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宁邵匡扶着顾昕漾的腰走回宴会厅时,周振昊正领着夏雪一桌桌的敬酒。
一对新人红光满面,气色看上去不知道多好。
方子睿这个最佳伴郎在前面冲锋陷阵。
宴会厅觥筹交错,气氛正酣。
顾昕漾有些感概,想起自己的婚礼,好像还在昨天呢,现在就已经当妈了。
宁邵匡扯着她在位置上坐下来,拿起面前的小碗替她夹了点菜,然后放到她面面:“多吃点。”
动作和平时一样,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顾昕漾瞥他一眼,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个……”顾昕漾舔舔唇,小声说:“刚才在洗手间……”
刚才宁邵匡径直进来,牵着她就走了,好像没看到正在撕逼的庄明月几人,正是这不合情理的举止,弄得顾昕漾心底直犯嘀咕。
其实突然冒出来个生父,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吧。
就像她自己,父母都不是亲生的,还不是一样过来了。
或者宁邵匡根本没听到呢。
宁邵匡又将一碗汤放到她面面:“趁热喝,我尝过了,温度刚刚好。”
顾昕漾点点头,只得把想问的话咽下去,端起汤碗,一点点抿着,眼角的视线看到宁立实夫妇也回到各自的位置上,而瞿莉却没再看到,大概是没脸再见人,提前回去了。
两人正吃着,一对新人回到酒桌上,方子睿抢先拉开顾昕漾身边的椅子坐下去,将手上的酒瓶一搁,气急败坏地说:“擦,最后一次,以后谁再拉我当伴郎,小爷我跟他绝交。”
宁邵匡淡定地伺候老婆,顾昕漾认真喝汤。
周振昊夫妇也各自撒狗粮。
只有yoyo跟过来,踢了踢方子睿的椅子腿。
“一边去,这是我的位置。”
因为今天的婚礼比较仓促,yoyo除了做化妆师,也被扯来伴娘。
方子睿抬头睨她一眼,分明是没好气的。
“这位置写了你名字了?你叫它一声它能答应吗?陶幺幺,那么多空位你为毛非要跟我抢,小昕昕旁边的位置是我的。”
“呸,小昕昕,你肉麻不肉麻,人家老公还坐在旁边呢,”yoyo火大地瞪起眼:“方子睿,是不是想吵架,你还想不想娶我家宝贝了?”
宝贝?
陶宝贝?
顾昕漾转过脸,兴致盎然地问:“yoyo,什么情况?”
“小昕昕,没有的事,别听她胡说八道。”方子睿赶紧撇清。
“没有的事?”yoyo冷哼,拎起挂在脖子上的手机,恶狠狠地举在手中:“要不要我现在就给宝贝打个电话?”
“得,不就是个位置吗,你爱坐就坐个够!”方子睿脸色微变,悻悻从座位上站起身,还不甘心地补充一句:“陶幺幺,我不是怕你,小爷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你敢见识吗?”yoyo白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坐到他刚才的位置上。
方子睿忍气吞声地另外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顾昕漾看着这两人斗嘴,感觉很是无语。
“妖,到底怎么回事?”她扭过脸小声问:“宝贝是你家堂妹吧,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好像上次在她的婚礼上两人还不认识呢,这才多长时间。
yoyo一笑,也压低嗓音,小声在她耳边八卦,“我也不知道,平安夜那晚,被我撞到他们去酒店开房,我和你现在的表情一样一样的。”
“开房?”顾昕漾眨眨眼:“咦,妖儿,好好的你怎么会去酒店?一个人呀?”
