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匆匆路,来却流连光。。し0。
当初柳慎去天水的时候,一路行程加速,如今回来,货物几乎都让柳晨风带去了江南,便轻松了许多,身边又有公孙钺相伴,这样的恰意日子,像极了小画册里说的携手共走天涯路,唯一不足的是,柳慎托着一个沉重的身子,每次到风景极美的地方,她都只能坐在马车上张望一眼,哪里能如同青羽紫衣等人一般,像是雀儿般疯狂的四处飞旋。
日子过得恰意了,这时间就过得越是快,转眼桂花已落,中秋佳节都没能赶上,反而在路上接到了柳晨风从江南送来的飞信。从天水换回来的毛皮很是受大户人家的欢迎,很快就销售一空,利润十分客官。当然席容那里少不得给些好处,不过这也是应该的,若非没有他私下放的那些盐,只怕就不会这么容易弄得战马了。
这一千五匹战马虽然已经上报了,但是圣谕传下来的时候,公孙钺已经把马给了骑兵营,甚至一个将士已经分派了给自的战马,如此皇帝就是万千不愿意,也不好在从他们个人的手中把战马要回来。只是却在开始考虑将骑兵营的调回京城的打算,全然没有想过这些战马正是拿来对抗东辽做先锋队伍的。
“这战马到底是如何得来的?”至今夏成帝都不清楚,朝中也叫人去查了,只说是天水的塔塔尔与柳家商团结成了长久的合作伙伴,所以特此赠送这一千五的马匹当作礼物。
这么大的手臂,断然是个正常人都不相信的,又何况他们把这战马宝贝得比自己的性命都还要重要。
所以夏成帝又派遣了青天司的人去查,然后结果确实是一样的。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了,他忍不住的蹙着眉头问陆成天:“莫非你也觉得柳家的能力在萧家之上?”
陆成天虽然不想承认,可事实确实如此,他也晓得皇帝可能并不爱听接下里的话,可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毕竟这是为了圣上的利益做打算。“只怕是这样的,那柳家大公子原本也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自从柳国公府搬出去以后便开始弃学经商,没有几年他在京城中就占了一角,但凡是个有身份的,谁不抬举他为一身柳公子,去年的时候,还能与萧家平起平坐,若非是淑妃娘娘这里,只怕皇商的位置,还是他拿了去。”
夏成帝呵呵一笑,“这般说来,是朕的不是,委屈了这等才能之士。”
这话陆成天还是听得懂的,分明充满了嘲讽之意,显然皇帝还是不将柳家商团放在眼里,这可不行啊。他不得不当了一回谏官:“圣上,这一千匹天水战马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么?他们轻松就能把难缠的天水人打发,带着这些战马回来,而且主动上缴给了朝廷。”虽然说是朝廷有些勉强了,可是若真的送到京城来,只怕不过一年,就成了京城贵族子弟们的胯下玩物,哪里还有半分的战马气质。
是啊,这些战马很叫人头疼,“那陆爱卿以为如何?”
“微臣以为,圣上可以在为柳家一个头衔,到时候若是柳家在得益,自然要上贡于圣上。”其实说白了就是民间所说的入股,虽然柳家极有可能打着圣上的头号招摇,但这并不是免费的午餐,他们是要付给圣上报酬的。
夏成帝觉得陆成天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只是这样的话却有些乱了规矩,这将置正经的皇商与何处?所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再过一日就要到京城了,此刻已近深秋,枯叶落黄,却也别又一番风味。可惜了把桂花的时节错过了,不然的话定然能煮好多桂花茶。
“你说母妃和祖母还在生气没?”越是临近了京城,柳慎就越是担心家里的长辈责备。
公孙钺闻言,但笑不语,转头朝窗外看去,目光随着夕阳下的斑斓美影一起流转着,见此柳慎更是着急了,朝他靠过去,笨拙的身子直接压在他的身上:“你倒是说话啊?”
公孙钺轻笑,抬手抚着她的发丝:“我说个什么啊,你既然这会儿晓得害怕,当初为何还要瞒着她们出门?”
“我那也是没办法,若是平时还好些,偏又是这个样子。”说罢,垂头看了一眼这笨重的肚子。她人胖了不少,现在两条腿更肿的跟什么似的,忽有些担忧的看着公孙钺:“你不会嫌弃我?”
