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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会·佳人(二)(1 / 1)

再说那客栈之中,薛义舟与白衣女子同坐厅堂之中,那女子不知从何处取过一个酒葫芦,递在薛义舟手中。薛义舟定睛观瞧,见正是交于伙计打酒的葫芦,便拔开葫芦口木塞,昂首饮了几口。此酒鲜香醇美,正是那伙计所赠的佳酿。几口下肚,便觉腹中温热,立时舒爽了几分,暗暗道了声“好酒!”。

薛义舟见那女子直望他轻笑,便使衣袖拭了葫芦口,将那葫芦递与女子道:

“这店家没甚好吃食,唯此酒味醇,姑娘不妨浅尝几口。”

那女子接过葫芦,轻抿一口道:

“你倒识货,便道这穷酸小店那吝啬之人也可赠你美酒,却不识是何人疼你。”

薛义舟立时明了,一拍大腿,口中道:

“真是糊涂,这酒是姑娘差那伙计给我……”

女子点点头,对他“哼!”的一声嗔,眉目一转,竟是背过身不去瞧他。薛义舟面上一阵红,口中支吾道:

“金铃姑娘,你怎到了这燕戎城中?我寻得你好苦啊!”

那女子闻言转过身,对他言道:

“往日一别,已过五载,我此来便为寻你,前日间到得轩辕山真华派,知你不在山中,便一路相随而来,那日路途之上救了你那师弟师妹一命,恰有一事非来此处不可,便想在城中等你前来,不想你竟是这般背信弃义之人,全忘了故人之约,累我在此处等候多日,若你再不来寻,我便回去,此生再不与你相见!”

薛义舟听她这般言语,直觉面上一阵热潮,心中似有万语千言,却不知从何叙说,半晌才道:

“金铃姑娘,这些年你可好?”

女子见他这般窘态,也便不再言语激他,翩翩起身,莲步盈盈,在他面前轻转几圈,面上含笑道:

“这些年月,我长大了呀!”

只见女子风仪玉立,细步纤纤,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直看得薛义舟心神轻荡,便似身在云雾之中一般。

此时只听闻堂上柜台之后,传来一人闷哼呻吟之声,只见那店中伙计自柜台后探出头来,见满堂桌椅凌乱,一片狼藉,立时大声叫嚷不止。堂上本有几个食客,想是早被那黑衣女子毒烟迷倒,听闻这伙计叫嚷之声,也逐一悠悠醒转。

那名为金铃的女子见厅堂之中无故多了这许多人,柳眉一拧,似觉烦扰,探手将薛义舟衣袖拽住,二人便飘身而起,直向堂中屋顶上而去。薛义舟只觉身子一轻,便随着她飞身而起,便似凌空飞仙一般,心道一声:好俊的轻身功夫!

他回头一望,酒葫芦已挂在腰间,但爱剑还落于地上,正要对女子呼一声,便见她巧手一翻,那柄剑竟同着剑鞘飞来,直落在她手中。金铃将长剑递还薛义舟,二人便在屋梁之上几个腾跃,向堂外夜色中而去。

厅堂上几人眼见浮空之中倩影遥遥,白衣飘舞,直道是天降异象,仙人下凡,有胆小之人,跪地磕头不止,口中直呼赐福之言。

这二人在屋顶之上行了片刻,见天色暗沉,路上行人渐稀,便跃屋而下,寻得一处僻静无人的所在,相对而立。

此时入夜已有个把时辰,夜有微凉,微风习习而过,一轮明月高悬,直映得佳人月宫仙子一般,只见她黛眉侵漆,面如初雪,丹朱不施唇自红,目似轻雾胧秋波。薛义舟直瞧了片刻,心中似觉不妥,便低下双目,口中言道:

“几年未见,姑娘武艺竟已如此高深,只这般飞身之技,我便望尘莫及了!”

金铃听闻此言,巧笑嫣然道:

“飞身之技?我只道是雕虫小技罢了!你看这是何物!”

只见她反掌玉指一弹,一枚银针直向薛义舟面门而来。这银针之上力道甚浅,薛义舟二指轻捻,便将银针捏在指尖,本想取过一观,却觉银针之后牵连有物,竟是扯不脱。

他伸手查探,才觉银针之后连着一根极细丝线,如不细观,绝难察觉。薛义舟心下惊异,便去扯那细丝,不想双手用上了七八分气力,竟将那丝线扯不断。一想之下,立时明了,金铃身轻如燕,浮空而行全依这银针丝线之力,故而可在浮空飘舞,便似仙人御空而行一般。

薛义舟放开手中银针问道:

“这丝线是何物?竟如此坚韧?”

金铃收了银针,对他答道:

“此物名为‘湘丝’,可知‘湘丝难断’?”

薛义舟不明其意,答言道:

“相思难断?”

金铃心中明了他言语之意,却不道破,轻笑一声道:

“你这愚钝之人,又怎知相思为何物!”

