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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夜风(1 / 1)

()落叶知秋,长林丰草,玉山草鲜静,高秋爽气新。

旷阔天地,天空与白云如同是浮着白色冰山的大海,蓝得像酒,深沉,醉人,淳郁无边。阳光是清凉的,洒满了无边无际的田野。天空湛蓝的背景下切出幽绿森林清澈的轮廓,恺恺无名的山川层恋叠嶂。

洁净的空气,湛蓝的苍穹,广博的大地。

这是收获的季节。亦是狩猎的季节。

营帐驻扎在晴空万里之中,距离氤氲浓雾围绕的森林约有数里地,以确保后备物资和随从女眷入夜后不受野物袭击。

皇上正是不惑之年,意气风发,亲自入林狩猎。并定下规矩,施箭易少,猎奇居多,以日落为限,每一日为一进,十日复进,终胜者加官进爵。

帐中男子除却宦官,其他均随皇上入林。

我与萧蓦到北苑围场的时候,正值比赛的第六天。碧清果然不在帐内,萧蓦的探子来报,碧清在比赛的第二天就按耐不住,也冲入林子,却不是狩猎,只为游玩。

已接近日落时分,宫女、宦官、小厮已经开始在营帐中间的空地准备晚宴。入夜后篝火染天,载歌载舞是每日狩猎结束后的必备节目。

敞黄色营帐外,一列木牌,仔细地记录着皇子、武将、文臣每日施箭的数目及狩猎的种类,若是猎到稀少奇物则用朱红字列出。

猎奇居多的是宫琼泰,大皇子。共计三十七支箭,牌额下方朱红字迹,雪豹一头,秃鹰两头,灵狐一只,羚羊三只……

箭数最少,猎物居多的是石秋南。共计二十一支箭,牌额下方朱红字迹,麋鹿三只,猿猴一只,野猪五头……

随后是薛华海,武将,统率京都十二万大军。共计三十四支箭,牌额下方朱红字迹,大虎一头,羚羊四只,花斑鹿六头,……

伊恺,御前带刀统领。共计三十二支箭。

宫琼宇,二皇子。

宫琼德,四皇子。

宫琼裴,六皇子。

……

每看一处牌额,丹秋就在身后细细讲解此人身份。宫清之有五位皇子,两位公主。

宫清之二十三岁登基,皇后穆伊是宫清之身为太子时的正妃。登基之时长子宫琼泰三岁,次年皇后穆伊诞下二皇子琼宇。

三皇子琼然小琼宇两岁,同六皇子琼斐均是玉妃娘娘所生。

莹妃娘娘一胎双生,龙凤呈祥,故琼德排四,碧水排五。

碧清生母,莹妃怡妃过世较早,却最得圣上欢心。而后,宫清之未再收纳过佳人,也算长情之人。

宫清之已登基二十二载,子嗣尚算丰润,却未立太子。不过琼泰乃长子,成年后一直辅佐皇上处理朝政,骁勇善战,有勇有谋,众臣心照不宣。

一直未瞧见琼然皇子的牌额,询问之,丹秋道,琼然自小体虚多病,从不参与朝事和宴会,自不会参加这等剧烈的活动。

不多时,陆陆续续有人策马回来,马背上驮着大大小小的猎物,随从们清点后,交给厨子,生炸煎烤之。篝火四溅,欣欣向荣之境。

稀疏星辰,氤氲月色。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复望之,叹息。

雾色迭迷,深邃的夜空,仿佛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被某种固执强烈的宿命孤立。这是注定漫长的开始,沧桑模糊的身影和寂静苦涩的回忆一起静默地遗失在辽阔大地。

切肤的孤寂。无处可去。复叹息。

篝火聚会仍在持续,歌舞悦耳,酒香四溺。我只为随行大夫,不能参与,自然与朝中重臣巨子无瓜葛。

压了压被秋风鼓气的衣袍,回头。身后湖蓝色的双瞳笑容悲漠。

萧蓦环胸而立,藏青色衣袂飘决,修长的身躯在苍穹下飘逸不实,千丝乌发如澄潭般散而下,歪歪地耷束在脑后,一条翠蓝色发带随意系上,无多修饰,却衬得那张琼花般的容颜更加烂漫柔美。

他身旁是一匹棕黑色的良驹,我不识马,却也瞧得出它体健蹄长。此刻它安逸的低头吃草,走走停停,复而绕回,不离萧蓦数丈。

“蓦,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笑了笑,“晚宴不是还未结束吗?”

