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人一听,马上都来了精神,忙问阳冥子详细情由。
阳冥子说:“你们仔细想一想,师兄和我都看出这石壁上的殄文是让我们任选其中一道纸符来打开出去的门,但实际上这四道纸符分别代表‘化’、‘收’、‘藏’、‘散’,无论选哪一道都是死门。这也就是说石壁上的那些殄文和纸符个是名副其实的陷阱!目的就是让我们浑然不知,自觉自愿的按照石壁上所载的方法来求生。”
胖头鱼听完若有所悟的说:“道长,听你的意思这就像心理暗示似的,尼玛是有人故意把这个圈套布置的跟真的一样,让我们毫不怀疑的往里钻,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尼玛,这可怎么办?”
白一帆脑中一激灵,猛然间像在混沌中抓到了什么线索,冲口说道:“道长,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必须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根本不用考虑什么纸符不纸符的,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出去的路!”
阳冥子看了他一眼,嘉许的点点头说:“不错,想出去恐怕就只有靠这个办法了。”
绝尘子急忙问道:“师弟,你是不是已经想出办法了?”
阳冥子说:“想是想到了,这办法其实很简单,但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好冒险试一试。”
绝尘子说:“没时间嘞,就让俺来试吧。要是不管用的话,恁就赶快另想办法出去吧。”
阳冥子马上说:“怎么能让掌印师兄孤身犯险呢,再说就算你试了,我们也无法确定到底成功没成功,所以师兄不要意气用事,我现在真力还没恢复,这个办法必须由师兄你来做主导才能成事。”
绝尘子叹了口气说:“唉……俺这掌印当的真是丢人,现在连个注意都拿不出来,还当什么主导啊?师弟你快着说吧,俺都听你的就是。”
阳冥子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绝尘子听完张着嘴巴惊道:“师弟,这……这真能行吗?”
阳冥子说:“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是出去的唯一办法。事不宜迟,请师兄用‘玉清诀’请天尊,然后在前面开道,我用‘局邪诀’殿后驱魅,让他们两个走在中间。”
他转身来到自己的背囊旁,从里面掏出毛笔和朱砂,然后又拿出两道紫色纸符。
绝尘子吓了一跳,几步跨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劝道:“师弟,你受伤才刚醒,真气还木有恢复,哪能再用这紫符?身体撑不住的,不中,不中!”
阳冥子摇头说了句:“没关系,我有分寸。”然后轻轻抽出衣袖,默念了几句口诀,接着用毛笔蘸了朱砂在两张纸符上画了起来。还没画完,他的额头就已经有汗珠沁出,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上愈发显得苍白。
他喘息了几下,定了定神,把两道紫符分别贴在白一帆和胖头鱼的胸前,然后说:“待会儿师兄和我做法之后,大家就手牵着手,四个人一起出去,你们两个在中间,千万不要睁眼,只管跟着走就行了,听懂了吗?”
白一帆和胖头鱼先是点头表示没意见,一切听组织安排,自己坚决服从,但随即一想就觉得不对头,忙说这甬道前面和左右两边都是石墙,往哪儿走?难道向后原路退回,总不能往前走去撞墙吧?
阳冥子摇手不答,只让他们记住自己刚才的嘱咐,千万不可自误。
绝尘子虽然心里没底儿,但还是按照阳冥子所说的开始做法,只见他左手大拇指摁在中指的中间位置,然后掐着手诀放在自己的眉心上,口中不停的念叨起来,转眼工夫就看他脸上宝相庄严,两眼又开始泛出精光。
而阳冥子却双目紧闭,左手拇指压在掌心横纹上,食指与中指微曲,无名指与小指交叠,然后平端在胸口处,嘴里同样念念有词,但除此之外便看不出任何异状了。
白一帆正看得出神,还没反应过来,阳冥子就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小声提醒道:“闭眼!”
白一帆浑身一颤,慌忙闭上眼睛,接着条件反射似的拉住旁边的胖头鱼,胖头鱼也赶紧拽住前面的绝尘子。
只听阳冥子在最后面高声叫道:“趋!”
话音未落,貌似被天师附身的绝尘子就迈开大步向前走去,白一帆和胖头鱼被晃了个趔趄,差点儿松开了手,于是慌忙调整好步点儿跟上。
两人虽然闭着眼睛,但也知道这是在朝那堵石墙上走,不免大惊失色。心想不是吧,难道阳冥子和绝尘子这哥俩儿脑子都秀逗了,要玩无敌穿墙术?
那阳冥子还在后面边走边朗声喊着:“天道毕,成,出窈窈,入冥冥,吾布道,气通神,一众奸邪鬼贼皆消亡,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我者反受其殃。四方妖鬼,知吾姓名,速速回避,不得停留,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今!”
