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抽噎噎的声音先后止住,安筱暖不好意思的看着大家:“看你们,妆都花了,难看死了!”
凌小小神经质的拿出镜子补妆,“真的吗!真的吗!怎么不早说,一定丑死了!”
凌云天人长得健硕,五官立体,棱角分明,安慰起人来,丝毫不逊色:“没有!很好看,梨花带雨怎么都好看!”
凌小小狠狠剜了他一眼:“梨花带雨很好看是吧,那我以后每天哭给你看!”
“别!别啊!”
凌云天举双手投降!
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了小半辈子的人,宠溺起来,温柔的不像样子。
深沉阴翳的气氛,终于有了一丝缓解。
卫的目光从被顾慕白紧紧护在怀里的安筱暖身上,转回看苏瑾,皱了皱眉:“你今天没化妆啊?”
“啊?”苏瑾拍了拍自己白净的脸颊:“哦,出门着急,忘记了。”
“嗯。”卫淡淡嗯了一声:“挺好!”
“啊?”苏瑾心不在焉的又问了一声,发现卫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便闭了嘴。
“顾总回来了,我们就走吧。”卫意味深长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流连一圈,语气里不无警告:“这种事以后还是少发生的好。”
顾慕白眸光幽暗,充满敌意的视线焦灼在他身上:“不劳你操心!还是保住自己要紧!”
卫看了不知在想什么的苏瑾一眼,微蹙了一下眉,长腿一迈,率先离开了别墅。
凌小小和凌云天也告别回去。
安筱暖有些局促的躺在沙发上,头枕在男人的大腿上,一只手习惯性的放在自己小腹上:“大叔是不是觉得我不可救药了?”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低沉的声音伴随着邪魅的笑容,倾身下来,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深情目光从她细密的睫毛上打过,深深的望进她的眼睛里。
安筱暖还没反映过来他在说什么,接踵而至的热吻便堵住了欲发问的檀口。
脑海中有什么忽然一闪而过,来不及仔细思考,就被男人完全夺去了思考的能力。
……
疾驰在马路上的车厢内,气氛异常的凝重。
坐在车后座,苏瑾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双眼无神,不知在想着什么。
“苏竞为什么突然让你回公司?”
一个急转弯,车子猛地偏了一下,苏瑾肩头撞在车门上,疼的一皱眉,却莫名的去摸肚子。
“好像公司遇到一些状况。”
“公司如日中天的时候,让你只做一个挂名的经理,遇到问题了,又让你回去帮忙。苏竞算盘打的还真是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卫说话的语气,总是夹针带刺。
苏瑾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心里虽然别扭,但并未说破。
“苏竞有自己的打算,我并不想他为难。”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听你哥的话?”
要是真听苏竞的话,在苏竞反应强烈的为了阻止他们在一起,甚至不惜把她关起来的时候,她就应该妥协了。
苏瑾咧唇笑了一下,没有过于艳丽的颜色,饱满的唇形,自然的美感,看起来格外的赏心悦目。
“卫!”
她突然叫到。
放在腿上的手,却不安的扭动在一起,手心里全是汗。
“如果我发生和筱暖一样的事,会像想顾慕白一样……”
话到一半欲言又止。
苏瑾自嘲的笑笑。
怎么可能一样!
顾慕白是真心喜欢安筱暖的,不管在安筱暖身上发生了什么,都会无条件的相信她,都会义无反顾的照顾她。
顾慕白看似冰冷无情,却是一个温柔且长情的人,认准了一个人,一生就只是那一个人。
而她和卫之间,从一开始,彼此的目的就都并不单纯!
卫似乎没有再听苏瑾说话,紧盯着路面的眼睛,有一瞬的狠厉,被刻意掩饰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平稳:“一样什么?我们知道不可能有孩子!”
“那如果有呢!”
苏瑾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接了下去。
“做了!”
温柔到绝情的声音,让苏瑾彻底绝望了。
“卫!我们……分手吧。”
心碎裂成千万片,再也拼合不起来,苏瑾就好像一个局外人,居高临下的望着地面上被自己亲手摔碎的心,表情淡漠的冷笑。
谁都不怪,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刺啦——
一个急刹车,疾行中的车子,猛地停住。
“你说什么?”
阴狠冷厉的嗓音带着浓郁的怒意,仿佛破石而出的熔岩,爆发,就意味着摧毁。
苏瑾被突然的急刹闪的一阵眩晕,一阵恶心反胃的感觉席卷而来,让她来不及思索,更来不及将刚才的话在重复一遍,便快速的推开车门,蹲在马路边干呕起来。
引擎在身后启动的声音,几秒种后,轰鸣的汽车声在身后渐行渐远。
苏瑾吐到虚脱,无力的跪坐在地上,眼前一片湿润。
第一次遇见那个笑容清澈的男人,她才相信一见钟情。
只可惜,在一起后,她才发现,他那么清澈的笑容,永远不会给自己。
放弃了一个大小姐的骄傲,从天堂跌倒地狱,她可以装聋作哑,可以无视他利用自己所做的一切,什么都不管,只是自欺欺人的待在他身边。
可是最后,这最后一点幻想也要打破。
背负了这个姓氏,多年前的那件事,就不可能与她无关。
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苏瑾抹了一把眼睛,往相反的方向走回去。
“苏竞,我求你……我只求你这一件事……”
拨通苏竞的电话,那端温柔的声音刚传过来,苏瑾带着哭腔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苏竞一皱眉,看了一眼助理,声音平静而温柔:“苏瑾,你在哪?”
把眼泪咽回去,苏瑾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我和北堂卫分手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北堂家族的事我不会过问,也不会让他再从我这窃取一点有用的消息,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须帮我!”
北堂!呵,那么神秘的家族。
她痛心刻骨爱了一场的男人,却原来连姓名都是假的。
苏竞心里隐隐泛着不安,“有什么事当面和我说,电话里我不接受,给你二十分钟,必须出现在我面前!”说着,电话便被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