薛义舟心中一痛,哑然而对,只听闻金铃言道:

“此物产于湘地,故名‘湘丝’,古已有之,乃是灵物所化,得来极是不易。”

言罢便将此物来历对薛义舟说道一番。

相传古时蜀地有一氏族,人称蚕丛氏,常依蜀山而栖,后世蜀山氏,便为蚕丛氏遗族。此一族之人农桑为生,风俗特异,族中所奉之神皆纵目编发,故而蚕丛氏人皆编发,又以大石为尊,族中如有身死之人,必以大石凿刻棺椁下葬。

且说这蚕丛氏中有一户人家,只父女二人相依生活,家无余人。有白马一匹,乃是此女自小养大,与她甚是亲昵。平日里白马常伴女子左右,做的皆是农耕搬运之事,闲来无事,一人一骑常在旷野奔驰,极是欢畅。

忽有一日,其父从招,随军远征而去,家中遗下女儿白马不顾。女子日夜相盼,经年不见父还,于是日日垂泪,焚香祈福皆无所用,日夜茶饭不思,渐显憔悴颜色。

白马通性,知女子思父心焦,便日日陪伴在侧寸步不离。女子思念之情久积,却又无人述说,唯有对白马倾诉,方可解得一时心宽。但白马心性虽灵,终不可口吐人言,又怎可对她宽言相慰。

一日女子思父心切,又念及她一女子独居幽处,无依无凭,便对白马道:“白马,白马,尔若能为我迎得父还,吾将嫁汝。”这乃是女子一句戏言,但白马听闻,登时一声嘶鸣扯脱缰绳,绝尘而去。女子心下大骇,心道莫不是白马可通人语,为她承言寻父,若真是如此,待得父还,岂非要嫁于畜生为妇?

白马本乃灵物,既承此言,便彻夜不息,直向千里之外女子父亲所在而去。那父亲此时正在战阵之中拼杀,连战多日,本阵早已溃退,这一队孤军身陷敌阵,已是强弩之末,所围之敌势大,眼见便要将其一举歼灭。

数敌相攻之下,那父亲力不能支,招架之中被人扯翻在地,眼前数刀落下,立时便要命丧于此!万分危急之时,白马跃空而下,甩尾蹬蹄撞翻数人,解了他性命之危。敌兵见一白马闯阵,皆不敢上前相阻,便在此时,那人定睛观瞧,见白马竟是家中所饲之物,顾不得心中惊疑,扯过马鬃直跃上马背。白马不顾刀箭加身,忍住伤痛跃阵而出,负着此人疾奔而走。

一人一骑马不停蹄,不出几日便回得家中,那父亲死中得活,一路之上也顾不得白马疲累,一味催马疾奔,是以到得家中,白马蹄下一软,竟是昏死过去,数日才得醒转,却早失了往日神骏,四蹄无力,再做不得负重之事。

父女相见,涕泪横撒,喜悦之情自不言表,父为白马有非常之情,故厚加刍养,而马不肯食,每见女出入,辄喜怒奋击,如此非一。父亲心下怪之,夜晚之间密以问女,女不敢相瞒,便将当日之事据实相告。

父亲思量一晚,心中便有了计较,白马此去往来奔行千里,元气已伤,日后不过是家中一累赘而已,这畜生虽有恩于己,但人畜有别,断不可将女儿嫁与白马为妇,若真如此,乡里听闻自家招白马为婿,岂不就此传为笑柄。念及此处,便对白马动了杀意。

次日天明,此人唤来村中屠户,将白马捆住四蹄,便要行屠剥之事。不想屠者磨刀之时,白马瞪目长嘶,一双眼直盯在那父亲身上,父不敢视,便入柴房而去,只待屠者将其宰杀。

忽闻屋外惊呼之声,那人心下惊异,急急出了柴房,便见屠者手上血流如注,甚是骇人。原是砺石无故而断,屠者使力不稳,竟将手掌割伤。屠者言之不吉,就此封刀,一日不行屠戮之事。

那父亲心下极是恨脑,便伏弩射杀白马,暴皮于庭!

白马身死之时,不鸣不嘶,昂首望天,只待那女子相见一面,却终未如愿。

一日父亲出门而去,女子与邻女于皮所戏,笑谈当日之事,心中脑那白马,便在马皮之上蹬踢踩踏,言道:“汝是畜生,而欲娶人为妇耶?招此屠剥,如何自苦?”言未及竟,马皮蹶然而起,卷女以行。

邻女走告其父,父大惊,出门寻女而去。

后经数月,寻得桑林一片,只见此女踞于大树之间,口中吞桑呕丝,已与马皮化为一物,再不得分离。

父见此状,羞愤难当,呕血而死。女不忍其暴尸荒野,以丝裹之为葬。此女自觉生无所望,便也断了生念,自结丝茧与父同葬。年深日久,二人尸身之上生出奇木,两两同根偶生,叶如桑,又有葚,其上生有异蚕,其茧纶理厚大,异于常蚕。

后世之人知其原委,称此木曰“扶桑”,桑者,丧也,“扶桑”之名便是二人为白马服丧之意。扶桑树上异蚕,乃是女子悔意所化,丝者,思也,古语云:春蚕至死丝方尽!便是此蚕一生呕丝,直将白马思念之情还尽,才得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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