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
杜谦的葬礼很低调,没有设灵堂,没有追思会,但是杜毅夫妇都参加了。
张婉还在医院躺着,他们不来也不行。
杜谦虽然是个不受期待的孩子,但是他的死,还是令人难过。
比预想中更难过。
董琪望着墓碑上杜谦的照片,他还那么年轻,生活才刚刚开始,却要永远躺在这里。
冬天的风很冷,她的唏嘘更冷。
“琪琪,走吧。”杜毅扶住她的肩膀,她已经在这儿站了好久了,为了杜谦的后事,这几天她一直在忙着。
杜谦的后事虽然低调,但规格绝对不低,这里是全b市最好的风水宝地,陵墓也是最好的,从头到尾,董琪都是亲力亲为,没有假手于人,只几天时间弄成这样,她是花了心思的。
陵墓依山傍水,两人转身,顺着高高的台阶往下走。
刚迈下几步,董琪脚步一顿,看到张婉白着一张脸,手里捧着束菊花,一步一挪地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全部是白菊,很大一簇,张婉的脸几乎都遮住了。
她的脸色,比手中的菊花还要惨淡。
她的每一步都好似很艰难。
她的确是伤得很重,不该这么过来的。
董琪眼光一闪,嘴巴翕动了几下,却没说什么。
张婉的视线冷冷从他们身上滑过,不同于以前的死缠滥打,也好像没有看到他们,移开视线。
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就是这样。
陵墓之间的过道不宽,董琪扯着杜谦往旁边挪了挪,让张婉过去。
张婉的动作很慢,走到两人身边时,好似有些力气不支,身子晃了晃。
董琪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
她是很讨厌这个女人,但不可否认,作为母亲,张婉是值得尊敬的。
这次为了救杜谦,她也差点搭上自己一条命。
董琪纯粹是看在杜谦的面子上,伸手扶她一把。
然而,下一秒,张婉捧着菊花的手抽出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刀,笔直朝她捅过来。
一切的发生只在几秒之中。
董琪本能地握住她的手腕,但是刀锋,还是深深插进了她的腹部。
杜毅一声怒吼,猛地窜过来,狠狠一掌推开张婉,后者收势不及,一下子摔倒在地,从陵园高高的台阶上滚下去。
惨叫声翻滚了一地。
杜毅没去理她,一把扶往董琪。
“琪琪,你怎么样?”
“没事。”董琪的手还扶着刀柄,刀锋还插在她腹部,不敢拨出来。
她穿着黑色大衣,所以表面上看不出来血正往外流着。
“忍着,我送你去医院。”杜毅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急步跑下台阶。
张婉已经滚到最下层,额头上都是血,昏迷着。
杜毅没去管她,抱着董琪,匆匆将她放进车后座,让她平躺着,然后脱下外套搭在她身上。
“我没事的。”董琪笑,脸色迅速苍白:“毅哥,你别紧张。”
杜毅没吭声,火速开车,然后拨了急救电话。
他哪能不紧张,他甚至都不敢想像,董琪会有事。
*
a城。
从医院出来,yoyo白了眼门侧的景宸,他单手插兜支楞着长腿立在那儿,不远处就是供病人休息的座椅,他视若罔闻,一身英伦范的深灰色大衣,五官深邃,双腿修长,挺拔的身影在医院走廊里特别的显眼。
不少路过的人纷纷向他行着注目礼,他的视线,淡淡望着病房方向。
不得不承认,他的外在还是很有看头的。
只是那内涵……
“走了。”yoyo低声说了一句,掠过他径直往前走。
眼看着离两人约定的一周也没几天了,但这家伙一点都没嫌弃她,反倒每天孜孜不倦地在她身上操练,yoyo累觉不爱。
两人坐进车厢,她说:“不回酒店,我想去逛街。”
景宸立刻掏出手机。
“干什么?”yoyo瞪着他。
“让妈过来陪你。”景宸说:“你不是很崇拜她。”
“景宸,你多大了?要不要去你妈那儿喝奶?”yoyo很不很客气地吐槽:“一个男人,连陪老婆逛街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还能指望他什么?”