白一帆和胖头鱼又是担心又是好奇,实在不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更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他们本来就离那堵墙没有几步远,这绝尘子又走得极快,本来应该立刻就撞上石壁的,可奇怪的是,这一路竟然畅通无阻,堪堪走了好几分钟,少说也有数百米的距离,可是什么也没碰上,那堵石墙仿佛凭空消失了似的!难道它真的只是个幻象?
白一帆和胖头鱼越走越是心惊,虽然满腹狐疑,但却又不敢睁开眼睛去看,只能稀里糊涂的跟着走。
又向前走了几十步远,突然脚下一阵异样,竟像是踩到了水里面!白一帆和胖头鱼更加奇怪了,这甬道里怎么会有水坑?
两人还在纳闷,突然一脚踏空,接着便失去重心扑倒在“水坑”里。
与此同时,阳冥子的声音也在背后叫道:“停!”
白一帆和胖头鱼站起身来,只觉得脚下的水足有齐腰深,四下里却是一片漆黑,昏昏默默、杳杳冥冥,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身旁不停有风吹过,感觉凉飕飕的。于是赶紧从背囊中掏出手电筒四下里一照,顿时呆住了,原来他们正置身于一个狭长的溶洞里!四周却哪里还有半分甬道的影子?
在距离他们头顶四、五米高的地方长满了钟乳石和石笋,犬牙交错,犹如怪物的血盆大口,狰狞可怖,就像已经把四个人含在了嘴里。
而脚下的那条暗河足有十几米宽,蜿蜒向前,一眼望不到头,也不知到底有多深。
胖头鱼兴奋的冲口叫道:“尼玛,我们终于出来了!”
绝尘子叹道:“师弟你可真行啊,唉……俺咋就没看出这其中的关节呢。”
白一帆却是又喜又怕,能从那个条可怕的甬道内走出来固然是好事,可也就意味着他们进入了聚阴之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莫非就是这里?可是那具什么尸首又在什么地方呢?难道在这条地下暗河之中?
想到这里不由得更加害怕了,按照前面那些经历来推测,眼前的这个溶洞和这条暗河也未必就是安全的,很可能潜伏着更大的危险。
阳冥子抬头对这个天然的水洞看半晌才说:“看来我们没有走错,这里阴气极盛,源源不绝,而且流动的很快,那聚阴之地应该就在这溶洞的尽头。”
胖头鱼搔了搔头说:“这条河我们怎么过去呢,难道游着过去吗?我可是旱鸭子,不会游泳!”
绝尘子说:“噫,你可真是!咋连凫水都不会呢?咱现在连块木板儿都木有,你说不游过去还有啥法儿?一会儿我拉着你点儿吧,你白瞎乱动就沉不下去。”
胖头鱼哼了一声,小声嘟囔道:“三年没洗澡,身上脏得一逼吊造,谁让你拉?”
绝尘子问道:“嗯?你说啥?”
胖头鱼一窘,赶忙满脸堆笑的改口说:“道长,你没听说河里经常有专咬的鱼吗?万一把我们的……那个……那个了可怎么办?再说这水也不见得干净,要是有细菌病毒什么的,中招染病那可就完蛋了,你说对吧?”
绝尘子见他满口胡说八道,于是瞪着眼睛说:“俺说小胖儿,你这孩子咋这么多事儿呢?现在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告诉你说,俺现在就怕这水太寒,师弟他受了伤,刚才又消耗了真气,受不住。”
白一帆看了看阳冥子煞白的脸色,也说:“是啊,道长,你现在情况特殊。而且这河也不知道有多深,你背上有伤不能泡在里面,万一水不干净,感染了可就麻烦了,咱们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绝尘子摇摇头道:“我的伤不碍事,快走吧。”说完便向河水深处走去,其他三人也随后跟上。
那河水越来越深,往前走出不远便已经没过了头顶,绝尘子虽然刚才和胖头鱼斗嘴,但还是半托半拉着他向前游,白一帆则主动把阳冥子驮在背上,尽量少让他的背伤沾到水,胖头鱼则空出一只手来打着电筒为大家照明。
这种游法实在太耗费体力,加之河水又冰凉刺骨,没过多久四人便受不了了,只好来到河旁边,抱着突起的岩石歇口气,休息的差不多后再继续向前游。
就这样游一会儿歇一会儿,早忘了有多少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这条地下暗河却仍然看不到尽头,就好像越来越长,无穷无尽似的。
又到休息的时候,胖头鱼精疲力尽的趴在石头上,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忍不住问:“道长……尼玛这河怎么这么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阳冥子这时似乎也开始觉得有点儿不对头了,他凝神沉思了片刻后,突然叫道:“糟糕!是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