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弋接住楚信,他看出吊灯是关键所在,也想阻拦,不过已经晚了。
上方的吊灯微微摇动,禅杖已经打在了吊灯上。
罗弋气不过,将手中刀叉筷子全部扔向念咒的韦觉大师。
显然这些是毫无作用的。
禅杖暂停在吊灯的一侧,罗弋楚信睁大眼睛看着,下一秒,吊灯大概就会碎裂。
出人意料的是,这个过程很漫长,它竟然被定格在那里。
韦觉紧皱眉头。
突然,禅杖被吊灯反了回来,像有人控制一样,重重打在韦觉大师的胸口,大师后退几步,脸色煞白,口中吐出了血沫。
楚信忍着手上的痛说“设这个结界的人,道行比你高得多。”
罗弋善意地提醒:“大师,你这样只会伤害自己。”
罗弋对结界不懂,他单纯地想劝他放弃。能有什么样的仇恨,非得你死我活。
韦觉大师定住身形,在门口缓缓踱了几步,眼睛在罗弋和楚信身上定神很久。
由于有伤,他的眼神不像之前那样犀利,反倒有些浑浊。罗弋被他看得毛毛的。
楚信一脸的桀骜不驯,眼中仍被敌意充满。
韦觉一时理不清思绪。他知道有另一位高人在,上次来他就发现了。只是他想不通,如果这个结界是他设立,为什么他要帮助这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吸血鬼。法咒用的是古老的正统佛法,可以肯定是一位前辈。
这到底是为什么?
韦觉大师突然放声大笑,念了句阿弥陀佛,高声说:“佛门弟子,与妖孽为伍,愿你来日别被自己所累!”
说完,转身下楼去了。
这句话,显然是对除他俩之外的人说的。
两人盯着门口很久,最后确定他是真的离开,都呼出一口气。
罗弋赶紧去检查门,门锁是正常的,不知道刚才它怎么被打开的。
真是惊险万分,剧情反转太厉害。
此时,他真希望突然有个人出现,金光闪闪的说:是我救了你们!
但是反复查找,这个房间除了他和楚信,再没有别人。
楚信说:“不用找了,这个结界是很久之前设的。”
他想起刚才韦觉的话,分明是说,是另外一个佛教弟子设了这个结界帮助了他们。
楚信摊在沙发上,终于露出了疲惫的样子。
他握着自己那双青黑的手。眼睛一点点看着房间内的摆设布局。一切都是那么的简约。他问:“你确定没人给你设过结界?”
罗弋摇头:“我搬来这里只有1年,很少有人来.”
楚信问他:“你身边有佛家弟子吗?”
罗弋摇头,勉强笑道:“我哪敢招惹。”
楚信若有所思说:“你房间的结界,很明显是有人在暗处帮你。是个高手设下的,能力在韦觉老和尚之上。”
一个高僧施法并不难,难的是设出破解自己所学的阵法和结界。
罗弋试着理解他说的话“你的意思是,有个很厉害的和尚,悄悄在这个房间设了抵御佛家法术的结界,用来防止别的和尚攻击?”
“不仅仅是佛家,这个结界应该是阻拦所有正统法力的施展。”
楚信说。
听起来多么的不可思议。
也就是说,只要在这个房间里,佛道的法术都会失效。罗弋他们呆在这里会很安全。
楚信说“这一定是对你熟知的人,知道你什么都不会,才设出这个结界来保护你。结界发起点在房内的吊灯上,他是将法力寄托在房间内各个的摆设的器具上,用它们布成阵,形成隐形的屏障,法力低微的人是完全感觉不到有结界存在的。”
罗弋看着上方的吊灯,那是他刚搬来时候发现灯坏了,临时找人换上的。
“谁给你换的灯?”
楚信追问他。
罗弋想了想“就一个普通的师傅。”他感觉到了楚信对这个事情的重视。
突然发现可能有个佛家的无间道存在,罗弋的诧异并不亚于楚信。
仔细回想了下,那时候,家里的摆设用具,从买到安装都是进行的很顺利,完全不会想到会被施法做结界。
灯是当时在电器城随便挑的,安装的人员是临时找的装修工人,安装之后也请过几次小时工来打扫卫生。要说可疑,最可疑的就是当时楼下那个收废品的老大爷,经常跟在他的后面捡瓶子,他的年纪,完全符合避世的高人形象。
楚信说“好在能确定他对你没有恶意。从这个结界能看出,他的法力对付你我,就跟吃饭一样。”
罗弋抱腿坐在一边,也陷入了沉思,许久以来,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平淡到不行,或许就是因为有人在暗中帮助,他的生活才能一路平顺,没有受过大的冲击。
良久,楚信喃喃对他说“你知道吗,你总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其实你身上却有非常多的不可思议。”
罗弋不解地问他“是因为这个结界?”
楚信扭脸看他“还有你的身体。
刚才在楼下,韦觉用禅杖打了你至少三下,你竟一切如常。普通吸血妖怪,肯定是要少半条命的。“
罗弋听他一说也突然意识到了,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还在隐隐作痛。说道:“或许是大师手下留情。”
“禅杖再轻也是圣物,打我们这些异类,不死也残。”
楚信强调。
听楚信这么说,罗弋一时也反驳不起来,突然发现自己有某种超出常理的力量,其实并没有多少兴奋,因为他早过了做梦的年纪,身上这些东西,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靠在墙上,无视背上不舒服。叹气地说:“刚才被禅杖打,就跟小时候被我爹用藤条打一样。”
刚经历完一场对峙,身体虽然疲惫,思绪却莫名其妙回到少年时。
楚信静静听他叙述。
那次挨打,罗弋印象深刻,因为那几乎少年时期的唯一一次挨打。
那时的他爱读书,刚看了本草纲目和皇帝内经,就异想天开地要给卧床的母亲开方治病。为了保险,罗弋自己连吃了好几天,确定吃完身体没有不适,才放心地把药掺进了母亲的餐饮中,当时还欣喜地以为,母亲身体会很快康复,下床走路。
没想到一帮仆人将他逮到了父亲面前,一向和蔼的父亲大发雷霆,对他重重用了一次家法。他屁股被打开了花,趴着睡了一个多月才好。
虽然是被挨打的经历,罗弋回忆起来脸上还是透出几分幸福。
“还是小时候好,什么都不用考虑,只需用功读书,乖乖听话。”
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几乎等于没睡觉。
罗弋第二天出门去公司时,在门口踟蹰了半个小时,楚信是铁定不能出这个房间了,韦觉身上有伤,既然知道这里有个这样的结界,应该也不会再轻易来。
不过也难保,万一他不按常理出牌入场。
一路上,弋都做贼一样左顾右盼。
这辈子活的太憋屈,不是躲女人,就是躲和尚。
来到公司。看到每个活生生的忙碌的人,他的心才安定下来。
昨晚发生的事情仿佛都是做梦,
建国依旧屁颠屁颠地跟在女经理身后,如常一副小跟班的姿态。
人类真是奇怪,明明都为了她哭的死去活来,却还能像没事人一样面对,该说他大度,还是没心没肺。
他悄悄将建国拉到一个角,问他:“昨晚你从我家离开,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建国摸着下巴回忆,仔细回想了下:“好像没有。”
看罗弋皱着眉,他也紧张起来:“你家遭贼了?”
“你没有看到和尚样子的人?”
罗弋问。
建国努力回想,回道:“没有,昨天你家附近压根没人。”
罗弋点头,建国毕竟是个普通人。
“你和你表弟都那样了,还遭人惦记。”建国同情地啧啧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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