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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的青松亭亭如盖,昨夜刚下过雪,松针上的积雪随着风的拂动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会滑落。
楚弈抬首看着前方的青松,半晌,突然往后退了两步。下一刻,青松上的积雪“噗”的轻微一声滑落到地上,引起整颗树上的积雪都是一颤,随即纷纷滑落下来。
心里陡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楚弈微微蹙眉,还没来得及细细思量些什么,身后便响起一个声音:“主子,该喝药了。”
楚弈淡淡点头,回身接过药碗,目光在身前姿态谦卑的隐卫身上滑过,将汤药一饮而尽,开了口:“出了何事?”
“祁深的人顺着上次不小心落下的线索寻了上来,若是再不离开此处,恐怕今晚便会被寻上来。”
楚弈点点头,不置可否,看看面前隐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淡淡问:“即刻离开。还有什么事情?”
隐卫小心地瞄了眼他的脸色,声音放低:“东宫里的暗线来报,苏小姐似乎出了什么事,已经有三日闭门不出了。”
楚弈眉头一蹙,心中的不安感愈浓。
这是出了什么事,能让苏十一那闲不住关不住的丫头自闭在屋三日?
难道……祁深心急到了不顾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一股脑地将所有事情全部讲给了她听?
还没琢磨出个一二三来,院外突然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隐卫的脸色一变,快步走到楚弈身前护住他,警惕地盯着院门。
那整齐的脚步声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没有哪一边弱上一些或是乱上一些。隐约还有衣物摩擦的窸窸窣窣声与兵甲相击的轻微咔嚓声,却更显得四周寂静。
能在祁渊有这阵势,还寻到这里来的,只可能是祁深的人。
“主子,请您先撤离,属下殿后。”
楚弈负手,冷静地听着迫入耳膜的声音,轻轻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默然一笑:“不必了。”
隐卫一愣。
“风里有油的味道,还有弩|箭的声音。”
楚弈淡淡说完,不顾隐卫瞬间惨白的脸色,折身走向房间,“进来。”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瞬间,弩|箭轧轧的声音响起,下一刻,一支支携着火焰的火箭呼呼地掠入积满小雪的院子。
刺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白色的雾气腾腾而起,将小院笼罩在一片雾海之中,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火弩|箭毫不停歇地继续向前扑射着,不到半刻钟,屋子突然燃起了火焰,从一星一点到遍染整片,几乎是瞬息间的事情。
院外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继续拉弓射箭,将油倾倒过去,火势顿时更猛,哗地映亮了半边天空,也将近前的孙盈的脸,映得有些发红。
事情顺利得有些出乎意料。
孙盈大皱眉头,狐疑地扫视着前方的火海。这地方是楚弈在祁渊的暗线据点之一,探子也查过,地下没有地道。
按理说这场火已经将楚弈烧死了,可是这么容易就得手,他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或许是一直都显得强大无比的对手简简单单死在自己手上,觉得有点不真实?
孙盈琢磨了一会儿,掉过头,自嘲一笑。
也许是吧。
*
手中的梅花木杈被攥得太紧,紧得在手上印出了隐约的花边。微微闭上眼,似乎能嗅到一股清新的梅香,若有若无,萦绕在四周。
苏十一的手不由松了松,生怕再加一分力气,就会将手中的东西折断。
她睁开眼,泛红的眸子里满是疲惫与厌弃。
所有人都知道的东西,她现在才知道。
所以,苏拾和楚弈达成某种协议,离开苏府,是为了保护她。
杨氏厌恶她,是因为她非苏家血脉,还可能招致苏府受难。之所以忍耐她,则是因为苏行云的关系。
而楚弈……楚弈,大概,也不过是因为,昭帝同赵均的那道口头之约罢了。
真是可笑又可怜。
她的娘亲被污辱,被挂尸南墙。她的爹爹被逼谋逆,被冷箭暗伤而亡。那本秘史上,清晰的一句“苏行云诛赵均”,涂抹了朱砂般,红得也将她的眼睛染得通红。
养父苏行云杀了亲生父亲赵均?
亲生老爹和楚弈老爹有深仇大恨,苏行云有可能迫害过楚弈?
她和楚弈是有血仇的仇敌?