“夜间风寒,你该待在帐中,”萧蓦淡淡地道,瞧见我撇了撇嘴,眉角轻挑,“若是觉得无趣,出来也该添件衣裳,或是叫丹秋陪着你,这里已经远离营帐,入夜多有禽兽出没,不安全。”

我嘴角噙笑,“无妨,我只是随便走走。这里空气清新,月色正浓,碧清还未回来,我顺便等等她。”

“她自会有人接应,你身体未愈,晚宴也未吃东西。先回帐中,丹秋已经去煲汤了,你喝些暖身。”萧蓦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

我笑了笑,跟在他身侧,看了看那匹黑马,嗫嚅:“蓦,营中可有多余的良驹?明日派人教我骑马可好?我在这里只算是挂名大夫,营中均是王孙大臣,我皆不认识,而且女眷又不能出席外围活动,我总要找个事情做做。”

他淡淡地瞧着我,青色衣袍鼓鼓飘决,鬓间的缠丝飘摇,遮挡了半额,嘴角噙笑,“明日一早你换件衣服,到营帐东侧找我。”

我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笑了笑:“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世子爷亲自出马呢!况且你不还要去向圣上回报南蛮灾情吗?”

他脚步不停,尖尖的下巴微微扬起,沉磁的嗓音随风飘荡过来,“聂夏国最好的骑师轻易不收徒弟,也只有你敢拒绝。”

我一愣,杏眼隐忍着笑意,“哎呦,那我若是摔了算你的,”我伸手摸着小黑马的鼻梁,它窸窸窣窣的呲着牙,喷着气,扭着脖子不让我碰,“蓦,这马有名字吗?它似乎不愿意被我摸,好掘的脾气。”

“夜风,两年前我在围场汪泉湖旁寻得,驯服它花了整整两日,是匹难得的汉血宝马,烈马只听从驯服之人的命令,别人碰不得。”萧蓦淡淡地拉过夜风,轻轻拉了拉它的长耳,夜风便温顺的把头伸到我面前。

我呵呵笑着,抚摸着夜风的鬃毛,“原来是匹马王,怪不得跟主子一个脾气。”

萧蓦只是笑,湖蓝色的眸子在月色下更璀璨清澈。

我心血来潮,“蓦,你在这里,我骑上没事吧!”

萧蓦不语,明眸柔肠百结,如同浮萍随水飘荡,万道流光。慢慢的转身,飞身跃上马身,马蹄一步一步,蹄蹄踏踏地朝我走近,身后是无尽空旷的天地,阗静深邃的双瞳震撼着我,仿佛云雾中腾空出世的骑士。