景宸默,将手机放下,“你想去哪?”
两人去了本市最大的购物中心,yoyo一下车就把提包甩给景宸,趾高气扬地说:“你知道我做哪行的吧?逛街这种事是我的职业,丑话说在前头,女人逛起街来很没血性的,你要是受不了就趁早走,我不会怪你的。”
但是,走了就别再回来找她。
景宸拎着她的包,面无表情:“先逛哪层?”
yoyo微妙一笑,领着他便往化妆品柜台走。
导购小姐一脸殷勤地望着他们,yoyo伸手在货柜上点了点,指着一款睫毛膏问:“可以试用吗?”
“可以的,”导购小姐拿出支试用妆,拉出来看着她说:“客人您请过来,我替你试用。”
“不用了,我自己来。”yoyo接过睫毛膏,脸一转,看着景宸说:“你,坐过来。”
她的意思是让他试用?景宸的脸一下子黑了。
“是不是不肯?”yoyo邪恶地看着他的眼睛,真心话,她早就发现景宸的睫毛很长,瞳色也很漂亮,以她的职业病,早就在心底暗想妆扮后是什么效果了,这种机会怎么能白白错过。
“亲爱的,连这点小事都不肯为我做?”她放软了嗓音,还朝他眨巴了两下眼睛。
景宸没吭声,扭过脸对导购小姐说:“开票,我们买了。”
“我还没试呢。”yoyo反对。
“回去我给你试。”景宸淡淡说。
这是答应了吗?
yoyo一笑,行吧,回去就回去。
接下来,她带着景宸在商场兜圈子,逢店必进,没多久,景宸两只手都拎满了。
“还没买够?”两层楼逛下来,景宸真心有些累了,但是看着那女人,还是精神抖擞。
“早着呢。”yoyo白他一眼,“这才刚开始。”
刚开始?
景宸瞅着自己满满的双手。
yoyo其实还蛮同情这货的,人家男人逛累了还可以在休息区坐着等一会,但那些公共座椅,景宸这厮哪里肯坐,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他生生陪着她站了两层楼,还要负责当苦力。
活该,谁让他太作。
yoyo又钻进一家品牌店,在那里拎了几套衣服,两手都抓满了,估计要试上好久,扭头说:“我去试衣服。”
景宸没吭声,但是当yoyo拎着衣服进了试衣间,他高大的身体也挤了进来。
“你干嘛?”yoyo白他一眼:“出去等着。”
景宸手一推,关上试衣间的门,锁紧。
他上前一步,站到yoyo面前。
“你出去。”yoyo心底警铃大作,往后退了一步,严肃地说:“少乱来,这是公共场所。”
景宸扬扬眉,朝她逼近一步:“乱来什么?”
说得好像她图谋不轨似的。
“不出去是吧?”yoyo瞪着他:“好,我走。”
她两手拎着衣服,准备从他身边挤出去,脚步刚一动,景宸拦上来,身子一俯,贴近她的脸。
yoyo一惊,往后退了半步,后背贴到试衣间的墙板上。
“喂,你干嘛!”她怒了:“禽兽,外面还有人。”
景宸不说话,眼睛俯在她面前,淡淡的绿瞳,闪着艳丽的光泽,他的呼吸清清淡淡的,就那么喷在她脸上。
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他的脸就这么俯在她面前,然后就顿住了。
但这样比他有下一步的动作更难受,yoyo两手都举着衣服,这样不前不后地被他抵在墙板上,全神戒备,感觉身体都僵硬了。
他的唇俯近她的唇,那么的距离,yoyo觉得自己一张嘴就会碰上他的。
“滚!”