“嗯?”公孙钺回头扫视了她一眼,笑道:“是挺胖的,说不定回去母妃看着喜欢,一高兴也就不责怪你了。”最起码这在外头还养胖了不是。
整句话里,柳慎就只听那‘是挺胖的’四个字,顿时沮丧起来,艰难的转过身背对着公孙钺,再也不想打理他。
公孙钺瞧在眼里,头一次发现他的媳妇还是挺可爱的,懒散的收回搭在车窗外的另一只手臂,放下车帘坐到她的面前去,将她的视线完全的挡住。
柳慎嘟着小嘴儿,恨恨的想要继续翻过身,可是身子太重了,一下竟没成功,反而把公孙钺吓得够呛,急忙扶着她,既是好笑又是宠溺道:“你这是置什么气,别把自己的身子气坏了,这样我又不能替你来疼,到头来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
“哼!”柳慎冷哼着,并不打算打理他,可是忽然又想起前几天她给自己烤的鱼,忽然觉得十分想吃,所以最后还是没骨气的开口道:“给我烤鱼吃,就原谅你了。”
公孙钺以为自己听错了,挑了挑俊美的长眉,幽幽的眸光惊诧的看着柳慎。
柳慎被他看得及其不自在,以为他想要嘲笑自己,撇着嘴道:“我现在就想吃。”
公孙钺一阵恍然大悟,顿时叫停了车队,一面应着柳慎的话:“是啦,我竟然忘记了,从前母妃说她也是这样的,忽然就想吃某一样东西。”说着,自己高高兴兴的下了马车去。
不错,这个时候最想吃的是他烤的鱼。
因这么一耽搁,又去了南山一趟,所以柳慎一行人迟迟晚了三日才回到府里。
少不得被王妃和老王妃责骂一番,不过看着她胖乎乎的样子,尤其是那大大的肚子,也就笑声比骂声多了些,只是很快又觉得柳慎太胖了,怕不好生产,便让她在院子里多走走。柳慎退肿成了那个样子,自然是不愿意走的,好在有公孙钺扶着做伴,日子也不是那么乏味。
当天晚上柳家大伯娘和二伯娘就来了,二叔没能继续外任,而是在尚书里做了个从四品的闲散官,日子也落得清闲,听说偶尔还能帮大房这边翻几本账本呢。而柳国公府现在几乎大门都一直禁闭着的,柳国公还没回来,周苑也不大出门,倒是前段时间,柳婉儿生了个儿子,那玉屏儿却生了个闺女,只是可惜她的那儿子自打出生就病病殃殃的没少叫人操心。
后来不知道听谁说,非得任务是玉屏儿的女儿抢了她儿子的阳气,洪氏为了孙子,竟然又让玉屏儿带着女儿去了乡下。所以如今那府上,什么平妻不平妻的,左右就她个正经夫人,又是明媒正娶的,时下好不威风。
这只怕是近来柳婉儿最春风得意的一件事情吧。听说她出了月子之后,没少来战南王府给柳慎送东西,不过王妃都以柳慎安心养胎为由将她打发走了。
席红袖也怀孕了,所以乔氏做了许多小衣裳,今日少不得给柳慎带了些过来,一面与她说着家里的事情。柳慎去天水的事情,他们这些自家人都是晓得的,如今难免要教育起她来。
“你以后可不能这般胡闹了,女人就该在家里待着,外面的事情自然会有男人去做,不然要男人做什么,也亏得王妃疼你,若是换了别家,只怕严重了,那是要下堂的。”乔氏并不是吓唬柳慎的,她随着二老爷在外任职的时候,就有户人家的媳妇,因为丈夫卧病在床,她就上山去采药,因是去更远的山上,所以就去了大半个月,待回来婆家却非得说她去偷人了,如何也不在要她这个媳妇,那小媳妇心里委屈,又没了名声,没等婆家休书写完,就投井自尽了。
柳慎虚心的听着,一面忍不住拿着小衣裳左看右看的,甚是喜欢得紧,也才发现自己顾着外面的事情,都没能亲手给孩子做衣裳。只是她的问题来,看了看肚子,不禁疑惑道:“我是做哥儿的衣裳还是姐儿的衣裳呢?”
