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宴会厅外,龚芸换好衣服,在两个警察的押送下,低着头往外走。
龚家父母冷着脸跟在旁边。
一行几人进了电梯,一个警察伸手去按电梯键,突然听见有人叫:“等等。”
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跑进来,视线和电梯里的人对上,红唇娇艳地一挑。
龚芸瞪起着,看着林菲一身性感地立到她身侧,贴着她的耳角,讽刺的嗓音响起来。
“哟,龚小姐,你这是干嘛啊?今天你不是新娘子嘛,婚礼都开始了,你还去哪?”
龚母在一旁忍不住开口:“你这狐媚子,我家小芸都是你害的。”
“阿姨,你怎么能怪我呢?”林菲不屑地说:“刚才你也应该看到了,我才是受害者,我是被你家女儿胁迫的,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的脸也丢光了,我是明星,还要抛头露面的,被我影迷知道,你让他们以后还怎么支持我。”
胁迫。
龚芸深呼吸,狠狠看着她:“贱人,你说够了没有?”
她是有多蠢,会相信这个女人,临场倒戈,让她出尽洋相。
“我是贱,但是你又比我好多少?龚小姐,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嫌疑犯身份,”林菲笑容一敛,压低嗓音,凑在她耳边低低说:“哦,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你上回假借r女星抹黑周导的事,警局通知我去录口供,我会尽一个好市民的责任,如实配合警方调查的。”
周振昊向林菲承诺,只要她这次肯帮他,之前他们的旧帐一笔勾销,以后有机会,他会向其他导演推荐林菲。
而林菲那段视频一旦曝光,就算以后龚芸还肯花大价钱捧她,一个丑闻明星也不会有多大前途。
林菲不傻,知道该怎么选。
“贱人,你敢!”龚芸一惊。
林菲看着她,轻蔑一笑,又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嗓音说:“还有,好歹我也帮了你一场,所以那张支票我是不会还给你的,我现在就去兑现,哈哈……”
电梯下到一楼,停了下来,看着林菲笑着离开的背影,龚芸嘴唇都咬出了血。
她一向心高气傲,可是现在却被个婊砸如此奚落。
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却又能怎么办。
*
休息室。
周业邦在里面找到自己的儿子儿媳,无视两人腻歪的样子,淡淡开口:“虽然今天你们举行了这个婚礼,但桩婚事,我并没有同意。”
他的第一句话就很是刹风景,大概是已经习惯了,所以两人望着他的表情还算平静。
“所以呢?”周振昊无所谓地问:“你还想怎么拆散我们?”
他们婚都结了,还能怎么样,现在的新闻里想必都是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消息,周业邦那些不痛不痒的话,他从来都没放在心上。
周业邦默了片刻,视线转向夏雪,沉着嗓音说:“之前该说的话我都说过了,你知道我对你并不满意,但是现在情势变成这样,我也不能立刻逼你离开阿昊,所以你呆在阿昊身边一天,就必须按我说的来做……”
什么叫呆在阿昊身边一天。
今天是他们的婚礼,周业邦这样说真的好么?
夏雪没吭声,周振昊伸手勾住她的腰,将她护在臂弯里,看着自家老爸,冷冷开口。
“爸,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夏雪,所以我今天就会从家里搬出去。”
眼不见为净,你那些条条框框自己留着吧。
周业邦脸色一沉:“我不同意。”
本来就这一个儿子,还搬出去住,跟着这个女人,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和他脱离父子关系了?
周振昊冷冷一笑,他有什么是同意过的。
“爸,我们还要换衣服,你要看吗?”