她咬牙,拎着衣服的两只手一挥,朝他后背打过去,景宸也在同时往前一俯,唇瓣贴上她的。
yoyo双手不停动着,挥舞着衣服,没头没脑地往他后背上打去,然后对景宸一点作用都没有,他的手环上她的腰,扣紧她,将她压在墙板上,深深地吻着。
很快地,yoyo手底的动作慢下来,衣服无力地落下,滑落到地板上。
景宸压着她,和她唇舌交缠,放在她腰间的手滑下去,推高她的裙摆。
yoyo一怔,然后激烈地挣扎开来。
让他亲几下就罢了,他还想做什么。
这可是试衣间。
在她挣扎的时候,更惊悚的事情发生了,试衣间的门板被人敲响,一个女人的嗓音在外面问:“好了没有,都进去半天了。”
“……”
yoyo连呜咽都不好意思发出来了,停止挣扎,手指紧紧抠着景宸后腰的衣角,在他腰侧狠狠拧着。
“不要。”她在他唇间含糊不清地哼着。
景宸的手已经探进她裙底,大掌扶着她的臀,往自己身前拉近。
yoyo的脸色就是一变。
“回去?”景宸的唇滑过去,压着她的耳尖,大掌邪恶地一按。
yoyo迅速点头:“回。”
“不逛了?”景宸叩紧她。
“不逛了。”yoyo频频点头:“逛完了。”
“但我还没完。”景宸低低在她耳边说。
yoyo脸都红了:“回去。”
“这可是你要的。”某人无耻地说。
“嗯。”yoyo忍辱负重地回答。
景宸这才满意地松开她,伸手替她整理衣裙,然后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我们去车里。”
yoyo:“……”
*
医院。
杜扬走进杜美凌的病房,昏迷了一天,她终于醒了,但是精神状态很差。
非常差。
因为后背受伤,所以杜扬走进去的时候,她正趴在床上,头发披散着,一眼望去,黑乎乎一片。
杜场悄悄走到床侧,他已经尽量轻手轻脚了,杜美凌还是感觉到他的动静,猛地从枕边转过脸来。
下一秒,她的表情一变。
“不要!不要过来……”她的眸色,明显是惊恐的,看着杜扬,手中的枕头扔过来,“不要杀我。”
杜扬一把将枕头接在手中,往后退了半步,他本来就没有靠近床边,这下离得更远了。
“姐。”他痛心地说:“是我,我是小扬。”
“滚!离我远点。”杜美凌依旧声嘶力竭地叫着,身子弓起,紧紧地缩在床头。
看来这次绑架,对她刺激很大。
“姐,我不会伤害你。”杜扬又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她说:“我是你弟弟,你仔细看着我,我是小扬。”
杜美凌缩在床角,警惕地瞪着他,眼底满是恐惧。
但是因为小扬没有靠近,她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但看得出,她并没有认出杜扬。
她的眼神是涣散的。
据医生说,她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因为较为严重的伤害事件所引起的心理、情绪甚至生理的不正常,调整得好,几个月可以恢复,调整不过来,将是终身。
她才20多岁,有可能就这样疯疯癫癫过一辈子。
杜扬的心是痛的。
他从病房退出来,迈着脚步,又来到顾昕漾的病房。
顾昕漾这时还没出院,正坐在床头柜前吃着东西,宁邵匡去解决绑匪的遗留问题了,听到动静,她扭过脸瞧着他。
“吃了吗?”她瞅着他暗淡的神情。
“不想吃。”杜扬在床沿边坐下来,看着她,眼窝周围有明显的青涩,一看就没好好休息:“昕漾姐,你还好吧。”
顾昕漾扬扬眉,瞅着他略微长出的胡渣:“你几餐没吃了?”
“没多久,昨晚还吃过。”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顾昕漾笑笑,拿起一个小碗,在手边的保温杯里盛了碗汤,“喝点汤吧,老火熬的,挺香。”
“你喝吧。”杜扬没什么精神地说:“昕漾姐,对不起,因为我家的事,又连累你一次,幸好你没事,否则我会更内疚。”
顾昕漾抿抿唇,和他有什么关系。
而且,她也是他家的一份子,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才见过你姐?”她问:“她好点没有?”