程氏闻言只呵呵笑道:“刚出生的孩子,都是一样的,等着大了些在做考虑,哥儿是要穿得威武些,姐儿就穿花的好看,不过这虎头鞋子是要准备的,我瞧见你这里也有,只是小孩子衣裳鞋子换得勤,只怕不够呢。”
紫鸢三人最近在府上闲着,衣裳倒是做了许多,只是鞋子竟一双没做,听程氏说起,都忍不住吐了吐小舌。
两位伯娘叮嘱了她许多事情这才回去,柳慎不放心只让紫衣亲自护送她们回府。紫衣回来之后一直忙着,此刻听到柳慎的话,巴不得能一晚上不回来,不然得了空闲,还不知道他老娘要怎么收拾他了。
紫鸢几人早就被责罚过来,早将此事忘了,如今看着勤宜姑姑也是嬉皮笑脸的,倒是勤宜姑姑在柳慎跟前来埋怨,丫头都给她惯成了什么样子,别人不知道还以为都是一帮小姐呢。
公孙钺在府上的事情,除了家里的几位长辈知道,也就柳慎身边这几个贴身伺候的丫头晓得,所以今日程氏和乔氏来,他并未出来见礼。这厢紫衣送人去了,他才从书房里过来。
柳慎正在泡脚,紫鸢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给她轻轻的按着双腿。
“我来吧。”公孙钺走到她的身后,示意她起开,自己蹲下身来,轻轻的帮柳慎按揉着脚底。
紫鸢虽然知道世子爷疼爱世子妃,但是没想到他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亲自动手伺候世子妃洗脚,当即有些傻住了,直至听到柳慎责怪着公孙钺力道重了,她才反映过来,急忙匆匆退下。
出去正好遇到抬着甜点要进来的紫玉,急忙拦着她,“世子爷正在给世子妃洗脚呢,你还是一会在进去吧。”
紫玉却是有些犹豫:“可是方才世子妃就一直说要吃桂花糕,我还特意叫人割了新鲜的蜂蜜过来给她配着吃。”说着,那眼睛指了指托盘上小花碟里的新鲜蜂蜜,还有几个小蜂窝在里面。
“那你送进去赶紧出来,我怕世子爷觉得难为情呢。”紫鸢想的倒是周到,只是她大概想的多了。
柳慎舒服的靠在软椅上,一手拿着新鲜的桂花糕沾着蜂蜜吃,也不嫌甜腻,“我这么胖了,生了孩子之后你会不会嫌弃我?”
公孙钺原本垂着头,听到她的话不禁方扬起头来,挑着俊美的长眉,一双美目隐隐有桃花勾魂之意,反问着柳慎:“这么说来,你瘦下了之后,极有可能嫌弃我了?既是如此,你还是一直这么胖着吧。”
“哼。你这会儿肯定是哄我高兴,只怕一直这样,不过几日就开始嫌弃我,在外头偷偷的养小媳妇,反正你这一年四季也几乎是在外面,我也不会晓得的。”她说着,好像这事情已经落实了一般,竟然有些真的伤心起来,一面叹着气,在吃那桂花糕也不觉得甜了。
昨日母妃才说,孕期中的女人就是爱胡思乱想,所以要他好好的照顾着柳慎,公孙钺不以为然,柳慎从来都及其理智,才不会像是别的女人一样无理取闹。可是此时此刻,公孙钺不得不信,忍不住失笑起来,“那你若是不放心,等孩子生下来你就与我一起去凉州府如何?”
