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文森特缓缓地喊出了一个名字,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唇有些抖,莫名的,竟像是激动。
“lynn,是你吗?”他又问了一遍。
听溪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说:“我不是lynn,但是不知道可否和您跳一支舞。洽”
她话音一落,诺曼.文森特愣住了,气氛也好像在这一刻凝固了。
周围的女人都忍不住对她如此不知轻重的行为投过来鄙夷的眼神。可听溪却没有管周围人的目光,她坦荡荡的看着诺曼.文森特,那清亮的目光像是要刺穿了此时的沉默。
而诺曼.文森特,他只犹豫了一下,就对听溪伸出了手。
等着看热闹的人们都呆了一下,这个诺曼.文森特今天多少女人靠过去他都没有出手,而眼前这个女人只不过是摔了几个酒杯,他就被迷住了吗?
听溪握住了诺曼.文森特的手,由他牵着走进了舞池。
舞池里的人纷纷为他们两个让路,这样的空间刚刚好钤。
虽然,诺曼.文森特答应了听溪的邀舞,但是他脸上的震惊还没有缓下去。他打量着听溪的脸,始终保持着戒备。舞池里的音乐舒缓,可是他们的脚步却没有跟着轻松起来。
“既然你不是lynn,那你是谁?”诺曼.文森特握着听溪的手,轻轻的摆起了舞动的姿势。
“我是lynn的亲生妹妹,苏听溪。”
听溪说罢咬了咬唇,头一次用这样的身份介绍自己,她自己听来也觉得不习惯。但是诺曼.文森特仿佛轻易就接受了。也是,除了亲生姐妹,的确很难解释这两张相同的脸。
“苏听溪小姐,不知道你如此费尽心思的要和我跳舞,是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听溪扶着他的肩膀,点了点头。
“我来,只为了问你两个问题。”
音乐变得紧凑起来,诺曼.文森特带着她在舞池里旋了一个身,她的裙摆飞起来了,打在他的膝上。她的舞步有些生疏,但是并不乱,由他带着显得恰到好处。
望着眼前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和那清凌凌的笑意,诺曼.文森特有一秒的怔忪,此情此景,让他莫名的想起了那时和罗冉冉的初见。
那夜,他们也是这样相拥着跳舞,一直跳到结束都难舍难分,那是他唯一一次在舞池中如此酣畅淋漓却不愿停止,好像青春又回来了一样的感觉。
诺曼.文森特承认他这一生有过太多的女人,但是要说难忘,罗冉冉如果排第二,就再也没有人能排第一。那个女人,除了***之外,也曾给过他春天般的爱情,这是这些年来,他在其他女人身上怎么找都找不到的。失去罗冉冉之后,他心里的某个地方一直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的难受。如今再看到这张脸,教他如何不眷恋……
“你说吧,哪两个问题。”
“第一,你知不知道,lynn纵身一跃跳下高楼之时,念的人是你,肚子里怀着的,也是你的孩子?”
“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你凭什么说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听溪清澈的目光像是一张无形的网,让诺曼.文森特无处可逃,而这一刻他似乎也不想逃。
“她和别的男人乱搞,那件事情闹的满城风雨,大家都知道。”
“就因为你太太散布的那些照片,你就认定了她与别的男人乱搞,你就可以不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听溪莫名的激动起来,这一刻,她忽然有些为自己素未蒙面的姐姐叫屈。
“我太太?你是说那些照片是我太太让人拍的?”