之前她也去看过杜美凌,同一家医院,总得去关心关心。
“昕漾姐,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杜扬蹙眉:“我是来接她回去的,可是连这么点小事,我都办不好。”
其实他已经很能干了。
顾昕漾欣赏地望着自己的弟弟。
“小扬,你把汤喝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把碗递过去,往里面放了一个汤匙。
“什么秘密?”杜扬疑惑地瞅着她。
顾昕漾没吭声,望着手中的小碗,挑挑眉。
杜扬犹豫片刻,还是接过碗,慢慢喝了起来。
然后,他放下手中的汤碗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以前不是问过我,是不是你爸的私生女吗?”顾昕漾瞅着他,悠悠开口。
“难道你真是?”杜扬果然瞪起眼。
“不是。”顾昕漾莞尔一笑。
杜扬默,不知该说什么。
“但是,我是你亲姐姐。”顾昕漾看着他惊愕的表情,一字字说:“许黛娣不是,我才是你亲姐姐,你爹妈亲生的。”
“……”杜扬还在懵逼中。
许黛娣和董琪长得那么像,怎么反而不是他的亲姐姐。
然而,他想起自家父母的种种表现,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姐。”犹豫半天,他看着顾昕漾,叫了一声。
一个字。
没有前缀。
顾昕漾勾唇一笑。
“你看,你又多了一个姐姐,还是亲生的,是不是心情好得多。”
“……”
杜扬默,他无法说出此刻心情,但隐隐觉得,有个顾昕漾这样的姐姐,实在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
董琪脾脏破裂,幸好送医及时,加上张婉伤重未愈,手劲没那么大,经抢救后脱离危险,为怕子女们担心,这事她没有说出去。
所以远在a城的顾昕漾和杜扬两人都不知道这事。
覃岩的后事顾昕漾没有去参加,听说他如愿以偿地埋在了陆家陵园,她答应他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其他的,她不想去管。
晚上,她躺在床上看电视的时候,接到夏雪的电话。
夏雪婚后去瑞士滑雪,看样子是回了。
“你回来了?”顾昕漾问:“玩得怎么样?”
“还行。”夏雪的嗓音听上去很圆润:“昕漾,我给你带了一些纪念品,什么时候给你?”
“随你喜欢。”顾昕漾说:“要不明天你来星宇吧,我明天会回去上班。”
夏雪很爽快地答应了。
掐了线,宁邵匡端了杯孕妇奶粉走过来:“到时间喝奶了。”
顾昕漾看着那粘稠的奶液,眉头皱起来。
“老公,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胖了不少?”她捏着小腰说:“你看,赘肉都出来了,我听人说孕妇奶粉最催肥了,等到宝宝生下来,我这体型完全没得看了吧。”
“我看看。”宁邵匡煞有介事地将手伸过去,隔着家居服,在她腰上掐了几把,然后又是几把。
“你是趁机揩油吧。”顾昕漾笑着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
宁邵匡一笑,重新端起牛奶杯:“哪有肉,简直硌手,还不趁怀孕的时候补补。”
顾昕漾白他一眼。
“嫌硌手就别摸我。”
宁邵匡抿唇不语,等到顾昕漾喝光牛奶,接过玻璃杯放到桌上,然后伸手搂住他的腰。
“干嘛。”顾昕漾推他:“不是嫌硌手。”
宁邵匡两只手都伸过来,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舌尖伸出来,舔着她的嘴角。
“看你,喝得满嘴都是。”他低低说着,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形,唇瓣压上来:“都当妈妈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说得她有多低能似的。
顾昕漾还不了嘴,她的嘴被堵住了。
*
酒店里,yoyo往自己的行李箱里塞着东西,来的时候只有半箱东西,回去的时候,一个箱子都塞不下了。
她一股脑将买来的东西都塞到箱子里,然后膝盖压上行李箱盖,一点点扯着拉链。
景宸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她这野蛮行径,眉头立刻锁成一团。
“你干什么?”他走过来,扶着她的腰将她放到一旁,将咧着口的行李箱重新拉开,看到里面乱糟糟的一团,那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收拾行李啊。”yoyo说:“我们的七天之约眼看就到了,我该提前做准备了。”
景宸扬扬眉:“正好,我准备跟你商量这事,明天我和我妈准备去你家提亲。”
提亲?
yoyo脸色一变。
她想了想,转身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
景宸瞥她一眼,走了过来。
“景宸,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婚后的问题?”yoyo严肃地问:“我生是a城人,死是a城鬼,我不会离开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的,但你是米国人吧?婚后你打算两地分居?”
