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下流出的血,没有引起他们丝毫的同情以及怜悯。
只是最大程度的勾引出他们体内的兽性。
第二天,听说那女的进了医院。
但那也是他们走之后的事情了。
宋清回忆着当时他说这话脸上的表情。
有幸灾乐祸,有骄傲,还有丝害怕。
这个圈子哪有什么朋友。
有的永远是利益。
今天还和你笑着打招呼。
明天可能就盼着你倾家荡产。
毕竟蛋糕就这么多,想要的人也很多。
少一个人,其他的人拿的也更多。
宋清听他说完后,把口中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看着面前大肚便便,油光满面,穿着高定西装,定制皮鞋的中年人。
隔着这层烟雾,他看到的只是这个畜生穿上了一层人皮。
可他还是畜生。
他没有一点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对。
在他说出女子下体出血,竟还有点兴奋的情绪所在。
宋清说不出有什么感想。
但他想这就是他想要变强的原因吧。
弱肉抢食。
弱的向来只有挨打得份。
对于夏梦溪他也没有同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无论错与对。
宋清都不去评判他们的选择。
相反,他也不会去同情这后果。
他看着李万辉,那他又在害怕什么?
尽管眼里是假装镇定,但也掩饰不了最深处的怕意。
西装是他给自己昂贵的体面,他怕揪掉这一层,把他暴露在阳光之下。
如今世界,如果说当官的,有钱的最怕的是什么。
他们最怕的便是所谓的舆论了。
舆论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
也可以借刀杀人。
但宋清不敢轻易把这段视频曝光于网络。
刚里面参与的人,就可以使s市的局动荡一番。
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你也差不多可以想到了。
宋清收回思绪。
他的手指磕在百年檀木的桌面上,发出一下又一下有规律的清脆回响声音。
宋清眯眼,似乎在想他下一步的棋子该放在哪里。
怎样使得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也怎样使自己的损失最小化。
他是一个商人,还一是个冷酷无情的商人。
又是一个心中充满仇恨的商人。
这样没有什么顾忌的他,才是令人最可怕的。
*****
而另一边
李万辉来到这里已经满了一个星期了。
他的背已经彻底挺不起来。
有时候水泥背完,他还会去挑木料,添砖头。
什么活儿最苦最累,他往往是冲在第一个的。
因为这种活也往往挣钱也最多。
不敢休息,不敢停顿。
即使站不起来,也得拧自己一把肉,强逼自己起来。
然后顶着大太阳,出去做工。
“万辉啊,这里面就属你最勤快了,干的也最多。”
李万辉没说啥,只顾敛嘴笑。
嘴尖大大的朝上。
看起来有一丝滑稽。
就像前段时间流行的假笑表情包。
领头的又转过头,吹哨召集人“今天都把活干的细点,谁出差错就领钱滚吧。”
因为公司里有高层会来这边查看。
领头怀里抱的是崭新的防护外套,还有质量最好的工程帽。
李万辉从上面看过一眼。
似乎知道了为什么人就算累死也要爬上高处站着。
会有特殊待遇,
会有人群供奉着你,
你一个踩脚,下边的都惊恐万分,都头上冒汗,连说话都不敢呼吸,喘气都带着小心翼翼。
李万辉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他现在就是这样的。
低头看着前面的皮鞋,他不懂是高定还是定制。
只感觉那皮鞋锃亮锃亮的,在阳光下反的他的眼睛都感觉睁不开。
他又感到有点好奇,想着这人上面是穿的什么样。
他轻轻抬头,看见了那个人,圆脑袋,头发贼黑,很胖,西装的外套都只能敞开穿的那种胖。
李万辉没有感觉有多好看,只是感觉有点滑稽。
他的手机响了,是一段挺好听的手机铃声。
李万辉坐了将近三年牢,那里边相当于与世隔绝,他不知道这歌叫什么,只是单纯的感觉挺好听的。
只看该人看了手机屏幕,先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便转换成了满脸谄媚的笑。
脸上的肉随着他得笑容堆在两旁。
李万辉听见他说
“宋董,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妥妥的放一百个心。”
他没有听见电话那旁说了什么,只是这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然后才听见他说“应该的,应该的。”然后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把电话挂断。
然后那套完新的工作服还没有拆开,便坐着车走了。
他们这又打扫,又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要出差错。
李万辉怎么觉得现在看上去就有点可笑。
迎着大太阳光,李万辉看的有点不真切。
到了接近晚上。
李万辉现在还不能算得上是长期工,还没有分配到床位,所以他现在只能睡在长椅上。
他偷偷的回医院看了一眼,避着他母亲,把食物交给了医生,是一些牛奶,饼干什么的。
“等明天,您就说我昨天匆匆来,在路上碰见了您,就让您给带过来了。”
医生没有问为什么,只说了句好。
然后他又问“我爸的情况最近有好转了吗?”
“还是那样子,我们还是建议家属把呼吸机拔了吧。”
隔着家属陪护房间的外层玻璃向里看,他母亲坐在椅子上,趴在床上,头上的发丝已经彻底变白。
李万辉又问“我妈卡里面的钱还能撑吗?”
医生摇了摇头,说“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李万辉没有再说什么,说了点告别的话,又迎着原路走回去了。
他的鞋已经磨破,有一搭没一搭的穿着,露出里面和外面皮肤不一样的色差。
弓着背,从后面看,一点也不像是个将近20岁的年轻人,活像已经6.70岁的老年人。
今天的的天也没有黑透,外面还有点闲逛的人。
李万辉踩着鞋来到了巷尾的墙的边角。
和上回一模一样的位置,让他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上次的女孩。
可他已经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本来还打算问她一句“你报警了吗?”
“现在还感觉有人在跟着你吗?”
也没有机会把这些问题说出去。
还有“谢谢你的食物。”
让我撑过了最先几天最难熬的日子。
李万辉坐着假寐了一会儿。
乱蓬蓬的头发靠着泥砖掺杂的缝隙上。
没有一点儿拘谨,有的只是全身心的放松。
也没有再在意路过的人有时会给他几张钱。
还有的会嫌晦气,加快脚步匆匆离去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