yoyo一怔:“我去见个朋友。”
“朋友?”顾昕漾更有兴趣了,貌似她们才是最好的朋友吧:“你的朋友,哪个啊。”
“你不认识。”
“你的朋友有我不认识的?”顾昕漾笑笑:“小妖精,从幼儿园起,我俩就是同班同学,你还有哪个朋友我能不认识。”
不远处,方子睿看到这两人腻在一起咬耳朵,时不时还往自己这儿瞄上一眼,那眼光明显是在说他的悄悄话,心底很是郁闷,同时也有些奇怪,咦,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
但是女人的事,他真心不太明白。
yoyo没有办法,凑过去在顾昕漾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顾昕漾眼光一怔。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之前她曾问过yoyo在国外那段时间的经历,yoyo只说她和前男友分手的那天喝醉了,是一个男人帮了她,然后就含糊其辞地扯过去了,但是现在却告诉她,她和那个男人已经在拉斯维加斯领了结婚证。
“其实我很快就后悔了,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脑抽了,所以领了证后就偷偷跑回来了。”yoyo很是苦恼地说:“我以为这事情已经完了,没想到他亲自会找到a城来,心肝,我该怎么办?”
“那你现在脑子是清楚的吧,都这么多天了,你到底想好没有。”顾昕漾没好气地瞅着她,yoyo不是个草率的人啊,怎么这回这么糊涂:“你真不想嫁给那个男人?”
“当然不能嫁。”yoyo坚决地说:“姐连那家伙是谁都不知道,而且他住那么远,我可不想离开a城。”
“既然你决定了,就直接跟他摊牌。”顾昕漾安慰她:“你们感情又不深,没准人家现在也后悔了。”
“真这样就好了,我早就跟他说了,他不同意。”yoyo很是苦恼:“这事我都不敢告诉家里,被我爸知道我这条小命就没了。”
“没那么严重,你爸顶多就打断你的腿。”
yoyo怒目而视,这是安慰吗?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顾昕漾好奇地凑到她面前,压低嗓音:“长得帅不帅?”
“倒是挺帅的。”yoyo实事求是地说,就是因为长得帅,她才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和他结婚,但是拿到证就清醒了。
顾昕漾瞅着她,突然古怪一笑,用更小的声音问:“你们上床了没有?”
“……”
yoyo心想,已婚妇女就是这么色,正犹豫着该怎么说,宁邵匡淡淡的嗓音响起来:“亲爱的,再不吃菜都凉了。”
“去吧,你家醋坛子又有意见了。”yoyo推了顾昕漾一把,看她乖乖地吃着东西,脸又凑过去,在她耳边小声说,“亲,有空陪我去会会他。”
顾昕漾吃着菜,左手朝她比了个ok的姿式。
没问题。
作为一个资深的八卦爱好者,哪能拒绝这种请求。
*
b市。
张婉跪在客厅里痛哭流涕,董琪已经被她吵得不行。
她也不想看着杜谦出事,可是让杜毅亲自出面去救,她怎么可能放心,杜毅刚出院,身体还没完全好,而且对方的目的明显是用杜谦作诱饵引杜毅出现,她不能再拿杜毅的安全冒险。
“夫人,我错了,求你救救小谦,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他是无辜的啊,”张婉哭着说:“他还是孩子啊,都被人抓走这么长时间了,肯定很害怕,你行行好,替我告诉老爷一声,把他救回来吧。”
“行了。”董琪沉声说:“你先告诉我,小谦是怎么被人掳走的?”
“我不知道,今天小谦约了同学去玩,一大早就走了,然后他同学跑回来说他被人绑走了,还留下句话说父债子偿,让他亲老子来赎他。”张婉说到这儿又伤心起来,膝盖往前蹭了几步,伸手想去抱董琪的大腿,“夫人,求求你了,小谦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刚出生那儿,你也是一把屎一把尿地养过他,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董琪腿一闪,避开她的触碰,李兰在一旁说:“张婉,你起来,你这样缠着夫人有什用,如果能救,夫人肯定会想办法的。”
张婉哪敢站起来,见董琪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猛地伸手往自己脸上扇。
“夫人,都是我的错,是我下贱我无耻,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要脸地勾引老爷,你要怎么罚我都行,就算拿走我这条命都可以,只要你救救小谦。”
她闹得这么凶,杜毅其实也早就听说这件事了,但是懒得管,所以躲在房间没出来。
从头到尾,他都没认过杜谦,他是真的无法接受这个孩子,是张婉私自把他带到人世的,所以现在也不能说杜毅绝情。
可是,听到张婉越闹越凶,杜毅还是忍不住了。
“保安,把这个女人赶出去。”他走出来,看着保镖说,“夫人需要静养,不是说了闲杂人等不许往家里放。”
张婉一看到杜毅,眼睛一亮,膝行几步朝他挪过去,嘴里大声叫着:“老爷,救命啊,小谦被人抓走了,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怎么还不拖走?”