“我答应你,每个星期都会让你回娘家。”景宸说得轻描淡写。
“我也可以每个星期让你回婆家。”yoyo针锋相对地说:“甚至,每天都行。”
景宸的眉头一挑。
“你如果真想和我在一起,就留下来做我的上门女婿,否则,我们一拍两散。”yoyo看着他,一字字地说,她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吧,如果景宸没法答应,也怪不了她。
景宸默了片刻,然后说:“让我考虑一下。”
“行,”yoyo爽快地说:“一天够不够,明天给我答复。”
她又去对付自己的大行李箱,景宸在一边瞧着,终于忍不住走过来。
“学着点,行李箱是这样收拾的。”
yoyo站在一边,看他把自己行李箱中的东西全拿出来,然后指尖迅速闪动,该折的折,该卷的卷,没一会儿,一箱行李整整齐齐码好了,有棱有角,就象机器码出来的一样敷贴,yoyo看得眼睛发直。
“景宸,你是做什么的?”她问。
如果他不是死气白赖非要当她老公,倒是可以请他作个管家什么的,这家务活,真是做得得心应手。
“你是以老婆的身份在问我吗?”景宸盖上行李箱盖,扭头望着她,绿眸闪闪烁烁,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算了,我不问了。”yoyo扭开脸,走到床侧坐上去。
景宸扯上拉链,将行李箱拎到墙角,也跟了过来,然后伸手搂住她的腰。
“干嘛?”yoyo低头望着他的手掌:“在你想好答案之前,我想我们还是保持适当距离。”
白白让他睡了这么多天了,还不够?
“yoyo,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景宸还是拥着她,看着她的样子颇有几分认真:“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一点点。
yoyo瞅着他。
“有,不止一点。”
景宸的眼瞳亮了亮:“比如说呢?”
“比如说,你长得赏心悦目。”yoyo瞅着他的脸,这点显然易见。
好吧,第一眼很重要。
“还有呢?”景宸问。
“家务活不错。”这点很实用。
“还有,还算体贴,对你妈也孝顺,酒我不知道,烟你是不抽的哦,讲卫生爱整洁,晚上睡觉也不打呼噜。”yoyo一口气说了下来,自己也没想到他的优点还蛮多的。
景宸扬眉,“我都这么好了,你都看不上?”眼睛是有多瞎。
“没办法,”yoyo说:“你那个太强,我配合不上。”
景宸盯着她,久久的,眼底闪出不一样的色彩。
yoyo眼光一跳,陪了他这么多天,哪能看不出这意味着什么。
“喂,你又来?”她小脸一板,伸手去推他的手。
然后景宸双手一拽,已经将她的身子扯过来,然后推到在床上。
“喂,才说了我不喜欢你这样。”yoyo恼羞成怒。
景宸的唇贴过来,压住她。
“日久生情,那就做到你喜欢。”
“……”
*
星宇集团。
夏雪在办公室找到顾昕漾的时候,她正在听张婷汇报工作,看到她笑了笑:“先坐会,一会儿就好。”
夏雪点点头,四周打量了几眼,真心觉得这地方太小,于是默默地退了出去,在外面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十来分钟后,张婷从办公室出来,微笑着走到她身边:“雪姐,顾总请你进去。”
夏雪点头,从座椅上站起身。
她坐到顾昕漾面前,将手中的购物袋递过去:“一点土特产,知道你们孕妇最馋了。”
“谢谢。”顾昕漾接过来放到一旁,瞅着她的脸色笑:“气色不错,这些天过得挺滋润吧。”
“还行。”
“婚后有什么打算?”顾昕漾问:“有没有打算复出,你不会真想呆在家做黄脸婆吧?”
“暂时还没考虑。”夏雪说:“你也知道,我刚宣布退出,这么快就出来,岂非自打嘴巴?”
