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洒落林间,充满了诗情画意。(八)(一)(中)(文)(网) | (八).8(八)1(一)z(中)w(文).c o m
身处静谧树林的三人气喘如牛,两眼直昏,却是无暇欣赏美景的。
那座新坟早在几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彻底恢复原貌,周宁担心素未谋面李兄不满意,甚至招呼着疯狗多垒几抔黄土,盖住滋生的怨气。
他私下里觉得,多填一点土石,压住李兄这只恶鬼,让其一辈子都出不来,那便是功德无量的美事一桩。
新坟的墓碑埋得浅,三人推倒的时候没觉得怎么费劲,可要扶起墓碑,用了老牛鼻子的力气,沉重的墓碑仍然静静的倒在地面,纹丝不动。
还是骷髅看不过去,过来帮忙竖起的。
墓碑一竖,事情就简单许多,三人争先恐后的往坑里铲土,生怕慢了一拍,不到一刻钟,浅坑就成了坟包。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三人想象中那样了结。
脸上总算恢复几分血色的王锐站在附近,不咸不淡的对着坟墓说道:“我的坟墓多年未曾添土,今日见李兄的陋室焕然一新,甚是羡慕。”
三个盗墓贼惊疑不定的盯向坟头,等着墓里的回答。
不过,哪有什么李兄,全是王锐一人演的全套。
沉默许久之后。
只见王锐这货对着新坟继续摇头晃脑的说道:“李兄,这三位朋友看起来并不像你说的那样乐于助人,这样行得通吗?”
他沉吟一会儿,假装答应下来:“好吧,就依你所言,我姑且试上一试。”
周宁好歹比疯狗多活十几年,虽不是人精,但人情世故还是懂几分的。
他一听王锐拐弯抹角的话,就明白对方这是在变着法儿的讨好处。
得,不就是给你的坟头也添点土嘛……这位爷,说吧,您的坟头又在哪个旮旯?
周宁心中有了计较,丝毫不惧,就等着王锐说话。
果然,王锐演完鬼友交流之后,惺惺作态的转过头,对着三人说道:“几位朋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答应。”
这话说得半文不白,酸得周宁牙龈都要松动了。
他扯下老脸,低三下四的直接应下来:“王兄弟太见外了,你的事就是我周宁的事,有什么难处,尽管给兄弟我说。”
王锐的冰块脸总算缓和几分,惊喜的说道:“周兄当真如李兄所言,是一个善人。不瞒周兄,事情是这样的,前些年雨水充沛,山里滚了泥石流,我的墓恰巧在山洪的必经之路上,数不清的泥沙和石块从山上冲下来,落在身后这片林子里,正好把我压住。”
“该!”三个盗墓贼默契的想道。
周宁善解人意的询问道:“听王兄弟的意思,是嫌坟上的泥土太多了?”
“正是!”王锐欣慰的点点头。
周宁看他那幅理所当然的模样,恨得牙痒痒,要知道,挖土可比填土累上不止一倍。
况且林子里落满腐叶,一脚踩上去,全是软的。
真要挖下去,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探到王锐的墓穴。
可惜疯狗和骷髅打过一场之后,整个人就没剩几分力气。眼镜儿这会儿命根子还疼着呢,完全是个废人。
论起拼命,就他还留有几手看家本事,不过对上这几个鬼怪,估计也够呛。
更令他细思极恐的是,三人现在身处墓地,周围的坟头不说上百,也有好几十座。
要是,万一,再他妈的出来一个名叫张三、李四或者王麻子的鬼大爷。
这被鬼轮了,他们哭都没地哭。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三人在林子里向下挖了几个小时,又累又渴,肚子饿得呱呱叫,也没见王锐喊停。
倒是骷髅二话不说,帮着三人又是运土,又是换着休息。
就连疯狗桀骜不驯的性子,看骷髅架子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别人丑,但是心善啊。
不像某些人,藏头露尾,躲着就一直没敢露头。
最可恨的是那个王兄,看似道貌岸然,老实巴交的模样,实则一肚子坏水。
三人一骷髅在这边忙里忙外,累得浑身都要散架了,那边王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老旧的矮凳,靠着树干,悠闲得直打瞌睡。
疯狗不止一次想要一锄头甩过去,打死这该死的家伙。
周宁也不是第一次拦下他,苦口婆心的劝道:“疯狗,不要冲动,他已经是死人,锄头对他没用……”
“谁说没用!”疯狗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也看见了,这家伙的尸身还埋在土里,大概就是魂魄附在纸人身上,我一锄头过去,保管叫他粉身碎骨。”
周宁谨慎的左右环视,见骷髅又不知道跑哪去了,颇为意动的怂恿道:“疯狗,你说得没错。”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们现没有,那个姓王的一直躲得我们远远的,从来没靠近过我们。”
疯狗略微一回想,皱眉点头:“怎么说?”
周宁淡淡一笑:“他害怕我们。”
这次,连不屑与两人为伍的眼镜儿都极为认同的侧耳细听。
“显然,纸人只是一具承载灵魂的躯体,我们只要打碎它,姓王的就没了依托,到时候,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能奈我何?”
“唯一的麻烦是,他很谨慎,从一开始出现到目前,都没有靠近我们十米以内。”周宁的眼底闪了闪,意味不明的朝坐在树下的王锐望去。
余下两人也顺势望去。
疯狗轻咦一声,迟疑的说道:“老大,你现没有,那东西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周宁同样万分不解,初见王锐,缠绕在全身的死气尽去,身上的皮肤再不是纸一样的白,竟有了些许血色。
借着月光,任谁一眼望去,大概都只会觉得,树下坐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而不是纸糊的假人。
周宁下嘴唇都咬破了,也没把这件怪事想明白,反倒是疯狗陡然想起小武的那番说辞。
吸人精气。
他最初以为小武不过是吓破胆了,现在细细想来,那二傻子的话,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
疯狗赶紧把这茬给两人一说,眼镜儿的脸当场就黑了。
单身几十年,要是个女鬼,吸点精气他就忍了,可是一个大老爷们的,**气。
恶心人吧?
沉寂许久之后,他终于再次开口道:“不如,我们来赌一盘,怎么样?”
疯狗撇撇嘴,漫不经心的回答:“赌什么?”
“当然是我们的命。”眼镜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阴沉沉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