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被扶起来时还有些懵,田喜乐这一脚踹的很实在,差点没把他的腰踹散架,而摔在地上时还蹭破了一块脸皮,灰突突的还夹着暗红的血丝,除了老王妃还有点心疼儿子,别人看了都只想着一个字:该!
平王被扶到厅里坐着,素兰也拿了酒和棉花帮他把伤口里的灰土沙粒搓出来再上药,不然脸上留下黑印子也不好看。
平王被搓的‘嗷嗷’直叫,那疼比他伤着时还疼,可为了脸面,也得忍着,却不知素兰下手时故意重了几分,就是看平王提剑来砍自家世子和世子妃不忿。
终于把伤口里的沙粒都搓出来,又在上面洒了伤药,素兰端着装药和棉花的托盘下去。平王半晌才缓过神,一面揉着差点被踹散的腰,一边恨声问道:“谁踹的我?”
所有人都望天,当然不会告诉他是他要杀的儿媳妇踹的,老王妃道:“今儿平王刚回京,我那里还等着平王去请安,不知为何平王却来闯儿媳的闺房?”
平王听老太妃这话说的不好听,也知她是生了气,而今日之事也是他鲁莽了,田喜乐再不对,也是老王妃和平王妃都认下的儿媳,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他这样闯进来确实说出去不好听。
可一想到还昏迷在床的范姨娘,他就心疼,指着田喜乐道:“儿媳?就她这种无知妇人也配做本王的儿媳?”
平王妃怒极反笑道:“还请问王爷,我这儿媳怎么无知了?又怎么惹了王爷的不满?”
平王道:“自从她进了府,这府里就没一日安宁,不但将王府的大权揽在手中,更是对长辈不敬,这就是你的好儿媳!”
平王妃压着心头的怒火,笑道:“王爷说儿媳将王府的大权揽在手中,那也是妾身给她的,她既是世子妃,自然就该学着管理府中事宜,这又何错之有?至于王府的长辈不就是母亲、王爷和妾身?之前王爷不在府里,儿媳对母亲和妾身除了早晚请安,饮食上也处处上心,这样的好儿媳哪里不敬长辈了?又不敬的是哪个长辈?”
平王道:“范姨娘在府中多年,又生下向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平王妃冷笑道:“原来王爷说的长辈就是范姨娘?妾身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姨娘也成了府里主子的长辈了,这话王爷在外面可别说,没得让人笑话。”
平王怒,“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婆婆,才会教出那样的媳妇,若不是她克扣玉儿的饮食和补品,玉儿至于因饮食不济而身子虚弱?也不至于当众昏倒,动了胎气。依本王看,就是你指使你的好儿媳克扣了玉儿的用度。”
平王妃‘腾’的站起身,正要与平王回呛,老王妃用力地咳了声:“都别吵了,平王这一回来就气冲冲地来兴师问罪,可查过事实真相?只凭着范氏一人之言就给别人定罪,可有失公允。”
平王见老王妃话里的意思是向着平王妃这边,还点出范姨娘从中挑唆,便道:“孩儿过来时,玉儿还昏迷着,这些话也不是她对孩儿说的,即使有失公允也是孩儿之错,更不要说大夫也说了,玉儿动胎气,就是因为饮食不济,这都是事实。若非她们婆媳二人狼狈为奸,玉儿会饮食不济?”
老王妃道:“既然王爷话说到这份上了,那就去查,若喜乐她真克扣了范氏的用度,自然该罚,可若没有,王爷在这里舞剑可就有失做长辈的脸面了。”
平王冷哼一声:“不怕你查!”
老王妃便吩咐下去,除了让田喜乐将这些日子府里的开支账目找出来,也让人去库房调来分发到各房的单子,一样样地摆在老王妃面前。
老王妃挨个拿起来念,越念脸色越冷,念到最后连平王都脸色不好看,最后放着大半的单子老王妃也不念了,往平王面前一摔,“平王,你这小妾可比王妃还排场,无论吃穿用度都比照着我这个太妃来的?”
平王心里也是不悦,就算田喜乐这边的账目会造假,可库房那边的主事是他的人,就是怕被平王妃以权打压范姨娘,如今瞧着账上记的,范姨娘那里不但没被克扣,因仗着他的宠,常常会到库房那边要这要那,每月的用度可是比王妃还多,老王妃说她比照着太妃来的还真没冤枉了她。
但平王也知道,若此时他露出一点对范姨娘的不满,平王妃和老王妃都会借题发挥,便淡然道:“玉儿她也是有了身孕,难免娇贵一些,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回头我说说她就是了。”
平王妃道:“她个姨娘都如此娇贵了,还要说世子妃克扣了她的用度,平王却只是说说她,这传出去,就不怕被别人笑话做姨娘的都能爬到主子头上?”
