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怡道:“见过的,印象不是很清了。”
“我有他年轻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我不敢确定是因为他长得没有半点我朋友的样子。”
汪怡的声音略大:“这个你对了,他们的确一点都不像。估计他长得很像他的母亲。”
不一会儿,郭燕玲拿出一张相片,是邢云起以前看过的那张知青集体合影。汪怡认真地一个个辨认着。当她看到胡佳雨时,不由得“咦”了一声:“她怎么看起来像李月冰?”
郭燕玲立刻好话送过去:“你的眼力真厉害,那是她的亲生母亲。”
汪怡抬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们早就认识?”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们是母女,李月冰是私生女。”郭燕玲的语气有着无法掩饰的鄙视。
汪怡不置可否,继续看着照片,最后指着最后一排站在角落的人。
“是这个人。”
果然是他!
郭燕玲只觉自己的心已经跳得快要不成个儿了,想什么,但话到口边被她咽了下去。
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秘密,只是这个秘密她现在绝对不能出来。
但她的神情告诉人,她现在的心情很亢奋,犹如打了鸡血,她不得不费力气压制住内心的激动。
这个秘密要是被捅开,那得闹多大的满城风雨?
汪怡看出了她的表情的变化,关切地问道:“郭姨,你的脸『色』怎么变了,有什么事吗?”
“我的脑袋有些痛,可能是血压升了,我得吃点『药』。”郭燕玲起身去拿『药』。
邢云起听到这里,抑制不住好奇,从楼上下来,拿起那张桌子上的照片,问道:“哪个人是齐辰的父亲?”
郭燕玲指给他看。
他瞥了一眼便放下了照片,然后淡淡地问郭燕玲:“你的血压怎么又高了,没有按时吃『药』吗?”
郭燕玲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我一直都按时吃『药』。”
汪怡站了起来:“不好意思,看来是我打扰的时间太长了,我该走了。”
郭燕玲连忙挽留:“和你没有关系的,我刚才是看了照片以后,想起过去的事,有些激动。”到这儿,她看了下时间:“到时间了,我们该去吃饭了。”
南加州克里博莱家的别墅里一片祥和喜悦的气氛,一家四口正围在一起包饺子,菲佣瑞贝卡和辛迪也加入了行列,指挥者是月冰。
莫莉莎正学着包饺子,脸上头发上已经都是面,从来都不下厨房的她今天却是兴趣最浓的一个。“我们家以前过春节的时候都是吃元宵和年糕,可电视台播放的春节联欢节目却要吃饺子,我让妈妈也包饺子,可妈妈她不会。”她对着月冰抱怨道。
“吃饺子是北方的习俗,南方好像是吃元宵吧?”月冰一边解释,一边向胡佳雨求证。
胡佳雨补充道:“还有的地方吃年糕。”
克里博莱道:“我的祖母是北方人,她是吃饺子的。她活着的时候,都会给家里人包饺子。”
看看克里博莱,再看看莫莉莎,月冰心里有些不忿。这两个人的身上都流淌着中国人的血,可他们的容貌哪里有多少中国人的影子?他们的白人基因可是够强的,全都显示出来了。
“月,你在看什么?”克里博莱注意到了月冰在反复观察着他和莫莉莎,于是笑着问道。
月冰略微窘了一下,然后道:“我在想,你和莫莉莎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我们中国人。尤其是莫莉莎,按理她的基因中,中国人的基因应该占主要的,怎么就没有多少中国人的容貌呢?”
