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熙忙跟着跑出去,就看见厉世傲捂着手直叫唤,秀秀在一旁紧张的抓着‘门’框,小牙齿还对她呲着。
这时候外人不多,看见的就是华文熙身边这几个丫头,她立刻把厉世傲拉进来,又看了一眼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秀秀,对她低声道:“快进来。”又对几个丫头道:“不许声张。你先回去吧。”最后这句话是对陈旺水说的。
陈旺水心里也慌得不得了,当初这孩子是意儿抱回来的养的,先是咬了‘女’儿,这会子竟然咬了二爷,这是自己家没管教好啊!
他惴惴道:“‘奶’‘奶’……”
华文熙大概知道他怎么想的,摆手道“没什么”,又催他回铺子里去,转头对白‘露’道:“拿些伤‘药’来,别叫嬷嬷知道。”
白‘露’慌‘乱’的点头,忙不迭的去了。
厉世傲被拽进了屋里,一脸不爽,骂骂咧咧的指着秀秀对华文熙道:“这是哪儿买来的丫头,这么不懂规矩!”
秀秀虽进了‘门’,依旧缩在‘门’口,听见厉世傲的声音冲她呲牙。
“瞧瞧,瞧瞧!是条狗吗?”厉世傲嚷道。
华文熙立刻捂住他的嘴,这事要是捅出去秀秀肯定是要被打死的。
“嘘嘘——小点声,这么小的孩子,能咬的多疼!?”这么说着心里却心虚的很,上回她可是把意儿的脖子咬出血了。
厉世傲白她一眼,“这么小就会咬主子,长大了还了得??”
“我没有用力咬!”一边的秀秀竟然大声道。
倒是头一回听这孩子这么大声音说话,华文熙看她一眼,对厉世傲道:“好了好了,少说几句,先看看伤的严不严重。”说了掰了厉世傲正吹着的手下来看。
竟然咬得不轻!拇指上面有深深的齿痕!还结了痂,有一颗血珠子冒出来——
华文熙“啪”地打掉他的手,“你这怎么可能是秀秀咬的,都结疤了!”
秀秀适时的又喊了一声。“我没有用力咬!”
华文熙放下心来,对秀秀道:“规矩都白教你了,怎么又咬人?还好没咬出血,还不给二爷道个歉,二爷宽宏大量,不会怪你的。”
厉世傲嘟嘟囔囔,“这会儿倒给爷戴高帽子……”
见他虽然说个不停,却没有真要追究的样子,华文熙完全放了心,和秀秀使眼‘色’。“还不快道歉?”
秀秀用带着敌意的眼神看着厉世傲。清脆的道:“不道!”
“哟。这小丫头真是有意思……”厉世傲走进她,蹲下身子好像要‘摸’她,想着自己刚才就是看她可爱捏了一把脸这才被咬了,又缩回了手。脸上作出生气的样子,“不道歉就把你撵出去!”
一听就是故意吓唬秀秀的,要撵早就叫人拖下去了。只是秀秀毕竟情况特殊,华文熙怕她听不出来,立刻上去把秀秀拉到了身后,“你和小孩子计较什么,你那伤本来也不是她咬的。”
厉世傲直起身来,把受伤的大拇指在她眼前晃晃,“看看。眼不眼熟?”
怕秀秀一会又犯病,华文熙不理他,对秀秀道:“做错了事就要受罚,你自去找意儿领罚,听见了吗?”
秀秀看着华文熙的眼神里竟然没有了那种敌意。化为了委屈和怯意,嘴巴一瘪,眼睛就红了,“我没有做错事!”
“咬了人还没做错事?”厉世傲袖子一撸一副要收拾人的样子。
秀秀皱起小小的眉头,竟然从华文熙身后冲出来,“蹬蹬蹬”的上前撞了厉世傲的肚子,又“蹬蹬蹬”的跑出去了。
厉世傲本来弯着腰,重心不稳差点被撞翻,华文熙立刻上去扶他。
“你从什么地方买来的?这也能当丫头?”
华文熙理亏,“……还小,正调教着……”
这时候白‘露’送来了‘药’,战战兢兢的看着华文熙。知道她这是因为没看住秀秀,也是犯了错而害怕,华文熙安慰她几句,“二爷没什么事,出去别‘乱’说,刚才是闹着玩的。”
白‘露’行了礼,惴惴的下去了。
坐在椅子上,华文熙给厉世傲包扎,怕他对秀秀生气,转移话题道:“……你这是怎么‘弄’的?”咬得这么深。
厉世傲白她一眼,知道她是要护着那个没规矩的丫头,不悦道:“这样的丫头不能留,迟早要出事。”
“行了知道了,以后好好教她,反正以后要带走的,不给会给你们添麻烦。”
厉世傲一愣。
华文熙又问,“你这到底怎么‘弄’的啊?是不是狗咬的?”要是狗咬的,万一有狂犬病怎么办。
厉世傲哈哈坏笑起来,又道:“华文熙,你是不是不打算去温宪的过生宴?”