因平王妃没打算给自己留面子,平王朝平王妃怒目,“那依着王妃之言,难不成还要责打玉儿?”
平王妃冷笑:“范姨娘是王爷的心头肉,妾身可不敢打,若真打坏了她肚子里的那块肉,王爷心疼起来,别人可不都要去偿命了?”
平王冷哼一声,虽然平王妃这话说的不好听,可总算是说明白了不会动范姨娘,让他松了口气,不然王妃要动真格的,又有老王妃撑腰,就算他护得住范姨娘,可范姨娘也别想太好过。
平王妃对平王也真是失望的彻底了,对老王妃道:“母亲,祖宗的惯例,太妃每月用度五十两,王妃三十两,底下嫡子嫡女二十两,嫡子妻十五两,庶子庶女十两,王爷的妾室八两,其余妾室五两。而范姨娘每月用度都在五十两左右可就说不过去了。还请母亲定夺。”
老王妃就看平王,平王道:“玉儿她虽说用度超了,可她有着身孕,王妃也莫要拿此事小题大作。”
平王妃笑道:“那之前呢?没有身孕之时范姨娘的用度也比旁人多,妾身一直看她侍候王爷有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她不但不思悔改,还要冤枉世子妃克扣她的用度,这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不知是谁惯出来的,若王爷再纵容下去,这个家我还真没法当了。”
平王气道:“你也别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不就想说玉儿是我惯的?可她为本王生下一子,如今又怀了,也是有功劳的,吃些用些又如何?你也别拿不当家来要挟本王,你不当家就不当家,自然有旁人来当这个家。”
平王妃‘呵’了声:“王爷这是要从妾身的手里把大权拿过去给范姨娘了?”
平王冷哼,但意思不言而喻。
平王妃对田喜乐道:“媳妇,你去将前些日子我交给你的账目都拿出来,我们这就跟王爷交接了,回头他爱让谁管这个账就让谁管,这个家咱们不管了。”
田喜乐不知平王妃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看向安宜阳,见安宜阳也朝自己点头,知道他们这是真心不想管了,就让平王妃送来的两个管账丫鬟去把账目搬出来,满满的放了一张桌子,倒是把平王看的很激动。
之前因老王妃一直压着,府里的账目都在平王妃的手里,就是平王也不知平王府有多少产业,如今一看,还真是多啊。
刚要让人把这些账目拿到范姨娘那里,就听平王妃道:“如玉,你去翻翻,把本王妃的陪嫁挑出来,还给世子妃,没得本王妃的陪嫁产业也要给个妾来管。”
老王妃也道:“还有老身的陪嫁产业,青华也去给挑出来,那些将来都是要留给我嫡孙的。”
如玉和青华就上前对着账本挑了起来,不大工夫账本就去了一大半,看的平王眼都直了,这是要分家吗?他从没想过王妃和太妃手上的陪嫁竟比王府的产业还多得多,若她们的账目都拿走了,王府的账目都归范姨娘来管,往后府里的吃穿用度,就只能从王府的产业里出,瞧着虽然还剩下不少,可也不知够不够了。
可他再混账,也就不出要霸占了王妃和太妃的嫁妆给范姨娘管的话,只能沉着脸让人把这些账目都拿到范姨娘那里。
平王带人走了,平王妃这里还气不顺,对老王妃道:“母亲,您也看到了,如今还有您管着,平王都能听范姨娘的话,如此欺压我们母子婆媳,这个家我们真是没法待了,媳妇这就与您辞别,往后这个府里就没我们几个了,这个世子我儿也不做了,谁爱要就给谁去,只是不能在您老人家面前尽孝了,还望母亲不要怪罪。”
老王妃也气不过,可若真让王妃带着世子夫妻离开平王府,平王府的脸面也别想要了,劝了几句,可平王妃就是铁了心要走,并吩咐如玉等人回去收拾东西。同时也让田喜乐和安宜阳也把东西收拾了。
看田喜乐和安宜阳乐颠颠地去收拾,老王妃也明白他们是真心不爱在平王府里待着了,叹口气道:“罢了罢了,要走大家就一块儿走,这里我也不想待,青华,你也回去,让人把我那些值钱的东西和嫁妆都收整好,咱们往后就跟着世子和世子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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