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改他人记忆为己所用对voldeort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他很快就放倒了西弗勒斯,进入到后者的识海里。
这个地方,对voldeort来说实在称不上陌生——
他不止一次来到这里探查自己设下的封印是否有所松动,越是在乎西弗勒斯,他就检查的越频繁。
时间一久,这样的检查就变成了例行公事,而对他没有任何防备心的西弗勒斯每次都能让他如愿。仔细算来,这还是第一次西弗勒斯剧烈反抗甚至讽刺他的这种行为。
意识到这个,voldeort嘴里发苦,但却不打算就这样轻易罢手。
他很清楚,只要记忆修改妥当,那个原本爱他入骨的西弗勒斯又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至于西弗勒斯怒极说嘲讽出来的那句‘自欺欺人’他竟是浑然不顾了。
原以为自己设下的封印能一直坚不可摧的持续下去,却不想,魔法再强也强不过人的执念。
那个被他囚禁在梳妆镜里的‘前世’哪怕拼着魂飞魄散也要让西弗勒斯挣脱他的控制!
思及那即便拼掉性命也要和他作对的光影,voldeort只觉一丝狂怒涌上心头!如果不是确定光影再也无法复生,voldeort绝不介意用最恶毒的方式去折磨光影——直到光影生不如死,后悔与他作对!
如今想来,当初的他还是太过仁慈——不该想着光影是西弗勒斯的前世就对他手下留情!
心中越想情绪就越发暴虐的黑魔王不忍心伤害自己怀中晕迷的灵魂伴侣,却将满腔的怒火悉数倾泻在这一屋子的精美装饰上!其中不乏普林斯先祖收藏的珍贵之物。
一个特意为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大婚而精心烧制的彩色花瓶更是在瞬间爆裂开来,四分五裂。
被西弗勒斯召唤出来的家养小精灵吉吉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惊得捂住两只尖耳朵惊恐的嘶声尖叫——险些被voldeort扬手发出的一记索命咒当场灭杀!
吉吉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这间卧室,voldeort满心的杀意也随着这一通发泄有所缓和,他调匀了急促的呼吸,极力忽略灵魂里所带来的撕裂感,紧闭双目重新进入了西弗勒斯的识海。
他着重翻阅了今天的记忆,当看到那只叫做艾莉尔的猫头鹰身体里飘出一个少女的灵魂时,他差点没咬断自己的牙齿!
voldeort怎么都没想到这样一个帮助光影的祸害竟然是他送到西弗勒斯身边的!
他强忍着怒气继续往下翻阅,当看到光影最后所叮嘱的那句‘小心voldeort,照顾好莉莉,保护好你自己!’时,已经成年已久对魔法掌控的堪称炉火纯青的黑魔王竟然如同一个刚刚觉醒魔力的小巫师一样魔力暴动了!
有着一身强大魔力的voldeort魔力暴动注定和刚刚觉醒魔力的小巫师不同,只是短短数秒的时间,整个卧室就像是遭受了一场不可抗拒的世界末日一样瞬间被强大的魔压化作了齑粉!
值得庆幸的,voldeort哪怕陷入魔力暴动,也没忘记护住晕迷在他怀中的西弗勒斯。
被光影最后那句遗憾刺激大发的黑魔王在重新稳固了自己的魔力循环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重新深入西弗勒斯的识海,试图像从前那样篡改封印前者的记忆——他坚信只要记忆一封印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只是这次他却彻底失算了!
光影的牺牲在西弗勒斯的识海里留下了异常牢固的防御禁制力量——这是光影留给西弗勒斯最后的护身符。
如果voldeort执意要修改西弗勒斯的记忆,那么西弗勒斯的大脑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从此变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婴儿!
这不是voldeort能够接受的结果!
他慌了!
彻彻底底的慌了!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西弗勒斯在精神上彻底脱逃了他的控制!这意味着——他再也不能为所欲为的对待怀中的这条人鱼了!
这个认知让voldeort越发的感到焦躁,习惯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他怎么也不愿意西弗勒斯就这样脱离他的掌控——可是他也不愿意西弗勒斯变成一个让人嘲弄讥讽的白痴!
这是他的灵魂伴侣啊——
这是他今天才知道的灵魂伴侣啊!
voldeort刚刚才稳定下来的魔力循环又有了暴走的迹象,就连这些天一直被他稳固压制的好好的灵魂也重新变得震荡不安起来!