胡佳雨笑呵呵地道:“没准她的基因还真的没有多少我们中国人的基因,因为我的姥姥是英国人,我小的时候,人家都叫我洋娃娃的,长大后就不那么明显了。”
月冰明白了胡佳雨的法,也就是克里博莱先生的西方人基因部分与胡佳雨身上的西方人基因碰到了一起,便有了莫莉莎现在的样子。
明明是好好的,忽然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让月冰连忙放下手中的面,便快步向洗手间走去。自从她到了这里,妊娠反应就较重,经常会去呕吐,这在以前是没有的。
她对着马桶吐完后,心里担忧更重了一点,希望这不是因为她的肾脏出了『毛』病引起的。
莫莉莎对胡佳雨道:“明天给姐姐找医生看看,姐姐她开始不是反应这么重的。”
月冰对此却是不那么介意:“不用,哪有怀孕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偶尔的恶心呕吐很正常。”
胡佳雨道:“她这有些像我怀你的时候,也是到了人家都不怎么反应了,我才开始反应。”
话虽然是这么,但她的眸中却有着隐隐的担忧,心中也有了打算,像她怀莫莉莎时可是不好的,所以,她是得替月冰找找医生看看,尤其是在医院听到了只字片语,让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电视里的节目还在继续,饺子也包得差不多,剩下的收拾的活便由菲佣做了。
莫莉莎不时地看着时间,脸『色』也由以前的欢乐的样子变成郁郁寡欢。
其实何止是她,月冰的心里也是一样,而她却连表示都不能,只能压抑住自己的感情。
莫莉莎在接受脐带血治疗前,一定要尽量地保持病情稳定,而剧烈的情绪变化,会使她的情况雪上加霜。
如果让她知道齐辰并不爱她,情况会怎样,还真的很难想象,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她只能装做与齐辰没有关系。
快到零点了,菲佣过来水已经准备好,月冰去煮饺子。
饺子煮熟时,时间也差不多是零点。当电视里的钟声敲起来的时候,大家便相互拜了年,开始要吃饺子了。
莫莉莎喊了声停,伸出了手:“我和姐姐的红包呢。”
两个菲佣也伸出了手:“我也要。”
克里博莱和胡佳雨笑着拿出已经准备好的红包分给了四个人。
吃过了年夜饭,月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之后,连忙去查手机中的短信,这是她与齐辰暗中往来的唯一途径。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的心里很不安,已经四天了,齐辰都没有任何音讯,这太不寻常。
她很想知道齐辰是否给莫莉莎发过任何讯息,便去了莫莉莎的房门口,轻轻地敲了门。
莫莉莎打开房门,惊奇地看着她:“姐,你怎么还不睡?”
月冰看着她有些发红的眼睛,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更加不安,但还是表示着对她的关切:“你怎么哭了?”
她这么一,莫莉莎的眼泪立刻掉了出来,一边让她进屋,一边道:“理查德还是不给我回信,我都发了好几份电邮和短信。他不喜欢我了,我知道,他现在真的被那个汪怡『迷』住了。”
月冰拉住她的手:“你先别哭,我们进去。”
两个人都坐在了床上,月冰问道:“你怎么你知道他不喜欢你了?”
莫莉莎垂泪:“我能感受到。从夏天起,他就变了,以前只要我给他发短信或电邮,他总是会回得很及时,但现在他总是隔很长时间才回一次,每次他来看我,心里总是像是有事,有时和他话,他也是心不在焉的。你知道吗?自从六年前我和他认识,他每年的圣诞节,新年还有春节都会和我在一起,但今年过完圣诞节,他就急着走。”
月冰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安慰她道:“他事情多,忙一点是很正常的。”
莫莉莎问:“姐姐,那你呢?你的男朋友怎么也不来看你?你没有告诉他你住在这里吗?”
“他也是有事,很忙,来不了这里。”月冰解释道。
“你不介意吗?”莫莉莎问道。
“当然介意,可那也得理解他的难处。两个人相处,最关键是要彼此信任,不可以无端猜疑。”
听她这么一,莫莉莎的眼泪少了些:“姐你得对,一定是我现在有病,神经变得敏感了,才会这样。我向你学习,不胡思『乱』想,好好休息睡觉。”
月冰点头,让她躺下后,这才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见胡佳雨在等她。
“你找我有事?”月冰问道。
胡佳雨指着床道:“赶紧上来休息,你今天有些过累了,不要再站着了。”
“还好,还没有水肿。”完,她开始用手为月冰『揉』捏按摩她的脚掌心。
胡佳雨对她笑了笑:“我知道你的脚会痛,这样按摩一下就会好很多。”
月冰没有话,但看她的眼眸有些朦胧。
三十年了,她终于得到了亲生母亲的疼爱,虽然晚了点。
胡佳雨一边为她按摩着脚,一边道:“你在我的肚子里的时候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孩子,从来都不让我难过,什么反应都没有,直到我的例假晚了一个月,我才意识到怀了你。但你也是很顽强,当时那么折腾,你还可以好好地待在我的肚子里。后来我也不是没有动过要把你拿掉的念头,可我一动这样的念头,你就在我肚子里折腾,也不知道是踢还是踹的,就是让我不安宁,让我下不了决心。
