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醉月应该也懂事了,老臣想着让她们母女就回了花家。毕竟也是醉月的孩子,就好生教养大,寻个本分人家做亲事就是了。”花沐想了想低首回答说。
“至于老臣么?年纪也大了,这次交回兵符后就请王上恩准,在府里教导下孙儿养老了罢!”
“沐叔为国征战大半生了,朕也不舍得再让沐叔再亲上前线了,不过只是教导孙儿却是不够的。”刘振笑着对花沐说。
“军校中未来的将领,可是急需沐叔这样的老将指点的,而且兵部沐叔自然是要亲自看着,谁能比你更了解前线将士们需求呢!沐叔往后还得请多劳累些!”
花沐起身拱手应道:“能为国出力,老臣自不敢推辞!”
刘振笑着示意花沐坐下,“醉月哪丫头吧!往年确是你们给惯出来的,她女儿却是个可怜的……”
“朕知沐叔恨极了骆家,可不要迁怒到孩子头上了!”刘振劝说着花沐接受下花娴。
“不过也别再惯出又一个醉月才是,听闻那孩子脾气也是个暴烈的,这倒是花家的性子。”刘振仔细想了想劝说道。
花沐听得脸色微变幻了下,还是赶紧强压了下来,
“老臣这些年自思!确是自己管教无方,才纵出醉月来自打耳光!这孩子自是不敢再刻意娇宠,该学的一应规矩自是不会放下,该管教的也不会再心软,定会教导她明白自己本份!”
刘振听得花沐的话语,打算下了狠心管教花娴。自己好意劝劝这老头,没曾想这些年过去后,这老头想明白不能娇纵,却打算走严苛路线了。
刘振苦笑着无奈摇头:“沐叔!也不能一味的严苛!”
见花沐认真着,想来也没听进去,站起身来笑道:“罢!这是沐叔的家事就随沐叔的意吧!”走向右边墙上挂着的地图。
莫沐自是起身跟在后面。“沐叔且与我讲讲哪岭南如今发展得如何了,再过去的西面又是如何情景?”
莫沐正色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道:“王上!工部随后派来的人,在广州开建造船司,正在试验远洋能力。”
说着又指向另一处道:“咱们自己军队主力,目前布置在这一带。分散的兵力维持岭南的稳定,向西主要还是用先后的“以夷制夷”策略,收编下来的土著头人用富贵圈养着,驱使土著奴隶在前面探了地势画图,用土著开路大军缓缓前行”。
莫沐神色有些伤感的停了下,“依着杰儿当年所言!咱们就算对土著奴隶也宽厚着,封赏极高哪些土著无不卖命,至于偶有顽冥之流则施以雷霆手段。”
刘振听得面带笑容微微点头,“陆杰的确是可惜了!”
莫沐也点点头面上有些悲色,“老臣有愧!”
顿了顿正了正神色接着讲起来:“兵力上倒是不用担心,据探路与投效的土著所言,前方大型寨子目前倒是不多,只是这路太难行,气候我军将士还是多有不适的。老臣想着只待船好后,大力操练水军,兵分三路,沿江和陆路配合加快行军,沿海派一路开拓港口。”
刘振看着地图沉思着点头,回头郑重的说:“母后曾教导我专人管专事,元帅在前线坐镇这么多年,自是明了前路应该怎么开进,当年母后就要求大力发展水军,如此要催催工部与莫家了。”
低下头沉吟下又道:“夏国听报是在探着沙漠的路,目前行进也不快;汉国却是从滇南一路行进过去了。咱们也得加紧了才是,这些年国内大力发展农商,奖励工匠,鼓励妇人们多生孩子,国力倒是跟得上。”
“不过前行时,自己的军士倒是要爱惜着,虽说土著们投过来也算得是自己国民,可也是要教化后的后代们,才能真的忠心!”
莫沐低首笑笑道:“可不是嘛!老臣也想着先后这番打算自是极妙着,我军前行中少了伤亡,只要后方派来的官员做好安抚教化稳定住了,炎国何愁不壮大?”
想了想抬头道:“现在汉国暂时行得比我国快不算什么,我国大船造出来,行进速度他们就赶不上了,眼下重要的还是新一轮的移民安置,将现在的土地全都稳稳占住了。”
刘振也认可的点头,快步行回书桌后坐下对张公公说:“去宣工部,兵部,户部负责岭南事务的来议事!让人将备好的东西送去元帅府。”
想了想回头对花沐笑道:“沐叔奔波这些日才到京,就先回府见见家人歇息下先,三日后来上朝吧!”
张公公自是出门吩咐了人去宣召,同时示意其它侍候的人进殿换过茶水。
花沐拱手施礼应了退了出来,李公公自是上前引路带莫沐出宫回府,身后跟着一群内侍府的小太监们抬着与花家众人的赏赐。
花沐与李公公一路说笑着正要出宫门,一群着官服的官员,随着内侍急行了进来。
领头的莫骏见得花沐不由一愣,回过神来急忙拱手笑道:“沐叔回来了,已经见过王上?这是回府了么?”