脑子里似乎有一根线,扯着更深处的地方,突突的疼得厉害。苏十一无力地捂住脸,重新躺倒回床上。
这几日,她心里烦得厉害,想了很多事情,以前故意忽略的,无意间忽略的,深刻在心的,还有更多更多。烦心了,就闭上眼睛睡觉,等醒了再继续想,烦了又继续睡。
亏她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不敢直面真相的人都是懦夫,她本来就是懦夫。
可是不能一直这样逃避下去。如果可以,苏十一简直想听孙盈的话,安安心心地留在东宫,不去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实。
其实留在这儿也挺好,有吃有住有觉睡……只要不叫祁深舅舅,不叫孙盈叔叔。
迷迷糊糊想着,苏十一攥着被子昏昏沉沉地睡去。恍惚间,门被人推开,有人带着一身风雪走了进来,站在床边看着她,低低叫了声:“十一。”
她迷糊地“嗯”了一声,翻过身继续睡。
梦里难得不是那片冰天雪地的战场,而是暖融融的房间,有妇人温和的话语,有男子爽朗的笑声。视线从窗子边探出,可以看到檐角在风中打转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难怪有人愿意醉死梦乡,那里可以逃避世间一切苦难,只是,永远只是虚幻。
*
再醒来时天已经微黑,屋里的熏香已经烧尽,余香袅袅。睡得太久了,身子反而有些发冷,苏十一忍不住往被子里更深处靠了靠,突然发现有异,目光一转,盯着倚在床边的男子默然不语。
对方也在看着她,那眼神里竟还有些温柔和慈爱。
苏十一惊,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睡得有些蒙的大脑顿时清醒不少。她抬眼,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前面的人。而立之年的模样,面容冷峻,有三分眼熟。
往后面蹭了蹭,她裹着被子靠到墙上,迟疑地开口:“……你是?”
男子眼睛一亮,笑道:“你可以叫我舅舅。”
“我哪来的那么多舅舅?”苏十一不耐地皱皱眉头,嫌弃地看看他,“如果没什么事就请出去吧,姑娘我还要睡觉。一个大男人待在个黄花闺女的房间,也不害臊。”
最后那句话小小声的,耳力不好还听不见。
男子莞尔一笑:“一个小姑娘待在陌生男人的府里,竟还睡得昏天暗地的,也不害臊。”
苏十一一噎,立刻反应过来,冷笑:“我睡在我舅舅家,怎么了,阁下有意见?”
男子默然了一下,悠悠道:“好巧,你舅舅唤我一声大哥。”
苏十一:“……”
这特么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舅舅。
“我怎么瞅着你有些面善?”盯了他一会儿,苏十一狐疑地歪着头,脑子里模糊的有点印象,却又思索不出来。
男子温和地笑着,看她的眼神带着歉意:“你应当在苏家宗祠见过我。”边说着,他从腰间摘下一面面具,往脸上一戴。
苏十一恍然:“是你!”
这个自称她舅舅的人就是在宗祠里自称她舅舅的人……看样子,应当就是舅舅了。
“十一,我同你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我是你的亲舅舅。”男子微微一顿,伸手来想抚摸一下她的头,却又忍住,收回了手。
“舅舅?”苏十一低低呢喃了一声,眼神阴郁下来,“……那,那本秘史上的一切,都属实?”
“属实。”男子冷笑,“当年你娘亲被指定和亲时,我便劝阻过她,我同她虽是废后子女,但父皇想要强迫她和亲,也得问问我娘家的势力答应不答应,可惜她就是死心眼。”
“那,我……娘是奸细?”
男子侧过头,默然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带了些哽咽:“她和亲去大衍,只是为了谋求安定。当年诸王叛乱,若是大衍进攻,祁渊定会土崩瓦解。”
苏十一头疼:“怎么越说越乱了。”
“陷害你爹和你娘的人,你一定要知道。”男子有些激动地抓住苏十一的肩膀,“我在大衍潜伏多年,查出了那人。”
“他姓宁!”
苏十一脑子嗡的一声炸了,啪地一声拍开他的手,触电似的猛然向后一缩:“宁安?!”
朝廷之中,姓宁的大臣也只有宁安一人了。
楚弈也就罢了,怎么连宁策家的老爹也出来凑热闹?
“当年大衍建国,宁安贪污国库百万两白银,被你爹察觉。”男子没有说完,定定的看着苏十一,眼神沉肃认真,带着几分期待,“十一,舅舅不指望你能去复仇,你大哥同楚弈达成协议扳倒宁安,只差最后一步,楚弈也被诛杀……”
你说什么?
苏十一脑子发懵,怔怔看着男子,蠕动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男子还在激动地说着:“……等你大哥回来,你们就可以回到祁渊,离开大衍那藏污纳垢之处!”
“你说楚弈……怎么了?”
苏十一垂着眸子,声音颤抖。
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男子负手,脸色有些冷下来:“从一开始,我们便劝你同楚弈远一些,你同他是仇敌。”
“他怎么了!”
苏十一的声音陡然拔高,甚至有些尖锐。男子被她吼得愣了愣,才悻悻道:“今日早晨,孙盈带领卫队找到了楚弈藏身之处,放了一把火,将他同屋子烧得干净,火灭后找出两具焦尸……”
“十一,你去哪里!”
他话音未落,苏十一猛地从床上跃起,原本就是和衣而睡,也不顾及什么,穿上靴子便奔向门外。
“苏十一,他是你的仇人!”
苏十一脚步一顿,置若罔闻,低下头继续走。
“楚弈已死,十一,你又能做些什么?”
“舅舅。”苏十一打开门,被风吹得瑟瑟发抖,“你不知道的……”
楚弈不会死的,只要去雪山下就能等到他。
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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