我只看到他高挑的身影渐渐朝我走来,恍惚地将自己的手交给他白皙春笋般的手掌间。纵身侧坐在他身前。

夜风疾驰,莲香飒来,神清气爽,飘飘然有凌云之意。

草天共碧,夜雾叠叠,瑞气氤氲,漫漫兮散于夜之中。

萧蓦一手持缰,一手环着我的腰身,温热的胸膛传来他强健而规律得心跳。侧面看他,长发倾泻到胸口,左右两旁有两绺不易察觉的碎发被风鼓起完美的弧线,柔顺光滑,乌黑靓丽。

我一回头,鬓侧的发丝随风轻扬,与他飘逸的乌发缠绕,两绺碎发不经意间拍打着他的面额。他嘴角噙笑,我不好意思地伸手拨开纠缠的发丝,不敢再瞧他。

他收臂,摸到我的手,紧紧握住,柔暖的温度从如同一波泓渟的春流,从手心汩汩流入了我的心底。

夜风奔驰了很久,一直到了汪泉湖才停下。果然是匹良驹,并未觉得颠簸。

汪泉湖在茫茫草原的中心,烟雾缭绕,半圆的弯月映在湖中,波光**,宛如一滴眼泪,动是离人愁思。

夜风慢慢围着湖边倾踏,水花四溅。

柔白月色中,碧幽苍穹,繁星乱坠,这里的星辰更加璀璨。我仰头望之,忍不住嗫嚅:“蓦,你见过流星吗?”

见他摇头,我道:“就是你们所说的扫把星,带尾巴的那种。其实它不过是彗星坠落,我的故乡有另一个说法,若在流星划过天空之时许愿,愿望一定能够实现。虽然只是个美丽的传说,却仍有很多人愿意相信,纷纷等着星星坠落的那一刹那许愿。”

我轻轻笑着,“谎言有时欺骗的只是自己。可人们还是愿意选择相信虚构的谎言,而忘记现实。是不是很傻?”

他淡淡地笑着,握紧我的手,湖蓝色的眼睛格外明亮,神态柔和如水,厚磁的嗓音安逸沉静,“絮,你无须介意过往的种种,有时候眼见得并不真实,人心的善恶分很多种,很多事情过去之后,你再回头看,会发现,那些曾经沧海桑田的往事其实仍然存在。你现在能够开心的生活,是每个关心你的人值得欣慰的事。”

我回头冲他笑了笑,无言的低头。过往的沧海桑田只属于前世的那个人,隔世的情谊,昨是今非,纵是最终知道了安乙奚的苦楚和抉择,也是无法挽回和比拟的,终究不是同一个人,不是同一份情。我只是心障眼痴,蒙蔽了自己。

或许,在我还魂在叶飘絮的身上之时,便不该与他有任何瓜葛,纠缠不清。哪里有前生、来世,一切都不过是痴人说梦。

或许,现在寻找属于我的生活还来得及。

萧蓦缕缕了我耳边的碎发,淡淡地笑道:“絮,你年纪小小的,话说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沧桑炎凉。”

我笑了笑,看着他的湖蓝色的眼睛,吸一口气,淡淡地道:“蓦,我是潼。”

他一怔,不解的看着我,看到我眼里的坚持,薄而润泽的朱唇轻启,“潼。”

我笑了,靠在他身上,嗫嚅道:“以后没人的时候,你都叫我潼吧,我不再是絮了。”

月洁明清,飒风扑面。青莲气息淡淡地缭绕。

萧蓦一手慢慢的环上我的肩,温热的鼻息滑过我的面颊,修长的手指拂开凌乱的发丝,湖蓝的双瞳清澈明亮,他的脸慢慢地压下来。

我微笑着闭上眼睛,感觉他湿润的气息一点一点靠近,我紧张得捏紧了手指,心鹿乱跳。

他的嘴唇就要碰上我的。我静静地等待。

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凉温度软软地滑过我的面颊。

我一怔。刚睁开双眼已被他紧紧地拥入怀中。尖细的下巴压着我的肩膀。耳边传来隐约的叹息。

我失落的微笑着,原本在他身后抬起的胳膊,在听到他的叹息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僵硬,孤寂的垂下。

我颇有些尴尬,抬头瞭望星空,嗫嚅道:“师父曾嘱咐我,贪狼星旁有七杀、破军两颗孤星,均有冲破廉贞星的趋势,廉贞星旁隐约呈现的太阴星,又即为天机星,紫薇命脉在此一劫。很神秘的样子。”

萧蓦松开我,诧异的看了看我,神色有些异样,道:“你师尊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我一愣,“上次回天峰山的时候,”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嗫嚅:“蓦,你也懂星象?”