杜毅不去看她,嗓音一沉,两个保镖立刻走上前,一人一边架住了张婉的胳膊。
“我不走,老爷,夫人,求求你们救救小谦。”张婉在那里拼命挣扎,嗓音凄惨得几乎要把天花板弄穿了。
“人不见了不去报警,找我们干什么,”杜毅冷冷说:“拖她出去,顺便帮她打电话报警。”
保镖应了一声,一人伸手掏出手机。
“不要报警!”张婉一见更疯狂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那叫:“他们说了,报警的话就立刻撕票,老爷,小谦也是你的骨肉,你不能这么狠心。”
董琪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扬扬手制止了保镖,然后让他们把张婉扯了下去。
张婉惨厉的哭声老远都听得到。
董琪叹口气:“老公,你说怎么办。”
“报警。”杜毅毫无表情地说:“我们是良好市民,遇上这种事能怎么办。”
董琪默了片刻,她是不会拿老公去换这个便宜儿子的,但是眼睁睁看着杜谦去死也不忍心,于是扭头吩咐保镖,让他们去查查杜谦被绑架这件事,同时也在想,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杜权,想办法把杜谦救出来。
*
yoyo从酒宴上出来,刚坐上自己的车,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瞅了眼号码,眼光一跳。
这些天,这个号码她已经看得不要不要了。
“什么事?”她接通,语气很冷。
“婚礼还没完?”景宸同样淡漠的嗓音响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
“早着呢。”yoyo没好气地说:“姓景的,我忙得很,没事你别再打电话过来了。”
她正准备摞电话,听到对面冷洌的嗓音说:“我现在在你家,不想我乱说话就赶紧回来。”
什么?
yoyo一震,对着电话大叫一声你去那儿干嘛,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他居然敢挂她的电话。
yoyo顿时怒由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没用多少时间她就把车开回家,喘着粗气跳下来,匆匆跑进客厅,一眼就看到景宸正大模大样地坐在自家沙发上,自家父母陪着他,几人不知道说着什么。
气氛看上去倒挺和谐的。
看见她,景宸抬头说道:“回来了?”
口气不知有多熟似的。
yoyo喘了口气,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拽住景宸的胳膊,一把将他往自己房间拉。
“跟我来。”
“幺儿,你干什么?”陶母嗔怪:“一点礼貌都不懂。”
“妈,他欠我的钱,这笔帐我要找他好好算。”yoyo说着,扯着景宸的胳膊走了。
欠钱?
陶母扬扬眉,她才不信呢。
yoyo将景宸扯进卧室,呯地一声带上门,腰一叉,凶神恶煞地说:“你来干嘛?”
“见家长啊。”景宸一本正经地说:“今天元旦,总得来拜见一下岳父岳母。”
“谁是你岳父岳母?”yoyo压低嗓音说:“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那张结婚证不算数,你要是不放心,我亲自去跟你离婚。”
“谁说我要离?”景宸好整以暇地说了一句,扭头四下打量几眼说:“这是你卧室?原来你喜欢黄色。”
“你妈才喜欢黄呢,一脑子黄色废料。”yoyo怒气冲天地说。
景宸没理她,迈动长腿,悠闲地走到她的梳妆台旁,伸出长指在台面上抹了一下,然后放到眼前瞧了瞧。
“桌子几天没擦了?”他有几分嫌弃地皱皱眉,扯过一张纸巾擦着手说:“以后我们的房间必须每天打扫,地板上连一根头发都不允许有,每样家俱必须擦三次以上,像你这些东西……”
他的长指指向梳妆台上有几分凌乱的瓶瓶罐罐,“不许再让我看到这么乱。”
“我偏不,你凭什么管我。”yoyo眼睛一瞪:“喂,手拿开,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景宸身子一转,突然向她走过来,yoyo警惕地后退一步:“你干嘛?”
