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雅*文*言*情*首*发』你是谁派來的细作。”关简作为南城门的守卫统领。他所执行的只是最简单的逼供罢了。只见已被打拖了三层皮的女人。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殷慕幽一路奔至南城门。却还是晚了一步。他远远的就望见那早已在地上鲜血累累的女人身影。
一头齐腰的头发。似海藻一般缠绕在身前。虽穿着男装。却不能掩盖她的娇小曲线。会是她吗。
殷慕幽存着一分惊疑。半蹲在女子身边。她侧卧在地上拼命喘息。剧烈的痛感席卷全身。他一方面轻柔的掀开那遮住面容的发丝。而另一方面心已提到了嗓子眼。
女孩瘦削的面容缓缓出现。一双杏目委屈地紧紧闭着。轻咬唇面。忍着疼一声不吭。
这时。殷慕幽面上写满了失望。若是她。面临困境也会此般吧。
“关简。人交给我们处理了。”柳远收到來自殷慕幽的允意。
南城门口围着的市井小民也就四散开來。因为所有人都看见。位高权重的十一皇子。正将地上昏迷的女子抱上了自己的马上。这无不被曲解成。此女在男人心目中的重要性。然而。只有熟知殷慕幽的三人才明白这是为何。
在沒有搞明白原因之前。他不会随意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画舫下涌动着流水的声音。淅沥沥好似雨水击打。女子揉着肿胀的双眼醒來。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胸。再观此处。不但摆设古朴。也沒有让她害怕的人在这里。她推门而出。却是看见了正厅中。谈笑风生的三人。
“看样子她还活着。”这话自然是沒头脑唐乐然说的。
殷慕幽上前一步。柳远被安排去请唐柔心了。他回看了一眼唐乐然。又见女子脸上呈现惧怕排斥的神态。他连忙道。“你无需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女子小心地后退。这句话她听太多人说过。第一句是谁说的來着。对了。是他。那个带她去落央山看漫山彼岸花的男人。她的脚一直在后退。不小心绊上了阻断内舱和外舱的门槛。整个人顺势就朝后仰去。
唐乐然惯用暗器。『雅*文*言*情*首*发』速度救美女自然不在话下。眼看着他将女子横抱在身前。殷慕幽不由皱了皱眉。但见栖若沒有任何反应。不由开口道。“你别吓着她。”
“你才吓着她了好么。”唐乐然人生的乐趣就是跟殷慕幽顶嘴。特别是在这种有美女的场合下。只是……那被放下后还不敢抬头的女孩。一直朝着栖若的方向坐过去。
“她好像很怕你。”唐乐然观察道。他剑眉上挑。十分不解。
“她是怕你们两人。”栖若终于开口。只见她从舱内取出一块羊毛毯子。披在女孩的肩上。“因为你们是男人。”这句话说的极低。但是在座的都听明白了。
看样子。这个陌生女孩。肯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于是。舱内一时无话。要在这种时刻从一个有心理创伤的女孩嘴里问出点什么來。简直就是难上加难。更不要说她为什么女扮男装。独自一人混入西蜀來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船舱外面终于传來了一阵熟悉的马蹄声响。只见一脸风尘仆仆的柳元顿时成为了唐乐然攻击的对象。“我说。柳三爷。你这一趟是要把咱们唐门踏平了。才來的么。”
“七弟何以如此大的气性。姐姐不是安好的來了吗。”唐柔心容光焕发地弯身而入。本來看似宽敞的画舫正厅。因人数多起來。竟是有些拥挤。
“唐乐然。我早想说你了。你去接个试试。你不知道安平侯在鬼蜮城埋了多少眼线。为的就是逮着你的三姐。我躲躲容易么。”柳远也忽然被激的沒有正行儿。眼瞅着两个异姓结拜的兄弟就要大打出手。
栖若站在中间。冷哼一声。就听得唐乐然很知趣地沒有继续出言不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唐门冷战了。”
“柔心。这次叫你來。是希望你帮我打听一件事。”殷慕幽沉声说道。就听的唐柔心将耳朵凑了过去。在场的人。除了他们俩知道。其他人皆是云里雾里的。
唐柔心目光忽而会聚。她有一霎那的排斥。但随后想了想。忽然笑道。“虽然。我极其不愿意帮你办这件事。但是。你那日舍身相救。不论是爷爷。还是唐门的其他门众。都是很感谢你的。所以。就帮你这次了。”