周业邦看着自己儿子真的转过儿媳的身子,长指一伸,捏住她旗袍领口的一颗盘扣,扣子松开……
周业邦眼皮一跳,沉着脸出去了。
夏雪扭头瞅着他悻悻的样子,忍不住一笑。
“行了,”她拍拍周振昊的手:“你爸走了。”
“看到了。”
周振昊已经顺利解开她的两粒盘扣,夏雪修长的颈项露出来,白色肌肤,红色旗袍,凹凸的身材分外诱惑。
周振昊狭长的桃花眼底也泛起红色华光。
“你干嘛?”夏雪抿唇,象征性地推他几把,小声哼着:“外面还有客人。”
“我知道。”周振昊解着盘扣的动作已经伸展到胸部,手从衣缝滑进去,唇凑过来:“但这事比较重要……”
不仅重要,还迫不及待。
*
b市。
杜权四肢都缠着纱布,手脚吊着,像条咸鱼似的瘫在床上。
看到出现在面前的董琪,他嘴角一咧,伤痕累累的脸上,浮上一个极其欠扁的笑。
“弟妹,怎么这么好来看我,是不是又想哥哥好好疼爱你。”他着重加深后几个字的发音,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董琪一嗤,冷冷的目光移到他的某个部位,轻蔑讽刺:“就你?”
她早就向医生了解过他的病情,杜权的那个部位受了重创,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人道。
作为一个男人,还有什么比这更惨的。
不过,他那些罪名,每一条都够他死好几次的,好像这玩艺儿好不好用也无所谓了。
杜权瞅着她的神色,眼底划过浓浓的戾气。
“杜权,我是来感谢你的,你也知道杜谦在我们家是个什么身份,你能替我除掉这个心头大患,我真是身心愉悦。”董琪说:“麻烦你跟你的人说一声,爱把他怎样就怎样,只要别来烦我们。”
“弟妹,你说什么,哥哥我听不懂啊。”杜权的表情,好像真是莫名其妙。
“听不懂没关系,替我转告就行了。”董琪居高临下俯着他,淡淡说:“还有他那个老妈,你们也最好一起收拾掉,有事没事就过来炫耀她那个私生子,我很烦的。”
她好像真是来说这句话似的,讲完就走了,杜权望着她的背影,眼睛一眯。
他也知道,杜谦对于杜毅而言不痛不痒,正是这样,才那么容易得手。
看来,杜谦这个诱饵有点不管用,可是他会那么容易相信董琪的鬼话把他放了吗?
才怪。
他现在不死不活躺在这里,这口气,一定要弄得杜毅断子绝孙,恐怕才咽得下。
*
宁宅。
属于宁邵匡的卧室里,惩罚力度逐渐升级。
顾昕漾软声哼着,嗓音媚得不行。
所以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很是突兀。
“电话。”顾昕漾哼哼,男人没理会,专注地埋在她身前。
铃声急促地响着,好像跟谁较劲似的,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顾昕漾没有办法,小手一点点探过去,伸进他的西裤口袋,艰难地摸索着,然后,某男**地哼出声来。
“呀,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拿手机。”顾昕漾赶紧道歉,指尖小心挪开,将手机拿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的是杜扬的名字。
“小扬……”她的嗓音还有点喘,对着手机刚说出一个字,宁邵匡起身将手机接过来:“什么事?”
“哥,你认不认识交警大队的人,”杜扬的声音很淡定:“我姐在医院被人掳走了。”
“不认识。”宁邵匡说完就准备掐线。
杜美凌被掳走关他屁事,他巴不得这个女人消失。
“哥,我只想看看交通监控。”杜扬迅速说:“我会自己去救我姐的。”
宁邵匡默了片刻,然后问:“你在哪?”
“我在你屋子下面。”杜扬抬头,看着不远处窗帘低垂的某处:“你告诉我,我马上就走。”
“你等着。”
宁邵匡说完便掐了线。
“什么事啊?”顾昕漾隐约听到一点动静,搂着被子从床头坐起身来:“小扬找你做什么?”
