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墨噬云(1 / 1)

吉雅永远也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只觉得他们之间的很多故事她没有参与过,也许在这场爱情里,她从来都是过客吧,那么是不是及早退出呢,省的败得一败涂地。

“慕逐君,可我还是不想放手呢,要不这样好了,从现在开始我追你,说不准有一天你会被我抢回来。”

慕逐君笑,他也不知道什么是爱,只是想和云绣这样简简单单到老,唉,总是什么事都要到眼前才能想办法解决吧。

季无衣翻身越上屋顶,在上面跑了一段,下面的屋子门口站着两个宫女,一个宫女和另一个道别后离开了,余下的一个宫女转身准备进屋,桃花折扇横在宫女的脖子上,“告诉我宓云绣在哪间屋。”

“季乐师?”

季无衣愣了下,居然还有人认识他?仔细端详面前的宫女,原来是绮月的侍女扶珠。

“你和云绣是一间房的?”季无衣慢慢放下折扇。扶珠笑了笑,“还好刚才没有大叫,原来是季乐师啊,都是熟人呢,云绣在屋后面,我看她闷闷不乐好多天了,还喜欢一个人在那里嘀咕什么逐君哥哥不来看她,连死季无衣也不来。”

季无衣的嘴角抽了抽,这还真是宓云绣的风格。

“多谢。”不过莫名的心情好,向来没有道谢的习惯的季无衣竟然像扶珠道了谢,扶珠笑了笑,“不用谢。”

季无衣飞身到后院,云绣穿着单薄的衣衫,佝偻着身子,看着就知道很缺乏安全感,“云绣。”一声呼唤,季无衣自己先笑了,为什么有种莫名的缠绵的感觉在这声呼唤里面?

宓云绣回过头,“无衣。”语含惊喜,眼神都亮了起来,往季无衣身后看了看,“就你一个人吗?”有点失望,以为逐君哥哥会一起过来的,但是还是很开心,季无衣走过去,坐下。

“没想到啊,无衣还是你有良心,还知道来看我。”

忽略掉她望着他身后时的失望,季无衣淡笑,“看见我来,开心吗?”

“当然,这五天都快闷死了,闷在这宫里头什么都没有,逐君哥哥还说要陪我去吃东西的呢,可是现在人都没看见过。”

季无衣拿着折扇,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那时候我要离开,把我的紫玉箫给了你,你还收着吧。”

云绣笑笑,“当然收着啦。”探手到腰间,取出紫玉箫,“我还没吹过呢,不是很会吹萧,现在既然你来了,就还给你吧,给我也是浪费,说实话,季无衣你拿着这个箫配上这把折扇,还是挺像翩翩佳公子的。”

季无衣挑挑眉,“就只是像?我本来就是好不好。”

“好好好,给。”云绣把箫递给季无衣,季无衣拿过紫玉箫,“其实我也不是这把萧的主人。”

“这箫还有主人?”

“你看箫身上刻着噬云,轻墨四个字,我猜想,这两个名字,该是箫的主人。”

“其实我一直觉得无衣你的身上透着神秘。”

季无衣摇摇折扇,隐去眼底的落寞,“也许吧,毕竟我出自那个古老的家族,你听说过吗,季氏家族,也就是世人传说的传誉后人,我的祖上,曾经卜祝乾坤,引导王气走向,后来季氏败落,到如今,除了神秘之外,也就不留下什么了。”

“我没怎么听过这些事,不过我想,你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季无衣想了想,“大概我确实早就不是人了吧,从小被泡在各种毒药里面,后来因为犯错被关进地牢,地牢里面除了一条血蟒什么都没有,侥幸活着出来,又被关在小岛上修习禁术,再…”再被逼着喝下绝情散,弄得现在“绝情绝爱,无欲无求,一生只为季氏一族的尊荣而活。”

“无衣…”

“嗯?”季无衣侧头看见云绣的眼睛,里面涌动着一些让他很难过的东西,“你不要同情我哦,我可是堂堂的传誉后人,卜祝天地的,日后天下一统那可是有我的一份功劳。”

云绣第一次觉得,也许季无衣并不是真的季无衣,他的感情很脆弱,他的悲伤全都掩藏在玩世不恭的外表之下,他每一次摇动折扇,也许只是为了挡住自己的泪光,世人把传誉族人看做神袛,不知不觉,他们自己便把自己当成了神袛,不给自己爱的权利,不给自己流泪的权利。

“是啊,谁来同情你啊,你那么厉害。”

季无衣也笑,突然对云绣说,“闭上眼睛。”

云绣愣了愣,“干什么?”