柳慎一听,顿时精神抖擞,险些踢到公孙钺,“真的么?”她有些欣喜若狂,甚至有些责怪这孩子怎还赖在肚子里不出来。
“自然。”公孙钺一面不动声色的看着柳慎高高隆起的腹部,心想自己方新婚就被召去了凉州府,在见到媳妇之时,又被这小家伙占着,动都动不得,所以啊这以后万不能让柳慎带孩子,不然的话天天腻在一起,那到底算谁的媳妇。
柳慎是如何也不会想到,她严重还算是冷酷的世子爷心里竟然打着这样的小九九,跟这没出生的孩子较起劲儿来。不过因有了公孙钺的那句话,她的心情忽然又豁然开朗,又重新拿起桂花糕,高兴了还顺便塞给公孙钺一两块。
却不晓得,公孙钺最不喜欢吃甜食,可因为是她喂的,还是一口吞下。
这日子过得极快,柳慎数着日子,已经快足月了,可是肚子却还不见动静,不过好在她的腿不似从前那样肿胀了。
老王妃却是急得不行,让王妃给她打典着,准备亲自去子母庙求送子的观音娘娘,可是这还没上马车,就有新阁的丫头急匆匆的跑来禀报:“世子妃要临盆了。”
王妃当即也顾不得给老王妃打典东西了,带着丫头婆子就赶紧过去。新阁这边,为了避人耳目,公孙钺已经到隔壁屋中等着,心里难免是有些恨恨的,凉州府并无大碍,可是这圣旨却生生将他与妻儿分离,此时此刻他最是应该陪着柳慎身边的,可是这个欺君之罪却足以罪及满门。
太医已经进来给柳慎诊了脉,并无什么大碍,不过却也不敢离开,只在花厅里等待,若是有个什么,也能及时帮上忙。
稳婆有两三个,除了京城第一稳婆刘婆子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一位是医馆娘子,一位则是上了年纪的周婆。
柳婉儿分娩的时候,也是这周婆子接生的,想必是自身的本能戒备,所以柳慎一开始对她就有些抵触,可是这周婆子还尽挤着往前靠,柳慎这时还有些精神,便问起她都给谁家接生过。
这周婆子从善如流,唯独不曾提起云侯府,如此柳慎就更加的怀疑她了,当即朝良珠使了个眼神。
良珠本在给柳慎擦拭着汗水,见到柳慎的神情,放下手中的帕子,交给后面的紫玉,便朝那周婆子笑吟吟的请道:“婆婆先过来喝口茶水歇着,我们世子妃身子现在有些重,只怕一会儿要费些劲儿,你们几位是要轮流着来的了。”
这话倒是不假,周婆子嘿嘿笑着跟良珠到外面喝茶。正巧遇到赶来的王妃,稳婆和医馆娘子都是她亲自让身边的丫头请来的,并不记得有这么一位长相的。所以有些疑惑,“这位是?”女人生产时离地狱也就是一层薄纱的距离,王妃不得不小心些。
那周婆子灵巧得很,不等良珠开口,她就自我介绍道:“奴婢姓周,因陈婆子染了风寒来不了,又怕耽搁了世子妃,所以让奴婢来帮忙。”
良珠顿时大悟,心道姑娘怎单独让自己把这婆子领出来,原来本身就没请她啊。
“原来是这样,那一会让要麻烦了。”王妃说着两句客套话便先进屋去,一面自不忘朝自己身边的一个丫头低语吩咐几句。
进到屋中来,那刘婆子和医馆娘子都在旁边候着,柳慎虽然有些阵痛,不过却还能大口的喝着汤水,见此王妃也放心了许多,心道这趟天水也没白去,最起码身体看着好了不少。坐到床沿边,也拿自己的绢子给她擦拭着汗水:“现在别多说话,留着力气一会儿用。”
柳慎第一次生孩子,虽然在外头等过大堂嫂生产,不过她没进去过去,感觉并不真切,而且玫香生孩子的那次,她到的时候柳絮儿刚出生,她也没什么感觉,因此就有些出生六度不怕虎的模样,并不把王妃的话放在心上。
老王妃也过来了,执意的认为柳慎终于临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向送子观音许了愿,因此等着柳慎顺利生产后,她还是要亲自去一趟子母庙的。
她的话远比王妃的多了许多,大都是叮嘱柳慎一会儿如何如何。然柳慎却在心中忍不住的腹诽起来,你们其实也都只是生过一个孩子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经验呢?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所以面上脸上还是要应着,忽然腹部一阵毫无预兆的绞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顿时只听隔壁反应性的传来一声茶盅跌碎的声音。
想来是公孙钺被她的叫声吓到,不小心砸了手中的茶盅吧!
