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秦承安这才放开了叶清风,“算你走运。”
话罢,他就走了出去。
叶清风这会儿才有时间观察周围的环境。
头顶是一盏昏黄的灯。
她现在身处在一个荒废的办公室里,显然,这个房间应该好久都没人打扫了,地面有一层厚厚的积灰,办公桌上也是。
墙上的书架上还有一两本经济学的书本,但同样铺满了灰尘,显然是久置不用的。
叶清风扫了一遍房内,才发现任何锋利的物品都没有,看来,如果要剪开手腕上的绳子是不可能了,只能慢慢来了。
她现在被人绑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绑在椅子上,脚腕跟椅子腿绑在一块,整个人动弹不得。
叶清风用力扯了扯手上的绳子,顿时觉得一阵刺痛,想必是手腕已经磨损了。
她正想着挪动椅子到窗边慢慢磨手上的绳子,房门突然开了。
来人正是刚刚秦承安的手下所说的苏小姐,而她的身旁则站着刚刚走出去又走回来的秦承安。
叶清风抬头看着眼前一如三年前漂亮的苏梦妍,轻笑了一声,“果然是你。”
这一声轻笑,嘲讽意味十足。
苏梦妍也不恼,双手抱胸站在门边看着她,扬起标准的笑脸,“好久不见,叶小姐。”
叶清风冷眼看着她,不说话。
“我们怎么说也算是老朋友了,三年没见了,难道叶小姐你不想跟我好好叙叙旧?”苏梦妍拉过一旁早已擦干净的皮椅,坐下。
叶清风笑声更冷了,“我可没心情跟你叙旧。”
“那可真是可惜了。”苏梦妍故作惋惜状,右手无意识地摸着左手手腕上的翡翠手镯,“我原本还打算跟你好好叙叙旧,然后再送你一份大礼的。但是,现在看来,你似乎想更快地收到这份大礼呢。”
“苏梦妍,我现在就可以告你绑架。”叶清风眯了眯眼睛,整个人神色淡淡,毫无被绑架的紧张感,“你这是在犯法,你如果不想蹲监狱的话,最好现在就放了我。”
“叶小姐,你这是在开玩笑吗?”苏梦妍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笑得花枝招展。
等笑够了,苏梦妍微微凑上前,认真地盯着叶清风,声音突然变得冷酷:“绑架?蹲监狱?你觉得你有机会从这里走出去吗?叶小姐。”
听到这话,叶清风的脑袋轰地炸了。
她之所以如此气定神闲,是因为她认定了秦承安并不会下杀手。但现在看来,她想错了。对方这一次是想置她于死地。
苏梦妍是何等聪明的人,虽然叶清风脸上的表情闪过一瞬间的凝固,但她快速地捕捉到了,笑道:“怕了?”
“为什么?”叶清风的头发还在滴着水,有几缕头发扎到了眼睛,刺得她想要流泪。
“嗯?什么为什么?”苏梦妍反问。
叶清风甩了甩头,一瞬不移地盯着眼前笑靥如花的苏梦妍,“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事要放在五年前,叶清风死都不肯相信,眼前这个极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会做这么龌蹉不堪的事。
“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吗?”苏梦妍笑意更深,伸手勾住了叶清风已经有些青淤的下巴,“你说,他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为什么总是为了你跟我作对?你没我漂亮,也没我有才华,他到底看上了你什么?”
苏梦妍口中的他,自然是顾珩。
苏家和顾家是世家。
从小,苏梦妍和顾珩就有了婚约,三年前,叶清风离开穗城,有一半原因是因为顾珩和苏梦妍即将订婚。
一想到脑海里清冷高傲的男人,叶清风的心就划过一丝疼痛,讥笑一声:“苏小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顾珩,他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苏梦妍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似的,淡淡问:“叶清风,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叶清风不答。
苏梦妍猛地放开了她的下巴,随后用力一推。
叶清风坐着椅子,受力不稳,往后一仰,椅子翻倒了,她的腰部感到一阵刺痛,冷汗一下子就上来了。
苏梦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后蹲在地上,盯着满面灰尘的叶清风,“我最讨厌别人抢我的东西。”
叶清风被她推倒得猝不及防,此时满嘴都是灰尘,眼睛也进了一些灰尘,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疼得很。
“秦承安,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苏梦妍站起身,一身白色的套裙竟没沾上半点灰尘。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走,顺手就关上了房门。
苏梦妍走后,叶清风还没回过神来,就感到膝盖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秦承安一脚踩在了她的膝盖窝上,语句狠辣,“这一脚,是为了曾经的羞辱。”
叶清风疼得脑袋嗡嗡作响,耳鸣得厉害,甚至有点想作呕。
秦承安猛地将她连人带椅拉起来,然后狠狠地甩出去。
这么一摔,叶清风整个人撞倒了办公桌,腰上的疼痛更明显了,她顿时感到体内的肾脏都在疼了。
秦承安突然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咬牙切齿道:“你之前不是很有能耐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叶清风闭上眼睛不说话,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一种自己就快要死的感觉。
“怎么?没有了顾珩当靠山,你现在变哑巴了?”秦承安的声音就在耳边,怒气冲冲的。
叶清风实在不明白,他这满腔怒气是打从哪里来的。
三年前,是秦承安醉酒调戏她,甚至想凌辱她,顾珩才出手揍他的。
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全世界都要这样针对她。
顾珩讨厌她,苏梦妍恨她,就连秦承安都想弄死她。
秦承安的拳头乱七八糟地落在身上,叶清风感到五脏肺腑都在疼,早已无力反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人踹开了。
落在身上的拳头消失了,叶清风眼睛进了灰尘,实在疼得厉害,压根睁不开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感到有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一个激灵就要反抗,耳边却传来了低沉的嗓音:“别怕,是我。”
听到这把声音,她愣住了,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一股腥甜从喉头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