“他姐被人绑架了。”
“啊?”顾昕漾眸光一动,怎么会这样。
“这女人,没一天消停过。”宁邵匡皱眉拨了个电话出去,说了几句后,给杜扬发了条短信,然后拨通他的手机号:“这是谢队的手机号,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你直接过去找他。”
“谢谢哥。”杜扬瞅了眼号码,匆匆向外走去。
顾昕漾正躲在被子里扣着内衣,宁邵匡坐过去,大掌一伸,将她刚扣好的搭扣扯下来。
“讨厌。”顾昕漾白他一眼:“你不去帮帮小扬?”
“不去,要给你弟弟锻炼的机会。”宁邵匡冠冕堂皇地说着,一个翻身,重新将她压下去。
顾昕漾刚想伸手去推他,小手被捉住了,他扯着她的手掌,一路向下,向下,暗哑的嗓音响起来:“亲爱的,我们继续。”
顾昕漾老脸一红,硬生生吐出两个字:“禽兽!”
*
陶家。
看到yoyo拖着行李箱走出来,陶母疑惑地问:“幺儿,你去哪?”
“旅行。”yoyo硬着头皮说:“大概一周左右就回来。”
“和小景一起呀?”陶母笑容可掬地问。
小景。
要不要这么熟。
“不是。”yoyo强调:“公司福利,还有不少我们公司的员工。”
“去玩玩也好。”陶母点点头:“小景,我们家幺幺就麻烦你了。”
“阿姨,我会的。”景宸一本正经地回答。
yoyo白他一眼:“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陶母不置可否。
景宸将yoyo的行李放进后备箱的时候,她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景宸也没吭声,自顾自地钻进驾驶室。
一路上,yoyo都将脸转向车窗外,景宸也没主动开口,快到酒店的时候,yoyo突然想起来:“对了,你妈在不在酒店?”
“在。”
一个字,令yoyo有了跳车的冲动。
“停车!”她叫道:“我不要见你妈。”
“怎么,知道自己丑,连婆婆都不敢见?”景宸的话的确不怎么动听,他从后视镜里瞥了眼一脸怒气的yoyo:“放心,我妈不会以貌取人。”
“现在是我嫌弃你妈行不行?”yoyo泼辣地大叫:“停车,我只答应陪你,没想过连你妈都陪。”
“没关系,我妈会陪你的。”
反正景宸打死都不停车,一路将车开到了酒店。
yoyo坐在车厢里,抱着自己的随身皮包,怎么都不肯下来。
景宸好整以暇地拎出了她的行李箱,然后替她拉开车门。
“需要我抱你出来吗?”他俯下棱角分明的脸庞,唇角的笑若有似无。
“不需要!”yoyo犹豫半晌,还是妥协了。
也许从他老妈那里入手会更容易,不是说婆媳关系是世上最难调和的关系吗。
两人进了酒店套房,推开门,yoyo四下打量几眼问:“你妈呢?”
“你很想她?”景宸问,将她的行李箱拎进去:“她刚上飞机,明天你应该可以见到她。”
“那你刚才骗我说你妈来了!”yoyo叫。
景宸扬扬眉。
“我说过了吗?”是出发来a城了没错啊。
yoyo恶狠狠地瞪着他。
景宸自得地将她的行李箱拖到衣柜旁,又任劳任怨地在那里一件件地将里面的衣物拿出来,认真仔细地放进衣柜。
yoyo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瞅着他一丝不苟的动作,挑挑眉,其实家里有个家庭妇男也是蛮好的。
景宸整理好衣柜,一扭头就看见她打开电视,不知从哪里弄出包薯片,拿在手里咯吱咯吱地嚼着,薯片的碎渣落了一地,眉头皱得快挤成川字了。
“少吃这个,垃圾食品。”他几步走过来,大掌一伸,将yoyo手中的零食袋抢过去。
“喂,还给我。”yoyo跳起来去抢,只见他两根长指嫌弃地夹着零食袋,毫不犹豫扔进垃圾桶。
“饿的话吃点水果。”
他按着yoyo的身子重新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随后坐过去,从桌上的水果盘里拿出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抽出水果刀开始削皮。
他的手掌很大,骨节分明,修长的指尖托着红通通的苹果,水果刀熟练地转动,从容优雅地好像一门艺术。
yoyo看呆了。
一个苹果削好,苹果皮还完好无损地贴在果肉上,景宸手腕一摇,苹果皮整齐地落下来,yoyo还没来得及惊叹,也不知他的手怎么动了几下,一整个苹果就切成了无数个小丁,一眼望去,好像机器削成的一样,每块的大小都似乎是一样的。
“吃一点。”苹果丁盛在精致的水晶果盘里,景宸伸手递到她面前。
yoyo本来想硬气地说不吃的,但卖相这么好,忍不住叉起一枚放进嘴中。
苹果丁的大小正好入口,又脆又甜,yoyo一口接一口,很快就吃了一大半。
看着快见底的果盘,她突然醒悟过来,咦,不是应该控诉他扔了自己的薯片吗?