“我让你闭上你就闭上。”

云绣依言闭上,“你要干什么?”

季无衣拽过云绣的手,顷刻,云绣感觉一个冰冷的东西套到自己的手指上,“睁开眼睛吧。”

月光下,云绣转动着右手食指,上面套着一个五彩水晶戒指,上面刻着一朵桃花,上面飞着一只枯叶蝶,光洒在水晶上面,射出五彩光芒,照亮一方小小的天地,“好美啊。”云绣不禁赞叹,“这是我们季氏一族的图腾,枯叶桃花。”季无衣伸出自己的左手,食指上也有一枚一样的五彩水晶戒指,看上去两枚戒指上是一对桃花和一对枯叶蝶。

“这东西很贵重吧,我不能收。”云绣伸手要取下来,被季无衣拦住。

“我套在你手上的,你就不要拿下来还给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一个戒指,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挺有缘的,所以我…我当你是我妹妹,你放心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担心慕逐君会胡思乱想的话,我去和他解释。”

“不用了,那…谢谢你。”

季无衣摇摇扇子,“如果你当我是哥哥的话,就不要和我说谢谢了。”

“嗯,哥哥。”

“想听曲子吗?”

云绣点头。

“我给你吹首曲子吧。”

紫玉箫在月下发出柔和的光,映得季无衣的面容温柔起来,他拿箫的姿势很好看,自带天生的慵懒雍容,白晳的手指如玉如瓷,在月光下上下翻飞着,曲如流水倾泻一地,,似上古大音,望不到头却让人神思荡漾,他吹得入神,竟是与月色光华融为一体,檐下不知何时多了几只飞鸟,列成一行,忽的听到一声轻啼,好似石块入水,溅起丝丝微波,在寂静的夜下显得格外不一般,曲声渐渐上扬,带来欢愉,好似春日万物复苏,柳树的秃枝上长出了新芽,渐渐铺满了绿色,然后在曲调婉转处突然满目绿色转为雪白,树上长出团团绵绵的柳絮,随风飘扬,如满天飞雪。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月光下,云绣的目光灼灼,“无衣,其实你的名字真的很好听,就像,天人一样。”

云遮住了月光,飞鸟惊叫一声,跃上树枝,季无衣换了曲子,正是那首《生查子》,一阵风来,满院门扉洞开,就像那个故事里面粉扇推开窗,门前合欢树上长满了啼血的合欢,一夜开,一夜落,爱到炙热不顾一切,不求永恒,只求曾经灿烂。

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那个故事的最后,秀才其实回到了故乡,他已经成为了太子太傅,是真正的衣锦还乡,他从来没有变过心,他只是想赚得更好的功名,这样才能给他的妻子更好的生活,可是他的妻子到死都以为他已经变了心,他鲜衣怒马来到院前,身后是作为太子太傅该有的仪仗,身前,微笑着面对他的,只有那一树带血的合欢花,最后,秀才抱着合欢树,在第二年粉扇死的同一天,死了。可见啊,人总是喜欢错过,他们终其一生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从来不知道什么对自己是最重要的,在乎你的人,又怎么会在乎你有没有荣华富贵呢,而不在乎你的人,如果因为你的荣华富贵而在乎你,那样的在乎,不如不要罢,看重名利,不过是满足一个男人的好胜虚荣心罢了,空负了大好年华,佳人不再,就是此刻有一座金屋又如何,也是换不回来的。“

季无衣收了曲声,“云绣,如果有一天……你不要太执着。”

季无衣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又是一阵揪心的疼,终究是忍住了到嘴边的话,有些事情,旁观的人永远只能点到为止,剩下的,都是各自的命数。

云绣虽然觉得这话怪怪的,但是想想季无衣从来都是那么的神秘便也不去深究。

“聊了这么久,你饿不饿?”云绣狡黠的一笑,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拿出一块折叠着的手帕,打开,里面躺着一块糕,“今天做的,就做了两块,白天我吃了一块,还不错,虽然以前没有做过,但这是用花园里面的木槿和槐花配上蜂蜜做的,你尝尝。”

季无衣接过,咬了一口,“好吃。”松松软软的白色糕点,里面流动着蜂蜜,带着花香。

“今天刚刚想出来的新花样,除了我你可是第一个吃到的人呢。”

“云绣。”

“嗯?”

“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以后都不要给别人做这种糕点好不好,算是,我今天来看你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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