这话题跳得……
“想说什么啊你?”
“我这手是你昨天晚上咬的,刚才又被那什么秀秀咬得出了这么多血。”
“我咬得?怎么可能!我昨天一直在昏睡。”她白了他一眼。
厉世傲动动大拇指,“谁知道你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咯吱咯吱的咬牙齿,吵得不行,我上去掰你的嘴你就给我来了一口。……还有,你说什么保险什么房子,是什么啊?”
昨天晚上对于在噩梦中挣扎的华文熙来说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她系紧了绷带,让厉世傲“咝”的吸了口气,道:“做梦说胡话罢了。”心想伤口看起来很新,厉世傲这厮这一天一夜都在自己身边,没准真是自己咬的……
她软和了口气,却还是嘴硬,“谁知道你在哪‘弄’伤的,不要想栽到我头上来。”手上把那结松开了,重新系了一个松的。
厉世傲‘摸’‘摸’包好的拇指,挑挑眉‘毛’道:“那一定就是秀秀咬的,一会娘肯定要问起来这手怎么了,我——”
王夫人那么疼儿子,怎么会轻饶秀秀。华文熙皱眉打断他,“你到底想干嘛?”
厉世傲嘿嘿笑,“我当然不会把你说出去,就是秀秀免不了要背个黑锅……”见她一副耐心告罄的样子,又道:“其实也没什么,我这手也可以是自己不小心伤的,……不过你得接了俏黛的帖子,那日和我一起去慎王府上。”
“你这是威胁?”华文熙看他。
“‘交’换,‘交’换而已。”
华文熙实在不想去那烦人的宴会,用膝盖想也知道灵丘一定会给自己安排一场好戏,却又不能就这样把秀秀‘交’出去,这么小的孩子……若是丢了命,不光不能和红枣‘交’代,自己良心也过不去。
看她一副挣扎的样子,厉世傲无意般道:“虫瘪,种兰睿也会在的。”说罢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
他也会在?华文熙有些惊讶,种兰睿只是慎王手下一个‘门’客,怎么能去参加慎王的嫡亲‘女’儿温宪郡主的寿宴?随即又想起上回安阳侯府办赏‘花’宴,他也来了,看来他在慎王手下‘混’得不错啊。若是有机会见面,也可以说说铺子的事。
权衡了一下,华文熙终于不情愿的点头,“好吧,但是秀秀这事就翻篇了。”
厉世傲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好。”
*
晚间,意儿独自来见华文熙,神‘色’紧张。
华文熙正倚在美人榻上看话本子,想她是为了秀秀的事来的,不等她开口就道:“二爷说没事,秀秀还小着,就是闹着玩的。不过这事你们以后不要提,被那边知道了,”她指了荣恩阁和葳蕤阁的方向,“秀秀要被赶出去的。不过还是要好好教教她,总咬人可不是好习惯。”
意儿胡‘乱’的点头,“‘奶’‘奶’,我——”
刚开了口外头传来莲子柔柔的声音,“二‘奶’‘奶’,奴婢洗了些果子。”
意儿立刻闭了口,华文熙扬声叫莲子进来,顺手把话本子塞到大迎枕下头。。
莲子端着个果盘笑‘吟’‘吟’的进来,“看‘奶’‘奶’晚间吃多了山‘药’,怕不好克化,自作主张切了些果子来,‘奶’‘奶’多少用一些吧,夜里也睡得好一些。”
华文熙笑道:“有心了。”
莲子把果盘放下却没有出去,而是半跪在了华文熙脚下,“‘奶’‘奶’,今儿‘奶’‘奶’出去也该是乏了,不如让奴婢帮着捏一捏啊?”
说罢不等华文熙开口,就一下下捏起来。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莲子肯定是为了“‘奸’”了。华文熙不习惯不熟的人离她太近,止了她,笑道:“我还不怎么累,二爷是真累了,你去给二爷捏捏吧。”
莲子却手下不停,笑道:“二爷是个男人,再累也没有‘奶’‘奶’您累。奴婢从前也常给夫人捏‘腿’,您试试我的手艺。”
抛开别的不说,莲子捏的这几下确实‘挺’舒服的,看得出是特意学过手法。华文熙这几日又受伤又高烧,今日还出‘门’一趟,确实很疲乏,心想今日就占占厉世傲的便宜,享享福。便由着莲子去了。
见意儿还在下头站着,她问:“还有什么事?”
意儿看了莲子一眼,摇头。从一旁捡了把扇子,“天儿热,我给‘奶’‘奶’打扇吧。”
知道她这是不信莲子,不叫她和自己单独呆着,华文熙点了头。
莲子的眉头就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眼睛扫过‘奶’‘奶’靠着的大迎枕,那下头‘露’出半个角,好似是一本书。
ps:
明天周一了,又要桑班,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