诺曼.文森特似乎开始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可是听溪却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文森特先生你太不关心你太太的生活了,所以,这些年来你压根就不知道你太太背着你到底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你想知道的话大可回家问你太太,我来,最重要的是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第二个问题是,你知不知,有一个叫沈庭欢的女人,为你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诺曼.文森特彻底怔住了。
“你说我有女儿?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觉得我费尽心思进来是同你开玩笑的?”听溪的神色很认真。
诺曼.文森特还是觉得不可置信,这几年来,他一直都想要一个孩子,甚至当初,他也是为了孩子结婚的……自从家里的太太流产后再也不能生育,他才开始对那个家失望,他才变得越来越不爱回家。他有的是钱,在外面愿意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也很多。可是这几年来,他自己也好像出了问题,好像不行了。他再怎么努力,就是无法让那些女人怀上孕……他开始担心自己未来的子嗣问题,可如今却忽然有人告诉他他有个孩子。
这算是个惊喜吗?
“真的吗?”诺曼.文森特回过神来,他把听溪固定在原地,脚步也跟着停住了。舞池里的其他人还在扭动着,只有他们两个停止了,显得特别奇怪。
“当然是真的。只是,现在这个孩子在你太太的手里。”
“又与我太太有关?”诺曼.文森特的表情生冷起来。
听溪点头:“而且现在这个孩子的情况很不好,她需要送医院治疗,我今天来,就是受孩子母亲沈庭欢所托,让你帮忙把孩子带出维尔特堡,送去医院。”
诺曼.文森特一时没了反应,他似乎在犹疑。
“我想,你一定会帮我的。毕竟你已经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失去过一个孩子了。你不会希望再失去一个对不对?”
“我现在还不能相信你说的话。”
“现在最好的验证方法,就是回维尔特堡,只要找到那个孩子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诺曼.文森特想了想,终于点了头。
“那走吧。”
他松开了听溪,大步流星的往门口走。听溪紧紧的跟着,回头去搜寻沈庭欢的身影,可是沈庭欢不知道被那个男人带到了哪里,她找不到她……
周围的人看到诺曼.文森特同听溪一起离开,都忍不住打趣:“文森特先生,今天这么快就看对眼啦?”
“这妞不错!”
“……”
听溪听着这此起彼伏的打趣声,顿觉羞赧,她低了头,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诺曼.文森特一概没有理,他的房车就停在门口。司机趴在方向盘上休息,听他“呼啦”一声拉开车门,那司机抬起了头。
听溪看了一眼,发现竟是阿府。
诺曼.文森特也注意到了,这个司机不是他的司机。
“你是谁?”他立刻警觉了起来。
“文森特先生,好久不见。”后排座椅上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
听溪和诺曼.文森特一起回头,看到江年锦竟然稳稳的坐在那里,听溪吓的立即缩回了脑袋,刚才把他放到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看到他忽然就惭愧起来了,她也预感到了自己回去保不准得受家法伺候。
“江年锦?你怎么会在这里?”诺曼.文森特彻底的震惊了。
“我和这位小姐来找你的目的一样。”
“你也知道我有个孩子?”
“是,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现在要委屈你一下,带我们进维尔特堡。阿府,开车。”
“等一下!”听溪俯过身去按住了阿府的肩膀,然后回过头去看着江年锦:“沈庭欢还在里面。”
江年锦终于看了听溪一眼,那目光冷飕飕的:“我会让人把她带出来的。”
听溪一听,松了手。
阿府发动了车子油门一踩,车子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这一路上都静悄悄的,听溪坐在诺曼.文森特的身边,也不敢多话。
江年锦偶尔咳嗽一下,阿府就会往后视镜里看一眼。
气氛真是奇怪。
因为是诺曼.文森特的车子,维尔特堡的保安并没有起疑,他们敬了个礼就顺利放行了。阿府将车子开进去,维尔特堡大,他有些懵了,江年锦提醒着他该往哪里拐。
“这里,你比我熟多了。”诺曼.文森特看了一眼江年锦。
江年锦笑而不语。
车子停下之后,诺曼.文森特先下了车。听溪下车的时候和江年锦撞在了一起,江年锦连忙伸手扶了她一把。
听溪捏住了他的袖口,吐了吐舌尖,有些做贼心虚。
江年锦伸手弹了一下听溪的额头:“回去再和你算账。”
听溪如释重负的笑了,连忙紧紧的跟着他。
吴敏珍并不在大厅里,去通报了一下之后,她马上就从二楼的健身房里跑了出来。
“诺曼,你回来啦?”吴敏珍的声音里满是惊喜,报告的并不全面。
果然,吴敏珍从楼梯上跑下来的时候看到苏听溪和江年锦,她的脚步就一下子慢了很多。
“哟,这么多人啊!”
