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都这般说了,他也不能强送吧。不然是真要被怀疑有什么不良企图。王行之郁闷的收拾着桌子上的物件,一样一样的塞进匣子里,动作称不上小心,甚至有几分粗鲁。想必是将今日这尴尬郁闷的心情发泄到这些首饰上了。
黎琼瞧得那叫一个心痛啊。恨不得抢过来好生安置这些金贵的首饰。饭食拿出,黎雅也不等他吃完,拿回碗筷。捡了食盒拉着黎琼便告辞。黎琼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被黎雅硬拉着走出了西厢房。
一直扮演木头人的陈安,见佳人告辞,也忙不迭的告罪辞去。陈安快步追上黎家姐妹。
“陈兄,今日怎不在衙门上班?”
“奉黎大人的命,来寻王兄问几件事。”
“如此你该没吃饭吧。要不跟我们回家去吃几口便饭罢。”
陈安虽知道人家或许只是客气客气的,还是厚着脸皮应了。“如此便多谢了。”
三人一同从西厢房出来。陈安默不作声来到黎琼身边低声道:“前日多谢黎大娘托人送来的鞋子。在下穿着甚是合脚。”
黎琼震惊,慌乱的抬头看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又快速低头扫了眼他的鞋子。一下子懵住了。她亲手做的鞋子,亲自送去西厢房的鞋子为什么会穿在他的脚上?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啊。黎琼快要哭了。
“我有些事想起来没做完,先走一步。”黎琼勉强说完这句话,飞也似的跑了。徒留一脸发懵的黎雅和一脸不知所措的陈安。
黎琼跑回家里倒在床上呜呜咽咽哭了好半天。暗骂黎雅这小贱人年纪小小就懂得勾引男人。
像王行之这样的人才样貌家世,错过了就不会再有更好的。黎琼着实不甘心就此错过。晚间寻了个空档,趁全家人都不注意又溜去西厢房,她要亲自问问小王,那双鞋明明要他交给王行之的为何会穿在陈安脚上。
黎琼在西厢房门口等了会子,小王刚从外边回来,两人碰了个正着。
黎琼忙向他招手喊了过来。小王左右环顾一圈,甚是不安。这黑灯瞎火的和一个女子独处在僻静的地方终归不好。
黎琼看他踌躇着不肯过来,顿时气恼,索性走了过去。
“那日我交于你一双鞋子,你可拿去给你家主子瞧过?”黎琼不敢明目张胆的问,随转了个弯问道。
小王没明白她的诸多顾忌,老实回答:“我拿去给爷瞧了。可我们爷不喜欢便让我送去给陈公子了。”
“你家主子不喜欢就让你送给了陈安?”
这王行之着实过份,即便不喜欢她做的鞋子哪怕扔了也好,怎能随手送给别的男人呢。难道她的真心如此廉价,如此让人看不上么。
“是啊。”不是原本就送给陈公子的吗?小王看她一脸哭相,很是纳闷。又不敢多说什么,生怕黎大娘当着他的面哭出来。那他真的要死了。
得到答案,黎琼头也不回哭着跑了。这回是真的伤心的哭了。她忍着羞涩缝制了一双鞋子送过去,即便他不喜欢扔了,哪怕是退还给她。也比随手送给别的男人好啊。黎琼一颗玻璃心被摔得粉碎。自此恨上了王行之。
她哭得不能自己,一劲儿的跑回自己房里。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看也不看就扑到床上呜呜咽咽痛哭起来。心里恨死王行之的无情。想到黎雅和王行之走得近,说不定就是她唆使王行之这么干的。忍不住恨恨地捶了几下床面泄愤。
文氏早些时候便坐在女儿们的闺房里等着她了。看大女儿哭着跑进来,秀眉皱得死紧,沉着声音问:“你哭什么?”
黎琼惊了一跳,仰着满脸泪痕的小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怎会来?”
“我等你半天了,你刚刚干嘛去了,怎会哭着回来?”
“我……我……”黎琼吞吞吐吐半天不敢作声。
文氏也懒得再揪着她不放,当即问道:“你前几日做的那双鞋子怎会穿在陈安脚上?”
“娘,女儿也不知道。”果然还是瞒不过去。
文氏看她一脸心虚的表情以为是大女儿看上了人家,“你已过了及笄,娘和你爹都在留意着合适的人选。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般着急干嘛。我和你爹定会为你选一户好人家。你以后可不许私下做些出格的事。这要是被传出去,你哪里还有闺誉可言。”
“娘,女儿错了。可是那双鞋子真不是女儿送给陈安的。”
“那你的鞋子怎会穿在别人脚上。你若真对陈安有意思,我便找你爹过来商量。寻个时间派个人去定县打听打听也是可行的。但你私下千万不可以这般做了。”
“娘,女儿没有看上陈安。那双鞋子也不是女儿送给他的。娘别胡乱猜测了。”
“果真不是你送的?”文氏不太放心。
“不是女儿送给他的,女儿对他也没有别的意思。”这点黎琼到是说的理直气壮。
陈安本就不是她的理想夫婿人选。
文氏看她说的信誓坦坦,一时倒有些糊涂了。或许是自己多疑了。
“不是最好。今日你伯父家来信,道你大堂姐和二堂姐下半年要出嫁。你爹自是走不开的。娘决定带着你大哥和你一道与我回文县。”顺便也在文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好人家。文氏还是属意女儿嫁到南方去的。
“娘,听你的就是。”黎琼被王行之这般弃如敝履正伤心欲绝呢。心想去趟文县也好。
“这几日好好整理整理过几日咱们便启程去文县。”
文氏吩咐完去定县的事,又拉着黎琼将女子如何爱惜自己的名声,如何三从四德教育了一遍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