到快要生你的时候,每天晚上我的脚都会痛,小腿都会肿,那个时候很希望有人可以帮我按摩按摩,因为我自己碰我自己的脚很费劲。到了这个时候,我就恨死邢立扬了。你知道吗,我是在家里生的你,旁边只有你的那个李『奶』『奶』,如果我那个时候难产的话,我们母女都活不了的。
虽然你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可生你竟是一点都没遭罪。早上,我起来生炉子,蹲下掏炉灰的时候,就觉得有水顺着腿流了出来,然后才开始肚子痛。我很怕,叫了隔壁的李『奶』『奶』,她也是个没有生过孩子的女人,但她还是猜出你该生了。怕别人听到我的声音,无论怎么痛,我都没叫出一声。
你也真是急『性』子,从破水到你出来,都没有用一个小时。我用被蒙着你,怕你的哭声被邻居听见,等胎盘出来后,我就把你包住,趁没有人的时候放到了厕所旁边,然后就站在那里等啊等,直到看到你的刘云妈妈把你抱走。因为怕自己后悔,我当天就坐车离开了,回到了上海。”
胡佳雨到这儿,叹了口气:“人有时就是这么怪。当我怀上莫莉莎的时候,那就不是一般地享福了,可是我却没了怀你时的幸运,什么都来了,恶心呕吐,后期还得了妊娠高血压,虽然是第二个孩子,却还难了产,结果后来就再也不能怀孕了。”
月冰默默地听着,一直都没有话。
“我给你约了个肾脏病专家,你不是肾脏不太好吗,明天和我一起去看医生去。”胡佳雨最后道。
“不用的,我已经看过了。”月冰拒绝。
“怎么不用?再怎么好地医生也会有误诊的时候,多找个医生看看,听听多方面的意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胡佳雨坚持道。
月冰一想也对,便不再反对。
“理查德也没有给你传来任何消息吗?”胡佳雨问道。
月冰摇头,神情担忧:“没有。”
“不用太着急,他是个很有分寸的人,看来他一定是遇到很棘手的事,等他办完事情就会联系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像莫莉莎那样,以为他与汪怡怎么了。“胡佳雨劝解道。
“我知道,但很想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事,因为不知道才会担心。”月冰解释道。
“明天先跟我去看病,再等两天,如果还没消息,再找人问问,现在时间不长,先不要大惊小怪的。”胡佳雨告诉她该怎么做。
“好,我知道了,很晚了,你也早些睡吧。”月冰向她道了晚安。
第二天,月冰与胡佳雨去了医院,那个专家的意见和月冰已经知道的都一样,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同样地,月冰要求病情保密。
这一天,莫莉莎都闷闷不乐,手里握着手机不放手。
晚上的时候,邢云起给她打来电话,一开口,他就问道:“齐辰现在在你那里吗?”
月冰奇怪:“你怎么问起他来了?”
“大过年的,我们家不但没有笑声,现在却是叹气声不断。”邢云起的口气听起来带着嘲笑。
“叹气声?谁的,应该不是你妈吧?”月冰推断道。
“不是,是那个汪副总裁,她找不到齐辰,跑来找我妈诉苦。”
这两个人又搅合到一起了,还真是臭味相投的两个人,月冰讽刺地想着但没有出来,她怎么的都要照顾邢云起的面子,所以随意地道:“她们俩个人很合得来,自然会是很要好的朋友喽。”
但他汪怡找不到齐辰却是让月冰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齐辰不是一直都在温哥华与汪怡在一起,怎么她也找不到齐辰?”
邢云起道:“这都好几天了,她那天他突然失踪了,我还以为他在你那里过年,所以就没有给你去电话,现在年过完了,我还想你赶紧把他放他回来,让她将他的副总裁领走,我很烦这个女人。”
他是否讨厌汪怡对月冰来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关键是齐辰去了哪里,出了什么事。月冰有些急了。
“汪怡有没有在他失踪之前,他有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吗?”
邢云起道:“她那天他们晚上分手时,一切都还很正常,但第二天齐辰就不见了。”到这儿,他也很纳闷的样子:“看来你也不知道。”
“他突然好几天没有音讯了,谁都没有他的消息,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电邮。”月冰的声音里带着哭音:“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你先别急!”邢云起哪里会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连忙替她想着主意:“你想想他都有哪些朋友,先去问问他们,然后给我打电话,我们再联系。”
月冰想了一下:“求你一件事,你先去趟我住的公寓,看他在不在那里,也许他病了,我等你的消息。”
邢云起道:“好,我马上去。”
“还有,如果不在的话,你再敲一下旁的那个门,看那里还有没有人,如果有,问他们知不知道齐辰在哪儿,就我让问得,他们会告诉你的。”月冰补充道。
放下电话,月冰正要准备去打电话问其他人,胡佳雨敲门进来,见她眼睛泛红,一脸着急的样子,很关切地问道:“是邢大夫的电话吗?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的化验结果出了问题?”