吴敏珍走到了他们三个人的面前。她穿着一身运动装,因为刚运动过,.tian递过一块干毛巾,她擦了擦之后,挂在了脖子上。
“ailey呢?”江年锦开门见山的问。
“什么ailey?”吴敏珍显得一头雾水,她走过来挽住了诺曼.文森特胳膊:“你难得回来一趟,还带着这么多的外人干什么?”
“他们说你在家里藏了一个孩子。”诺曼.文森特看着吴敏珍。
“我藏孩子干什么?你怎么就喜欢听信别人的话不信我的呢。”吴敏珍撒了一个娇,将他挽得更紧。
诺曼.文森特没理吴敏珍,只是看向一旁恭敬站着的仆人:“,你来说,太太有没有在家里藏孩子。”
冷静的抬起头来:“先生,太太没有在家里藏过任何的孩子。”
“你看。”吴敏珍故作生气,一把甩开了诺曼.文森特的胳膊。
诺曼.文森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江年锦和苏听溪:“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知道孩子在后园二楼的某个房间里。不知道文森特先生可否让我去那里找一找……”
“凭什么让你搜我家!”江年锦话还未说完,吴敏珍就给打断了。“你是警察吗?就算是警察也还要凭着搜捕令来找。我不会同意你看这个房子的任何地方。”
“文森特太太您这是做贼心虚吗?”
吴敏珍笑了:“你随便往我头上扣帽子,但是要搜我的房子,你休想。”
“文森特先生……”江年锦将视线转到了一直沉默的诺曼.文森特的身上,正想说什么的时候,阿府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为ailey治病的医生。
“江先生,他是ailey小姐的医生,我在外面看到他正往西边走,也许他知道ailey小姐的住处。”阿府说着,示意那位医生上前一步。
吴敏珍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些,使了个眼色。
小跑过来,一把拉住了那位医生的胳膊,点头哈腰的对诺曼.文森特说:“先生,这是我的客人,他不认识路才会在园里乱走,实在不好意思。”
“还不快带走。”吴敏珍朝大门外怒了努嘴。
江年锦一把攥住那位医生:“等一下,是不是客人,不如让这位先生自己说。”
那位医生面对眼前的状况有些懵了,听溪走到他面前,温和的对他说:“医生,你那天告诉我们,维尔特堡那位小女孩如果再不送医院的话,很可能会变肺炎,你还记得吗?”
医生点了点头:“我记得。”
“那你今天来是来为这位小女孩治病的吗?”
“是的,本来我晚上不出诊,但是这位太太打电话给我说孩子情况不好,让我过来看看,还付我三倍的出诊费,所以我才过来的。”说。
一下子低了头。
“那你知道这个小女孩儿在哪儿吗?”
“以前是住在后园的,这两天已经搬到西边的屋子里去了。”
听溪点了点头,在原地旋了个身看着诺曼.文森特:“文森特先生你现在相信我们说的话了吗?”
诺曼.文森特眨了眨眼,像是才反应过来。
“你们胡说些什么……”
吴敏珍还想反驳,诺曼.文森特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吴敏珍的脸上。
“你真的背着我藏着我的孩子?”
