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令殊抬了眼看了看颜笑跟个小大人似的，自顾自的给自己洗手洗脸，到底是个小人儿自己也擦不干净，颜令殊刚想起身徐妈妈就端着小桌子进来了。颜笑是徐妈妈一手带大的，见了这副模样自然是心疼，赶忙放下桌子道
“我的爷啊！你怎么能让小姐爬到凳子上去洗手呢！这摔着磕着的怎么得了，再说了烫着也是大事啊！”
说罢就把颜笑抱了下来，颜笑脸上湿漉漉的眯着眼睛倒笑了，徐妈妈拧干了手巾给颜笑擦脸。颜令殊望着徐妈妈给颜笑擦脸倒比擦桌子还要用劲儿，瞧的颜令殊直嫌弃的皱着眉，而颜笑倒是习惯了扬着小脸，小脸挤压的变了形都没感觉。
徐妈妈又净了净手巾刚拧干准备给颜笑擦手，颜令殊放下手中的书道
“拿过来，你也过来。”
徐妈妈将手巾递了过去，颜笑也颠颠的跑了过来抱着颜令殊的大腿，脆生生的喊道：“阿爹。”
颜令殊看着她这委屈样倒觉得是自己不对了，伸出手道
“手。”
颜笑乖乖的把手伸了出来，颜令殊给她擦着手又抬头望着徐妈妈道
“你下次给她洗脸小着点儿劲儿，我瞧着都疼。”
徐妈妈摆着碗筷道：“您呐！尽说轻松话，小姐脸上那糖衣不用劲儿能擦得掉吗？”
颜令殊皱了皱眉道：“那就别让她吃嘛！说了几遍了，牙都还没换，吃坏了有她疼的时候。”
徐妈妈也是颜家老人儿了也知道颜令殊的脾气，笑着道
“我能管得住小姐吗？”
颜令殊挑了挑眉，低了头看着颜笑白里透红的小脸捏了一把道
“你还能不能乖一点了，你要是再不乖赶明儿给你送去隔壁跟着岑夫子念书去，我还管不了你了。”
颜笑嘟着嘴道：“不去，岑夫子比阿公还吓人。”
颜令殊捏着她的鼻子笑道：“你阿公对你还凶啊？你上回薅了你阿公几根胡子啊？”
颜笑缩在颜令殊的怀里着急的说着话，颜笑一着急话总是说不清楚，结结巴巴的道：“不是我，是潼哥哥，阿公还打潼哥哥了，可疼了。”
颜令殊戳了戳她的摇头晃脑的小脑袋道
“你再不听话，阿公也是要打你的。”
颜笑小手摸着颜令殊下巴上的胡茬道
“阿公才不会打我，阿公最喜欢我了，阿公说我是最漂亮的姑娘。”
颜令殊宠溺的抱起她坐到桌边，拿起桌上的勺子舀着虾仁鸡蛋羹吃了一口道：“你看看你这么调皮下去你阿公打不打你？”
颜笑看着他吃着鸡蛋羹伸着小手拽着他的胳膊将勺子往自己的嘴里送，颜令殊把着劲儿不给她吃，颜笑哭丧个脸看着他
“阿爹，我饿？”
“饿了中午做什么不吃饭？”
颜笑撅着嘴道：“晚生哥哥不让我去看漂亮娘。”
颜令殊哭笑不得的喂了她一勺羹才道
“漂亮娘生着病，哪有功夫陪你玩，过几日好了再带你去就是了。这事又有什么好置气的，是不是现在全家不顺着你的意你就都不吃饭了？谁给你惯出来的毛病，啊？”
颜令殊说着说着就来气，不自觉的就提了声音，颜笑咬着勺子看着他眼泪汪汪的小声说道
“阿爹，你都不在家阿笑一个人怕。”
颜令殊听了这话更是气，拔了她嘴里的勺子道
“你怕？我走这一个多月，你干了多少好事，啊？我那几本书是不是你烧的？还有后院小花狗身上的毛呢？是不是你拔得？你也不怕咬着咯！”
颜笑一双大眼睛里全是泪水，哽咽的说道
“我错了。”
“回回都说你错了，我看你就没有知道错的时候，你说谁家的女娃娃像你这样啊？才多大啊！哪热闹往哪钻，话都说不全我看你都像上房揭瓦去了。”
颜笑撇着嘴眼泪往下流，嘴里还哽咽的说道
“房子太高，爬……爬不上去。”
颜令殊听了扶着额叹了口气，道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你说为父以后怎么教你好？要是实在教不好，不听话我也要打你了啊！”
颜笑一听这话立马就钻到颜令殊怀里呜呜大哭，一边哭一边道
“阿爹坏！打人！我要告诉漂亮娘，呜呜……”
颜令殊一手拍着怀里的小头，一手舀着鸡蛋羹仍由她哭，颜笑看自己哭了半天他一点动静也没有，转了转小脑袋看着碗里只剩一半的鸡蛋羹，抽着气道
“我，我，我要吃……”
颜令殊放下勺子看着她道
“还哭不哭了？”
颜笑摇了摇脑袋，颜令殊又问
“你还说不说我打你了？”
颜笑又摇了摇脑袋，颜令殊这才点了点头道
“唉！小娃娃要实事求是嘛！你不能平白无故的诬陷爹嘛！”
颜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颜令殊给她擦了擦眼泪，看着她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一般可爱，笑着道
“香一个。”
颜笑一把勾住颜令殊的脖子，对着侧脸吧唧就是一下，颜令殊点了点头道
“成，吃吧！”
颜笑一下子就笑了，自己舀着小勺子吃起了鸡蛋羹，颜令殊望着她只叹道
“你这娃娃怎么这么好吃，以后也不知道要被谁家的小子骗走了。”
颜笑睬都不睬自顾自的吃着鸡蛋羹，没一会儿就吃完了鸡蛋羹回头一边舔着嘴一边看着颜令殊，眼中还是泪汪汪的
“爹
颜令殊摸着她圆滚滚的小肚子，笑了笑道
“不吃了，擦擦嘴。”
颜笑点了点头擦完嘴就坐在颜令殊怀里说着颜令殊不在家的日子都干了些什么事说着说着这声儿就越来越小，小到最后都听不见了。
颜令殊抱着孩子，坐在地龙边看着书，偶尔低了低头看着她那幅肖似自己的眉眼便亲了亲，笑着给她搂紧了身上披着的袄子。
能吃能睡，什么都好，一切就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