刘婆子看都没看,就道:“只怕是要生了,老王妃和王妃先去外头等着吧。”说罢,就有紫玉吩咐小丫头抬着准备好的热水进来。
王妃哪里放心,只叫丫头把老王妃扶着出去,自己还在柳慎旁边,一手握着她顿时满是汗水的手掌:“别跑,母妃在这里陪着你。”柳慎从小没了母亲,如今生产她婆家的伯娘们又还没赶来,自己哪里能走开。最重要的是儿子本就在,却不能在外面给她说句话。
想到此处,王妃心里难免是有些委屈起来,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君命在那里,怎能违抗。
柳慎只觉得肚子疼的要死了一般,脑子里迷糊糊的,只听见旁边好几个人在喊,用力用力。于是她用力了,可是这些声音却越来越离她远,最后竟然有些空灵。
“已经瞧见头了,胎位很正,世子妃在用些力就好了。”刘婆子已经摸到了头,医馆娘子在一旁帮衬着,把剪刀已经准备好。
“哟,出来了。”刘婆子欢喜的抱着孩子,与医馆娘子默契的合作,也不知道她们怎么了那奶娃娃,小娃儿就哇的一大声哭了起来,这哭声和那是有穿透力,便是昏沉沉的柳慎都一下清醒了过来。
“姐儿好生精神,瞧瞧。”医馆娘子已经将孩子包好,报过去给床榻边陪着柳慎的王妃看。
王妃一听是姐儿,别提多么欢喜,一面差使紫鸢出去报喜,一面笑着从医馆娘子的手里接过孩子,嘴角都快乐出花儿了:“府上总算是有个姑娘了。”她这正说着,正在给柳慎清理的刘婆子突然又喊道:“世子妃肚子里好像还有一个。”
医馆娘子闻言,急忙也凑过去:“是啦,快快准备。”
王妃也愣了一下,他们府上从来没出过双生子,所以十分惊喜,又将刚进来的紫鸢遣出去给老王妃和王爷报喜。
本来以为生了一胎,柳慎没什么运气,哪里晓得这第二胎比第一胎都顺利,而且也是个女娃儿。
而且两个都精神,身上还有些多余的肉,看着十分可爱。
“世子妃好福气,这两姐儿也是知道疼惜自己的娘亲,没半分折腾,以后定然也是个懂事的大家闺秀了。”刘婆子虽有些恭维着,不过这话说的的确不假,两个孩子出生,总共没用多久的时间。
王妃心细,想着儿子还在隔壁候着,所以很快的打发着丫头们收拾,又请了刘婆子和医馆娘子去厅里喝茶道谢。
老王妃也进来看了回柳慎,见她已经昏睡过去,便没多打扰,直接去看两位小曾孙女。
人一走完,公孙钺就过来了,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柳慎自是十分心疼,握着她的手便坐在旁边。
柳慎缓缓的抬起眼皮,瞧见是他便问道:“还孩子呢?”
“在隔壁,有乳娘照顾着,母妃也在,你不必担心。”公孙钺已经去瞧过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娃娃,自己都感觉像是做梦一般,若非是此刻握着柳慎的手,他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竟然也是父亲了。
柳慎似反映过什么来,推开他的手:“这是月子房,你赶紧出去。”
“月子房怎么了,我就要天天与你在一处,谁不准就把谁拖出去军法伺候。”公孙钺说的理直气壮,一面从方进来的良珠手里接过汤水,要亲自喂柳慎。
良珠见世子爷在,自己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所以在旁边占了片刻,就溜去隔壁看两位小主子。
老王妃还没看着两位小曾孙女吃奶,所以不放心,一直在这里等着。
乳娘都是清白人家的娘子,也干干净净的,可是两个小姐儿除了先前喝了想糖水之外,就是怎么也不吸奶,这可把老王妃和王妃急坏了,可是太医瞧过,两位小姐儿也是健康的。
程氏乔氏各自带着自己的媳妇,因在路上堵了车,这会儿才到,在门房那里得知柳慎已经顺利生产,这才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一路急匆匆的到新阁来,却听说柳慎正在休息,就没去打扰,先过来看孩子。
却不曾想竟然双生女儿,只是可惜两个孩子不肯吃奶。席红袖已经四个多月身孕了,看着这两位姐儿心里十分喜欢,都有些抱不过来,一面又心疼她们不吃奶。
大夫说没有问题,王妃只得急忙重新去找奶娘来。乔氏见此,只将她拦住道:“不知道慎儿那里有没有奶,可是试过了,若是在不吃的话,只怕真的想法子了。”
程氏一听,也道:“是呢,我这一着急竟也忘记了,这娃娃说起来也是奇怪,竟是能认出哪个是不是亲娘,不是亲娘都不愿意吃。”
这厢说着,王妃便让她们在这里稍等片刻,自己先过去瞧瞧。
其实主要还是先把儿子赶走。
公孙钺正和柳慎说着贴心话,王妃就半路杀出来,本已经十分扫兴了,却还要他先避一避。可是为了两个孩子也没什么法子,只得从暗门里到自己的房间去。
还不知道柳慎有没有奶,所以当即只叫人去炖容易下奶的鱼汤,柳慎这里又忙叫良珠紫玉给她拿热毛巾来敷。
良珠绞着毛巾,“世子妃身子这么好,肯定是有奶的。”
柳慎已经半坐在床上,屋中又无旁人便解开里衣,“是觉得胀胀的。”可她也是头一次生孩子,也不晓得是不是有奶。
王妃一听胀,急忙就差了自己的丫头吩咐婆子把两位小姐儿抱过来,一面吩咐着良珠:“快给世子妃敷一下,向下按按,咱们家小姐儿们都是姑娘,肯定没什么力气吸。”
可是王妃多虑了,两个奶娃娃刚抱过来,柳慎接过其中一个,那小娃儿的头就朝着她胸前拱去,也没睁开眼睛,就直接含上吧嗒吧嗒的吸起来。
柳慎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也不觉得疼了,低头认真的看着孩子。
王妃与良珠相似一笑,抱着另外一位小姐儿可怜道:“哎呀,姐姐”话刚出口,忽然想起了什么,只朝身后的婆子问道:“哪个是姐姐?”