景宸高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yoyo觉得自己也很高的,但是怎么挺胸,始终比他矮了半个头,所以被他的身影遮住,气势总差那么一截。
“陶幺幺,现在我们是夫妻。”她听到景宸一字一句的说,“你的人都是我的,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你放屁!”yoyo眼睛都气绿了,梗着脖子大叫一声:“老子不承认!”
景宸眼瞳一眯,长指蓦地抬起来,掩上yoyo的嘴唇。
“嘘!”他的嗓音不大,相较于yoyo的剑拨弩张,显得那么淡然,yoyo一早就发现了,他的眼瞳带点绿色,映着阳光,那么的妖艳:“我不喜欢粗鲁的女生。”
yoyo怒极反笑,嘴唇猛地一张,就去咬他的手指。
景宸很及时地避开了,yoyo没咬着,身子一扑,抬起手就往他身上揍:“姑奶奶我就是这么粗鲁,不仅粗鲁,我还野蛮得很呢,你现在知道了?知道了就赶紧跟我滚。”
景宸手一伸,一把将她的小拳头握在手心,另一只手扣过去,抓住她的另外一只。
“你放手!”
yoyo叫着,见挣脱不开,于是抬起脚去踹他,景宸眼睛一眯,突然地上前几步,将yoyo挤到床边,然后身子一俯,将她压下去。
yoyo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他挤到床沿上,她的手还被扣在他手底,双腿被他压住,眼见得景宸高大的身子还在往下俯,她身子后仰,下一秒就要被他扑到在床上。
“喂,你他妈的给我停下!”yoyo的身体已经和床倾斜成45度角了,景宸压迫性的身影还在往下靠,她急了,扯开喉咙大叫:“你他妈再动我一下试试!”
景宸的动作停下来,但是手掌还抓着她的,挺拔的身影依旧俯在她面前,两人倾斜着挨在床头。
姿态很古怪。
很暧昧。
景宸俊逸的五官悬在yoyo头顶,没什么平仄的嗓音淡淡挤过来:“这是你让我试的。”
“……”
yoyo一惊,身体彻底被他压到了床上,男人带点陌生的薄荷气息倏地覆上来。
景宸的薄唇有点凉,盖到yoyo唇上,并没有深入,只是那么轻轻贴着,蜻蜓点水般地触碰,yoyo的眼睛睁得很大。
醉酒那晚的事情她一直没想起来,所以这是记忆中他第一次吻她。
她竟然被个男人强吻了!
yoyo的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艰难地重新转动。
“你……”她想质问他,唇瓣刚一启开,他的舌便钻了进去,也没有很深入,贴着她的嘴唇,轻柔地舔舐着,好像在品尝她的味道。
这禽兽!
yoyo眼睛瞪得更大,牙关上下一合就朝他的舌尖咬过去。
然而,她刚有这个想法,景宸的动作突然变得激烈,他腾出一只手扳起她的下颌,舌尖勾住她的,吻也越来越深。
yoyo觉得自己的整个口腔都麻了,除了唔唔哼着,根本没有办法组织其他语言。
吻越演越烈。
不知亲了多久。
直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简单悠扬的钢琴曲,不属于yoyo的铃声。
景宸终于松开她,退后一步,拿出自己的手机。
yoyo喘着粗气从床头坐起来,披头散发,脸色潮红,特别是嘴唇,明显有些红肿了。
而景宸却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除了胸膛有些不规则的起伏。
“妈咪……”
他的嗓音,也听不出什么激烈的波动,yoyo瞪着他,突然有种想将他大卸八块扔进下水道的冲动。
“嗯,我知道了……”
景宸很快掐了线,看着床头恶狠狠瞪着他的yoyo,薄唇轻轻一勾。
“以后不要再擦口红了。”他盯着她略显红肿的唇瓣,嗓音暗哑:“我不喜欢。”
尼玛的。
从进门到现在,他说了多少个不喜欢,但还是抱着她耍流氓。
yoyo炸毛了,腾地一下从床头站起身,狠狠用手背抹着自己的嘴唇,狂燥地叫:“谁他妈让你喜欢了?姑奶奶不稀罕!你滚,马上从我家里滚出去!”