吴敏珍这巴掌挨得措手不及,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她仰起头来时,嘴角沁出了丝丝血痕。
“诺曼,你听我说,我本来想等你这次回来就告诉你的。”
“告诉我什么?告诉我你替我解决了多少女人?还是告诉我你害死了我几个孩子?”诺曼.文森特怒火中烧。
如果罗冉冉当初真是怀着他的孩子含恨而自杀的,那么算上吴敏珍最初意外流产的那个孩子,他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了。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还说什么,吴敏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我们的那个孩子,是你故意流产的。你这个自私的女人,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我的孩子,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原谅你。”诺曼.文森特气的脸色煞白,如果不是家族不允许他轻易离婚,他早就不要她了。
“她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江年锦淡淡的揭穿了吴敏珍。这是诺曼.文森特这些年来无法道破的痛,同样,这也是baron无法言说的痛。今天,终于由他为这两个男人做了个了断。
“哈哈哈……”诺曼.文森特大笑起来,这笑意充满了苦涩,他指着江年锦问吴敏珍:“他说的是真的吗?”
“诺曼……”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诺曼.文森特打断了吴敏珍,嗓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吴敏珍凶恶的目光扫了一眼江年锦,她从地上爬起来,大声的回答:“是,你们满意了吗?”
“你这疯女人,竟然骗我这么多年!”诺曼.文森特又一掌挥过去,这一次吴敏珍直接撞碎了手边的一个花瓶,“嘭”的一声响,玻璃片碎的满地都是。
江年锦上前拦了一下:“文森特先生,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孩子必须马上送医院。”
“还不快去把孩子抱过来!”
“是,先生。”得令之后,匆匆跑了出去,不忍心再看趴在地上的吴敏珍。
吴敏珍已经开始嘤嘤哭了起来,她嘴里不停咕哝着:“江年锦,你为什么要害我成这样,为什么……”
江年锦没有理她。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个女人,完全是自作自受。
没一会儿,抱着ailey来了,诺曼.文森特看了一眼这个混血气质明显的孩子,一下子懵了,原来他真的有一个孩子。
的手里接过了孩子,ailey紧闭着眼,小脸特别的苍白。
“我们先去医院吧。”听溪对阿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去把车开过来。
阿府点了点头先出去了。
听溪正要跟出去的时候,一直趴在地上的吴敏珍忽然跳了起来按住了听溪的肩膀。
江年锦站在诺曼.文森特的身边,想要冲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吴敏珍手里握着的那一片碎玻璃正对着听溪的脖子。
“谁也别动!孩子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抢走我的孩子!谁也别想!”吴敏珍发了疯一样的挥舞着手里的玻璃碎片。
“你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江年锦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江年锦,你别过来!都是你把我逼到这步田地的,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心爱的女人一起。”
江年锦感觉到心里一阵绞痛,他悄悄的攥紧了拳心,可嘴上依旧劝着:“你别伤害她……其余,什么都可以商量。”
“商量,我没什么可以和你商量的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吴敏珍拉着听溪往后退。
听溪手里还抱着一个ailey,根本反抗不了。
阿府已经把车子开到了门口,他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还静静的等在门口。直到看到吴敏珍拉着苏听溪慢慢的退出来。
他下意识的推开车门跳下了车。
江年锦看到了阿府,故意同吴敏珍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阿府一点一点从吴敏珍的身后逼近。
“别过来了!”吴敏珍发现了阿府,大喊一声:“你们当我傻子吗?谁也不许动!”
阿府停在了原地,江年锦也不做声了。
“你,给我上去。”
吴敏珍拉开了后车厢的门,要苏听溪坐进去。听溪知道,如果她上了车情况会变得更麻烦,她顿在原地不动。
“上去!”
吴敏珍的玻璃碎片刺了过来,听溪感觉到颈子上的皮肤被刺破了,有些疼。
“听溪……吴敏珍,你别碰她!”江年锦看到听溪脖子里的血,顿时失去了理智。他想冲过去,被诺曼.文森特拉住了。
“上去!”吴敏珍重复一遍。
听溪没有办法,只能抱着ailey上了车。
“听溪!”
江年锦又叫了一声,可是车门被合上了。
?
快结文了,不会虐了,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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