殷慕幽其实也是万分明白。要让唐家三小姐去求一个曾经抛弃自己。害自己险些入了危险侯门。而攀上庞家小姐的负心人苏阡陌。这的确是一个难上加难的事情。可是。他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他总有一种预感。那日在山间之中。他若是沒有顺荣王的意思。去揭开了轿子的帘幕。那么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就包括现在在他面前。被他误以为是蓝末的小女孩。他甚至也在怀疑。会不会是殷慕枫那个家伙做出的金蝉脱壳之计。他每每想到此。就会为自己的迟疑而恼怒。那个传说中的男宠。难道只是人们的杜撰。
在宽阔的官道上肆意行走。这对于许久沒有放松心情的蓝末來说。绝对是上天的恩赐。因为是早春时节。沿路闻见的都是新鲜花朵的芳香。就连沿途的溪水。都是温温的带阵暖意。
说到暖意。蓝末忽然想起有个问題还沒有问过马车中的男人。只见殷慕枫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若干本密密麻麻的书籍。
她将脑袋从窗沿边缩回來。小心翼翼地打断道。“殿下。这样叫你可以么。“
“你叫我慕枫就好。”殷慕枫随口说道。现在的他果然是沒有架子。
“噢噢。慕枫兄。”蓝末适时地加了一个敬称。端看此人城府之深。年岁肯定在她之上。她的二十一岁生日。是在北胡逃婚那几日一晃而过。于是。她这么叫他还是比较妥当的。“我想问问你。当日你从外面进入轿子的时候。为什么轿子里就变的那么暖和了。”
只听的一声书页合上的声音。殷慕枫很从容的放下一本书。他的脸忽而凑近蓝末的脸。两人近的仿似插入一根针都很困难。“你想再试一次么。”
蓝末的脸顿时沒來由的红了一红。她的大脑有那么一刻停止了运转。随后忽然镇定道。她将身子向后挪上一挪。“那个。当我沒问过。”
殷慕枫倒是沒有探上前來。蓝末有时也觉得很奇怪。刚才那么近的距离。也沒有闻出此人身上有什么味道。就连寻常的香料也不用。这跟龙炎洛身上常常带有药香。十分的不同呢。
羞红了半边脸庞的蓝末忽而敲了敲脑门。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最近怎么又无端想起那个人來了。龙炎洛这个家伙。当日在笼子外面看见了自己。也不上前來打个招呼。莫名其妙派个小朋友送扇坠。真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想看账本么。”殷慕枫当然不晓得。蓝末直勾勾盯着他手上的那本书。实则是在发呆。她的心里已经某个人默默咒骂了一万遍了。
“沒有。我且问你。”蓝末当然对那账本沒有兴趣。只是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还是问旁观者比较好。而且能看懂账本的人。应该也不是什么蠢笨的人。虽然蓝末也不明白。一个王爷有什么理由亲自看账本。可是她现在都不想多想。
殷慕枫再次将账目合上。他坐镇西蜀工商农贸。亲力亲为。这是第一要素。面前的女子连他的名字都懒得问。怎么会关心他的另一重身份呢。
“有这么一个人。在外地偶遇了某个思念的人。等等。不是思念的人。应该是惦记的人……”蓝末潜心造句。却是听到殷慕枫随口答了一句。“有区别么。”
“好吧。就是一个男人在外地遇见一个熟悉的女人。但是沒有上前打招呼。然后却让女人知道他來了。这是什么意思吧。”蓝末一口气用最直白的话讲了出來。只是。说出來才发现殷慕枫很随意地打了个哈欠。
“男人在装。”殷慕枫的答案让蓝末立刻想飞身出去猎杀十只金钱豹。
女人强忍住激动的心情。好吧。你狠。我要平静。平静。“那么。装也总有原因吧。”
“这要看那男人和女人的身份了。如果说。男人担心自己的出现会给女人带來困扰。但是心里又念着她。想让她知道。也就能解释的通了。”酷酷地殷慕枫难得说了这么多话。蓝末好欣慰。
不过。要说蓝末欣慰的恐怕不是殷老六的坦言相告。她其实也在想。龙炎洛那日不现身的原因。他可以说是爱面子。也可以说是担心给自己带來困扰。但是蓝末却肯定。那日他不是存心要见到她的。一定是偶遇。
他才沒有那么高尚的情操。为了救自己而追到西蜀这么偏远的地方來。
蓝末如此想。也就觉得心安了许多。毕竟。你总以为有个人在触动你心里最柔软的那一部分。这一点。是很要命的。更何况。对于蓝末这种根本不能动情的家伙來说。简直就是一级警戒的存在。
“少主。还有三十里就到籽乌城的边界了。”在车夫身边坐着的凌风提醒道。“只是。前面似是集结了流风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