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感情总是充斥着这样那样的不由己——来的时候西弗勒斯还对voldeort充满愤怒,离开的时候已经本能的开始为他打算。
从奥克斯老先生的私人山谷回去后,西弗勒斯并没有在普林斯庄园做过多的逗留,稍一休整就抱着孩子回到了voldeort身边(他没忘记把能干的吉吉也带过来做他的帮手)。voldeort非常感动——爱人和孩子的出现也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动力,第二天自然而然的在魔法阵中表现优异。
奥克斯老先生见此情形不止一次的表示,如果不是voldeort怎么都说不通,他早就把西弗勒斯父子给叫过来了。
时间就在一天一天的治疗中过去,voldeort虽然很是受了一番苦头,但精神却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私下里,奥克斯老先生也悄悄告诉西弗勒斯情况非常不错,voldeort的灵魂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得稳定,彻底终止了溃散。
对此西弗勒斯简直喜出望外。
为了让voldeort对接下来的疗程越发充满信息,他更是把奥克斯老先生告诉他的话偷偷转告给了voldeort。
却不想voldeort本人比他想得还要透彻,最后反倒是voldeort鼓励了他。
“我们并不指望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只要有所缓转,那就是最大的进步。”
事实上,对于这次治疗有可能造成的结局,早在很久以前,voldeort和奥克斯老先生就达成了共识。
在灵魂上他们有着远超常人的见识,但也不得不为此付出高昂代价,奥克斯老先生的那个半吊子治疗方案在经过两人的几次推敲改进又多了几层把握,但失败后有可能造成的恶劣后果也是呈几何数叠加,奥克斯老先生非常忧虑,因为他知道失败的后果就是万劫不复。voldeort也因为此中原因而一直踌躇,怎么都不愿意对西弗勒斯坦诚相告。
如今,在西弗勒斯用充满希冀的口吻把奥克斯老先生所说的话转述给voldeort的时候,voldeort第一时间藏住了奥克斯老先生未尽话语下的凶险,还神情自若的对老先生说过的话进行了一番秒不——从这方面来看,西弗勒斯不愿意和voldeort订立牢不可破誓言,还真是有着先见之明的,至少,此刻的voldeort不需要担心自己会因为一个善意的谎言触犯契约,最后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的死去。
奥克斯老先生和voldeort的一唱一和,给西弗勒斯彻底吃了个定心丸,原本因为获悉voldeort命不久矣的恐慌也在一点点消散,因为绝望而不断攥紧的心脏也有了放松的迹象,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紧紧揪着。
西弗勒斯自以为把自己真实心态隐藏的很好,却不知道他早已经在每夜的辗转反侧中暴露。
就算奥克斯老先生不给西弗勒斯说点什么减轻他的心理负担,voldeort自己也要暗示老先生去做点什么了——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自己去说,只是,西弗勒斯还会相信他的话吗?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西弗勒斯已经不知道被他咬了多少回了,没因此而‘中毒身亡’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心里有了安慰的西弗勒斯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把患得患失抛在脑后的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voldeort和小诺亚的身上。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变成了奥克斯老先生最好的助手。而在老先生的帮助下,他对灵魂方面的治疗和缓释药剂也有了一日千里的进步。奥克斯老先生为自己从前没有重视西弗勒斯感到懊悔,“早知道西弗勒斯有这样的手段,小家伙也不会受那么多的罪——我们完全可以让小家伙好过一些嘛。”
奥克斯老先生这句话是对着voldeort说的,voldeort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但也不得不提醒前者不要将这句话传到自己爱人的耳朵里去,“西弗勒斯的心思本就很重,如果让他知道你今天的这番话心里肯定会难受,觉得对不起诺亚——不过那个时候我们本来就不熟,会出现这样的纰漏也很正常——不过孩子曾经是不是受了很多的苦,这都过去了,不是吗?”
voldeort的说法,奥克斯老先生深以为然。
不过话赶话的说到了这里,奥克斯老先生自然想解自己心中埋藏已经的疑惑。
他问voldeort,“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自问对你也有些了解,发现你是个理智到近乎冷酷的人,既然这样,你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缘由才听信了波皮的一面之词就带着孩子赶到了我这里?刚才你自己也说了,那时候我们并不熟悉——你就不怕她夸大了我的能力或者我会见死不救吗?”
voldeort用看巨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下奥克斯老先生,“没有充分的调查,你觉得我会拿我的儿子冒险吗?早在庞弗雷夫人告诉我她丈夫有这样一个族叔的时候,我已经把你这些年的生活经历调查了个底朝天,如果不是确定你在灵魂方面有着非常深刻的研究,对孩子也充满爱心,我又怎么会放心的把孩子交到你手上呢?”
——当初如果不是看到档案上有关奥克斯老先生和他妻女之间的复杂往事,voldeort也不会下定决心,把西弗勒斯和小诺亚带过来。对人心的揣摩已经到了炉火纯青地步的黑魔王深知,奥克斯先生绝不会拒绝一个同样因为魂器而濒临破碎的家庭——他在挽救诺亚生命的时候,何尝又不是在挽救过去的自己。
voldeort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一直都埋首在实验室里奥克斯老先生嘴角一抽,这样明晃晃的说把我调查了个底朝天真的好吗?
