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秘书和猪头感激的目光注视下,安筱暖带着这个人工制冷机走下了车子。
小脸在阳光下渐渐恢复血色,亦步亦趋的跟在顾慕白身后,对着手指,纠结着如何开口。
忽然,男人脚步一顿,深邃眼眸中闪过一抹危险:“你受伤了?”
“没……没有啊!”
安筱暖惊了一下,低下头看了自己一圈。
头顶的阳光被遮住,一大片阴影打下来,极具压迫性的身高,冷骛的让人让人一阵阵心虚。
然后,安筱暖看到那个身高腿长的男人,竟然一点点在自己面前蹲了下去,挺得笔直的背影,仿佛高不可攀的神邸,却在她面前做出虔诚的姿态。
比常人体温略低的大手,轻轻在她小腿上碰了一下。
安筱暖立刻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这才发现自己的牛仔裤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一块,因为不怎么明显,所以一直没有注意。
被顾慕白这么一碰,就像唤醒了某处敏感的神经,无比兴奋的叫嚣着疼痛。
“可能是刚才被车子刮了一下,没关系的。”
顾慕白眸底蓄着阴暗。
“回去用消毒水擦一擦就好了,你不说,我都没注意。”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脊背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天啊,能不能不用那中全世界都欠了你几十个亿的眼神看人啊,会把人冻伤的知不知道啊!
“再敢让自己受伤,我不介意把你关在别墅里,做一只真正的金丝雀!”
压抑着怒火的声音,眼底暗波翻滚隐匿着疯狂的咆哮,天崩地裂一般席卷而来,强大的气场让人一眼就畏缩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一刻,安筱暖一点都不怀疑,顾慕白真的会说到做到。
抿了一下唇,长长的眼睫垂下来,在脸上打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看不清眼底酝酿的情绪。
半天,她才低垂着头,声音很轻的“嗯”了一声。
顾慕白用力按着眉心:“跟我回去!”
她的伤口不深,徐医生三两下处理完伤口,交代一些注意事项,拎包走人。
安筱暖还被迫在冷凝得让人窒息的低气压中苟延残喘。
“我当时只着急猪头伤的很严重,真的没有感觉到疼。”她心虚的解释:“而且徐医生也说了,只要不沾水,几天就好了。”
干嘛嘛!受伤的明明是她,他那种冰山脸是冷给谁看!
一句安慰没有不说,反而还要她绞尽脑汁解释。
安筱暖越想越觉得自己憋屈,真是太憋屈了。
顾慕白不说话,她就索性也不说话,趿拉上拖鞋,一蹦一蹦的往二楼去。
“干什么去?”
突然被一条长而有力的手臂拉住,粗砺的手掌把她拉了回来,沉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安筱暖全身一苏。
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委屈,眼圈泛着红。
“别哭。”有些暗哑的声音透着些许无力,手上的力道却暗暗加重,恨不能一时间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似的。
别哭,我的心会痛。
此时,顾慕白的确非常生气,被强烈压制住的怒火,简直要把他焚烧了一样。
他简直恨死了没能保护好她的自己,如果今天他陪她去给爷爷选礼物,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如果他安排给她的人再多一些,或许就没有人敢对她下手。
如果……
男人凤眸冷鸷,里面暴走着冷酷彻骨的阴寒。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忽地用力攥紧,在指节被攥出脆响的一刹那,眼里的嗜血诡异而妖艳。
心底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在顾慕白抱上来的一刹那仿佛都被坠了大石一般,沉进心海。
安筱暖把头窝在顾慕白肩膀,泄愤似的在上面重重咬了一口:“弄痛人家了,还不让人家哭,你怎么那么霸道啊!”
鼻涕眼泪的在男人价值不菲的纯手工打造的西装上用力蹭了几下,直到眼前西装笔挺的男人身上被她弄的满是褶皱,安筱暖才心满意足的站好。
“我要上楼!”
男人不语,弯腰将人抱起,直奔二楼走去。
怀中沉甸甸的触感,让他空落落的心终于有了一丝踏实感。
“爷爷的礼物还没选好,明天就是生日了,怎么办啊?”安筱暖语气哀怨。
“我来安排。”
男人语气生硬笃定的让人不容反抗。
安筱暖声音闷闷的“哦”了一声。
心里却抹了蜜一样甜。
她就知道大叔面冷心热,就是性格别扭了点,一定不会让她难办的。
卧室,安筱暖躲在被子里,用被子蒙着头,还胆战心惊的不敢出来。
现在非洲分公司哪里驻事助理有了,保安有了,要是再缺个经理什么的,没准就顺手把她也发配过去了。
她是不是应该学乖一点,实在不行美人计色诱什么的,兴许还能有点效果。
骨碌碌乱转的眼睛,跟偷腥不成的小猫咪似的,身体装的诚实,眼睛里写满了不安分。
不知道小东西脑袋瓜里在想着什么,顾慕白抬手一个爆栗敲上去:“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我回来之前哪都不许去,要是敢想那些有的没有,回来屁股打开花!”
安筱暖猛点头,生怕自己反应晚一点,男人的巴掌就会挥下来。
书房,顾慕白阴鸷目光盯着屏幕上一遍遍回放的镜头,眼底阴霾一层层加深,周身冷凝的气场,将书房里的空气降至冰点,冷的仿佛能将人冻伤。
敢动他的女人,是嫌日子过的太安逸了吗!
黑色实木办公桌上,手机屏幕一亮,震动的声音响起。
凤眸微眯,瞄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滑过屏幕,一开口低沉的声音又冷上一度。
“说!”
而此时,原本应该在医院接受治疗的猪头,仿佛被一根冰锥洞穿,浑身打了个冷颤,深吸一口气,鼓足了莫大勇气,强作镇定的开口:“欧洲那边有消息了。”
“嗯?”
淡淡的一个鼻音,被烫上属于顾慕白的专有记号,就变得极具威压,就算只是一个单音,也压迫的让人忍不住畏惧,从心底里臣服。猪头抹了一把冷汗,抓着手机的手又紧了紧,心里无比清楚,如果那件事说出来,自己要面对的将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