
“回去?”她没好气,“我同你们陛下没什么好说了,我又不是宫婢,难不成还不能离开这个皇宫?”
那内侍笑了笑又道,“陛下知道姑娘很生气,特别命奴才送来了一样东西。”这内侍说着话便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
楚慕寒却还是万分紧张,看起来是个画卷,这里面不会藏着匕首吧?他伸手将云惊澜往身后推了推,想要制止她伸手来取,那内侍看在眼里也没有点破,只是以事实来告诉他,事情并没有他想得那么复杂,这单纯的就是一幅画而已。
借着微弱的油灯的光芒,画卷在二人面前徐徐展开来,那画上分明画的是云惊澜,楚慕寒有些生气,但仔细一看却又发现这画中人也仅是同云惊澜长得有些相似罢了。
他忽而灵光一闪明白过来。
这画中人便是伽莲了吧。
她们母女俩长得的确是挺像的,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云惊澜,却见她眼中也满是诧异,想必她也猜出这画中人是谁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幅画一直挂着陛下的寝宫之中,只是非亲近之人不能看见罢了,这么多年陛下便是靠着这幅画活下来了,方才陛下说,姑娘定然是对他感到十分的失望,他并不奢求能得到姑娘的谅解,只是这幅画陛下所亲近之人都看到过,希望姑娘也同样能看见。”那内侍双手举着画像,弯腰恭敬的看着她,这行为举止已然将她奉为上宾了。
挂着一旁树枝上的煤灯啪嗒一声发出声响,云惊澜伸手将那画接了过去,这便是伽莲吗?虽然眉目十分相似,但明显母亲更为好看一些,只是可惜这样一个人,她却没有见过,若她还活着,该多好呢。
“这幅画能送给我吗?”
“陛下还说了,若姑娘想要这幅画要亲自去同他讨要才行。”
说了半天还不是想请她回去而已,云惊澜将画像重新卷了起来,有些耍无赖道:“若我偏就不给呢?”
“姑娘以为现在没人来阻拦是因为宫中无人吗?”
她气结,这话说得还带威胁了,“难道你们就不怕我将这幅画给撕毁了吗?”
“姑娘舍不得的。”
对她分析得还真是够透彻啊,她气鼓鼓的快要炸开来,幸好被楚慕寒抱住了肩膀,“反正都还没出皇宫,去看看也无妨,你不也不甘心的么?”他知道即使这一次云惊澜出了宫,待她想明白了,怕还是要找中州王算账的,她本就是这样的脾气,若是在外人身上有这毛病,他必然厌烦不已,可当这股倔劲落在她身上时,他怎么看都觉得万分欣赏。
云惊澜冲着那内侍冷笑了一声,“不就是要让回去么?公公带路吧。”
那人重新提起了油灯,转身便折返回去,云惊澜同楚慕寒便跟在了他身后,依然是同一个地方,同一条路,不同的是这次带领他们的却是一名内侍,这位内侍还十分的自觉,待他们进来内殿,便将合上了。
云惊澜看了身后的门一眼,抱着画卷径直走向了内殿,中州王瘫坐在座位上,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气势,他的年纪也不算大,却不知为何看起来却似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比承启帝还要惨的模样。
这一次她连基本的行礼都免了,径直将这副画放在了桌上,双手撑在说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知道陛下又将我们叫来所为何事?”
见她这副模样,娄箫却难得挤出了一丝笑意,她这个样子倒真的像极了伽莲,那个他穷极一生都没有再找到的人。
“你娘她……还在生我的气么?所以她不肯来见我?”
云惊澜如同见鬼一般看着他,“她死了了很多年了,你不知道吗?”
“你说什么?!”他猛然站起身来,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寻她,可却一直寻不到,他便怀疑她已经离开了中州,可不管如何他却从未想过她早已经不再这个尘世间了。
云惊澜却垂下了眼睑,“我从未见过她,在我出生的那一天她便死了。”
他的双手开始难以遏制的抖动起来,他先伸手去抓住眼前的人却连将手举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是怎么死的……”
“她同红姨娘离开中州后便逃往了天月,只是陛下的追兵一直没有退下,因为怀孕她不得不四处躲藏,加上没有银两,吃不饱……想必也照顾不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