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那两个孩子真的是……”
吴洱善看了一眼詹,又看了一眼薄,她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薄湄,那孩子不是小欢喜和孔玉梁的吗?”
薄湄深吸一口气,“她们是我和小欢喜的孩子,在占木河,我让陈教授给她动了手术。”
詹半壁抿起唇,她面沉如水的望着薄湄,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那反应就像她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整个人仍处在震惊之中。
她出奇的沉默,令薄湄心跳加剧。
“半壁姐姐,我……我错了,我不能再错下去。我希望你也一样。恩?”
詹半壁不说话,她双手交叉着,就这么从头到脚,一根毫毛一根毫毛的盯着薄湄。
车停下来了,司机说到了,薄湄让她们俩人下车。
吴洱善失魂落魄的下车了,詹半壁则没什么表情。
“我和我妈妈,就是从这里摔出去了。你们看,那里也树林,我们就是摔到哪儿的,又往山谷里滚了几下。我晕过去了,等我醒过来,坐在我身边的是温禧。”
“所以,五年来,你都在温禧身边,她骗了我?我每次来吊唁有多难过,她都知道。她还安慰我,哈哈。”吴低笑着耸肩道:“薄湄,你都没法儿想象,她是怎么一本正经的安慰我的。亏我那么信任她。”
“她没说错,我是死了。这五年来,我一步步被击垮了。”薄湄弯起嘴角,“我自暴自弃,酗酒,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我迷失了。”
詹半壁看向黑黢黢的树林,她没有说话,好像是想起了往事,眉头皱得死紧。
“……半壁,如果温禧能找到我,你怎么可能找不到我?”
“同样的,洱善,如果温禧能找不到我,你怎么可能找不到我?”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都和我说你死了!”
“他们是谁?”
“国.安.局的人,我的父母,长辈们,还有……半壁,温禧她们都……”吴洱善疑惑的看向詹半壁,“她们都这么说。”
吴洱善明白了。
“我和我母亲的‘死亡’,光凭容兰芝一个人,光凭温禧是没有办法遮掩的。”温禧满眼泪水的望向詹半壁,“半壁姐姐,你一直知道我没死,你也一直知道我在温禧这里,对不对!”
吴洱善也看向詹半壁,是啊,谁能瞒得过能让鬼推磨的她呢?单靠温禧是不行的,必须还有一个人,若是温禧和詹半壁联手,那么就无往而不利了,她们一北一南,再加上容兰芝,那就什么都可以瞒得滴水不漏。
“半壁姐姐,五年来,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吴洱善后退了两步,她比薄湄想到的更多,也许这一切都是詹半壁一手造就的——那晚光凭容兰芝和温禧,是带不走薄湄和郑潋荷的,北方的空.军肯定被授意了,否则就这么大一点地方,怎么可能找不着人?!!
她安排了那场追逐,她算准了,薄湄会跌落下去,那一跌无可避免;
她没有将薄湄留在自己身边,而是留在温禧身边,那是因为她确信温禧不会喜欢女人,也确信她们不可能会产生感情;
薄湄和郑潋荷能在这座城里藏五年,光靠温禧是远远不够的,詹半壁没压势的话,风声早就走漏了;
………………她算准了薄湄最终会回到幻京来,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
吴洱善看向泪流满面的薄湄,她摇了摇头,“薄湄,你放下枪。”
“半壁姐姐,你说话啊!你说话啊!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这句话。恩?”
詹半壁仍旧没说话。
吴洱善明白了一切,可是她怕薄湄还没明白过来。
如今大选在即的北方,已经不再是詹谨怀的北方,而是她詹半壁的北方了,惹怒她绝无好处。
詹半壁向前走了一步,她离枪口近了一分。
她向前走了好几步,那冰冷的枪口就对准了她自己的心脏。
詹半壁望着薄湄,明明是平视着,却有一股睥睨俯瞰的姿态。
薄湄按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脏,她用枪口顶了顶詹半壁的心脏。
詹没有后退,而是一步步朝薄湄走去。
只是,她始终是走不近薄湄的,因为她们中间隔着一把枪。
“半壁姐姐,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薄湄后退了两步,又向前了两步,詹先是惊讶,后眸子里涌起一股阴云般的情绪,她这时才张口道:“你想起来的很是时候啊。”
“所以,别逼我开枪,请你后退。”
“你开枪吧。如果这样能使你好过一点,就开枪好了。”
“薄湄,别开枪!我们可以好好谈判,任何问题都可以解决的。我相信半壁做任何选择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五年前她能选择留你在她身边,她肯定会这么选的!她不是要故意抛下你!”