虽然很担心着急,月冰还是往门外看了一眼,确定莫莉莎没有跟着一起过来后,这才小声地道:“齐辰一定出了什么事,汪怡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打电话多找几个人问问。”
胡佳雨听了,也觉得事态严重,连忙道:“你别急,慢慢地想想,多问几个人,我这就去找克里博莱,让他再问问他的生意上的朋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月冰点头:“拜托了。”
“傻丫头,跟我还这话,你赶紧打电话吧,如果我有消息立刻告诉你。”
胡佳雨出来后,在走廊上看到莫莉莎向这面走来,拦住了她:“你姐姐已经睡了,你就别去打扰她了。”
“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莫莉莎奇怪地问。
“怀孕的人,当然爱睡觉,我怀你的时候,比她的觉多多了。”胡佳雨随意编者话,哄骗着她。
莫莉莎找月冰是为了向她诉苦,有关齐辰的事,因为每一次月冰的安慰都会让她心情好不少。
“理查德还是没有任何音讯?”胡佳雨看她的脸『色』不好,主动问了起来。
莫莉莎神情黯然地摇头:“他不要我了,真的,他的心变了。”
“不会。”胡佳雨不得不用谎言哄着她,但话的底气都不足:“我们去找你爸爸去,让他去问问他们的那些生意来往的人,看他是不是去了他们那里。”
“问他们有什么用?他现在和汪怡在一起。”莫莉莎着,眼泪掉了出来。
“没有。”胡佳雨立刻道。
莫莉莎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是听你姐姐告诉我的。她刚和她的家庭医生通过话,那个家庭医生的妈妈和汪怡关系很好,他,汪怡也找不到他,正在他们家里生气,以为他去找别的女人了。”
莫莉莎一听就急了:“走,我们赶紧去找爸爸。”
听到她们远去的声音,月冰立刻开始打起了电话。
李秘书,鲍文,南希她都问了。然后她又给温西的吉娜,西温的克林顿也都打了电话,得到的都是一个回答。
琳达和简回国过节去了,所以她没打,于是她便打小王的,但小王的手机关了机。
齐辰的两个电话都没有开机,她又试打了两次,也无法接通。
还有谁可以问。
月冰把手机上所有的号码都看了一遍,突然,一个很陌生的号码让她眼睛一亮,便拨了过去。
书生此时已经睡着,听到手机的铃响,立刻警觉地坐了起来。常年地『舔』血生涯让他养成了连睡觉耳朵都听着声音的习惯,更不需要时间去清醒。但当他看到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时,只觉很陌生,一时想不起是谁的号码,但还是接了。
“请问是哪位朋友?”他的语气却是还带着刚从梦中醒来的睡意。
“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我是李月冰,齐辰的女朋友。”
“李月冰?”书生的眼睛一亮,“弟妹?谢谢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哥哥,打电话给我拜年。”
书生的这番话让月冰想问的话无法先出口,便顺着他的话头对他了几句拜年话。
“吧,找老哥哥是为了什么事?”书生当然不会天真到月冰真的只是为了给他拜年。
“我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齐辰现在在哪儿?”月冰出了自己的问题。
书生对她问他这个,非常意外。
“你是齐辰不见了?”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音讯了,我担心是不是他被什么人绑架了,你熟悉这方面的事,所以问问你。”
书生立刻否认:“不会的,他很会处理黑白两道的关系,几个大哥都和他有交情,不会对他做这事的。”
“可他怎么就不见了呢?”月冰急道。
“弟妹,你别急,既然你这么,我就派兄弟们暗中替你打听看看,有消息立刻通知你。”书生立刻答应道。
“谢谢你。”月冰连忙感谢。
“不用谢,这个号码是你的手机吗?”书生想进一步确定,这样可以随时联系她。
“对,就是这个,我会一直开机。”月冰答道。
打了一圈电话,也没有消息,这时她看见了邢云起发来的短信。原来她一直都在用电话,邢云起打不进来电话。
“他在那里吗?”电话一接通,月冰立刻问道。
“没有,邻居的门我也敲了,那里也没有人,我又问了大厦管理员,他他没有留意这几天有没有人住在那里,屋里现在没有灯火。”邢云起尽可能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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