萧蓦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看,摇摇头。

我被他弄糊涂了,莫非师父说的是预言?紫薇命脉是什么?正仔细回忆当时天玄冰交待我的内容,忽闻一声长啸的马鸣。

我和萧蓦同时一愣,循声望去。

看到夜风突然朝汪泉湖南侧狂奔,一边极快的奔跑,一边长啸。马蹄声回荡在泉湖之上,声声震耳。似有回音,长啸一声紧接一声。

我紧跟着跑了几步,大喊:“夜风……夜风……”

夜风却跟没听见一样,越跑越远。我回头焦急的道:“蓦,夜风是怎么了?你快叫他回来。”

萧蓦淡淡地笑了笑,“先不急,你平息往南仔细看。”

我不解遥首夜风消失的地方,忽然看到一匹雪白的身影,与夜风紧紧缠绕,一黑一白在草里地追云彩月,忽而疾奔,忽而耳鬓厮磨,异常亲密。

我冲萧蓦戏谑道:“你的夜风似乎有意中人了。”

他与我并肩而行,淡淡地道:“那匹白马二年前出现过,在我驯服夜风带它离开的时候,白马追了几个山头,若有人回去追它,夜风便长鸣,呲牙咧嘴的咬马缰,但白马依然不远不近的跟着,最后,夜风被小厮们折腾得没了力气,冲天长嘶数声,白马才恋恋不舍的离去。去年狩猎的时候,有人说在汪碧泉附近见到一匹白马,再带人来时却不见了。这白马大概每年都会在这里等待夜风吧。今日终如他所愿。”

我不知道,原来动物之间的也会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不由感慨连连,“不如,今天放了夜风,让它随白马一同离去?”

萧蓦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笑着,“好,乌山阻,风夜绝。君形影,惜离别。”说罢吹了一声口哨。

哨音未消,夜风便颠颠地朝我们奔了过来,后面紧紧地跟着那匹白马。只是白马仍有些顾忌的望着夜风,离我们数丈外停下。

夜风跑到萧蓦面前亲昵地顶顶他的肩,鼻子发出呲呲的声音,萧蓦笑着抚摸着鬃毛,伸手欲揭开马缰,却被夜风闪开。

夜风冲萧蓦呲呲牙,吠着气,又跑到白马面前耳鬓厮磨,额头蹭着白马的耳朵,似乎在倾诉着什么。

片刻后,白马跟夜风一同跑到萧蓦面前,蹭着萧蓦的胳膊。

我笑了,调笑道:“蓦,你不是会读心术吗?你看它们两个是感谢你放他们走呢?还是要一同留下侍主呢?”

萧蓦笑了笑,一手抚摸着一匹马,冲我道:“刚好你缺一匹良驹,这匹白马你想名字好了。”

我一怔,“蓦,你不是答应放它们走吗?”

他嘴角噙笑,碧眼闪烁,“走了,回营了。”语犹未尽,转上拉我一同跃在夜风的背上。

夜风长啸一声,疾步奔跑,小白马紧随其后,嘶嘶长鸣。

两匹马欢快的畅翔在绿叶草地之中,忽快忽慢。

我笑道:“蓦,莫非你连动物都会读心?怎知道白马愿意跟着我们呢?”

萧蓦只是笑,深沉的嗓音在风中飘散,“我并猜不到它们的心,只是知道世间万物皆有情,你还是给白马起名字吧!”

“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夜风秋迟归,昼月碧泉影。”我感慨道。蹙眉一想,嗫嚅:“不如就叫昼月吧!”

夜风和昼月似是听懂了我的话,马啸山谷。久久回荡。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结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ps:亲们~!我最近时间有些忙,可能每二天一更新,预计全文十月份之前完稿。

整个第三卷预计十万字左右,中间会插一些番外篇,嘎嘎~!

若是时间允许我还是会恢复写文速度的~!

等不及的朋友们,貌似等一等再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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