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董守业在醒转之后,终于确定自己的父亲董卓的确是身亡了,不由得心中暗恨当初在离开长安之前为何不直接领兵将这些有威胁的人一股脑全部诛杀。
历史由于董守业的到来已经发生改变,而董守业却仍旧以为历史会按照其既定路线运转,没想到董卓被杀的事件却是提前一个多月发生。
这一切让董守业搓手不及,一方面是父亲惨死带来的巨大打击,另一方面其一切原定的计划全部泡汤了。当初与李儒、贾诩一起制定的董卓守政在朝廷,董守业领兵在地方征伐不臣这一方略,断无继续实现的可能了。
看着身边的董旻、贾诩、张辽三人,董守业振作精神,站起身来,双手握紧拳头,开口对董旻说道:“叔父,孩儿想要领兵杀入长安,为父亲报仇,不知叔父意下如何?”
董旻闻言,却是朝着董守业行了一礼,大声说道:“主公,身为人子,替父报仇乃是天经地义,男子汉大丈夫若是不能手刃杀父仇人,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董守业见状,赶紧上前扶住董旻,说道:“叔父,孩儿乃是你的子侄,如今父亲惨死,你便是我的父亲,我便是你的儿子。身为叔父,却向孩儿行礼,岂不是折煞守业。”
董旻闻言,却是摇摇头,然后说道:“守业,这是三叔最后一次直呼你的名字了。刚刚听到二哥惨死的消息后你便晕厥过去,三叔已经代替二哥宣布遗命立你为西凉军之主,承嗣西凉军一番基业,如此方不负二哥辛辛苦苦、拼杀半生所打下的大好基业。方才在你晕厥之时,为叔已经率领全军将士向你参拜,从今往后你便是西凉军之主。”
董守业闻言大惊,说道:“叔父,这可如何使得,叔父德高望重,理应执掌西凉军才是,孩儿如何敢僭越!”
这倒不是董守业惺惺作态,而是眼下董旻的威望以及在西凉军中的影响的确是要比董守业高出许多,由他来掌控局面要容易的多,董守业与董旻的感情颇好,董旻也一直把董守业当做亲生儿子看待。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董旻目前没有子嗣,今后也没有希望能产下子嗣,等到董旻百年之后,这一切还会回到董守业的手中,董守业倒也不怕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董旻闻言却是大怒道:“子承父业乃是天经地义,二哥在世之时便与三叔说过将来要把基业交到你的手中,你要是不接受,岂不是违抗乃父的命令,便是大不孝,难道你想二哥在九泉之下也不能明目吗?”
在汉朝凡事一沾到孝字,事情就好办了。
孝是当时的最高行为准则,是最高的道德标准。
董旻既然这么说了,那董守业便无话可说了,此事便成板上钉钉了。
董守业便说道:“叔父教训的是,孩儿自当继承父志,不敢辜负父亲的一番心血。”
董旻见着董守业终于答应执掌西凉军,便道:“杀入长安非同小可,我等要好好商议才是。”
董守业闻言点了点头,接着便望向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贾诩,说道:“军师,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贾诩摇了摇头,说道:“主公,报仇一事虽然迫在眉睫,却也不能草率行动,眼下有几个问题尚需处理。”
董守业闻言,点了点头,问道:“军师请讲!”
贾诩摸了摸胡子,说道:“眼下太师暴毙,西凉军群龙无首,虽然主公被立为西凉之主,但在仓促之间难免会出现军心不稳的情况。西凉军乃是太师一手创建的私军,故而其中的很多人都是被太师的名望所吸引。太师故去,这些人的依托便不复存在,恐怕立刻便有解散之忧。若是不能将这些人聚拢与麾下,我等军事不振,又何谈为太师报仇。”
董守业一听这话,突然想起历史上的一件事,便继续问道:“此事着实让人头疼,眼下本将年纪尚轻,威望不足,与父亲相差不可以道理计,肯定无法像父亲那样折服众人,却不知军师有何妙计?”
贾诩闻言,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正准备说话,旁边的董旻却是突然插嘴道:“此时简单至极,主公可以下令封锁二哥身死的消息,效仿那胡亥,等到攻下长安之后,再宣布二哥的死讯。”
众人闻言一愣,齐刷刷地看着董旻。
董旻便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讪讪地干笑一声,说道:“是老夫失言了!”
的确是言语不当,要知道胡亥便是秦二世,乃是皇帝,此话一出,便是将董守业比作胡亥一般是个皇帝,把董卓也比作秦始皇了,这一下子事情就非常严重了。还有就是胡亥可是个昏君,这就有点用词不当了。
场面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便是一根铁针掉在地上也可清晰听到声响。
董守业便出声说道:“此乃左将军戏言尔,不必当真!”
有道是覆水难收,说是不当真,可是在场的四人都将今日之事记在心上,并朝着这句话而努力。
贾诩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此计虽然可行,却也有些不妥,可以瞒得了一时,却也瞒不了多长时间。”
董守业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军师言之有理,我父身死必是因为朝中世家大臣图谋,本将若是猜的不错,为首的极有可能便是王允?”
贾诩闻言大奇道:“主公何出此言,为何能认定谋划之人是王允!”
董守业闻言一愣,总不能说历史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吧,却也不能不回答,便道:“此事看起来复杂,其实也简单,只要看看我父死后谁可获取最大利益便是了。王允乃是当朝司徒,一直替我父执掌朝政,我父身亡之后,朝中大权便落入王允之手,可以说他得到最大利益。如此推测我父之死断然是与此人脱不了干系。”
贾诩听完之后,赞叹道:“主公天资聪颖,贾诩不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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