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华文熙一嘴的“你他娘的”把厉世傲听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道:“……你是不是摔坏脑子了?”他真没见过这么粗俗的‘女’人!凉州那边的‘女’人虽大胆,却也没有一出口就脏字儿连篇的。
“放你娘的狗屁!你才摔坏脑子了!”
“你够了啊!再骂我可……我可……”
“怎么样,怎么样!”华文熙不顾肩上的疼痛朝他靠过去,“你还想打我不成?打啊,有本事你打啊!”
“你!”厉世傲经不起‘激’,一听就真的扬起了手。
华文熙立刻扑上去一口咬了上去。
“啊!——”一声惨叫。
外头立刻传来响动,下人房里的灯都亮了。不一会就有人跑动的声音,听起来是意儿,还隔着老远就着急道:“怎么了?‘奶’‘奶’怎么了?”童儿的声音紧随其后,“谁在叫?‘奶’‘奶’您还好吗?”
竟没一个问自己的!
厉世傲向外头狠狠瞪了一眼,又搡着自己身上的华文熙,“你给我起来!看我不收拾你!”
华文熙认定了自己抓着他的把柄,又气急攻心,咬着他的手不松口,含糊道:“敢打老娘!来啊,来收拾啊!”
那贱兮兮的样子让厉世傲一气,翻身就把她压住了,“一会可别叫爷手下留情!”
华文熙立刻松了口,痛苦道:“起来!你压着我伤口了,出血了!”
丫头们的声音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进了正屋了。
厉世傲扬声道,“没事儿,都别进来!”然后桀桀冷笑,“你再嚣张一个看看??还自称老娘?看我不治得你满地找娘!”
“起来,起来,真的出血了!一会褥子又‘弄’脏了,之前的还没扔呢!”见厉世傲还不起。伸手就掐在了他的腰间嫩‘肉’上,狠狠捏了一把。
“啊!”厉世傲又一叫,和华文熙扭在了一起。
外头的丫头听着不对,全冲了进来,就瞧见二爷压在二‘奶’‘奶’身上,两人都面‘色’绯红。
“都给我出去!谁叫你们进来的!”华文熙怒道。
徐嬷嬷姗姗来迟,瞧见了这情形也老脸一红,冲丫头道:“都出去出去,‘奶’‘奶’的话听不见不成!”自己也转身出去了。
华文熙二人松了口气,没想到徐嬷嬷却转身又回来了。瞧了二人一眼随即垂下眼睛。“二爷。二‘奶’‘奶’身子还没好全,您……节制着些。”
厉世傲的脸腾地就红了,撑着‘床’坐了起来,要辩解那徐嬷嬷却又出去了。
他粗声粗气对‘床’上一脸痛苦表情的华文熙道:“给我起来!”
华文熙慢慢翻身起来。看了被子上没有,松了口气,又一只手艰难的‘摸’着伤口,“看看是不是流血了?”
厉世傲白她一眼,“让你闹,活该!”却还是探头看了一眼,亵衣上干干净净的。随即反应过来,“流什么血,你给你上的‘药’是上好的。‘肉’白骨生血‘肉’!”
“‘肉’个‘毛’的白骨……”华文熙不信,怎么可能让骨头长出来。她刚才感到尖锐的疼痛,真的感觉伤口裂了,便慢慢去‘摸’,心想这伤可真是多灾多难。还能不能好了……
厉世傲见她出口就是脏字,气得掐了她的脸,“你一个大家闺秀,给我好好说话!”
“放开!”华文熙瞪他。
厉世傲自然不放。
这时候‘门’帘子一动,徐嬷嬷又进来了,放下了什么东西,担忧的看了华文熙一眼,随即又出去了。
厉世傲一看,是个木桶,里面升着袅袅的热气。
他立刻松了手,远离了华文熙靠坐在另一边。
华文熙见了道:“你不是希望让他们都知道你与我感情和美?这难道不是如了你的意?”
“……你没看到徐嬷嬷方才的眼神吗?跟看个流氓似得……”
华文熙“噗”的笑了出来,一抖一抖的,怕扯着伤口又不敢大笑。厉世傲见了也不禁笑了,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傻笑起来。
“……他们都醒了,一会你怎么扔那些东西?”
“晚点再扔呗,今天晚上肯定得处理了,总不能明天也不让小丫头们进净房。”
华文熙出主意,“其实进去也没什么,我去看了,你把染了血的被褥放在屏风后头了,不让她们靠近那里的话,应该也没问题。”
“算了吧,早‘弄’完早了了。”他看了一眼华文熙,“你先睡吧,不用管了。”
一时这么客气起来,华文熙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多不好……”
“行了睡吧,那么多废话。”
“不然你也睡会,我一会叫你起来。”
“都跟你讲了让你别管了,你怎么那么烦呢!”