“不吃了。”yoyo叉子一扔,冷艳地靠回沙发上。
景宸也没说什么,将剩下的苹果收拾好,整理好茶几,然后走进卫浴室,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条洁白的毛巾,还散发着腾腾的热气。
“擦擦手。”他将毛巾递过来。
看在他这么体贴的份上,yoyo接过毛巾,小手随便在上面蹭了蹭。
“给你。”她将毛巾递回去,景宸没说话,身子一俯,捉住她的小手,从指尖到手掌,仔细地擦了一遍,认真程度,好像擦的是什么工艺品。
然后,他将毛巾折了折,扣起她的下颌,yoyo眼睛一瞪,还没来得及发飙,热呼呼的毛巾贴上来,又在她嘴唇上认真地擦拭了一遍。
yoyo被他弄得有点发怔,这体贴程度也太过了吧。
不过……
她瞪着他,突然的灵光一现。
“你有洁癖?”联想到认识他之后发生的点点滴滴,简直是太可疑了。
景宸没吭声,拿着大毛巾重新钻进浴室。
yoyo盯着他的背影,心底那个乐啊。
想不到这货有这个致命缺陷,这样的话,让他嫌弃不是分分钟的事。
哈哈。
她得意地笑。
*
宁宅。
最后,宁邵匡还是出去帮杜扬了,交代顾昕漾在家乖乖静养。
顾昕漾来到主屋,今天过节,家里来了不少人。
她走进去时,一眼看到覃岩端坐在沙发上,貌似认真地看着电视,看到她,脸转过来,温和地叫了声小舅妈。
顾昕漾朝他点点头,淡淡移开视线。
世上最强烈的感情不是爱恨,而是淡忘。
覃岩看着她的目光,莫名地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昕漾,你休息好了?”庄明月起身迎上她,扯着她的胳膊,朝她使了个眼色,顾昕漾心领神会地跟她来到偏厅。
“邵匡什么情况?”庄明月一进去就问:“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说是说了,不过肯定不是庄明月想听的。
“妈,你不用担心,邵匡没事。”顾昕漾腹诽,不仅没事,还不知多精神。
“他没有问你那个人的事?”
真是没有,顾昕漾敢用自己的内衣发誓。
看见她摇头,庄明月还是有几分忧心,其实宁邵匡知道真相也是早晚的事,她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算了,他不想提,我们也装作不知道吧。”庄明月揉了揉太阳穴:“反正他和那个人也没什么交集,过几天自然就会忘了。”
顾昕漾很想说其实他们两父子已经见面了,看庄明月忧心忡忡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你先出去坐会儿。”庄明月说:“我去厨房看看,对了,邵匡去哪了,马上就开饭了。”
“他有点事,一会儿就回。”
庄明月点点头,径直去了厨房。
顾昕漾走回客厅,沙发上已经坐满了人,只有覃岩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覃岩朝她抬起脸,她抿唇,若无其事地坐过去。
这张沙发不大,但是坐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顾昕漾往沙发边上挤了挤,和他保持一拳左右的距离,然后随意地瞅着电视。
“咦,今天你的护花使者怎么不在?”覃岩低低的声音从身侧传过来。
顾昕漾没吭声,从茶几上拿起一盘车厘子,一颗颗放进嘴里,慢悠悠地吃着。
覃岩于是也没说话了,半晌,低低的嗓音又传过来:“可心,你觉不觉得这画面很熟?以前的我也是这样陪你坐在这儿,不过你对我可没有这样冷漠。”
他都亲手把她杀了,现在还怪她对他冷漠?