景宸没动,看着她的抓毛,云淡风轻地说:“我妈也来了a城,要见儿媳妇。”
“老娘是有多背才会遇到你,我脑子进水了才会和你结婚,这门婚事我不承认……”yoyo还在炸毛地叫着,然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什么,他老妈也来了?
“让她走!”她咆哮:“老娘警告你,休想让我去见她!”
景宸没吭声,直接拿起了手机,眼睛瞅着她,报出一长串地址:“地址没错吧?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她过来,亲自谈谈我们的婚事。”
擦,那是他们家的地址!
“不许打!”yoyo猛地扑过去,一把按住他的手机。
同时也把他的手掌抱在手中。
“你敢让她过来试试!”
景宸勾唇,嘴角的弧度明显带点揶揄。
“又让我试,嗯?”他的视线,淡淡落在yoyo的唇上,淡绿色的瞳色,流转着绮丽的色泽。
yoyo心头一跳,下意识抿紧唇,松开他。
“我们谈谈。”她深呼吸,终于做下一个决定。
景宸无所谓地瞧着她,长指依旧覆在手机壳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yoyo尽量冷静地说:“那个婚是我脑子不清醒的状态下结的,你要怎么样才肯结束它。”
“可是我很清醒。”景宸语气很淡,可是斩钉截铁:“我没想过结束。”
“我到底有哪点好?”yoyo几乎要哭了:“你说出来,我改不行吗?”
景宸一脸高深地看着她,没有吭声。
“你看,你其实也不是那么喜欢我,我们根本不了解,我这个人又懒惰又邋遢,毛病多得你想象不到……”yoyo不遗余力地抹黑自己,在那里讲了一大串后说:“你不会想娶我的,在你后悔之前,我们还是散了吧。”
景宸两手抱胸,淡淡瞅着她,好似在认真思考,半响,点点头:“行。”
行?
她没听错吧?
yoyo几乎要跪了,听到他云淡风轻地补充:“一周够不够?你最好能让我反悔。”
“没问题,不用一周,半天就可以。”yoyo赶紧点头。
景宸没再说什么,迈动长腿,径直走到她的衣柜旁,拉开柜门,嫌弃的嗓音又传过来。
“以后家里的衣柜,绝对不许这样乱。”
“你关上,谁允许你又动我东西?”yoyo追过去,看到他凉凉的目光转过来,识相地改口:“我就是这样,没办法,很讨厌是不是。”
景宸睨她一眼,手伸过去,迅速在她衣柜里挑了几套衣服,搭在胳膊上,然后拉开屉格,yoyo的内衣裤露出来。
“你住手!”yoyo叫着,看到他同样捡出几套内衣裤,朝她扭过脸:“拿个行李箱过来。”
“干什么?”看他那么轻松地将自己的内衣裤捏在手中,yoyo老脸一红:“禽兽,你放不放手。”
景宸身子一侧让过她,淡淡的嗓音重新响起来:“你的意思是不想跟我回酒店,而是让我住在这儿?”