吴洱善去拉詹半壁,詹却笑着说:“洱善,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她根本不会同我谈判,她就是带我来,想要我的命。仅此而已。”
夜空里,一颗星子都没有,月光绝迹,天黑沉的可怕。
詹半壁笑了,薄湄见到了这个陌生而刻骨的笑靥,一如噩梦中一样。
薄湄咳嗽了一声,她咳得太猛,竟吐了一口血出来。
“是你……是你。”
薄湄慌乱的擦干嘴角的血,詹半壁站定了,她不再朝前迈步。
“薄湄,你别再向后走了,你身后就是悬崖,你把手给我。”吴洱善哽咽的朝她伸出手去,薄湄摆摆手,“谢谢你,洱善。”
“薄湄。那些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爱你,薄湄,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弥补我犯下的弥天大错。”詹半壁伸出手去,“回到我怀里来,薄湄,我不能失去你。”
薄湄立刻冲着詹半壁脚下开了几枪,吴洱善吓得大叫,而躲在近处草丛中的孔玉梁也差点被射中,他吓得差点把刚才听到得都忘记了。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薄湄和在噩梦里一样,想喊也喊不出来,想叫也叫不出来,她的腿.间全是血,那时候的她只有六岁,不,她还没有满六岁……薄湄跪倒在地上,“……是你。是你。我一直想不起来。我总是会梦见。我只记得我好疼。我父亲在哭,我醒不过来。”
“……薄湄,听我的话好不好,这一切都过去了。”
“……”薄湄拿枪指着詹半壁,詹认命的走过来,“我刚才说过了,如果开枪能令你好过一点,你就开枪吧。我知道你迟早会想起来的。不过,在你开枪之前,我必须要告诉你。如果没有我,你活不到今天。”
“薄湄,你父亲以为你只可以活到五年前,所以他在做撤离的时候,让你弟弟先走了。他没有打算救你,更没有打算救你妈妈,他知道容兰芝肯定不会放过你妈妈的!至于你,他知道你活不了多久了。”
“你胡说!你胡说!”
“审问你父亲时,我就在审讯室外,他说得每一句话,我都能听见。我知道你很崇拜他,我知道你很想念他。但你不能这样美化他。”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把枪给我。我就告诉你。”
“不,你先告诉我,我就把枪给你。”
“你再这样,我要不高兴了。你不会愿意看到我不高兴的,对不对?”詹半壁抬了抬手,“薄湄,你站起来。”
薄湄缓缓的站了起来,詹半壁眯起眼睛道:“对于你父亲的死,我感到很……高兴。”
“………………”
“………………半壁,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好吗。”吴洱善示意半壁别再说下去,她也不想再听不下去。
“我是你父亲的学生,我也非常崇拜他。可你父亲非常不喜欢我,我们两家都为我对你作出的事情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我的父亲和你的父亲也作出了协议。你康复之后,也根本不记得我对你做过的事情。我想去看你,但我被禁止再靠近你。”
“薄湄,我本可以死心的,是你再一次给了我机会。你喜欢和我一起玩。你喜欢我。”
“我也是个孩子,我那时候也很小,你为此差点丧命,我为此也差点丧命。我小心翼翼的活着,你也慢慢康复起来。你的父亲,我敬爱的薄老师,仍然觉得我受到的惩罚不够,他想让我死。”
“我是个怪物,我不配活在这世上,你父亲要给我判处死刑。”詹半壁叹了口气,“只可惜他自己也气数已尽,我没有死,他倒是先死了。”
“嘭”得一声,薄湄的子弹穿过詹半壁的臂膀钻了出去,詹难以置信的捂住了肩膀,她摆了摆手,那些在暗处躲藏的特工们全都一涌而出。
“这里太暗了,跟我回家吧,薄湄,你可以在明亮的卧室里,慢慢在我身上打孔玩。”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拥有小鹿般清澈双眼,令人如沐春风的小斑比大人要黑化了,咩咔咔咔~
大家对实体书没什么特别要求嘛?没看到有人留言啊~下周淘宝就要预售啦,我整理稿子的时候,发觉,天啊,其实詹有权、吴有金、温有炮我都好喜欢呢,嘤嘤嘤嘤~~~
≧e≦请多多关注我的围脖儿和公主号儿哟,谢谢大家!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