顾昕漾冷笑,又往嘴里塞了颗车厘子。
好在覃岩没再说什么,两人安静地看了会电视,直到庄明月出来宣布开饭。
“昕漾,你坐这儿。”
餐桌旁,宁思敏体贴地替她拉开座椅:“邵匡去哪了?”
“他有点事出去了,”顾昕漾坐下来说:“谢谢三姐。”
“跟姐还客气什么?”宁思敏跟在她身边坐下,眼光往她腹部瞥了眼问:“现在宝宝们还好吧?”
“挺好的。”顾昕漾的手很自然地在肚皮上摩挲了一下,脸上洋溢起母性的光辉。
“听说还是双胞胎啊?”宁思敏笑咪咪地说:“以前我怀孕的时候也一直想着能生双胞胎呢,最好是一儿一女,怀一次孕解决所有问题,多好。”
顾昕漾陪着笑:“哪有这么容易。”
双胞胎!
几个字隐约钻进覃岩耳膜,他眼光一跳。
这件事庄明月只跟亲近的几个人说过,所以他还不知道,事实上他一个大男人,庄明月也不可能巴巴地去告诉他。
原来顾昕漾不止怀孕了,还一怀就是两个。
覃岩抿紧薄唇,心底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反正,很不爽。
*
直到众人都吃完饭,宁邵匡才匆匆从外面进来,卷来室外的冷空气。
“你回来了?”顾昕漾起身迎过去:“还没吃饭吧?我替你留了一点。”
“还是老婆体贴。”宁邵匡也不顾屋里还坐着一大家子人,直接搂住她的腰,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吧唧一声,还很响。
“老四啊,我看你也不用吃什么了,看看你老婆就饱了。”宁思敏在那里打趣。
“三姐说得对,我老婆就是这么的秀色可餐。”宁邵匡大言不惭地说。
顾昕漾倒脸红了,谁像他这么没皮没脸的,扯着他的胳膊说:“快去吃饭。”
“赶紧去吧,啧啧,活了这么多年,我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有情饮水饱。”宁思敏继续揶揄。
覃岩坐在一旁,看着这亲昵的一幕,淡淡移开视线。
他一直以为,顾昕漾是为了报复自己才随便找个男人结婚的。
否则,怎么会找上宁邵匡。
可是,事情的发展一步步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谁能告诉他,眼前这两人那么自然的秀恩爱,不是作给他看的。
顾昕漾肚子中的孩子,也并非宁邵匡的。
还有,他心中那种压抑的情绪,只是因为气愤,而非妒忌……
两人进了厨房,顾昕漾低头将炉子上温的饭菜拿出来,宁邵匡走过去,从后面环住她的纤腰。
“别闹了,趁热吃。”
顾昕漾没理会身后那家伙,摆好饭菜,一转脸,宁邵匡的唇凑过来,勾着她的唇瓣,在上面亲了又亲。
“好想现在就吃了你。”他叩在她腰上的手掌紧了些。
顾昕漾默。
“不是刚才才那个的吗?”
“那个不算。”宁邵匡趴在她耳边说:“我都没过瘾。”
顾昕漾再次无语,她的手还累着呢。
“你到底吃不吃?”
看见老婆发飙了,宁邵匡只得松手,老实地在椅子上坐下来。
顾昕漾也扯了张椅子坐到他旁边,“小扬没跟你回来?”