“回酒店?”yoyo叫:“我疯了才跟你去。”
“亲爱的,这一周你都会跟我住一起。”景宸凉凉地说:“否则,我现在就去告诉你父母,我们结婚的事实。”
话音未落,门外居然传来敲门声。
“幺儿,还没好吗?”陶母的嗓音响起来。
景宸唇角一扯,手里还抱着她的衣服,就那么轻轻松松地,向门边迈动脚步。
yoyo眼睛一直,忙不迭地拦住他。
“行,我答应你。”她眼睛里都喷出了火,瞪着他,凶神恶煞地说:“说好了,就一周,老娘会让你好看。”
景宸眉梢一挑,笑得那个高深。
*
参加完婚礼,宁邵匡也直接开车回了家,刚从车厢里钻出来,庄明月从后面的一辆车里走过来,看着宁邵匡说:“宝宝,我有话要跟你说。”
“等会吧,”宁邵匡手一伸,扣住了顾昕漾的腰肢:“我先送她回房休息。”
“你和妈去谈吧,我不累。”顾昕漾体贴地说。
宁邵匡黑眸睨过来,放在她腰上的大掌在她的软肉上捏了一把:“真的不累?”
顾昕漾眼皮一跳,识趣地说:“这样一说,好像是有点累,妈,那我们先回房了。”
“好,你们去吧。”
庄明月和她交换了一个隐秘的眼神。
也许让顾昕漾先和他谈谈会比较好。
两人推开家门,宁邵匡扶着顾昕漾的腰,径直牵着她走进卧室,然后才松开她,伸手去解她的外套。
顾昕漾由着他脱着,抬头看着他问:“老公,刚才你在洗手间外都听到了吧?”
宁邵匡没吭声,脱下外套扔在一旁,继续去脱着她的冬裙。
“你听到多少?”
宁邵匡继续没说话,将她抱到床上。
“其实那个女人……”
话没说完,她的唇被堵住了。
宁邵匡压着她的唇瓣,在上面轻轻嘶咬着,带着些许惩罚的力度。
“疼。”顾昕漾推他一把:“干嘛啊,快下来。”
宁邵匡没理她,嘴从她的唇边挪开,又开始咬着她的耳垂,顾昕漾开始闪躲了。
“痒。”她推着他,“够了,今天吃错什么了。”
“亲爱的,你不知道我今天都吃了什么?”宁邵匡终于开口,齿尖细细磨着她的耳垂,低低的嗓音钻进来:“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顾昕漾有点懵,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在说邵传启没死那件事。
“我也才知道不久。”她哼哼着:“先放开我。”
放开?
才怪。
宁邵匡不在乎谁是他老爸,但是她又有事瞒着她,这令他很不爽。
所以,这件事情决不能这样算了。
*
医院。
杜扬站在杜美凌的病房前,看着空空如也的病床,年轻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杜少爷,要不要报警?”看护站在他身边,有几分心虚地问着。
杜扬还是没说话,这时听到自己的手机轻轻嘀了一声。
他拿起来,见手机上传来一条彩信,发件人是个陌生号码。
他打开,黑眸一敛。
那上面是杜美凌的果照,还有几张,是她赤身露体的,被男人压在身下。
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杜扬握着手机的手指,狠狠蜷了起来。
然后,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跃的,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不管你们是谁,我警告你,敢动我姐,别怪我无情!”他对着手机,一字字地说,冷冷的声音,像淬着层寒冰。
手机对面默了片刻,然后,轻佻的嗓音响起来。
“哎呀,怎么办,我们早就动过了。”
杜扬抿紧唇,周身都散发出无形的寒气,看护赶紧离他远了些。
“你姐的滋味很爽,够骚够浪,而且还很主动呢……”手机对面那个轻佻的嗓音继续说:“我还有视频,你要不要欣赏一下?”
“你到底想怎样?”杜扬深呼吸,沉声说:“你们怎么样才肯放了她。”
“够爽快,我就喜欢和你这种爽快人说话。”绑匪的嗓音突然一冷:“一千万,你亲自过来赎,少一毛钱,我就把她的果照放上网。”
“没问题。”杜扬冷冷说:“在这之前,你们不许再动她。”
手机对面又传出一阵淫邪的笑声,没说话,然后把电话掐了。
“杜少,是不是绑匪打来的?”看护在一旁问。
杜扬看着通话结束几个字,没说话,将手机放进兜中。
“今天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他看着看护,一字字交代:“更不许报警。”
看护赶紧点头,这杜少看上去又年轻又斯文,怎么严肃起来,这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