从老先生的眼睛里看出这句话的voldeort扬了扬眉毛,神情要多坦荡就有多坦荡的说:“我要为我的爱人和孩子负责。”
奥克斯老先生被voldeort噎了个够呛,这个话题也不了了之。
根本就不知道voldeort和奥克斯老先生还曾有过这样一次谈话的西弗勒斯此刻正全神贯注的熬制前两天才和voldeort以及奥克斯老先生敲定的一剂有可能对融合灵魂有所助益的药方。有了voldeort和奥克斯老先生的帮助,西弗勒斯在灵魂魔药的方面简直有如神助,曾经一再改良的灵魂稳定剂眼瞅着又有了新的研究方向。
在不远处的角落,肉嘟嘟的蛇尾已经变成婴儿正常双腿的小诺亚正呆在婴幼儿经常待得魔法护罩里,不停的挥动自己的胖胳膊和藕节般的肉嫩小腿,咿呀咿呀的叫着,还看不到小米粒的粉色牙床时不时会有口水流淌出来。
身上裹着普林斯家族族徽茶巾的吉吉在他旁边用家养小精灵所特有的魔法一个又一个的给小家伙变着戏法,见自己的小主人又流了口水,不由得踮起脚尖,用帕子帮他擦拭。
把最后一点干荨麻的粉末洒进坩埚里,西弗勒斯往自己身上连扔了好几个清理一新,转身走到小家伙面前。
“西弗勒斯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改口的家养小精灵吉吉尖声尖气的叫了一声,把位置让了出来。
西弗勒斯点点头说了句辛苦你了,让吉吉去准备晚餐。
吉吉‘噼啪’一声消失了,西弗勒斯从魔法护罩里把不停往他身上扑又被护罩用柔软的力道挡回去的小家伙抱出来,上下检查看有没有受伤,“不是告诉你要乖乖的吗?”西弗勒斯的声音里充满无奈,如果拗不过的话,他真不想把儿子带到魔药间里来,谁知道那些魔药材料会不会对婴儿产生什么危害。
“咿呀!”小诺亚恨恨的把自己麻麻的手给拍落了——
让你只顾着那些臭臭的东西不理我!让你把我丢给一个丑八怪照顾!
小家伙比起从前已经有了点力气,不过对西弗勒斯来说还是和挠痒痒一样没什么区别。但即便如此,他都不打算纵着儿子胡闹,因此干脆的松了手,做出要离开的模样。
“哇啊啊啊……”没想到自己的麻麻竟然会坏成这样的小家伙不敢置信的瞪着西弗勒斯的背影,哇的一声捏着两个小粉拳就哭了出来——两只小胖腿还一蹬一蹬的。
背对着他的西弗勒斯额头青筋就是一跳。
“你再哭我就真走了。”他转过身,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表情,“别装傻,我知道你听得懂。”今早上要蛋羹的时候不也把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吗?
小家伙的哭声立刻就停住了。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泪汪汪雾蒙蒙的瞅着西弗勒斯,小胖手也怯生生的伸了出来,“麻麻……抱……”小家伙结结巴巴的头一次开了口,本来就有些泛滥的口水瞬间成灾。
西弗勒斯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此刻他已经彻底被小家伙开口说话还叫他妈这件事给镇住了!
“……你,你叫我什么?”西弗勒斯说话也有些磕绊了,“你刚才叫我什么?!”
“麻麻……”已经在心里叫了无数回麻麻的小诺亚无辜的与自己亲爱的麻麻对视。
“voldy——”西弗勒斯声抖手抖脚抖地找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双面镜,那边正在和奥克斯先生就治疗的进度进行激烈争吵的红眼睛魔王挑了挑眉,将同样贴身携带的双面镜掏了出来,“你快过来!快到魔药间里来!”
“亲爱的,出了什么事吗?”voldeort和奥克斯老先生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站起身往魔药间所在的方向疾步走来。
“……v……voldy,诺亚说话了!他会说话了!他叫我妈妈!”西弗勒斯看上去简直要疯了!他的儿子怎么能叫他妈妈呢!他明明就是爸爸啊!爸爸啊!
听到老婆说儿子叫人的voldeort脚下也是一个踉跄,偏偏奥克斯老先生还在旁边火上浇油,“诺亚没多久就满周岁了,这时候开口倒也正常——你们不用大惊小怪,当初我的莉莉丝小心肝也是快满周岁的时候叫人的,我至今都记得她用甜腻腻的声音叫我爸爸时的情景——噢,那真的是太美好了。”奥克斯老先生忍不住抽出手帕擦眼泪。
voldeort则彻底无视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魔药间里。
“voldy——”看到灵魂伴侣就像看到救星的西弗勒斯急急朝他看来,“你快点帮我纠正一下他,我知道你们用蛇语更好沟通——梅林的胡子!我可不是他的妈妈!”
voldeort安慰的拍了拍爱人的肩膀,又近了两步与魔法护罩里粉嫩嫩的小家伙对视,还没来得及等他开口说点什么,魔法护罩里的小家伙已经露出一个纯真懵懂的无齿笑容,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的对着voldeort糯糯的叫了一声:“粑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