“他还在看。”
要不是给杜扬面子,宁邵匡才懒得管这种破事,替杜扬找了几个帮手就先回来了。
杜美凌的事,他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问了吗?绑匪怎么说?”
“一千万,明天交赎金,但是具体时间地点还没通知。”
一千万倒不是什么大数字,如果不是绑匪体贴杜扬年轻,怕他拿不出钱来,就是另有所图。
而且这是a城,杜美凌不过是过客,怎么就那么巧被人绑走了呢。
顾昕漾眼眸闪动,“你问了小扬有什么打算没有?”
“他没说。”宁邵匡抬头瞅了眼她的神情:“你放心,你的亲弟弟,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顾昕漾抿唇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婆,你晚上吃的什么?”宁邵匡又吃了几口问:“吃饱了没有?”
“饱得要吐了。”有庄明月和宁思敏在旁边,她哪有不饱的道理。
“小扬不知道吃了没有。”看见宁邵匡吃得开心,顾昕漾朝他摊开手掌:“手机给我,我给小扬打个电话问问。”
宁邵匡不是很乐意地掏出手机交到她手中:“不要讲太久。”
“知道了。”
顾昕漾讲完电话,宁邵匡瞥了眼她担心的神情,淡淡说:“明天一整天我可能都会陪着小扬,你乖乖呆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顾昕漾反而比较担心他,毕竟他面对的是亡命之徒,明天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你自己小心点,还有小扬,你替我看好他。”
“老公做事你还不放心?”宁邵匡勾唇。
“要不要我帮忙?”顾昕漾又问,虽然不能冲锋陷阵,但在背后指挥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的,也免得坐在家里干着急:“老公,不如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想都别想。”宁邵匡的表情变得严肃:“那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绑匪,你以为是去玩?”
顾昕漾撇撇嘴,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还有,你自己也要小心,还不知道那些是不是杜权的人,当时在b市,你也参与过他的抓捕,谁知道他会不会记在心底,这次找人过来报复?”宁邵匡越想越怕:“这几天你都给我老实呆在家里,要去哪儿都提前向我报备。”
顾昕漾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绑匪?
门外,覃岩无声无息的离开。
又出什么事了吗?
*
夜色如期而至。
酒店套房里,yoyo惬意地躺在大床上,身上还穿着她早上出门的那套衣服,脚丫光着,一边玩手机,一边往嘴里扔着爆米花。
爆米花是她让酒店刚送来的,因为她的吃相很差,所以床单上已经洒了不少爆米花粒。
放在平时,她这样子虽然邋遢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如果某男有洁癖的话,应该会忍不了。
果然,景宸黑着脸走过来,离床半步的距离停下来,绷着脸在床板上踢了一下说:“谁允许你这样子躺在床上?赶紧起来,去浴室给我洗干净。”
“怎么了?”yoyo得瑟地瞥他一眼:“姑奶奶就这样,不习惯你别看啊。”
景宸看着她自得地又往嘴里扔了颗爆米花,然后没扔准,爆米花落在枕头上,yoyo伸手捡起来,毫不犹豫地重新放进口中,那脸上的颜色甭提多好看了。
“你洗不洗?”嗓音明显濒临暴怒边缘。
“不!洗!”yoyo开心地吃着。
然后,她的小胳膊猛地一把被人拽住了。
“干什么!”yoyo眼睛一瞪,整个身体突然悬空,被景宸完全抱了起来。
“放开我,喂,你干嘛!”yoyo果断伸手去掐他,手中抱着的一桶爆米花立刻翻了,落得满床满地都是。
景宸的表情,明显有些抓狂了。
他咬着牙,也不顾yoyo在她手底挣扎,迈着长腿,几步走进浴室,手一放,就那么把她扔进浴缸。
yoyo下意识爬起来,然后一股水流扑面而来,竟然是景宸这货打开了花洒。
她身上的衣服都没脱,他居然就开水了。
擦!