眼瞅着voldeort因为光影最后留下的一手左右为难,被voldeort下手弄晕过去的西弗勒斯却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不管voldeort面上怎样决绝,他的心在面对着西弗勒斯的时候依然是柔软的,依然是不忍的,因此他即便真的对西弗勒斯怎样,下手也不会太重。
再加上西弗勒斯又有着自愈效果异常强大的塞壬血统,因此,他很快就在voldeort的进退失据中睁开了眼睛。
神智刚一恢复就发现自己竟然躺在voldeort怀中的西弗勒斯瞬间红了眼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竟然挣出了voldeort的钳制,如同身后有洪水猛兽再追似地往门口的方向逃去。
完全就没预料到西弗勒斯会突然清醒的voldeort见此情形,瞳孔骤然紧缩缩,条件反射地往前疾走数步——试图再把他抱回来。
voldeort接受不了西弗勒斯这副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滚!”浑身都因为狂怒而痉挛的西弗勒斯倏地抬头,嘶声冲着voldeort咆哮!
他的声带都几乎因为这一声咆哮而断裂,一双眼睛也瞪得血红。
“滚出这座庄园,我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你!”
他这样对着自己曾经敬慕有加的老师下最后通牒。
——就是这个人!
西弗勒斯在心里·恨恨的·这样对自己说。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恶魔让他的整个人生都变成了笑话!
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上一辈子的仇人动了心,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嫁给自己的死对头,到最后,更是心平气和的去参加婚礼给予祝福?!
这真的是太荒谬也太可笑了!
只要想到这一切,西弗勒斯就恨voldeort恨得几欲呕出血来!
“西——”尽管西弗勒斯用充满仇恨和憎恶的眼神怒视voldeort,voldeort还是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弃!
他还在想法设法的试图把这不可挽回的局面转圜过来!
——特别是在确定了他不可能在篡改西弗勒斯记忆的关键时刻!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刚一开口,地上硕果仅存的印花地毯就毫无征兆的猛然掀了起来!
猝不及防的voldeort身形一跄,竟然就这样被地毯裹挟着抛出了庄园的二楼窗户!
“老师!”西弗勒斯面色大变,三步并作两步蹿到窗前——
voldeort还来不及感动一下西弗勒斯关键时刻的真情流露,就被草坪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巨大蓝色花卉五花大绑地抛出了普林斯庄园!
——那花不是别的,正是普林斯家族传承近千年的族花。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手紧攥着窗户窗棱,一手做凉棚状搭在眼前的黑发普林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一阵天旋地转被驱逐出普林斯庄园的voldeort身形一晃,已经稳稳的站在了海边的那块通往普林斯庄园的礁石上。
不知为何,魔王竟然想起了第一次强行逼迫着西弗勒斯来到这里的那一幕……想起了当初那个毫不吝惜划开西弗勒斯手腕冷眼看他流血的自己。
voldeort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还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原来早在西弗勒斯的家主继承仪式上,voldeort就悄悄把普林斯庄园的掌控权还给了它的主人(他担心庄园的主控权还握在自己手上会影响到西弗勒斯的继承仪式),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座已经有千年历史的祖宅才会听从西弗勒斯怒极发出的命令,把voldeort驱赶出了普林斯庄园。
根本就不清楚这其中来龙去脉的西弗勒斯虽然因为光影所带给他的冲击已经对voldeort恨之入骨,但这段时间以来所培养的深厚感情以及他的血统都在不断叫嚣着对voldeort的担忧!
如果不是意志力强大,西弗勒斯现在已经冲出庄园到处去寻找自己的老师了!就算他没有冲出去,双面镜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握在了手中并且接通了!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西弗勒斯恨不得要剁手——他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欲盖弥彰的合上了手中的双面镜。
与此同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合上双面镜的瞬间,那边已然接通——而魔王身后熟悉的壁炉样式正在无声的向自欺欺人的西弗勒斯宣告着他刚刚还忧急不已的voldeort又一次回到了这所庄园。
通过办公室的飞路网重新回到普林斯庄园的黑魔王并没有第一时间跑到楼上去找西弗勒斯,而是半靠在壁炉前急促喘息。
饶是强大如黑魔王,在刚刚才经历了一场魔力暴动又这样不做丝毫准备的钻入壁炉通道也有些吃不消。更遑论,他在仓促使用飞路网前,还勉强进行了一次从诺克福德郡到伦敦的幻影移形——如今脑子里彷佛有无数根尖针在扎一样,疼得他眼前发黑。
不过魔王就是魔王,哪怕他的大脑疼得几乎要裂开了(这显然就是灵魂不稳所带来的后遗症),哪怕他脸色煞白浑身湿透的彷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他也一样没有丝毫歇息的抬起自己赖以成名的那根紫衫木魔杖强行撬开了普林斯庄园的禁制,得到了这座庄园的第二控制权——这样,西弗勒斯就没办法再命令这座已经堪堪拥有了‘智慧’的庄园灵把他驱赶出去。
等到把这一切做完,voldeort一直悬在半空的心才落回原地(在来的途中他一直担心西弗勒斯也会想到这一点,彻底堵死他进庄园的路)——他是再也不想被自己的灵魂伴侣以那样一种狼狈又滑稽的方式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