“可惜了,多好的一棵摇钱树。”顾昕漾感叹。
夏雪笑笑,两人又聊了一会,张婷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走进来。
一进来,香气四溢。
“顾总,你的花。”
“啧啧,好恩爱啊,”夏雪打趣,“都老夫老妻了,还玩这些花枪。”
顾昕漾抿唇一笑,接过花放在办公桌上。
“得了,我就告辞了,你家那位的套路,马上就是电话攻势。”夏雪摇着头站起来。
有吗?
顾昕漾无语地看着她。
“我送你。”
“得,你坐着吧,知道你现在不方便。”夏雪拎起包走出去。
她径直走到电梯间,按了向下的键,然后看着电梯上的数字。
叮地一声,电梯停下,门向两边滑开,电梯间里站着一个女人,正准备往外走。
四目相对,电梯间里的女人红唇一勾。
“夏雪?你怎么来这了。”
“我来找人。”夏雪笑笑。
曼妮曾和她在一部戏里合作过,不过曼妮是女一号,她是女三,饰演曼妮的丫环。
很多年前的事了。
曼妮从电梯里走出来,替她按着电梯问:“听说你息影了,现在是想复出?”
“就是来找人。”夏雪澄清:“宁夫人是我老板。”
曼妮哦了一声,没再问什么。
*
顾昕漾着着办公桌上的花,笑了笑,拿起电话准备拨出去,想想还是放下了。
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宁邵匡的办公室和她的在同一层楼,不过隔了好几个办公室,她慢慢走过去,门口的秘书看到她马上站起身:“宁太太。”
“你们宁总在吗?”
“在……”
秘书还准备说什么,顾昕漾一笑:“不用告诉他,我自己去找他。”
然后,她掠过秘书,径直走过去。
身后,秘书的嘴巴张张了,却没说什么。
顾昕漾走到宁邵匡的办公室旁,房门开着,她正准备迈步进去,看到办公桌前坐着个女人。
她一滞,脚步停下来,宁邵匡却一抬头看到她。
“老婆。”
办公桌前的女人也闻声转过脸来,看着她微微一笑:“宁夫人。”
顾昕漾依稀认出来,这好像是那个曼妮,星宇的一姐。
“你们聊,我没什么要紧事。”她笑笑,退出办公室,打算先去休息区坐一下。
然而还没走几步,宁邵匡追了出来,曼妮也起身告辞。
经过顾昕漾身边时,曼妮朝她伸出手:“宁夫人好,久仰大名了。”
“彼此彼此。”顾昕漾伸手在她掌上握了握。
曼妮走出去后,宁邵匡关上门,扶着她的腰肢问:“来了怎么不进来。”
“我这不是看你有客人吗?”顾昕漾说:“这个曼妮在你们公司也有些年头了吧,都混成一姐了。”
好像有点酸啊。
宁邵匡眉梢一扬,似笑非笑瞅着她:“你这是吃醋了?”
“谁有这个闲功夫。”顾昕漾白他一眼,想起平安夜那晚,这个曼妮和他可是亲热得很。
宁邵匡继续笑着,心情很好地说:“这些艺人的管理都是余骏负责的,那家伙,一定是看上曼妮了,真是没眼光。”
顾昕漾无语地瞅着他,这话让余骏听见真的好么?
“老婆,怎么这么好主动过来了?”宁邵匡转开话题说:“是不是知道我想你了?”
“是啊,我的第六感很准的。”顾昕漾打趣:“所以你休想瞒着我在外面拈花惹草。”
“我哪有那个时间。”宁邵匡叫屈:“看着你一个就够忙的了,现在又多了两个。”
“真的没有?”顾昕漾一本正经地瞅着他:“那我桌子上的花是哪来的?”
花?
宁邵匡嘴角的笑收敛了。
“有人跟你送花?”
几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
顾昕漾眼皮一跳,难道不是他送的?
“没有,我随便说说。”
然而宁邵匡却不信了,哄了半天才哄好他。
等到顾昕漾重新回到办公室,才发现花里面有张卡片,她抽出来一看,眼光凝住了。
卡片内容很简单。
简单到落寞。
你盛开在我心里……
而落款竟是……覃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