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后。
人多势众的一伙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翻身打滚,同样占了极大的一方空间。
浩哥身上挂了几处彩,胳膊骨折拖在身体一侧。
闫泽只是脸上有几处擦伤,全身笼罩在神秘莫测的黑色中的男人,除了衬衫的轻微褶皱,根本让人联想不到几分钟之前,经历了怎样的一场浴血奋战,怎样的嗜血杀伐。
坐在车里的洛思思早就看呆了。
一直以来,她只知道闫泽的深不可测,只听说过他的冷酷嗜血,却从没想过,在他的所拥有的华美权杖之下,是如此的淋漓鲜血命如草芥。
男人与生俱来的冷傲高贵,让她贪婪的目光更加片刻无法离开目光。
“浩哥!”
突如其来的一声呐喊,几乎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遇到空气的一刹那,就破碎在喉咙中,带着哀愤的悲鸣。
浩哥浓眉紧紧蹙成一个川字,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正要回头,忽然眼前人影一晃,有什么东西,挡在了自己面前。
“闫爷!”
浩哥情绪失控的爆吼一声,朝着突然扑上来,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他的双眼充血赤红,已经打红了眼,完全丧失了理智的魔鬼一般,疯狂嘶吼着,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终于重拳之下,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血肉模糊的脸,扭曲变形到让人一阵阵作呕,浩哥收住了拳头,抄起一根钢管,朝着身后的男人抬手重重挥了下去。
“你怎么不让我去死!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闫爷陷入危险,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双眼怒睁,目眦欲裂,大声咆哮着,呼号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吴秘书生生挨了这一下。
钢管砸在肩膀的重击,让他蹙了一下眉,公式化的笑容扯到一半,终究还是放弃,倒抽了一口凉气。
真他妈的疼。
“闫爷,没事!”
吴秘书深吸一口气,尽量忽视肩膀上传来的一阵阵剧痛:“是我们过来晚了。”
“谁他妈用你们过来了,有闫爷和我在,还能让这帮渣渣占了便宜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吴秘书被他毫不留情的话骂的脸色阵青阵白,却一声不吭。
闫泽晃了晃脑袋,有鲜血从他额头上流下来,从眼前一片金星中慢慢缓过神来,冷生斥责浩哥:“阿浩!”
浩哥不死心的瞪了吴秘书一眼,匆忙走过去扶住闫泽。
“我可以躲过去的!”
如果没有吴秘书提醒,闫爷就不会为自己挡下那一下。
他宁可自己死,也不想闫爷受伤。
闫泽摆了摆手,略显苍白的脸被蜿蜒的鲜血衬托的有些狰狞:“回去跟他说,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但是不等于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以后,一样给我小心点!”
闫泽上了车,引擎声轰鸣,刚刚赶来的手下,载着他直奔医院而去。
吴秘书肩膀上尖锐的刺痛,让他一阵阵倒吸冷气,鬓角的汗早就下来了,后背上深蓝色的西装,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身侧的拳头紧了紧,手指缓缓松开,打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老板,闫爷没事!”
落地窗前,白衣黑裤的男人挂断了电话,深邃的瞳孔掩藏在浓密睫毛打下的阴影中,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闫泽!闫泽!
修长手指紧紧屈着,微微泛白的关节隐隐听到用力攥出的咯吱声。
在他脚边,散落了一地的烟头,和被风轻轻吹起的烟灰,暴露了之前缭绕许久的不安。
这场仗,既然开始,不拼出个你死我活,谁都没有喊停的权利!
“大叔!”
清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安筱暖皱着眉,忍住咳嗽,走了进来。
最近大叔烟抽的越来越频繁,以前还会顾及自己,在家的时候从来不抽烟,可是最近……
大叔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吧。
安筱暖歪着头,挠了一下后脑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本姑娘开心开心!”
顾慕白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粗粝指腹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轻轻划了一下:“是不是最近日子过的太安逸,会蹬鼻子上脸了。”
“哪有!”安筱暖瞪了他一眼,娇嗔一声:“明明是恃宠而骄!”
因为有你宠着,所以才敢老虎头上拔毛!因为有你宠着,所以才敢太岁头上动土!因为有你宠着,所以在别人看来所有大逆不道的事,都成了闺房情趣!
安筱暖挑眉,形状好看的猫眼,弯成下弦的月亮:“是不是工作太忙,需不需要知心小姐姐?”
手指握成空拳在唇前轻咳了一下,顾慕白狭长凤眸在女孩骄傲的小脸上扫了一圈:“要调教?”
安筱暖拔腿就跑:“晚上佳人有约,吃饭就不用等我了哈!”
男人深邃五官一瞬幽暗下去,额头青筋隐隐跳了几下:这是皮子又紧了?
安筱暖跐溜钻上了车,朝着御用司机的后脑勺喊了一句:“起驾!”
猪头十分配合:“请问小主意欲何处?”
安筱暖单手撑着下巴,望了一眼窗台边白衣黑裤身长玉立的男人越来越小的身影,幽幽道:“皇上最近思虑烦心,龙体欠佳,可有主意?”
猪头嘴角抽了抽:“太太,能麻烦您说普通话吗?”
“你家总裁大人心情不好,是不是公司出了啥事?”
猪头神色恍惚一下,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吱唔道:“没……没有吧。”
“没有~吧?”安筱暖冷笑:“猪哥哥,你家老大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职业道德不允许你说谎?”
猪头真心给那一声猪哥哥给跪了,苦笑一声:“我是真的不知道,自从成了您的御用司机,公司的所有事情,总裁就都不让我参与了,我也只是觉得吴秘书最近都怪怪的。”为这,他还和老大抱怨了好一阵来着,以前怎么说,他也是个主力啊,说出去那叫左膀右臂,结果现在每天跟着太太吃香的喝辣的,安逸日子过的久了,腹肌都从八块掉到六块了,下次再见面,恐怕连吴秘书都打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