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杜远,是在某座不知名的山头。那是廖淳不知道走了多少路,饥困交加的时候昏倒在一座松林旁。而廖淳醒来的时候,则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
两个喽啰推搡着廖淳来到他们的主堂。两旁站立着手持兵刃的喽啰,他们的脸上我看见了戏谑的神情,而廖淳就像是一个即将扔上砧板的鲤鱼,他的挣扎毫无意义。烛光被穿堂而过的风吹着摇晃,他努力的抬起头,大堂的高处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光景,下颌布满胡茬,脸颊一道醒目的疤痕,身着褐色兽皮做成的衣袍,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杵着一把雪亮的大刀,刀背处有九个闪亮的银环。
“大王,这是小的们在青松岭巡视的时候捉到的,大王您看?”押着我的一个喽啰谄媚的冲着座上之人说道。
另一个喽啰一看那个人主动邀功,立刻拿出一样东西,我侧过头一看,是我身上的把柄禇贡的长剑。“大王,这是我在那个人身上搜到的,特来献给大王。”一边说一边示威似地的看着同伴。
那个首领并没有接过喽啰递来的长剑,而是欠身走下座来,慢慢的走到我身边,微眯着眼睛盯着我。我看见,他脸上的刀疤使他原本俊朗的脸显得有些狰狞。
“你是黄巾贼?”对方注意到廖淳肩上缠着的黄布,他此言一出,大堂里喽啰们议论纷纷。
廖淳没有回话,其实他的身份廖淳也知道个大概,他们无非是这乱世占山为王的山贼,和廖淳这个黄巾贼一样,都是贼。
“你这个年纪就敢和狗朝廷对抗,也算一条汉子。”对方把刀拿到我的脸庞,用刀背轻敲着廖淳的侧脸,他立刻感觉一阵寒光直逼自己脸上的汗毛。
“这几日我听说,宛城城破,黄巾主将韩忠孙夏接连被杀,整个宛城里面的黄巾贼系数被官军斩首,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对方歪着脖子问廖淳。
廖淳依旧不言,他不想和这个山贼多说什么话,杀人越货的山贼十有八九,他自知此番凶多吉少,所以多说无益。
“妈的,大王问你话你竟然不回话,找死!”旁边的一个喽啰大声训斥着,说着一拳打在廖淳的胸口,他踉跄了几步。
“你给我滚一边去!”首领冲着这个喽啰大吼道。那个喽啰一脸错愕,然后悻悻的向后退去。旁边的一个喽啰幸灾乐祸般捂嘴偷笑,被训斥的喽啰白了一眼。
偷笑的喽啰立刻上前说道“对了大王,小的听说现在官府悬赏黄巾余党,一个黄巾贼的人头,官府可给一贯…”
“啪!”以及响亮的耳光响起,那个首领抡起粗壮的胳膊一个巴掌打得那个喽啰口鼻出血。
“老子说过多少次,老子和这鸟官府不共戴天,你这不要命的以后再提谄媚官府一事,老子就把你这狗头剁下来!。”
此人有些声嘶力竭,他怒目瞪着被打得七荤八素的小喽啰,手中的钢刀上的银环阵阵作响。此刻大堂里鸦雀无声。
他转过脸盯着廖淳的脸看了一会,缓缓的说道“自老子占据此山三年来,还没有人能从我这里活着走出去的。不过老子看你是个汉子,就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来人!把他解开!”他一扬手说道。
躺在地上的喽啰马上起来,解开廖淳身上的绳索。
廖淳不明就里的看着他,对方抱着膀子看着他,轻蔑地说道“你和我手下的几个不成器的弟兄比试比试,你要是胜得过他们,随你怎么样。”说罢把从廖淳身上得来的长剑丢到他身前。
“二虎,你先来!”他冲一侧说道。
“是大王!”一个如洪钟般的声音从人堆里传来,一个如小山般高的大汉从人堆里挤出。遒劲的体魄,他晃着斗大的拳头,另一只手里领着一个黑色的铜锤。他笑着说道“小子,今天我让你尝尝这锤子的滋味!”
廖淳拾起地上的长剑,将长剑护在身前,即便是在黄巾军数月时间,我也并没有杀过一个人,但却屡屡生还。
一群喽啰在旁叫嚷着,这个叫二虎的大汉歪着嘴看着他,忽然猛地抡起铜锤,廖淳未料到如此突然,稍稍向后退了半步,不料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后仰去,而倒下的瞬间,铜锤带着风声从我鼻尖抡过,我甚至都能嗅到铜锤上生锈的气味。
他嘣的一下跌倒在地,还未起身,二虎再次挥锤,巨大的铜锤直接向下砸去,廖淳猛地向左边一滚,铜锤“嘭”的一声砸碎了地面,倘若廖淳要是稍迟片刻必定脑浆迸裂。而就在二虎还未做二次攻击的时候,廖淳猛地挥起长剑,向二虎手臂砍去,二虎见状猛地收回了本来还要握向铜锤的右手,但是手握处还是被廖淳划破。
“好小子,有两下子啊。”二虎不怒反喜,虽然二虎手腕被砍了一剑,但是这一剑仅仅是划破表皮,未能伤其筋骨。
“二虎,你下去吧…”旁边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二虎一怔,旁边的首领淡淡的说着。
“大哥…这是为何?”二虎不解,其余喽啰也发出阵阵议论。
“两招都未能伤及对方还被人砍了一剑,你难道还不算输?”该首领面有愠色。
“那是我轻敌了…大哥这次我再来,定要…”
“够了!”首领一声呵斥。“你以前哪次不是两锤之内就击毙对手,何来第三锤?”
“这…”二虎心有不甘的瞪了廖淳一眼,悻悻退下。
廖淳看着这个首领,不知道接下来他要做什么,刚才砍二虎那一剑纯属侥幸,就眼前阵势我不可能杀出重围。
“兄弟,留下来吧,我近来得到消息南阳黄巾军已经悉数尽没,你无路可走,倒不如留下来图个快活。”该首领说道。
“大哥,他可是…”身边的二虎按耐不住,显然这些自诩为绿林好汉的山贼是决不允许一个黄巾余党出现在这里。
该首领猛得剜了他一眼,二虎立刻噤声。
说罢该首领像廖淳一拱手,“在下杜远。”声音中不含任何傲慢,刀疤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仿佛一见如故。
廖淳吐了一口气,还之以礼,“在下廖淳。”
黄巾之乱始平,廖淳又再入草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