“尼玛的还玩家暴啊,老娘要离婚!”yoyo已经出离愤怒了,霍地一下从浴缸里跳出来,去抢他手中的花洒。
景宸没理她,一把扔掉花洒,长臂一伸去脱她的衣服。
“喂,你特么的还想耍流氓!”yoyo誓死不从,伸手护住了自己的衣服。
然而景宸的手还是伸过来,很轻易地就扣住她的小腰,不管她怎么挣扎得欢,三下五除二,没几下就脱掉她的衣服。
最后,只剩下贴身内衣裤。
“你出去,我自己会洗。”yoyo伸手捂住自己,脸都急红了。
景宸总算是住了手,水还在哗哗地放着,他身上的家居服也都湿透了,yoyo吃惊地发现,他竟然也伸手,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他精实的上身立刻袒露出来,yoyo盯着他线条流畅的肌肉轮廓,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太养眼了有木有。
景宸接着脱下长裤,yoyo脸红心跳地叫起来:“喂,你想干嘛?”
还好,景宸没有一脱到底,不过那小三角勾得yoyo的眼神总忍不住往上瞄。
“你觉得呢?”景宸反问,然后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按进浴缸。
“我自己会洗!”yoyo狂叫:“你放手,非礼啊!”
然而,男人的手还是伸了过来,低沉的嗓音听上去好像只是陈述事实:“你,洗不干净。”
“我洗得干净的,我会很认真洗的。”yoyo几乎在保证了。
“真的?”淡绿色的眸子怀疑地瞥了过来。
“真的,比珍珠还真。”yoyo拼命点头。
然而,男人的手还是扯上她的内衣搭扣:“我,不相信。”
“啊!”
yoyo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叫,配合着男人云淡风轻的嗓音,特别的动感。
“放心,你的身体,我早看过了。”
什么?
yoyo除了尖叫,组织不出其他语言。
*
第二天,yoyo醒来的时候,还是睡在酒店的大床上,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她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意识有片刻的放空,然后想起昨晚的事,猛地一下翻身坐起。
擦!
下一秒,她重新躺回去,用被子裹紧自己,心底已经把知道的所有国骂都骂出来。
她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没了。
咦?
她又想,怎么这才是第一次,喝醉酒的那次呢,某人没有碰自己吗?
“醒了就赶紧洗漱吃饭。”
淡淡的男声从耳边传过来,yoyo转过脸,看到景宸穿着身干净慵懒的毛衣,笔直修长的牛仔裤,俊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云淡风轻。
果然是衣冠禽兽呵,yoyo恨得咬牙。
“妈今天过来,一会还要去接机。”景宸说着,长腿已经迈到衣柜旁,拉开衣柜门,替她拿出今天的衣饰。
yoyo瞥了一眼,虽然心底在骂娘,不得不承认,以她的专业眼光来看,搭配得还不错。
“不去!”yoyo在枕头上转了个身,后脑勺对着他:“要接你自己接。”
又不是她妈。
背后暂时没了动静,然后床板一沉,男人的重量压了上来。
“真不去?”
“不去!”yoyo烦了,猛地转过身:“喂,你特么是不是男人,婆婆妈妈的干什么,说了不去就不去!”
呃。
这一转身,她看到某人的脸沉下来。
他没说话,眼睛危险地瞅着她,伸手解着自己的皮带。
“喂,你又想干嘛?”
yoyo叫,然后男人朝她俯下身:“让你检查一下,我是不是男人。”
yoyo叫得声嘶力竭的时候想,咦,他不是洁癖吗,自己还没洗漱呢,他也亲得下来?
最终,还是景宸一个人去接的机,yoyo躺在床上,彻底下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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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昕漾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睁开眼,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她摸索着找到手机,贴在耳边,里面传来yoyo有气无力的声音:“心肝,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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