柳慎忍不住扑哧的笑出声来,良珠那里已经提醒道:“世子妃抱着的这个是大小姐,王妃您抱着的是二小姐。”
王妃恍然大悟:“原来是分这襁褓颜色啊。”不过觉得又不妥当,只道:“得赶紧重新打两副长命锁来,这样好分辨些。”
却听紫玉笑道:“那到不着急,王爷已经送过来一对玉佩,两位小姐一人一块,及其好分辨的。”
“对了,可是与老祖宗说了,孩子已经吃上了奶,叫她别着急。”王妃这时候才想起要与老王妃说一声。
“已经说过了,她老人家这会儿只怕已经出门去子母庙还愿了。”紫玉笑着回道,又见柳慎怀里的大小姐已经睡着了,便去抱过来,王妃急忙把小的这个送过去,一面怜惜道:“姐姐总算吃好了,可怜我们妹妹,这会儿还饿着肚子呢。”
柳慎伺候喂完了孩子,王妃这便带着人出去,好让柳慎休息。
孩子方才就不愿意吃别人的奶,现在吃了亲娘的奶,就更不会要别的奶娘喂了,所以只得将奶娘们打发走了,可是这样只怕柳慎要受累了,却又没有别的法子,谁叫这两个娃儿如此精呢。
柳慎喂过孩子便睡了过去,乔氏程氏等人瞧瞧的进来看了她一回,也没能说上话,在前头的厅里跟王妃坐了半会儿,这才各自回家去,只得隔日在来瞧。
这月子因在初冬里,所以并不难受,柳慎又忙着要奶孩子,所以觉得没多久就满月了。而且原本有些臃肿的身材,已经恢复到了七八分,身段看着甚至比从前要更有韵味许多。
一大早娘家的人就过来了,周苑那里虽然没什么反映,不过云侯府上,柳婉儿却抱着她那病怏怏的儿子过来了。
已经半岁多的儿子,还像是个奶娃娃一般,那头若是没人给撑着,似乎都抬不起来,她自己倒是不觉得,依旧宝贝的紧,不忘朝柳慎炫耀自己生的儿子。
开始儿子又如何,但凡是有双眼睛的,看着她那瘦弱不堪的儿子,都喜欢不起来,倒是这刚出月子的双生女儿,白白胖胖的,便是睡着了十分惹人欢喜。
青羽自从上次随后和柳晨风去了江南,公孙祁然也追过去了,如今二人前前后后的回来,都往战南王府跑。
“运气真好,不知道她们长大后会不会也一模一样呢。”青羽看着怀中抱着的玉娃娃,就忍不住的想用手去戳她们的脸,只是这一碰就惹得大姐儿信过来,却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继续睡觉。
“取名了么?”青羽只觉得好玩,一面问着又伸手去戳她的脸,却被勤宜姑姑瞪了一眼,只得默默的收回魔爪。
“你抱的这个是大小姐,乳名叫果儿,王妃怀里抱着的是二小姐,乳名小蛮。”良珠回着,青羽嘴角去忍不住抽搐着:“怎么取了这样的乳名啊?”