身后其它的官员也急忙拱手,“老元帅!好久不见了!”
新进的不识得的官员,也跟着拱手问好。
花沐微笑着拱手,“诸位同僚,许久未见,都安好!”
在一片问好声中,莫骏上前低笑道:“沐叔,王上还召见着,待下值后再来府上叨扰!”
莫沐笑mimi点点头,挥手道:“诸位有事见王上,老将就先回府了,改日再与各位叙旧!”
与众人拱手道别了出得宫去。
花家父子到京的消息,此时在朝中同世家们间已传扬开来。
将军府大门侧门全开,侧门处车队排队着进府,下人们奔忙着在侧院安顿带回来的物事。
大门处花家三位夫人领了在家的小郎,花醉月母女同陆杰,齐齐候在大门口迎接花沐回府。
马车停在大门口,花沐和李公公从车上下来,众人一起上前行礼问安。
“元帅!接过赏赐吧!与家人久未团聚,老奴也不多打扰,待空闲时再来府上讨杯酒水!”李公公笑眯眯的与花沐说,示意后面捧着赏赐的内侍们上前来。
花沐走到众人前面,拱手与李公公道:“花沐谢过王恩!”
正要带众人跪下行礼,李公公赶忙伸手拉了花沐,“王上说了,元帅奔波劳累,不必跪了,将东西府里接下就是!”
花沐笑笑拱手,“谢过王上厚爱了!”身后众人自是跪下行礼,除了陆杰淡笑着,在轮椅上拱手行礼。
“王上有令!花家元帅和将军们为国征战多年,劳苦功高!特赐下一应赏赐,相关功劳一应在朝中议定再奖!”李公公带着笑高声宣道,一众内侍捧了赏赐上前躬身奉上。
花家众人自是齐声谢恩,行完礼陈氏起身来带众人上前接过赏赐。
李公公笑眯着眼对花沐和众人拱手:“老奴不打扰诸位团聚了,元帅!回见!”
花沐与众人自是齐声行礼,“劳烦李公公!李公公走好!”
宫里众人离去后,花沐面色淡然扫过眼前众人,面无表情的抬腿走入花府。
在前院大厅里正位上坐下,跟在身后的众人站好,花家夫人们,花醉月一起上前行礼拜见,陆杰在椅上也拱手行礼。
花沐淡淡点头,示意将陆杰抬到自己身边来。“杰儿!一切可好?这些年苦了你了!”
陆杰淡笑着拱手道:“义父安好!杰儿好着呢!哪有吃什么苦?”
花沐轻叹了声,微摇了摇头不再提说,对屈膝着的花家夫人和花醉月说:“都起来罢!”
花家夫人和花醉月起身在旁边站下,花继志兄弟和花娴上前一起行跪礼拜见。
花沐看了看三位小郎:“老大老二在京卫当值了,这三个功课如何?”
陈氏上前屈膝答道:“三郎年后就进军校了,四郎五郎功课也勤奋着!”
花沐点了点头:“唔!你们退下!”
看着跪在地上的花娴,花沐老脸现了丝纠结,立马严正了神色:“醉月的丫头?”
花醉月上前来屈膝:“父亲安好!正是醉月的女儿,花娴!杰弟为娴儿取字清宁!”
花沐扯了扯嘴角,“花娴!清宁!学过什么功课?”看了看陆杰。
陆杰淡笑着看着花沐拱手,“义父!清宁以往不曾学过什么,眼下杰儿负责教导她学字计数,倒时极聪慧的!”
花沐面无表情,“她倒是有福,能得你教导!”冲跪伏在地上的花娴道:“抬起头来!”
跪伏在地上好一会的花娴,心里忐忑着抬起了头,见正座上的老头,四方脸上一脸刚毅,鼻嘴看来和娘颇像,正两眼炯炯盯着自己。
花娴感觉花沐目光剑一般逼视过来,有些承受不了不敢直视,垂下眼光来看着地面。
花沐见她浓浓柳叶眉与大眼酷似花醉月,偏生自己家的高鼻厚唇却没遗传到,特别是哪尖尖瓜子脸上,薄唇肖似骆滨心下顿是不喜。
撇开了眼冷冷的说:“你们起来罢!”
花娴与花醉月听得花沐语气的嫌恶,都心下一沉,屋里其它人也各有所思。
陆杰淡笑看着花娴,一脸慈爱的说:“清宁!与你娘先退下罢!”
花沐见陆杰这般,缓和了些神色。“不曾学过哪家的更好,往后好生教导吧!”
花醉月低头应了“是”,与花娴退一旁站了。
花醉月挨着花娴站着,悄悄伸手拉了花娴的小手在手中,轻捏了下安慰她,花娴低着头微偏向花醉月淡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