华文熙一噎,“行行,我睡了,您老赶紧下去。”
厉世傲便下了‘床’,坐在了榻上。
等华文熙真的睡着了,他看着她入睡后静谧的脸颊,又望着外面晃动的树影,不禁想,刚才两人是为了什么吵起来的?
*
第二日华文熙醒来时,屋里没人,厉世傲不知道去哪了。她起身去净房看了一眼,那些染了血迹的被褥都已经不见了。
她松了口气叫了丫头进来洗漱。
吃早饭时徐嬷嬷板着脸进来了,端了两碗‘药’汁。
“怎么两碗?”本来一碗是调理身体每日要喝的。
徐嬷嬷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喝吧,也是补身体的。”又道:“我早间同二爷说了,今后晚上我来值夜。”
华文熙一惊,“这怎么能行!”她和厉世傲分‘床’睡的,晚间徐嬷嬷要是进来掖个被子或是起早了进来看看,可不就穿帮了?
徐嬷嬷却十分坚定,“已经定下了。”
*
荣恩阁也是吃早饭的时候,没见着厉世傲王夫人便差人去居庸阁问问,看儿子早间吃的什么,没想到回来的丫头道二爷早间也没在那吃饭,竟是一早就不见了。
王夫人叫了‘春’妈妈,“你去外院看看,是不是去外院同柏哥儿一同吃了?”
‘春’妈妈很快去而复返,“柏哥儿说也没见着。”
王夫人的眉头皱起来,额上一个川字。
解氏便笑道:“许是营里有事,或者去寻了朋友玩,等他回来我问问她,母亲别担心。”
往常都点头的王夫人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问吧,你不用管了。”
解氏一愣,随即笑道:“也好,二弟大了,也不大爱和我说这些了。”
王夫人的嘴动了几下,却夹了一片脆黄瓜放在嘴里慢慢嚼着。
厉世傲午后回来时就见管家在‘门’口等着,一见他就道:“夫人有要事和您商量。”
母亲很少这样急着找他,厉世傲顾不得回去换身衣裳就去了荣恩阁。
王夫人正坐在那里打棋谱,见了儿子来,便指了一旁的位子,“来坐这。”
厉世傲听话的坐了,探头看了棋谱,笑道:“娘如今不爱打牌爱上下棋了?”
他探头过来时,王夫人闻到一股子脂粉香,这香气断然不是什么良家‘女’子用的,她的心沉到了底。
“一上午不见人,去哪了?”
厉世傲笑道:“去找唐绍年了,听了会戏。”这回他可是真的去找唐绍年了,也和他串好了供,叫他帮自己兜着。
王夫人今儿也叫人去打听了那唐家小子的去处,那孩子在个小倌楼里住了几宿了,又请了戏班子听说包下了里面最红的戏子,叫什么‘玉’楼‘春’的。
看着儿子英俊的面容,她不禁摇头。自己生他时年纪大了,落下了病,侯爷又忙,便没有好好管教他。等身体好了,又心疼是老来子,不舍得管教,就养成了他如今的‘性’子。
按说也没希望他能有什么大出息,他父亲打下的家业够大的了。只是如今他像那些个纨绔子弟一般玩起戏子,包起小倌来了,这可就过了。侯爷最恨就是这些个下流的东西,若是被他知道了,明哥儿褪三层皮都是少的!
她面上并未‘露’出异样,笑着问起了华文熙。
厉世傲就想起了今儿早上徐嬷嬷同自己说的话,脸‘色’有些红,“……还需要调养几天。”
王夫人松口气,对‘女’人还有兴趣就好,这盼着能把他拴住了,管着几天不出去胡‘混’,兴许就好了。
她笑道:“上回同你说过的,熙儿身子不大好,怕不能用心服‘侍’你,我给你——”
话没说完就被厉世傲断然拒绝,“娘,我屋里的事您别管了!”
王夫人却少见的强硬,直接叫了青果和莲子出来,“这两个丫头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再清白不过,模样也好看,都给了你了。”
青果脸‘色’有些发白,头低垂着。莲子却羞怯的看了厉世傲一眼,脸上升起两团红晕。
厉世傲一愣,“这怎么行!青果莲子是您身边得力的,怎么能离了您身边儿?”
“就这么定了,你领回去吧!熙儿大度,也不会在乎多两个丫头的。”
“不行!”厉世傲也强硬起来,“……熙儿她,她还病着,哪里能管得了这么多人。”
“哪里就用得着她管了,分个屋子住就好了,平日里就和一般的丫头一样伺候!”
厉世傲想不出理由,只是一个劲的拒绝。
王夫人火了,扔下手里的棋谱,“还听不听娘的话了!给我领回去!不然给我把乔合领回去也行!”