“是世子妃取的,说这样活泼些。”良珠觉得很好啊,反正只是乳名而已,大名要等抓阄的时候在做主呢,反正也不着急上宗谱。
柳慎以为王妃是个好婆婆,因为这一次她只管孩子,满月宴的事情一点也没操心,不过这满月宴才完,王妃就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告诉她:“这个家里迟早是要给你和玄钺的,所以你现在要慢慢的管理家里的事物,至于果儿和小蛮你不用担心,我跟你祖母身体尚好,带两个孩子不是什么问题。”
柳慎觉得这是大问题,她虽然也会处理家务,可是却不喜欢把时间放在这么繁琐的事情上面,但是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机会。
有过了一个月,眼看这要过年,公孙钺却得马上回凉州府一趟,然后在光明正大的回来,也是难为他了,竟然在家里躲了这么久。
柳慎亲自给他收拾了包袱,及其不舍的送他出门去,回来的时候但见几个丫头在屋子里哈哈大笑。
良珠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杆来。
原来竟是勤宜姑姑过来亲自抱两位小姐儿把尿,因在跟紫鸢说着话,吩咐紫鸢仔细把床铺好,以免两位小姐儿晚上睡得不舒服,于是就有些分心了,把刚把完尿的小蛮放下又抱起来,还一直奇怪,说果儿怎就不尿呢。
屋子里还的果儿却哼唧起来,紫玉过去一看,竟然是尿裤子了。这才反映过来勤宜姑姑报错了。
那边给果儿换了干净的小衣裳,几个小丫头还忍不住笑,勤宜姑姑自己也笑,直叹自己果真是老了,竟然两位小姐也都认错。
其实怪不得她,因是双生女儿,所以但凡所有的事物都是一样的。晃眼一看,确实很难分出来。
公孙钺虽然不在家里,可是有两个女儿陪着,又要被王妃喊去看账本什么的,所以柳慎觉得这时间根本就不够用,连她江南拿来的账本都没有功夫看。好不容易抽出一天空来,又要去给大伯祝寿。
日子就这般不咸不淡的过着,年三十的时候,公孙钺终于回来了,东辽皇室听说好像出事了,太子和殿下暗斗起来,不小心伤了皇帝宠妃腹中的胎儿,如今太子被禁于东宫,二殿下则被发配到封邑去。
可见这东辽皇帝是真的动怒,二殿下这个年纪就被发到自己的封邑,只怕是没他的圣旨,这一辈子就要死呆在那一亩三分地上。
柳家商团还继续跟天水部落有来往,只是三个月才去过一次罢了,今年那里的雪下得特别大,牛羊死了很多,又因塔塔尔的二儿子没了,塔塔尔有些力不从心,现在已经是他的女婿巴鲁执掌大权。
柳慎从来都以为巴鲁是个老实汉子,可是如今看来,此人隐晦得如此深,只怕并不如这塔塔尔好对付。不过这并是自己想所担心的问题,所以也不用多想。眼下照顾好一对女儿才是要紧事情。
一如往年的宫宴,柳慎并没有因为要奶孩子就逃脱了,反而得把双生女带着一起进宫去。
皇室还是第一次出双生子,少不得要抱去给一个个的过目,柳慎虽然很不情愿,可都是些万人之上的人物,她哪个也拒绝不得,不过转悠一趟,倒是收了不少赏赐。
淑妃娘娘去年就生了个儿子,如今已经半岁多,瞧见柳慎家的双胞胎女儿,心下想必是真的喜欢,竟然抱了很久,直至她家的小皇子不满的哼唧起来,这才将果儿交还回来。
太后始终有个心病,当初老六不愿意娶柳慎,她可惜柳慎的那些嫁妆,如今看着柳慎的双胞胎闺女,她又可惜这差点就成了自己的孙女,所以她的心病果断的又犯了,茶饭无味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席间因两个奶娃娃饿了,这里离淑妃娘娘的比翼殿又是最近的,所以只能抱着她们去那里喂奶。
等柳慎喂好准备告辞,却见淑妃娘娘正在殿中等着自己。
柳慎心里有些防备,莫不是她要问柳家商团的事情?果不其然,才赐了座,萧淑妃就道:“你是个好福气的,虽然府上不争气,可是你族兄都是了不得的,去年一趟天水之行,不禁为汝阳府的百姓做了天大的好事,回来还未圣上送上来天大的礼物。”
无端恭维,总是为什么事情作为铺垫吧。柳慎委婉的回了一句,一面尽量的避开这个话题,可是萧淑妃似乎执意是今日要此事摊开,竟追着这生意问题一直不放。
柳慎这方觉得,萧淑妃能与李皇后平起平坐,看来靠的并不是萧家,反而是萧家可能一直都在靠她才对,这个女人太精明了。好几次自己都差点被她套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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